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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朴太等人都要摇头,他们刚来,对这里很陌生,权业道:“阿巴嘎旗和咱们扎兰屯旗可不一样,咱们是直辖旗佐,是绥靖区的将爷管的,阿巴嘎旗是藩属旗佐,是全旗都是二等国公库勒珲的,那都是些蒙古鞑子。”

    “亲家,蒙古人的牛怎么了,现在咱们都是新朝的良民了,还怕他们把牛再抢回去啊。”朴太不在乎的说道。

    “吓!他们哪里敢。”权业放下烟袋,解释道:“你们都是从朝鲜老家来,许见过蒙古兵女真兵,可没有见过蒙古牧民吧!我是从宁古塔绥靖区来,我老家那边就和一个蒙古参领混居一起,我可是知道,他们蒙古人的牛可不能当咱们的牛用。

    你们想想,人家蒙古人可不种地,人家是牧民,养牛主要是挤奶,偶尔拉车,很多时候,还是用马拉车,这样的牛给了你,一两个月内未必会耕田,就好像来学手艺的生瓜蛋子,不也得学一阵?其实犍牛和那些牛犊一样,今年很难用来耕田了,分到了未必能用,能用也未必好用,如果是这样,咱们哥几个挤破头皮,惹恼了长官,去争抢这些牛,有什么用?”

    “权大哥说的有理,有理。”当下就有人支持。

    朴太问:“就算一时不当用,拿来先养着,拉车也是好的,以后弄来的牛,不也是生瓜蛋子,不一样得驯养吗?”

    权业笑了笑,把烟袋锅子在脚底板上敲了敲,说道:“亲家,听我说,咱们这次啊,别要牛,咱们要马!咱们扎兰屯旗就有两个牧户参领,周边直辖旗佐和藩属旗佐都不少,听说齐齐哈尔还有马场呢,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马!我权业不仅是个铁匠,也能收拾了骡马,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分给我那头牛,我也要到官署换一匹马来。”

    牛马骡驴是古代农业社会最常见的四种大牲口,也是农业生产主要的畜力来源,而在长时间的发展中,东西方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东方农业社会以牛为主要畜力,而西方更喜欢用马!

    其实既是优胜劣汰的选择,也是因地制宜的必然。首先,驴是四种牲口中气力最小的,而且耐力不足,只是速度比牛稍微快一点,所以在东方农业社会中,驴并不普及,更多作为富农和小商贾的运输工具,而骡子虽然耐力比马好,速度比牛快,但在有一个巨大缺点是小农社会所不能接受的,那就是不会繁殖。

    所以在畜力的选择了,牛和马是必然的选择,西方与东方的不同是,东方农业是精耕细作的小农方式,结构是农桑结合、农棉结合。畜牧业只能依附于农业,而欧洲因为气候因素,是典型的农牧结合,畜牧与种植业拥有一样甚至更高的地位,而且西方是庄园经济,在平坦连片的大平原上耕种,马耕拥有更高的效率,特别是西方马更大更重,力量十足。

    而在东方的小农经济体系中,牛是更合理的选择,牛耐力足力气大,性情温顺,很适合用来耕地拉车,相对于马,牛对饲料和喂养的要求很低,因为牛可以反刍,所以上膘增力很快,而马则是无夜草不肥,也挑饲料,每日要喂五六次才行,在东方,牛耕田、马吃谷是普遍的认知,马被认为是谷物的消耗者,而牛则是生产者,而在东方农业中,无论是中国还是朝鲜,水田耕作是主流,马的蹄子可不适合水田行走,那里是水牛的天下。

    “马我倒是喂过,以前给陈老爷家养过,伺候马倒是没问题,可马耕田我可没干过,这马耕用的套和犁,与牛耕一样吗?”朴太嘟囔道。

    众人听了这话,相互一合计,大半的人都有喂马的经历,因为他们都是佃户或者长工之类的人,只要是主家是大地主或者官宦人家,多半是有马的。

    “马能耕地吗,马的力气怕是连牛的一半都没有吧。”也有人说道。

    权业呵呵一笑,把烟袋插在了怀里,说道:“你们见的马和我说的马可完全不一样,告诉你们,在永宁、海西都有帝国的马场,那里不仅饲养战马,还有能拉车耕地的挽马,特别是那些重挽马,比牛的力气大多了,那种马,肩膀比人都高,哪里是朝鲜那些不如驴高的马能比的?”

