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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扬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且看昨日风华

    “郑公子为何要去”李明勋笑问道。

    郑森从怀中拿出一铜符,亮给了李明勋看,李明勋微微一笑,做出延请的姿势,道:“郑公子,请上船吧。”

    这铜符正是当初自己给沈犹龙和沈廷扬的,一共十枚,正是观察使团的令符,李明勋想不到落在郑森手中一个。

    上了小艇,出了水营,李明勋笑了笑说:“只是几百支火绳枪和一些甲胄、火药,犯不着让郑家大公子亲自护送来吧。”

    郑森知道李明勋话中藏着讥讽,但却没有发作,他很清楚,不光李明勋,登莱之地的官将都是如此,要知道,他自己的父亲只是送了些甲械火器来,若不是郑森任性妄为,连那十万石大米也不存在,这种阳奉阴违的态度与东番义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明勋不仅亲自前来,还带来了水陆主力,不可为不尽心全力。

    “我是瞒着我父亲来的,家父不解朝廷之困,盖因受小人迷惑罢了,我亲自前来,就是要把在登莱所见所闻告诉父亲。”郑森握拳说道。

    李明勋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再问,郑森可不只是来看大明与东虏作战的,也是想看看社团的实力,好警醒福建的郑芝龙。

    到了庙岛,李明勋登上长山岛,这里已经搭建起了上千帐篷,进入帅帐之中,海军的军官们已经在商讨对清军水师的战斗计划了。

    在郑成功尚未在东南沿海产生巨大威胁之前,清国向来不太重视水师,清国的水师一开始来自于缴获和明军叛军的投靠,其中主力除了尚可喜就是沈志祥了,但是水师是一种非常耗钱的兵种,别说维持军队的开销,就算是对船舶修修补补,清国也是支撑不起。

    而真正让清国‘放弃’水师,是因为朝鲜的彻底投降,完成了对朝鲜的征服之后,朝鲜的水师便成了东虏侵明的帮凶,从皮岛之战开始,来自朝鲜的水师就成了大明水师的最重要竞争对手,好在朝鲜一直对清国阳奉阴违,比如松锦大战,皇太极命令朝鲜派遣水师助战,一百多艘战船携带大量粮草从朝鲜出发,到了辽东,只剩下一半,究其原因就是主帅林庆业一路之上耍弄手段,船队动不动就触礁,还在海上与登莱水师会战,双方用空炮对轰了一阵,林庆业沉船过半。

    但是林庆业被调到沈器远麾下,虽然躲过了清军诘难这一劫,但水师主力落在了亲清派,彻底沦为帮凶,此次寇边,朝鲜水师以水师元帅柳琳为首,有战船六十余艘,几乎是朝鲜水师全部主力,而另一支水师则是以尚可喜麾下的许尔显为首,其麾下战船二十余,都是在松锦、河北俘获的大明水师舰船,多以福船、海沧船等大中型风帆船为主,而许尔显麾下还有近百艘其他战船,多是抢掠来的民船,也正是这两支舰队,运送图尔格的军队登陆莱州湾,突袭之后,直接占领莱州城,在山东的蜂腰位置狠狠的来了一记重拳。

    巨大的地图铺在了桌子上,这地图还散发了油墨的气息,是制图师根据登莱水师提供的讯息,按照海军的标准绘制的,庙岛群岛的地理信息已经非常完善,这时海军自行测量的结果,而其他地方,包括莱州湾在内,依旧是大明地图写意山水风的风格。

    此次社团出征,海军共派遣四支舰队,由三艘重炮舰和四艘双桅纵帆船组成的主力舰队,纵帆护卫舰和通报船组成的分舰队,还有一支快速运输船队和一支沙船为主的重型运输船队。

    来到登莱之后,海军得到的加强,主要是从登莱水师得到了不少的划桨船,作为警戒、交通之用。

    海军提督兼主力舰队司令官的西蒙斯率先发言,他说道:“阁下,目前海军有十二艘军舰处于待战状态,其中三艘重炮舰,四艘护卫舰和五艘通报船,按照您的吩咐两支运输船队不参与战斗,还有三艘船因为进水严重,处于搁浅维修状态,这十二艘船已经全部的主力了。”

