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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老弟,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马宝低声回到。

    徐杰笑了笑,带着马宝去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徐杰说道:“进来吧,马将军,他们都去当值了,一个半时辰内,这里就我一个人。”

    一边说着,徐杰给马宝倒了一杯茶,马宝接过茶杯,徐杰说道:“您肯定是听说先王故去的消息回来吧,这个消息我原本想第一时间传递到那酱菜铺子去,可不曾想,吴应期将军在先王故去之后更换了排班,我直接换成了内班,这几日没捉住机会出去,我还为你担心呢,我可听说,为了先王死因,上面吵的厉害,有人说是吴应期守卫不周,也有人说是夏大人送的女人有问题,将军可要当心啊,夏大人人脉深,不怕这些谣言,吴应期有二爷保着估计没什么危险,倒是您,给先王送过药,八成是要被怪罪的。”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秘密回来,而且已经和应期将军他们联系上了。”马宝见徐杰倒真有几分向着自己,连忙说道。

    徐杰压低声音,但神色还是写满了激动问道:“马将军,您和应期将军联系上了?这么说,是要对夏国相他们那帮子动手了?”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马宝问。

    徐杰笑道:“侍卫里都是朋友,相互之间谁能蒙住谁,吴应期的几个心腹这几日嘀嘀咕咕神出鬼没的,不就是监视夏国相他们吗,而且说是出入自由,夏国相几次想出寺都被拦下了,这是要一锅端了呀。”

    “那徐老弟准备怎么办呢?”马宝眯眼问道。

    徐杰嘿嘿一笑:“上面怎么差遣,我就怎么办,当然了,若是有其他好差事,我也不是不能掺一脚,就比如你马将军,一直就很照顾我呀。”

    马宝附和着笑了笑,他当初选徐杰当内应,原因很简单,这个家伙的父祖原本就是吴三桂五十三个佐领中的一个章京,若不是这个,年纪轻轻的他也进不了侍卫行列,只是父祖死的早,徐杰仗着父祖遗德谋了好差事,却是一个吃喝嫖赌的家伙,更是光棍一条,这种人不讲什么忠诚,更没有什么牵挂,所以胆子很大。

    “那是,你我兄弟交情匪浅,我自当照顾你。”马宝应和了几句,说道:“老弟,现在我有个好差事,干成了,能落三千两的银子,可你身上这职衔可就保不住了,你想干不想干?”

    “三千两?”徐杰注意到的首先是这笔银子数目,继而说道:“这侍卫的差事,不做也罢了,如今老王爷都没了,东番那边大兵压境,咱们藩下呢,二爷和姐夫们斗个不停,自古以来哪里有内斗还能兴盛的,老实说,现在人人都想找退路呢,老哥若是能给我安排一条银光灿灿的好路,我能不领情么,可我徐杰也就是个侍卫班头,什么差事能赚三千两,莫不是有去无回的买卖吧。”

    马宝道:“哪能啊,这活用的就是你侍卫身份,而且咱们两个合伙干,就是死,也是一起死,你怕什么?”

    徐杰一听马宝会陪着,立刻就不怕了,他走到角落里,一脚踹在了墙根,里面竟然是空的,徐杰拿出一个小布包,见马宝看的稀奇,打开露出了里面东西,竟然是几张银行本票,有帝国联合银行,也有皇家银行的,马宝笑了笑:“原来老弟早有脱身的打算呐。”

    “那是,这年头,什么银票都没用,这新朝的银行票才是硬货,比真金白银还方便,让老哥看笑话了,嘿嘿,我就这点本事,您别笑我。”徐杰笑着说道,实际上,他早就打算等风头一过就脱离平西藩的。

    “不笑,不笑,老实说,哥哥还没你想的长远呢。”马宝说道。

    徐杰做出了延请的姿势,说道:“走吧,马老哥。”

    马宝说:“那三千两的差事不在外面,就在这天鸣寺,你附耳过来..........。”

    徐杰贴过去,听着马宝把事情交代了,徐杰想了想:“这事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出寺庙。”

    “你放心,我在厨房那边等你,一切都好说。”马宝说道。

    厢房里,夏国相与郭壮图盘算着如何出天鸣寺的时候,外面传来争吵声,夏国相打开房门,就看到徐杰带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徐杰叉手行礼,说道:“夏大人,奉吴将军命令,请您去正堂议事,前线有紧急军情传来。”

    夏国相听了这话,心头一紧,难道是分批潜回的精兵被发现了?他问道:“既是军情紧急,为何只让本官去,不请郭大人?”

