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蚁贼

    历史的巨轮不会随着小小的安仁之战有所改变。南宋君臣已是吓破了胆，要投降就让他们投降吧…

    “哥，这黑灯瞎火的，你坐在这做什么”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陈远的茫然的思绪。

    二娘不知什么时候，怯生生地站在书房门口。陈远轻轻地招了招手。

    “没什么，就是想了些事。进来吧。”

    “哥，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啦。以前你从不会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的。”二娘走到陈远身边，为陈远轻轻捏起肩来。

    “嗯，”陈远没有多说什么。

    “是当心那些鞑子兵吗我听人说，那些鞑子兵确实凶残的厉害，好几个在伤病营还闹腾着呢。”

    “也就那样吧，二娘不用当心。纵是老虎，也吃猎人的打。伤病营的那些充其量不过是些伤病的老虎，我明日去看看，必定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陈远轻轻拍了拍点点头，拍了拍妹妹的手。

    “有哥在，谁我也不怕。”

    “嗯，有哥在，无论如何也不让二娘受一丁点委屈。”陈远轻轻道。

    “谢谢哥。”

    “傻丫头，谢什么，我是你亲哥。”陈远笑笑，“不用捏了，哥不累。坐吧，哥有事问你。”

    “嗯。”二娘答应一声，在一旁坐下。

    “家中帐房，是你管着吧。这次大战之后，抚恤、奖励、薪銄、安置费用都不少，帐房能支得出去吗”

    “我和三娘他们已初步核计过了，这次仍能支付得出去。只是如此一来，以后家中帐房的铜钱就不多了。”二娘道。

    “哦，核算过了，有具体数目吗”陈远问道。

    “这就得问三娘了。哥你等着，我去将九哥、三娘都叫过来。”二娘起身，就走了出去。

    陈远摇了摇头，妹妹还是太小了。在后世最多也只是个初中生，自已就让她担上家中财政这一负重担，也难为她了。可是除了她，自已也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了。这也是自已默许九哥、施家三娘留在妹妹身边的原因。

    不一会儿，二娘就领着九哥、三娘走了进来。

    “小女人拜见大人。”九哥大咧咧地一拱手，三娘上前，认真地福了福。

    “一家人不用多礼，坐吧。以后在家中，就称我为大郎吧。”陈远淡淡地摆了摆手。

    “是。大郎。”二娘陪着施三娘、九哥在一旁落坐。

    “九哥、施家娘子，听二娘说，是你们帮着料理帐房之事”陈远问道。

    “是。二娘忙不过来，夫子也忙于军务，我和三娘一起，就帮了二娘一些小忙。若大郎觉得不妥，我们以后就不参与好了。”九哥有傲然地道。

    “呵呵，九哥误会了。二娘年级小，多亏了两位帮衬，才将帐房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陈某谢谢两位了。若两位不嫌弃，以后，帐房之事就继续烦劳你们吧。”陈远笑道。

    “二娘是我们自已姐妹，我们自当乐意帮忙。”

    “有劳了。”陈远拱拱手，道：“今天叫两位过来，是想问下收支情况如何”

    “这个，三娘不久前做了个总计，你问三娘好了。”九哥将头一摆，“三娘，你给大郎说说吧。”

    “嗯。大郎，我前天刚和九哥、二娘一时核算了下。”三娘从袖中取出一页字纸来，看着道：“二娘接手帐房时，不计物资，帐上有钱大约十五万贯左右。自大郎出师安仁以来，铅山这力招慕乡兵、山寨那边各项支出以及支应安仁，支出甚剧。三个月来，累计支出六万五千余贯；近期安置安仁等地乡民、伤兵还约需一万贯。这次付出的支出抚恤、奖赏等当不下四万贯，以后，每月正常薪銄等支出约一万贯左右。”

    “收入呢”

    “与巨额的支出相比，收入几乎微乎其微。”三娘摇摇头，“几个矿山本可收入不少，但现在所产基本上都拉到寨中工坊去了；田中产出和田租也一样，都变不成钱。能收到钱的只有河口巡检署收的一些商税，每个月也只有区区几百贯。听说大郎下令，以后商税减半，以后收到的可能就更少了。”

    “也就是说，到这个月底，帐面上只有二万余贯了只能支应二个月了。”陈远腾地起身，有些震惊道。还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仅仅是安仁一场小战，就差不多把自已家底搞光了。

    “哥，各处支出太大了。现在光一个伤病营，花钱就流水水一般。现在，咱们还一直购买、储蓄各种物资。要不咱们少储蓄些东西反正山寨那边，好些粮仓、库房堆满了。”二娘道。

    “不行，咱们东西继续收购。放不下，就到山里继续建仓库放。说不定，以后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了。”陈远摇摇头。