    “敌情呢”李明勋问。

    西蒙斯的手点在了莱州湾最东北处的海岸边,那里有莱州湾内唯一一个岛屿芙蓉岛,而这块陆地向西北渤海方向探出,与芙蓉岛形成一个小小的海湾,叫做太平湾,也是莱州湾内唯一一片能避开北风的区域,而太平湾正对着莱州,所以这里也就成为了清国水师最大的锚泊地。

    “鞑靼人拥有两百多艘船,其中多是民船,是残忍的鞑靼人强迫明国水手驱使的,其中军舰拥不到百艘,除了大量的戎克船,就是朝鲜人的桨帆船,我认为鞑靼人并非我们的对手。”西蒙斯笑呵呵的说道。

    这话落地,当即有人提出不同见解,正是崇明分舰队的指挥官赵三刀,如今他统帅着社团的分舰队,赵三刀说道:“我觉得对舰队最大的威胁是朝鲜水师,按照执政官阁下的吩咐,我们要尽可能俘获船只为舰队维护和移民服务,想要俘获敌船,跳帮接舷战是不可避免的,而朝鲜船只很麻烦。”

    西蒙斯笑了笑:“就凭那些桨帆船”

    赵三刀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朝鲜人的桨帆船有龟船和板屋船两种,都是大型桨帆船,这类桨帆船虽然有重心高,储备浮力小,不适合远航的诸多缺点,但极难对付,他们的浆手在船体内部,有舷墙和甲板保护,还拥有火炮甲板,各式的佛郎机可以威胁到纵帆船和通报船,而龟船尤为麻烦,这是板屋船的一种,最上层却覆盖这一层船壳,有些是铁甲有些只是木质船壳,但无一例外都有密密麻麻的铁锥子,这导致接舷战中,无法轻易跳帮到敌船之上,击沉它们不难,难得是俘获它们!”

    西蒙斯虽然有些傲慢,但绝非听不进建议,他思索之后说道:“看来是有些麻烦,阁下,您认为呢”

    李明勋点了点芙蓉岛,说道:“这岛屿与大陆形成一个夹角,就好像在臂弯之中放了一个鸡蛋,形成了北面和东面两条水道,正是北风,我们的舰队占据上风,可以从北水道进入,而清军水师都在




章十九 横扫清水师 大发横财
    轰轰轰!

    炮声从两层火炮甲板上响起,船身剧烈震动起来,一门门的重炮被后坐力推进了侧舷的炮们喷出了一道道的火光,炮弹掠过海面,或者溅起水花,或者击穿船体,把敌人打成碎肉残肢,主力舰队的四艘战舰接连开火,火光交错,炮弹飞出,把死亡带给挡在它路线上的一切。

    最先遭遇攻击的是龟船,这类全身包裹在船壳内的近海桨帆船专门为接舷战打造,行驶在最前面,专门破坏敌阵,但是其船壳根本挡不住重型炮弹的轰击,被打出了一个个的破洞。

    几个舰长观察着敌舰,发现这些朝鲜船的船壳厚度并不高,那些十八磅炮弹往往直接打个对穿,随机新的命令被下达:“靠过去,把炮口顶在敌船的肚皮上,换上重霰弹,轰击敌人浆手的位置!”

