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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而从曲靖出发的韩玉生速度也非常快,他只率领一个山地旅进入成都府境内,也只是比马宝晚了两天抵达,而马宝见帝国陆军抵达,表现的非常恭顺,不仅在城外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还立刻交卸的城门、鼓楼等要地的兵权,把兵符等印信也全部上缴,韩玉生抵达成都,只见城内一片安静,治安良好,只是物价较高,并无大碍,而朱明宗室也全部得到礼遇,居住在平西王府及周边的几个宅院里,一应供应丰厚,只是禁足不得外出,内外不得联络。

    韩玉生进驻成都之后,颇有些紧张,朱明宗室本就是烫手山芋,城外还有大军虎视眈眈,他原本以为要组织城防,但不曾想,帝国的金龙旗还没有在成都城头树起来的时候,夏国相等人的降书就已经到了,只是夏国相等仗着己方控制着平西藩的主力,提出了诸多待遇,韩玉生以自己位不过偏婢,无权处置,让其收拢军卒,安定地方,等待英王驾临,当然,为了安稳叛军军心,韩玉生释放了部分叛军亲眷。

    韩玉生与马宝控制成都府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帝国二年四月十七,李君度率领的大军抵达了成都城下,与他一道赶来的还有新降之将谭宏、诸多土司及其麾下部曲,再有两旅精锐,合计近两万,当这支规模巨大的军队浩浩荡荡进入成都城的时候,成都及其周边的人全都惴惴不安,所有人都知道,决定他们生死和富贵的人来了,每个想要在这场变故中保住妻小和家宅平安,或者借机上位发财的人都忙碌起来,紧张而又忐忑的看着那头白象上的金色驮轿,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李君度下了驮轿,抬头看了一眼给自己安排的居所,是原四川布政使衙门,一群人围了上来,韩玉生率先上前,低声说道:“王爷,前明宗亲都安排在了平西王府了,人实在太多,又怕他们打搅您,所以只能........。”

    “无妨,住在哪里不是住,再者说,宗室里,多是本王的长辈,就连太子我也要喊一声表哥,如此安排甚好。”李君度微笑说道。

    韩玉生听了心中一松,心中的担忧烟消云散,跟在什么的马宝也是长出一口气,李君度看到马宝笑道:“马将军真是好能耐,原以为四川之事会有些波折,想不到马将军谋算在前,一切尽在掌握呀。”

    对于马宝先前的动态,李君度早有掌握,也知道他许多举措都是为了自己独占功劳,但好在一切都如人意,李君度也不会责罚于他,马宝听后,连忙叩谢。

    众人引着李君度进了正堂,李君度落座之后,外面的土司挨个进来拜见,然后列班于两侧,他们虽然与李君度一道来的成都,但还未正式见过,所以和平西藩的新降官将一起拜见,仪式进行了小半时辰,李君度坐在主位上打量着这些人。

    人很多,多到超乎了李君度的想象,显然在帝国和平西藩的绝对势力差距面前,大部分人是识时务的俊杰,服饰不同发色各异的人站成了四排,表情也不同,有些人闭目不言,有些人昂首挺胸,有些则很局促,但实际上,他们都很紧张,因为谁都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决断着他们的命运。

    待礼节完毕,李君度朗声说道:“尔等身居西南之地,历经三朝,如今投效王师,足见忠顺,此番进军四川,诸位都有功勋,本王自会论功行赏,官爵名位,金银财货,都不会缺的,来人,颁令旨。”

    李君度身边侍卫忙上前,从锦盒中挨个拿出帛书,宣读其中内容,多是赐予的爵位、赏金和职位,从西南土司到平西藩将都是如此,以马宝为例,便是封其为一等嘉义侯,赏赐诸多金银田宅,这便是李君度的权柄,但凡公爵以下赏赐皆可自行决断,无需再行请旨。

    颁赏完毕,堂内众人都得到了赏赐,爵位也是人人都有,高兴之余也是连表示忠心,李君度勉励了几句便是让降将和土司都退下,只留了马宝和陆军诸将在。

    “马将军,本王见你神色颇有犹疑,是何原因?”李君度问道。

    马宝不敢隐瞒实话实说道:“殿下怎么这么着急封赏功臣,城外........。”