    朝鲜原本是有济州马场的,高丽时代,有元朝马政引入的西域战马,最多拥有八万匹马的济州牧场也有很多肩高在一米四以上的优质战马的,在高丽末期,李成桂北伐大明的时候,就可以凑出上万骑兵,实际很强。

    只不过朝鲜马政最终毁在了朱元璋父子身上,特别是朱棣五伐蒙古,需要大量的战马,就从朝鲜勒索强买,短短十余年时间,就弄走了十万匹以上的战马,以至于朝鲜马匹都和细犬一样高了,肩高一米一的是普遍的马匹,好马也不过一米三的肩高,正是朱明对李朝战力的强制性阉割,造就了朝鲜对大明的服从,也最终导致李朝毁在了满清铁骑之下。

    权业不知道这些历史,但是他知道朝鲜马匹的情况,普通的朝鲜马连轻犁都拉不动的,骑乘也就与驴相当,只是官宦和地主的代步工具罢了,而见惯了这些的朝鲜百姓自然无法理解马耕了。

    “这么说权大哥会用马耕地了?”有人问到。

    权业说道:“那是自然,我来的地方有一个官营的农场,专门给马场供应饲料,那里的上万亩地都是用挽马来耕的,农忙的时候,我就住在农场里,专门给他们维护蹄铁和农具,我不仅会驾马耕田,连专用的犁我都会打制,放心吧,我这手艺,没跑!”

    “好,那咱们就要马,看看参领老爷给不给。”

    “就是马匹太耗粮食了,咱们手里可没有。”

    “这算啥,跟官家要,大不了借,秋后打了粮食再还他们就是了,这就叫借鸡生蛋。”

    一群人商定好了,把碗筷收拾了一下,便是再去央求,而乌力吉与同僚商议来商议去,也是没个结果,听说有一批人不要牛而是要挽马,还指名要黑龙江重挽马,乌力吉立刻来了兴致,专门把权业叫到办公室,仔细的询问。

    这一问不要紧,权业所说的那些词汇直接把乌力吉给难住了,乌力吉正为难,一个属员附耳过去,跟乌力吉说了一句,乌力吉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一件事,他招呼道:“权业,你们几个跟我来,看看那是不是你说的东西!”

    一行人离开官署,走着到了一处仓房,这里储存的全都是农具,铁锹、锄头有很多,不少坏了的,众人走到最深处,点燃了火把,照亮了一具落满了灰尘的‘铁架子’,这铁架子一边是两个金属轮子,另一边的底部则是四个平行的金属犁刀,只不过与平日里大家常用的木架包铁犁不太一样,大家都是瞧不明白,而权业看清之后,立刻跑过去,兴奋的说道:“哎呀,长官,咱们扎兰屯也有这种铧式犁呀,真是了不起。”

    乌力吉脸色不太好看,只是点点头,他根本不知道这是铧式犁,这玩意在扎兰屯旗一设立就送来了,大家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说车不像车,说犁也不会用,上面的铁质零部件倒有不少和陆军用的四磅炮炮车差不多,年初乌力吉上任的时候,也有人讨教这位来自归化学堂的‘文化人’,乌力吉也是看不出门道,当然他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归化学堂中级班毕业的他看不出来怎么了,他的上官,帝国陆军大学指挥系毕业的高材生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哎呦,了不得,了不得,还是最新的型号,我在官营农场的时候用的都比不上这个,你看你看,这个螺杆可以调节犁上下,这样就能调节耕地的深度,肥田薄田都能用,早听人说过,想不到今日还见到了。”权业在铧式犁旁转来转去,调节上面的零件,还说出功用,如数家珍,显然他也是一个机械爱好者。

    见权业真的会捣鼓,乌力吉放心下来,说道:“好,你会用就行了,这铧式犁就给你用了。”

    “长官,上面送这玩意来的时候,没有送来挽马吗?”权业打听道。

    乌力吉也不知道,只得问向资历最深的属员,那属员想了想才是记起来,当初大家不会用这铧式犁,四匹上好的挽马就去拖炮车了,好在那马还在,但是乌力吉不想去讨要,因为火炮属于扎兰屯旗,找顶头上司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是乌力吉提议用其他挽马代替的法子没有得到权业的同意,权业说道:“长官,若是四匹相称的挽马来用,两两换着来,一天就可以耕七十亩田,若是换了其他挽马,就说不好了,而且如今时间紧迫,若是新寻来的挽马不合用,岂不是错过了农时?”

    “这铧式犁就真的那么好用?”乌力吉不知道一天犁地七十亩是什么概念,但见懂农业的属员惊呼就知道很了不起。

    权业指着铧式犁介绍到:“您看,这铧式犁可以比普通的犁深耕两尺多,不仅如此,在耕地的时候,这种犁可以把表面带有杂草和虫卵的土壤翻到上一趟犁出的沟中,然后由翻起的新土覆盖在上面,大部分的草被深埋闷死,可以减少杂草和虫子........,至于这铧式犁的能耐,听官营农场的人说,得六七头牛拉的包铁犁才能较量,而且还没有这些好处........。”

    乌力吉听了这话,一咬牙:“好,我这就去找曹松大人,把挽马要回来!”