    郑森听着舰长的咆哮,钻进了火炮甲板,但见里面一片混乱,发射产生的烟雾没有散去,只穿着薄袄的炮手满身满脸的烟迹和汗水,随手一抹,满脸漆黑,如山魈一般可怕,炮长们高呼、怒骂,水手们拼命拉扯绳索,让火炮复位,十一二岁的火药猴提着铁桶从甲板之上钻来钻去,把火药库中的火药提到火炮甲板上。

    发射药包、密封块、装满重霰弹的铁皮盒子以及外层堵塞块被一一塞进了炮膛之中,炮手指挥水手用撬棍撬着炮尾珠,把炮身翘起,用三角垫木垫高,让炮口压低,瞄准龟船木浆探出的地方,然后十几个水手喊着号子拉扯绳索,利用滑轮组把一门门的火炮推出炮门之外。

    开火!

    命令下达,炮手点燃了引火药,轰的一声,火炮猛地后座,霰弹泼洒出去,击穿敌船脆弱的舷墙,把里面排列成排的浆手打的细碎,一炮下去,打死七八个浆手,接连命中三四炮,一艘龟船一侧的浆手就杀了个七七八八,这艘船猛的转向,开始在海面上打转,嗖嗖几声,几枚链弹飞过,削断敌船桅杆,炮甲板上的武器官再次传令,更改目标。

    龟船虽然没有打破主力舰队的队形,却是为板屋船争取了机会,大量的板屋船开始靠近,但陆战队和水手早就严阵以待,一排排火绳枪的齐射横扫板屋船上想要跳帮的朝鲜士兵,而板屋船围攻的主要目标是战列线尾端的蓝鲸号重型武装商船,但这艘马尼拉大帆船实在是高大,板屋船根本没有优势,无数的火罐和震天雷从蓝鲸号上扔出,而朝鲜人却连人都看不到,蓝鲸号高大的侧舷好似城墙横亘,而上甲板的六磅炮只装填霰弹,把射击角度调到最低,向靠近的板屋船倾泻弹雨。

    靠近的板屋船不断让蓝鲸号上投掷引火物,水手们则用沙土灭火,偶尔有人中箭,哀嚎着倒地,也会被人拖进下层甲板的医务室中,中箭者还好,拔出箭头,用高浓度的酒精消毒,然后止血包扎,但是被火器击中的则更为凄惨,被击中躯干的倒霉蛋被医生用手指和铁钩在肚子里抠来抠去,寻找变形破裂的弹丸,多半弹丸没有找到便是死在当场,而四肢重伤的人免不了截肢的命运,医务室中,医生锯断大腿的沙沙声和烙铁灼烫伤口的嘶嘶声夹杂在一起,浓郁的血气沉淀在空气中,似乎连硝烟也侵入不得。

    远处,登莱水师的舰队终于绕过尖角,一个军官看到被围攻的主力舰队,笑道:“哈哈,李明勋这厮猖狂自傲,如今被围攻,真是解气,得他求救之后,我们再救援,才算出口恶气啊!”

    他话说出口,却被黄蜚一鞭子抽打在了脸上,黄蜚怒道:“把这个不识好歹不辨是非的蠢货给我吊起来,吊在桅杆上,大明朝就是这样人多了,才落得这份田地!”

    几个亲兵上前,抓起那将军便是离开,黄蜚指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对身边的将军们喊道:“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东番人已经和清虏混战在了一起,你们这些蠢货真的以为他们在遭遇围攻吗,东番舰队就是刺猬,这群野狗想吃也吞不下去。”

    众人细细一看,正如黄蜚所说,看上去好像四艘夹板大船在被围攻,但是它们并未丧失速度,依旧不断航行,而从北航道到外海,一路已经散落了十几艘战船,原地打转的龟船,正在沉默的板屋船,而胜于的朝鲜舰船围在夹板船旁,不断遭遇炮击,不时有船被击沉,而借助抓钩攀爬舷墙的朝鲜士兵像下水饺一样掉落。

    朝鲜人的攻击杂乱无章,倒是夹板大船每每以重炮和火绳枪的齐射夺走无数的性命。

    “请总兵大人下令!”登莱、天津水师将领齐声应到。

    黄蜚命令道:“让我们的舰队冲过去,先堵住这群朝鲜人的退路,救援东番义旅,速度要快!”