    “呵呵,成都光复,宗亲在手,西南大局已定,战事中有功将士刚才不都在了吗,至于城外那些迂腐之辈,他们若是聪明,就立刻投降,本王也会免其罪罚,保其家财,若是顽抗,那最多只能到昌平陪伴吴应雄了。”李君度淡淡说道。

    “是是是,是末将糊涂了。”马宝立时不敢再问了,他正要退下,马长峰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马宝犹豫起来,李君度笑了笑:“马将军,你是有功的臣子,有话直说便是,这里的事,还没有本王不能替你摆平的。”

    马宝说道:“末将听闻,按照帝国规制,勋爵之中,凡伯爵以上都要长居都城,不知末将是否也要前往申京居住。”

    “哦,是有这个规制,申京正在扩建之中,伯爵以上勋贵的宅院都由内阁出资营建,算是天子赐予你们有功之臣的,西南之事未了全,马将军还要在西南差用一段,合适的时候,本王会让人送将军去南京的,过些年再与中枢一起,迁居申京。”李君度倒也没有隐瞒。

    马宝身子一颤,他既不想呆在西南,也不想去申京,在地方他担心被清算,到了中枢又怕在天子脚下惹出什么事端,白白葬送一家,马宝连忙跪下,说:“殿下,当日在毕节末将与殿下相见时,便已经笃定西南平定后,全家迁居南洋,再不回来,如今殿下封赏末将为一等侯,虽说位高爵显,却使末将不得成余生志向,末将思来想去,还是希望殿下撤回旨意,末将这点微功,得一子爵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胆!”李山在一旁高声喝道:“英王何等地位,殿下所至便如天子亲临,英王出口成宪,封赏也已经明旨发下,如何能撤回,你巧言令色,蓄意违制,定然有所图谋!”

    马宝俯首在地,颤颤巍巍,不敢言语,李君度也知道他几十年来被各种政治斗争吓怕了,不想再参与,于是说道:“好了,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爵位本王会找个机会降一降,再升一生你三个儿子的爵位作为弥补吧,但有一事,你可莫要对外多言,你的功勋是助王师平定西南所得,与保全朱明皇室无关,你可清楚?”

    “末将清楚,此事就烂在肚子里,不会再提及。”马宝不觉得保全朱明皇室有什么坏处,毕竟这也彰显新朝天子的仁德,但他哪里知道,李君度密令他保全朱明皇室,是皇后的意思,这事若传出去,皇后干政,帝后生嫌,都是麻烦。

    “那好,既如此,是本王亏欠你了,你还有什么请求,说出来,算作本王补偿你的。”李君度问道。

    马宝倒是没有犹豫,问道:“殿下,奸贼吴三桂已死,他的亲眷妻小问罪无疑,可此贼长居天鸣寺,所用女子多为部署进献,不知殿下如何处置这些女子?”

    李君度皱眉起来,不知道马宝这不着四六的话是怎么来的,韩玉生凑上前,低声解释了几句,原来马宝对吴三桂那些女人是垂涎许久,在控制成都后,专门把那些女子全都安置起来,李君度未曾到来前,还偷偷去了几次,几番留宿,也曾向军管成都的官员旁敲侧击,询问先前光复内陆各省,这种女人会怎么处置,显然是有意收入囊中的,李君度听完,哈哈大笑:“老将军真是宝刀未老啊,怕是有七八个女子吧,你可都要收纳?”

    马宝颇为有些窘迫,咬牙说道:“末将实在不堪,辱了殿下的清心,实在该死。”

    “这话说的差了,马将军是怜香惜玉,本王又如何不成人之美,只是马将军可得想好了,你收纳了人家,可得给人一个名分。”李君度打趣道。

    马宝说:“末将明白,定然按照帝国法令来,绝不敢胡作非为。”

    李君度更是大笑,这马宝真是有意思,不知道伯爵必居申京,却对帝国的婚姻法不陌生,看来在那几个女人身上是真用心了,但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突兀,这马宝虽说是实权将领,但出身不高,典型的泥腿子出身,见了那许多美貌女子,哪里是能抬动腿的,于是问道:“马将军,有几个女子啊。”

    “一共八个。”马宝咬牙说道。

    李君度呵呵一笑,招来侍从官,说道:“包八个红包先给马将军,别本王忘了,再耽搁了马将军的好事。”