    “那咱们怎么办帐房钱快不足了。”二娘急道。

    “不急，钱还是有办法的。”陈远沉吟了道：“这次从安仁、贵溪带回来的一些钱，应该也有几万贯的，明天让人入了帐去。这样就足以再支应个2个月了。”

    “大郎，帐可不是这样算的。”九哥摇头道，“原来河口也就一个团，一千多人。今晚听大郎称呼雄子为团长，想必河口这边，将重新整编，扩充为数个团。几个团，几乎上万人。每月不光吃穿的，就薪銄就得一两万贯，还得兵械、衣甲；还要打更大的仗，这帐面上不到几万贯钱，可能一个月也支应不过去了。”

    “九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先这样支应着吧。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办法。”陈远无奈地道，“山寨那边各项支出不得短少了，各种物资继续贮蓄。”

    “咱们哪还有这么多钱买东西。九哥还想着再办学校呢。”二娘道。

    “办学的事再说吧。轻重缓急我九哥还是知道的。”九哥黯然地摇了摇头。

    “谁的钱能停，这办学校的钱也不能停。事情再急，也没有办学校急。”陈远郑重地道。

    “那钱”

    “有钱。”陈远笑着，向二娘道，“五叔的那笔资金不是没怎么动吗将他们另外列支，以后办学校都从那里支取。”

    “那可是两万两白银，还有两千黄金，现在最少也值五六万贯足钱。用不了这么多吧。那得办多少学校。”二娘震惊道。

    “两万两白银还有黄金”九哥也被吓了一跳。

    “这笔资金全数用来办学校，以后办学校你们就自已看着办。”陈雄笑道。

    “太多了吧，一时哪用得着这么多的钱”九哥疑惑道。

    “这也不是一下子就全给了你。先入了帐，慢慢支取吧。若有轻重缓急的，也可以用来应急，但事后应及时补上。”陈远笑道。

    “大郎这个办法好。以后九哥办学校不缺钱，帐房也能有一笔应急钱。”三娘点头道。

    “哥，那咱们还得想办法增加收入，要不然几个月后，无论怎么样都支应不出去了。”二娘又提起帐户危机来。

    “增加收入的事我来想办法。我过两天去紫溪找陈山谈谈。山寨的那些工坊，除了供应军需外，最好也能让他们产些效益出来。”陈远点点头，“你们帐房，要做好资金的核算、监督，要严防各处的贪墨，让每一个钱都用在实处。我看，你们帐房，内部也要进行改良。”

    “帐房改良怎么改”

    “我看帐房，以后就叫财计处。按需要可分设数个科。一个为办公室，管理财计处人事、处理后勤、内外联系等杂事；设预算科，专职预算审核。今后，每个用钱的事项，都要先报预算，由预算审核部核查同意，再拔钱施行。比如九哥要办一所学校，那就得先做个预算，如建多大校舍，要用多少钱招收多少学生，补贴学生多少饭钱，多少纸墨钱支应教授薪资，要多少钱。统一报给预算科，经预算科审核同意，才能拔钱…”

    “等等。你说，学校还得给学生补贴饭钱、纸墨钱”陈远正要接着说，被九哥打断了。

    “哦，你们没有给学生补贴吃饭的钱”。

    “这天下学院，也没听说过补贴学生吃饭钱、纸墨钱的。咱们没收学生束脩就挺好了。”九哥道。

    “咱们办的可不是学院。给学生点实慧，不是更容易招到学生吗。”陈远笑道。

    “这学生可能是招到不少，但咱们钱更不经用了。”二娘皱眉道。

    “都是些小钱，不打紧，钱以后咱们再想办法。”陈远摆摆手，“学校的事，咱们之后再谈，我接着再说帐房改良的事。我说到哪了”

    “大郎说，在财计处设预算科。”三娘提醒道。

    “哦，是。谢谢三娘。”陈远点点头，继续道：“预算科之外，就再设一个审计科，对拔钱施工的事项，施工期间，定期或不定期进行审计，事项完工要统一完工审计、督查。严防各种贪墨行为。其它的科，你们接需要设置吧。”

    “这个确实不错，咱们帐房既能预先计划，也能花得明明白白。”二娘赞成道。

    “是财计处。”施家三娘轻轻提醒道。

    “对，咱们财计处。”二娘笑道，“哥，你看咱们这个财计处，让三娘来当处长吧”

    “我哪行，还是二娘吧。”