    徐杰脸一板,道:“这就不是卑职能知道的了,请吧,夏大人!”

    夏国相见徐杰如此,不敢妄为,只得跟随而去,却不曾想,前面引路的徐杰并未把他引到所说的地方,而是越走越偏,夏国相喝问:“不是说正堂议事么,你要把本官带去哪里?”

    两个侍卫也是狐疑,问道:“头儿,咱们这是去哪里?”

    徐杰命令道:“捉住他,吴将军让我秘密处置了他!”

    两个侍卫随即扑上来,按住了夏国相,徐杰一刀柄砸在他后脑,夏国相挣脱不得,顿时晕厥,徐杰用绳索绑住,堵住嘴吧,蒙住脑袋,让两个侍卫抬着去了厨房,一个侍卫问道:“头儿,去厨房干什么,找个地方埋了就完事了。”

    徐杰骂道:“闭嘴,吴将军在厨房等着,有几句话还要问他!”

    二人跟着进去,刚一进门,手里的夏国相还没放下,就是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三两下就是扭断了,马宝擦了擦额头的汗,对酱菜铺老板说道:“你不在行伍多年,竟还有这般气力,着实难得。”

    老板笑道:“当年在您帐下学的怎敢就随意忘了。”

    徐杰却不似二人这般从容,问:“现在该怎么办?”

    马宝指挥二人拖着尸体到了储藏间,这里还绑着三个人,一个是负责看管的侍卫,另外两个就是酱菜铺子的伙计了,他们不知道马宝身份,这些事不能让他们参与,所以一起绑在了这里。

    掀开几个空了酱菜缸子,两具尸体扔了进去,马宝又让把那活着的侍卫扔到一个酱菜缸子里,用刀切断伙计身上的绳子,马宝把刀递给两个伙计,说道:“你们两个杀了他,不杀他,我就杀了你们!”

    “快点!”老板也喝道。

    两个伙计哪里杀过人,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刺,最终还是马宝上前,一刀结果了那厮。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了,一会跟着我们,别声张别害怕,回了铺子,一人赏你们三十两,足够你们起屋娶媳妇了,但是若中途露馅,你们都得死,别忘了,你们两个也杀了侍卫,落在他们手里就是死!”马宝把其中利害剖析清楚,二人都是应是。

    接下来,马宝让徐杰和夏国相都进了一个空的酱菜缸,把锅盖顶在他们头上,上面放了一层剩菜剩饭,伪做泔水,抬上驴车,四个人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在门口侍卫也只是掀开盖子看了一眼,一看是泔水,也就把人赶走了。

    等夏国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也处于天鸣寺外的树林里,他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只有徐杰和一匹马,看了看四周,夏国相发现自己已经逃出升天,他诧异问道:“你为何救我出来?”

    徐杰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说道:“早些年我爹惹怒了将爷,要插箭游营,你帮着说和,捡了一条命,今算我替他还了,顺便告诉你,今晚吴应期和吴启华就要拥立太监监国,清除不从之人,你速速逃命去吧。”

    夏国相连连道谢,问清了徐杰的姓名,保证有厚报,便骑马离开了,马宝从树林里走出来,拍了拍徐杰的肩膀,说道:“老弟,多亏了你啊。”




章六四 成都
    砰!

    一枚铅子儿从夏国相的脑袋上方飞过,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啪的一下打在了一棵林子里的松树上,夏国相吓的翻身滚在地上,爬到了一块石头后面,就听到对面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他娘的算你好运气,没有一枪打死你,滚出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这可是济源号的车马店,管你是哪路神仙,不留下点零碎,别想走!”