    马宝更是连连道谢,要知道,按照帝国的婚姻法,帝国仍然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度,只要你有钱,身体好,娶一百个妾也管不着,但有一样,所有的妾必须地位平等,而且妾室的过门也要办正经的婚礼,而且明文规定,妾与妾之间的婚礼必须规格一样,这也是李君度要准备八个红包的原因,可见,马宝接下来有的忙活了,要办八次婚礼,才能把那些个女子迎娶回家。

    “多谢殿下成全,末将永世不忘殿下恩德。”马宝诚心说道。

    李君度笑着说:“这也不算什么恩德,马将军这是用一等侯爵换的心爱红粉,虽说要分八瓣,也见情谊深重。”

    马宝却是心有计较,这哪里是用那嘉义侯爵位换来的,那爵位换来的是家小平安和自由。




章六七 危险的话题
    紫禁城。

    李君威穿着布衣小帽,一脸神气的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满是得意的神色,今天早上他终于获得了出宫去玩的机会,跟着李君华一起去拜访年幼生病的诚王,而小篮子里就是他借着给林君弘买礼品的机会,假公济私,购买来的零食小吃。

    见过礼后,李君威把篮子里的蒙布打开,挨个发东西,糖葫芦是一人一串,丝毫没有说舍不得的意思,反正他已经吃过了,但分到爱吃的驴打滚的时候,李君威动的坏心思,胖乎乎的小手挨个往盘子里放,嘟囔着:“父皇一个我一个,母妃一个我一个,母后一个我一个,二哥一个我一个,姐姐一个我一个,妹妹一个我一个,大哥不在就给我........。”

    结果就是,旁人盘子里都是寥寥几个,他的已经一大堆了,逗的一群大人哈哈大笑。

    李君威苦着小脸思索着如何悄无声息多留几个的时候,侍从官陈端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皇上,九日前,英王率军克复成都,俘前明宗室四百余,吴贼亲眷百十人,西南诸多土司与吴藩藩臣跪服,西南已经大定。”

    “哦,我知道了。”李明勋轻咳一声,随口说道,陈端心一紧,他也是被这个消息弄的喜昏了头,李明勋的那声咳嗽足以让他明白,这个消息不该在这里说,毕竟皇帝的身边还有皇后和李妃。

    “君度不愧是皇上的麒麟儿,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立下如此功勋,实在是帝国之福呀。”李香君笑呵呵的说道,说着,她揽过苦恼的李君威,欠了欠身子,起身告退了。

    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陈端微微招手,示意女官们也跟着退下,只剩下皇帝与皇后,朱妤姝端庄施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您可真是有福之君。”

    “君度确实抓住了机会,今年年底,最迟明年,西南几个省就能安定下来,自此,长城以南就无大战了。”李明勋微笑回应着妻子。

    朱妤姝道:“是啊,君度小小年纪,就建立了不世功勋,先是跨洋远征,又是平定江南,此番横扫西南,不过数年功夫,就打下了半个天下.......。”

    李明勋早已听出了朱妤姝的话外之音,身为庶长子的李君度太能干了,文韬武略都不亚于李明勋,堪称豪雄之辈,在征伐天下方面,他比李明勋更具效率。功勋、爵位、年龄和随之而来的威望,对于还未长成的帝国太子,皇后的嫡子实在是一个威胁,也成为了皇帝与皇后之间绕不开的话题。

    以往皇后并不是太在意,远征印度洋,大破欧洲联合舰队,李君度只是挂了一个名,十四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作为呢,平定江南,进取湖广,他也是以副手身份参战,但这次横扫西南,清算封建余孽,足可见他的政治素养和军事能力,这是想无视也无法做到的了,曾经的朱妤姝也觉得,只要培养好太子,日后有的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未必就不如长兄,可李君度的效率实在太高了,如果他从西南回来,再主持漠北事务,朱妤姝不禁去想,等太子长大了,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皇上,英王之功,您准备如何封赏?”朱妤姝问道。

    李明勋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朱妤姝却执拗说道:“什么样的爵位名碌能犒赏如此盖世功勋呢........。”

    “住嘴!”李明勋看向朱妤姝,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李明勋感觉喉头发干,想要含混过去,眼前的这个女人依旧端庄美丽,但熠熠生辉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味道,让李明勋感觉不安,李明勋道:“皇后不曾饮酒,怎么说起了醉话.......。”

    朱妤姝拉住了想要起身的李明勋,丝毫不退让:“我没有喝醉,我只是想替我们的太子问一句,皇上这么重用英王,加九锡,假黄钺,立不世功勋,让太子如何自处?”