    众人齐声应和,随着船帆升起,登莱舰队进入作战状态,一个亲将低声说道:“总兵大人,似乎李明勋能抗住,不如分一支舰队进入北航道,夹击太平湾中的敌船吧。”

    黄蜚摇摇头:“你知道什么,如果朝鲜人发起狠来,纵火烧船,便是夹板大船也不能敌,李明勋总归是来助战的友军,若是让其伤亡过大,登莱水师就有借刀杀人之嫌,朝廷可以不在乎东番的态度,咱们水师日后少不得麻烦人家,现在有机会,还是结个善缘的好。”

    随着登莱水师的加入,朝鲜水师的命运已经注定了,高大的福船在接舷战上具备天然的优势,而朝鲜水师的阵型早已混乱,此时已经冲不破封锁,有些人奋战而死,大部分人选择了投降。

    而在东水道的南口,战斗一开始就是一边倒,骤然出现的分舰队排成密集的队形封锁了整条航道,许尔显趁着北风,率领福船冲击,被密集的炮火击毁了三艘,赶忙撤退,但分舰队也不追击,根本没有涉险进入海湾的想法。

    许尔显发挥了当年做明军时候学会的技巧,逃跑!他的坐船返回海湾,直接向着莱州方向赶去,一直进入莱州湾深处,被冰封的海面挡住,许尔显弃船,小心翼翼的登陆,而属下也是有样学样,但莱州湾可不是辽东,这里的海面冰封最厚也就五寸,靠近外海的地方很薄,很多人踏碎冰面,直接淹死在冰冷的海水之中。

    到了中午的时候,主力舰队终于摆脱了朝鲜水师的纠缠,在外海转向之后重新加入战场,朝鲜水师面对登莱水师,无论是情感还是战力差距上,反抗之心都不大,很快就选择了投降。

    主力舰队没有打扫战场,而是绕过芙蓉岛,进入了北航道,沿途遇见的船只都是鸟兽散,一路直接驶入了清军水师的锚泊地,发现这里帆影如云,桅杆如林,大大小小一百多艘舰船混乱的停泊在海湾里,只是朝鲜水师失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锚泊地,大量的人开始逃亡。

    黄蜚不知何时登上了白鲨号,见李明勋用望远镜盯着远处的锚泊地,他知道,因为冰凌、冰封和吃水深度的问题,东番的军舰都不敢靠的太近,而李明勋



章二十 无耻的读书人
    寒冬统治了整个北方,比寒风与冰雪更为凌冽还是东虏的兵锋,然而,在登州城的望海楼却是另外一番的景象,望海楼上亮着灯火,依稀有江南歌姬用象牙拍子轻轻点着节奏,吴侬软语,轻轻低唱,靡靡之音,传荡开来,袅袅不断,惹的望海楼下瑟瑟发抖的难民一阵厌烦。

    “还是离远一些,否则今晚睡不着了。”一个汉子抱着枯草堆,走向阴冷的巷子。大部分却是没有动,他们还等着望海楼上的贵客欢宴完,吃些残羹剩饭呢。

    阁楼之上,五六个士子打扮的人手轻拍着檀木桌子,和着那女姬的歌声,一曲唱罢,频频点头,接下来便是劝酒行诗,互相称赞,其人言称瑞雪兆丰年,便有人赞其知兵谷钱粮事,却不知这场冰雪下来,多少难民要冻死饿死,有人又称东虏冰封冷冽如寒风,顿时就有人附和其忧心国事,但相互吹捧之中,也不会有人真的看一眼楼下的难民,反而让人把楼下的喧哗之人驱赶而走。