    “多谢长官,您要是真能要回来,别的不敢说,新来移民的分得的熟田,我权业包了,保证一个月内全翻耕一遍!”权业一咬牙,也是打下了包票。




章八五 技术与人才移民
    清晨,朴太沐浴着阳光,挽裤腿,扛着橛头,走在田埂上,仔细看着分给自己的土地,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二十亩!

    涂着红漆的几块石界圈出了朴太家的土地,昨天,佐领里的章京向他颁发了地契,正是确定了这片土地的归属,只不过昨天分完地,天色已经晚了,他没有细细打量,以至于回到家里,一家人竟然没有睡着觉,多疑的老婆担心自家分到的不是熟田,而第一次拥有自己土地的朴太显然过于激动了。

    “当家的,当家的,这真是耕种过的熟田啊。”已经下地的朴太老婆大声叫着。

    平坦的地里已经起了垄,一条支渠从砖石垒砌的引水灌渠里延伸过来,从地头经过,看水道里沉积的一些细沙就知道灌区肯定用过,而在垄与垄之间还有大量的玉米茬或高粱茬,显然,去年这里种植过这类他不熟悉的农作物,而且还有收成,朴太已经明白扎兰屯旗为什么对玉米这种作物情有独钟,不仅因为产量高耐寒耐旱,还因为这种作物的秸秆可以作为饲料,补充周围牧民旗佐的冬季使用。

    朴太用攫头刨开土地,看到充满腐殖质的黑土,非常满意,这土地可是肥沃的很,虽然距离参领老爷所说的熟田还要差一些,可也是能种出粮食的,这个时候,谁会去怪善心的参领老爷呢?

    在农民眼里,耕种多年,有稳定产出的田才叫熟田,显然这个标准不适合扎兰屯旗,实际上,在帝国开拓关外的过程中,熟田就是肯定可以用来种粮食作物的田亩,以朴太家分到的土地为例,在去年这里刚光复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灌木丛,是劳改营的人烧了灌木丛,把地里的石头、树根清除,修了灌渠,平整了土地,间隔种了玉米、高粱和苜蓿,这样即便不见粮食收成,也可当成饲料,事实证明,这块土地的玉米和高粱却是有收成,达到了标准,才能被分给新移民,而附近一些土地,因为错过了时令,全部种的是苜蓿,还只能是荒田,今年再耕出来种粮食作物,明年才能做熟田分给今年末、明年初到的移民。

    嘚......驾.......!

    远处传来驾马的声音,远远就看到一干红旗出现在道路上,权业领导的耕田队正式到了低头,朴太的儿子伸长了脑袋去看,说:“娘,我想去看看。”

    “去什么去,看了今天也不耕咱们的,轮到咱们家怕是要半个月。”朴太老婆没好气的说道。

    在分配耕地先后的问题上,朴太家与手艺人家的土地被分到了最后,原因很简单,朴太是菜户,种菜是不需要那么讲究时令的,而且菜田耕一耕最好,不能耕也能种。

    朴太儿子还是想去凑热闹,有其子必有其父,朴太也是如此,他放下攫头,从地头拿了两个昨晚编的筐,和儿子一人一个,说道:“儿子,走,咱们是拾粪去!”

    (记得小时候,收玉米和麦子的时候,还有人拾粪,那时候拉车的都是牛,现在老家已经没有牛了)

    这倒是个好理由,种菜需要大量的厩肥,这种用动物粪尿和褥草、饲料混杂堆沤的肥料是蔬菜高产的秘诀所在,以前朴太之所以巴结陈家,免费给他们家提供泡菜腌菜,就是为的要他家牲口棚里的牲口粪便,现在暂时没这个条件,但扎兰屯沟通前沿哨所、牧民旗佐和齐齐哈尔城,来往的牛马颇多,朴太早早备下箩筐,准备加入拾粪大军。

    “快点回来整地,不然你们就别回来了。”朴太老婆吼道。

    与所有第一次见到黑龙江重挽马的人一样,朴太父子看到这四匹巨无霸,都是张大了嘴巴,惊呼不可思议,与寻常见到体重三百公斤左右,肩高不过一米三的蒙古马不同,眼前的黑龙江重挽马拥有七百公斤以上的体重,肩高更是达到了一米五五,那宽厚的胸肌和壮硕的体魄宛若一堵墙,而四条腿粗大有力,充满了力量。