    “混账问题!”李明勋按捺不住,拂袖而起,推开了朱妤姝,怒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办,让我的儿子白玉蒙尘,一生碌碌无为,只因不能继承皇位,就要给他造个大猪圈,像你们朱家一样全国养猪,君华是我的儿子,君度也是我的儿子,在君华之前,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君华长成之前,我也只有这么一个成年儿子,我不能去做的事情,只能他去做,难道要推给外人吗,我也告诉你,帝国初创,我为草莽的时候,我李明勋无妻无子,阿海才是我唯一的继承人,难道仅仅因为这个,我就要把帝国的首相扔到乡下隐居吗?”

    “本就该如此,牵扯了皇位继承之事,不论居何位,掌何权,都应该退位避嫌!”朱妤姝迎着李明勋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李明勋怒道:“又说混账话!我告诉你,我这个皇帝和你们朱家的皇帝不是一回事,早早晚晚帝为虚君,我现在拥有的权力不是因为我是皇帝,也不是因为帝国的军队效忠于我,而是我为帝国立下的功勋,是威权,而不是帝权,君华继承的也仅仅是皇位和财富,他能继承我的威望和功勋吗?”

    “所以你就假意立君华为太子,让君度去建功立业,将来好继承你的位置,对吗?”朱妤姝喊道。

    李明勋是又急又怒,指着朱妤姝的鼻子,手都是颤抖的,两人是老夫少妻,朱妤姝未成年就养在李明勋身边,虽说谈不上萝莉养成,但夫妻感情总归有些特殊,李明勋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去打她,甚至连大骂都舍不得,语塞之时,也只能大叫:“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我不管我是不是不可理喻,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属意君度做接班人了?”朱妤姝问道。

    李明勋愣站在那里,看着妻子认真的脸,那寒霜密布,又有些杀机,像是一只护犊子的母老虎,他不由得气笑了,他无法向妻子解释皇权与民权之间的交接,也不会告诉她什么是君主立宪,但有一点他可以很明确的说:“我发誓我没有,而且我可以毫不讳言的告诉你,君度君华君威,我这三个儿子里,只有君度不能继承我的皇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为了中华帝国,为了中华民族,为了我们的文明,为了我奋斗一生的事业。”李明勋丝毫不犹豫。

    朱妤姝因为着急红润的双腮却是鼓起来,问道:“凭什么?”

    李明勋瞪大眼睛,不解其意,问:“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君度就不能继承皇位?”朱妤姝问。

    李明勋无奈摇摇头,感觉妻子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刚才还因为长子过于优秀威胁到亲子地位而怒气冲天,现在又要为其抱打不平了。李明勋道:“如果君度继承皇位,他肯定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可以展现出不亚于秦皇汉武的能力,可现在的帝国恰恰不能接受这样的皇帝了。在草业初创的时候,权力就已经向商人、市民和工坊主分配,享受过权力甘美的人是不会再让出的,我可不想帝国毁于一场内战。”

    朱妤姝不太懂得这些东西,但是她愿意相信自己的丈夫,想了一会,朱妤姝问:“真的?你真的不会传位于君度?”

    见妻子的态度有些缓和,李明勋拉着她坐下,说道:“你想想,君度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我想让接班的意思啊。”

    朱妤姝坐下,认真听李明勋讲解,李明勋说道:“你想想,君度平定江南的时候干了什么,处置了那么一大批侵吞国有资产的人,那些是什么人,都是元老议员的手下,我若是属意君度接班,能让他做那等得罪帝国中枢重臣权臣的事情吗,这一次经略西南,仗没打,先把前明三藩的旧臣清洗了一遍,导致荣王等前明旧臣极为恼怒,地方官员多有微词。这一次进军四川,他从贵州打进去是顺风顺水,结果呢,湖广和陕甘方向的陆军主力都没有捞到功劳,他接连立下功勋,可国内有几个说他好的,你瞧着君度风光无限,哪天真的解甲归田了,有的是人对他落井下石呢。”

    “皇上说的是,但你可得护着君度,不能让外人欺负他,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朱妤姝不好意思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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