    “你们不用争了，谁任什么职，你们三人自行去解决吧。”陈远摆摆手。

    “那行，哥，我们这就走了。”二娘道。

    “走吧。财计处交给你们，随你们怎么处置去。还有些时间，我就将小学的课本编写一下，省得过几天你们又催促我。”陈远摆摆手道。




第83章 放雷
    陈远本想一个人将小学知识好好四忆一下，简单编本教材出来应付应付。淮知，昕到“课本”三女都挪不动脚。

    “课本，你直的会偏”九哥更是凑上前来，一股莫明的幽香直冲眼前。

    嗯，真香，好闻，提神！陈远小小陶醉了一下。怪不得古人讲究红袖添香夜读书！原来读书时可提神，读累了有人暖被窝！真他妈的享受。

    “登徒子！”显是注意到了陈远的异样，九哥急退了两步，啐道，一脸娇羞。二娘、三娘两姑嫂异样的眼光也看了过来。

    “别误会，我刚才是想从哪讲好，一时出了神！”陈远正了正身子，忙道。

    在三个女孩似信非信的眼光中，陈定讪笑道：“已好，有你们帮忙更好。我也没上过几天学，可能还真偏不好！”

    “哼，那你还夸口！”九哥哼了声。

    “我是说偏不好，不是说不会编。”陈远纠正道。

    “是啊，九哥，我哥虽然只上了几年私塾，但懂的还挺多。”二娘有些不乐意了。陈雄在他心中已是神一般的存在。

    “好，你哥好，你哥能干。你成天话，这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我信了，可以了吧。”九哥笑道，“能编是吧，编啊！”

    去，什么口气，当我编瞎话啊！看我不雷死你！

    “嗯，这个小学，都具些孩童，我觉得当以识字为主，而且应是些常用的字，如自己名字，年月日，牛马羊等；再接着教些简单的语句。比如：咱们是汉族人，华夏人、驱逐鞑虏，兴复华夏一类；从中讲一些简单的历史和道理，比如咱们祖先炎帝、黄帝如何艰辛地带领华夏人从野蛮中走出来，大禹如何治水，诸子如何困苦，传播文化传承，秦汉唐如何强大，四夷来服。这些力求简单，不妨有趣些。”

    九哥不由瞥了一恨，这斯又想在学枚卖宣教的那些私货，“这种教材就不用编了，不是有《三字经》、《千字文》，还搞这些做什么”

    “不行，这是我们自已办的学校，必须将这些简单的道理教给小学生们。你们也不要小看了这些小学生。他们自小学的这些道理，会跟随他们一辈子。”陈远认重道。

    “照这样说，这些圣人的道理就不用教了”九哥执扭道。

    “教自然要教。但小孩子还小，多教这些记不住。”陈远笑道，“诗啊词啊什么的也可以教一些，不过，得教简单些的。如那个，那个说鹅的…就是什么白毛浮绿水，红掌拔什么的…”

    “那是唐朝骆冰王的《咏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拔清波。”一直做着记录的三娘放下笔，轻轻地补充道。

    “嗯，就那个，简单易懂。”陈远点点头，“还有那个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朝辞白帝彩云间、千日江陵一日还之类的，这让小学生见识到我华夏大地的广薄壮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类的，能教小学生一些做人的道理。这些都可以教一些，但不要教多了。”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表谁写的诗，我怎么没听过”九哥突地疑惑道。

    陈远一怔。可不是吗，咏石灰的于谦还得两三百年后才出来，吟诵人生自古谁无死的文天祥倒出来了，但想必还在各处奔忙吧。于是展顔笑道：“呵呵，我也不知道。是听一个过路的文士乱七八糟说的，觉得不错，就记了些下来。”

    “你怎么知道好不好！”九哥有些鄙夷道。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动”陈远也不以为意，道：“你们听好了，整首诗是这样的：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表。咱们现在要勤王驱鞑，就得象石灰一样，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取丹心照汗青。”

    “什么乱七八糟的，最后两句跟本就接不上。”九哥叫道。

    “我也不知道。”陈远也是一脸茫然。

    “应该是两首诗，前面是吟诵石灰的，后面的应是别的诗中的一句。确实是好，不输于那些千古流传的名句。”三娘点头道。

    “好就行。就这样，咱们学校文课就教这些。”陈远道，“这文课的教材就由你们抽时间编写吧。以后，咱们学校教授文课，常识课，算术课。平时再辅以些队列、实践什么的就行了。”

    “你倒说的容易，这常识教些什么啊”九哥恼道。

    “常识就是一般的常识啊。比如，咱们为什么要吃饭，能不能不吃天上为什么下雨为什么会刮风、下雪、打雷被子为什么能暧和若用被子把冰包起来，为什么冰又一时不会化了水为什么往低处流为什么会出现日食、月食为什么一年有四季，有的冷有的热如此等等。”陈远不亏是后世知识大暴炸出身的，随口就列举了一些常识出来。

    三个女孩都被辟呖拍拉的一通惊呆了。有些好象知道，有些就完全地不懂，难道，面前这个都懂

    “咦，你们不知道”

    “哥，你知道为什么能给我说说吗”二娘闪着明亮的眼睛。

    “嗯，一时难以说清，有空再给你详细讲。”陈远点点头，接着看着一脸懵逼的九哥和三娘，缓缓道：“算了，这个常识课本，还是我还编吧。”

    二娘、三娘点点头，九哥也不反对，接着道：“那你说的算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