    夏国相哪里敢反抗,举着手从石头后站起来,听到济源号的名字,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这是马国柱和他都参股的产业,马国柱曾在信中说过,他会派人伪作济源号商团,潜回成都,夏国相此时颇有些后怕,方才那一枪可不是警告射击,而是警戒的人打偏了,他刚捡了一条小命,更不敢冒险,于是也顾不得什么体面,高声问道:“你们是马国柱的亲兵么,我是夏国相!”

    “你他妈的还夏国相,老子还吴三桂呢!”一个络腮胡子的人持弓箭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两个人持刀上前搜检了夏国相的身,回头说道:“头儿,是个身无分文的叫花子,浑身臭味,倒是细皮嫩肉的,老了点,不然咱能乐呵一晚上。”

    夏国相骤然发怒一巴掌抽在那人的脸上,喝道:“老子是夏国相,和你家将爷是两乔,马国柱身边的亲将有.........。”

    夏国相一连说了几个马国柱近前的事,亲兵们不敢不信,夏国相连忙说道:“快带我去见他!”

    “国相!”马国柱看到夏国相的时候一脸欣喜:“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死了!”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夏国相低声说道。

    马国柱立刻引着夏国相进了里屋,夏国相看他见到自己的反应就知道成都已经出事了,马国柱也知晓了,这也难怪,夏国相只是早逃出半日,一路东来马匹也丢了,身上也没有盘缠吃食,着实慢了许多。

    “国相,我接到消息,说吴启华在成都动了刀兵,拿住了大家伙的亲眷,杀了吴世璠和郭壮图,还拥立了太子当监国.......。”马国柱连忙问道。

    “是,我也是侥幸逃出来的!”夏国相满饮一口,放下茶杯,说道。

    马国柱问:“现在该怎么办,我能接到消息,吴国贵他们也能接到消息,失了先机,家里人又被拿住,吴世璠也死了,怕是人心不一啊。”

    夏国相早有思量,问:“国柱,你能联系上其他人么?”

    马国柱点点头,夏国相说道:“不管怎么说,大家伙不想丢权归隐,还能再搏一把,你立刻联系各部,就说大家是合则两利,分则全败,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从吴启华那里得到更好的待遇!”

    “吴国贵也这么说!”马国柱说道,他略作犹豫,问道:“关键是大家伙现在没个主意,吴启华还好说,打的过就杀了他,打不过就从了他,反正平西藩也轮不到咱们来继承,可问题是,老王爷和吴世璠都死了,咱们平西藩何去何从,是与东番.........。”

    不待马国柱说完,夏国相直接说道:“什么东番什么岛夷,咱们还有什么出路,当然是和吴启华拼个你死我活,赢了,就带着四川全省投顺新朝,若是输了,就大开四川边防,迎新朝大军入川,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活路么?别说现在四分五裂的平西藩,就是老王爷在时,又有什么把握守住四川?呵呵,大清曾经是多么不可一世,不也是被新朝横扫荡平了么?”

    “是是,你说的很对!”马国柱长出一口气:“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夏国相说道:“要说投顺新朝,我们筹码更多,他吴启华顶多算是控制中枢,但平西藩精兵全在咱们手中,而且新朝天子去年就明令禁止拥立朱明,分裂天下,可他吴启华为一己之私,倒行逆施,真是找死!国柱,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叛大旗,绝不承认成都那个监国,这样在新朝那边,咱们就先下一程。”

    夏国相不知道的是,他与吴启华都想到一块去了,都是想借着乱局,控制平西藩,以此为筹码,向帝国投顺邀功,而马国柱的手脚也是很快,他迅速派兵联络附近几支兵马,短时间就内就聚拢了四千余众,而且还在成都、潼川两府连破听命于吴启华的州县,征调壮丁,抢掠军资,才向成都府城进发。

    成都城。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但成都城里的血腥味好像仍然未曾散去,吴应期的手下在捉拿叛将亲属的时候也在干着杀戮和抢掠的事情,城中无数的富裕人家被撞开大门,抢走财货,反抗者被杀死,整个城市陷入混乱之中,而好不容易控制了局面,监国太子和吴启华这个平西王还没有得到藩下人的承认,夏国相、马国柱和吴国贵等女婿们已经打上门了。

    城头上的吴启华穿着华丽的铠甲,那来自于已死的吴三桂,在城头上极为耀眼,而他看向府城北方,那里的叛军正在修筑炮台,距离城墙不过一里,据说叛军从周边要隘关卡搜罗了十几门火炮,这比成都府的要多很多,一个晚上过去,炮台已经初见雏形,估计到了明天就会有炮弹打进府城,吴启华在城头急的团团转,问道:“应期,现在该怎么办啊,马宝的援军何时能到?”