    楼外哀嚎不断,那是士子们的仆役用棍棒驱赶难民,而楼内一士子,给其中一人倒了一杯酒,说道:“聒噪之人已经离开了,侯公子,东番之事,你也要定格章程呀。”

    这位侯公子便是鼎鼎有名的侯方域,他起身把披风披在了唱完南曲的女姬身上,轻轻怕了怕她的肩膀,柔柔的在耳边说了几句,让她下去休息了,做完了这些,才搭理那些士子,脸上颇有傲色。

    也无挂他如此,侯方域在南方士林之中早已声名鹊起,人称金陵四公子,虽然其父侯恂因为在中原战场失利,已经被罢官,但是大家知道,侯恂乃是左良玉的恩官,如今左良玉被朝廷倚重,侯恂起复也不过是旦夕之间罢了。

    侯方域微微一笑,说道:“诸位,此次东番本就是蛮夷之地,此次入我中国御虏,虽不求钱粮恩赏,但东林前辈都忧其所谋不小,诸位都心忧国事,亲身入险地,承观察之职,更是要行监察之责,勿要让那东番之人借机辱我大明,伤我国体。”

    “哎呀,这次能得到观察之职,多亏了侯公子运作呀。”

    “是啊是啊,多亏了侯兄啊。”

    侯方域略略点头,微笑不语,此次李明勋给了沈廷扬十个观察员的权限,只要求了王承恩为观察使,其余都是由朝廷自行挑选,有几个观察使来自兵部、刑部,而更多的观察员则被这些江南士子瓜分了,他们其实也知道登莱危险,但更觊觎此行的收获。

    按照大明士林的风气,考中举人进士,靠的是学识和运气,但做官可不只是看他们是否榜上有名了,声望也是极其重要,所以士子常常在江南游历,切磋文章,实际上就是相互吹捧,以图在任官和科途增加声望,而到登莱担任观察员,虽非朝廷职衔,但也是代表大明朝廷,不管前线打的如何,他们只需在登州城中玩乐几月,待战事结束,怎么着也能落得一个知兵的名声,若是回去出本书,运作一番,对仕途可是大有裨益。

    说白了,这群士子就是来混资历的,连社团军中都是没有去过,如果是寻常事,他们倒也乐得饮酒作乐,但偏偏侯方域不是个安稳的人。

    “诸位这几日也看到了,东番在登州左近招募匠人,迁徙百姓,原本我以为是赈灾济民的义举,打听之后却得知,东番李氏这是要把大明百姓迁徙到东番那等荒蛮之地去呀!”侯方域一副忧愤的模样,大声说道。

    当即,整个阁楼都是一片哗然,人人愤而言之。

    “荒唐!登莱衙门就这么看其肆意妄为吗”

    “是啊,是啊,这般放任其迁徙百姓,必当流毒百世,诸君莫要忘了俺答之祸事啊。”

    提及俺答祸事,众人神情紧张起来,嘉靖朝的时候,就是因为大量的白莲教余孽和卫所逃军到了土默特川,投奔了蒙古人,为其筑城、耕织,俺答汗部实力大涨,才入侵关内,兵发京师,嘉靖朝时大明尚且中兴,如今国力衰弱,若李明勋迁徙百姓,积蓄力量,效仿俺答汗之举,那东南沿海岂不是要兴风作浪了。

    当即便有人说道:“侯公子,我们要联合起来,代表东南士林向登莱巡抚施压,一定要防患于未然。”

    另一士子冷冷一笑,说道:“东番如此大规模行事,登莱巡抚岂会不知,朝廷岂会不知,我看便是朝廷暗地放纵,出卖齐鲁百姓,以身饲虎。”

    侯方域敲了敲桌子,让争吵停了下来,他站起身,对着众人施礼,说道:“诸位,侯某不才,为家国天下计,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制止这一恶行,今日便持剑前往巡抚衙门,面见曾大人,恳求其出兵制止东番迁民之举,若不从,侯某人当自刎于巡抚大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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