    黑龙江重挽马原本是帝国永宁军马场培育用来拖拽炮车的,力量和耐力、对气候环境的适应性都很强,后来推广到民间,成为了耕种用马的宠儿,而在长时间发展和杂交中,又出现了海西挽马这一支系,海西挽马是乘挽两用马,所以身量要小很多,但用于耕田效率就低了一些,所以帝国的官营农场和一些大型的商营农场还是使用黑龙江重挽马作为主要畜力。

    权业招呼着人把铧式犁从马车上搬下来,亲自组装调试,检查之后套在了两匹重挽马上,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两匹重型挽马迸发出强大力量,拖拽着铧式犁前进,已经化冻的土地被尖锐锋利的犁刀刺穿,大块大块的黑色土壤被翻了过来,玉米茬直接被覆盖在了黑土之下,铧式犁后面右侧留出了近半米深的沟,铧式犁有四个犁刀,每个都比普通的铁包木犁要大很多,一趟走过去,半丈宽的土地全部被翻了过来,效率之高,让人叹为观止,不要说这些刚刚来到此地的朝鲜移民,就连前来瞧热闹的扎兰屯旗官将和本地农民都啧啧称奇。

    不多时,权业就驾驭着马折返回来,把刚才犁出的沟填了,又出现了一条新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权业把马鞭交给了他的二儿子,那小子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但驾轻就熟,熟练的驾驭着犁地,竟然不比权业差。

    乌力吉微微点头:“权业,你的儿子也会驾犁呀?”

    权业嘿嘿一笑,献宝似的介绍起来,原来,身为铁匠的权业有两个儿子,作为手艺人,特别是技艺娴熟的手艺人,在宁古塔他比普通的农夫更快的积攒了一笔财富,可以让自己的长子去念初级学堂,然后凭借长子还有一手铁匠手艺,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农机工坊,获得体面而且高薪的生活,要知道,在官营农场帮了三年工的权业也只是学会修理铧式犁,而大农场里可不只有铧式犁,还有马拉收割机、打草机、脱粒机,这些可不是一个铁匠能收拾的了的。

    权业很羡慕那些个穿着制服,可以对自己吆五喝六的技术员,他立志让儿子成为那样的人,可他手里的钱只够一个儿子去求学的,这一次移民,他不仅成为了什长,还获得了一个学堂的推荐名额,可以把学费省下来而两个儿子娶媳妇盖房子。

    但当时的权业没有这个机会,那个时候他就着意培养自己的小儿子铁匠手艺,并且去农场帮工都带着他,权业那个时候希望通过儿子的手艺和自己的关系,等儿子成年就可以成为官营农场的一名正式员工,得到铁饭碗!

    也正因为如此,权业的小儿子会驾用铧式犁和重型挽马。

    “哎呦,同样是地里刨食儿的,这大地方来的人就是和咱们小地方的不一样,了不得,了不得。”乌力吉没有表示什么,听完权业的故事,围观的人忍不住赞许道。

    人们不仅羡慕权业,更是满心欢喜,原本他们不相信一副犁能一天耕七十亩地,现在看来,怕是还不止呢,这样自家的地快点耕完,不会误了时令。

    四匹马两两一组换着耕田,权业与他的小儿子同样换班来驾犁,而壮劳力则被阻止起来,收拾铧式犁耕过的田,把大土块砸碎,然后起垄,或者修缮一下引水沟渠,扎兰屯周边的土地里一片忙碌的样子,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身为参领章京的乌力吉一直在田间地头没有走,他骑着一匹马,每当铧式犁停下就会去看发生了什么,还与属员一起丈量铧式犁耕过的土地,而每当权业停下休息的时候,乌力吉也会向其打听那个官营大农场的一些事情,并且做一些记录,所有人都以为乌力吉也是瞧瞧热闹的,不曾想他比任何人都忙,就连中午饭都是在地头吃的。

    当天色擦黑的时候,权业回到家,他稍稍清洗了一下,便和两个儿子、邻居一起喂养马厩里的挽马,这些重挽马如今可是扎兰屯旗的宝贝了,待遇不比最优秀的战马差,没有下地的权业长子已经在家里支起了炉子,忙活了一整天,打出了合用的马掌,以免出了什么问题。

    收拾妥当的权业刚坐下来要吃饭,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一看是参领官署的职员来了,直言让权业去官署,说是参领章京乌力吉请他吃饭,权业哪里敢违拗,连忙跟着去了。

    到了官署,桌上已经摆开了菜品,乌力吉让权业落座,说道:“今日那铧式犁的效果本官看了,着实惊人,移民都叫它犁祖宗,犁爷爷,能耐是不凡的。你是有功的,这一笔本官替你记下,等耕完了,自会有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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