    “这.......快了,快了,也该要来了。”吴应期说道,他派遣了几波人南下去催促,但没有一个回来,吴应期也不知道马宝的援军到了何处,他担心马宝拿自己兄弟来钓夏国相这些人,但又不敢说出来,因为这样只会让吴启华这个草包更害怕,他只能让下一波人带了马宝的一个儿子南下,意思很明显,你若敢耍花招,就只能见到家人的尸体。

    吴启华怒道:“快了,快了,你总是这么说,可连人影也看不到,应期,可不能让叛军的炮台起来啊,那样的话,成都城墙可危险了,没了城墙,你我就没了容身之地,所以你要想个法子破坏叛军的炮台。”

    吴应期脸色极为难看:“我能有什么法子,您也看到了,敌人联营七八里,可是不少啊。”

    吴启华道:“自然是出其不意,敌人昨天下午开始筑台,忙了一个日夜,今晚肯定懈怠疲惫,今晚你带精兵突袭,肯定得手,带一些火油硫磺,争取把敌人的火药点燃,成都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见吴应期犹豫,吴启华说道:“我会带主力在城门外接应你的。”

    吴应期不得不承认,吴启华这个草包在这个时候倒是灵透,这个主意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可吴应期可不想去,夜袭听着是一个妙计,可却是极为复杂的战术行动,以少打多,击其必守,又是黑天半夜,别说阵仗上的飞矢流弹,一个意外就弄让自己折在里面,现在局面已经在手,成都的叛逆肃清了,就等着马宝一到,向新朝投降,享受富贵荣华了,他可不想死在临门一脚上。

    “二哥,我还有个法子,兴许能迁延几日。”吴应期说道。

    “有法子就用啊!”

    城外军营。

    “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已经写了信让人送城里去了,让吴启华和吴应期自己掂量,他若是敢杀了咱们的亲属,咱们就诛他们全族!”夏国相面向诸将,劝慰说道。

    一个将领提醒道:“夏大人,可不敢强逼,两败俱伤,终究是不好。”

    马国柱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便是,夏大人还给吴应期单独写了一封信,直接说明了,不想和他分生死,只要他能保住大家伙的家小,无论何时,都愿给他一条退路,到底兵马在吴应期手里,他自己能掂量明白、”

    吴国贵也是附和道:“是啊,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很简单,猛攻成都城,只要破了城墙,就由不得他们不从了,不想死,就得投降!”

    “报!”一个千总走了进来,禀告道:“诸位将爷,营外有天使到了,说是有诏书!”

    “什么狗屁诏书,把人杀了,挂旗杆上!”马国柱骂道。

    “不可!”夏国相连忙阻止,他问道:“外面兵卒看到天使是何等反应?”

    千总小心回答:“那使者是几个太监,一出现在营门外就大呼小叫,说是让诸位将爷去接旨,卑职不许,他还辱骂卑职,卑职下令放箭,底下兵卒多半不释放,几个放箭的也是没有射中.......。”

    “一群废物东西!”马国柱骂道,因为那些人正是他的手下。

    夏国相连忙说:“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还是打的大明的旗,那监国咱们不认,可太子却是真的,底下人这般也不为过,不如让他们进来,只要进来了,发生了什么,不都由咱们说了算么。”

    “好,把天使请进来。”

    不消一刻钟,几个太监走了进来,几个将领纷纷去瞧,倒也觉得眼熟,真是太子身边的,那太监把拂尘往袖子一搭,抽出一份帛书,捏着嗓子喊道:“诸将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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