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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越觉大师:“徒儿意欲将前事尽忘,为何却要为师提醒你做这些”

    闵天行接过忆落水,苦笑道:“我真正想要忘记的,与人无关,而是自己的经历带给他们的种种伤害,若是真有其他办法,谁又愿意选择忘记自己的挚友和心爱的姑娘!”

    言毕,仰头将忆落水一饮而尽,随后倒地不起。

    闵天行那时候推断出心儿必是被他们带去了汴京,当时的自己就此了结,但想起心儿和自己的罪孽,他便不能真的安心离去,在自己内心遭受过如千刀万剐般的痛楚之后,他才出此下策。

    他知道这样选择显得自己很懦弱,但这样做之后至少在找寻心儿或者祭拜雲参兄的时候,他不会因心魔变得畏畏缩缩而忘却本心。

    翌日清晨闵天行悠悠转醒,朦胧中听到师父站在自己身侧悲叹着,之后听他缓缓吟道:“云外晓光青,凡心寄往生。来年数浮萍,终是忆落情。”

    而此时的闵天行,已似重生之人,双目清澈,神情俊朗。

    “凡心寄往生.....”文清禾读完后发呆兀自重复着这句话,心绪万千,之后又将信看了一遍,信的前部分讲述的是他在训练期间的种种事情,异常沉闷,结合越觉大师所说,那时候的闵天行果真如一艘独行舟。

    他心底因灰猫给予的那份柔情是其他人不曾拥有的,那位被自己放走的女子后来被他们抓来,她最终选择死在闵天行的怀里,她说闵天行是好人,她放心,但这份信任对闵天行来说,却成了永久的梦魇,她永远忘不掉姑娘死在他怀里时的样子。

    遇到陆家兄妹之后,闵天行的日子可以说每天都是欢乐的,他想要将世间所有的美好带给他们,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才是世间的美好,于是就将他认为的美好带给他们。

    不曾想那些人竟然借着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追到了定州,他为保护兄妹二人,主动认错受罚,主家却反而用他要挟兄妹两人,也是那时,他也才知晓雲参兄的信任便是世间的一份美好。

    文清禾看完后叹了一口气,仰头倚靠在椅子上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最终还是没忍住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道:“你俩也真是....天行大哥要是一直等在定州,或许会与陆大哥相逢呢!”然后起身出门,找到陆雲参,将闵天行的书信交给了他。

    陆雲参还在惊愕的时候,文清禾眯眼笑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心儿的!”

    陆雲参点头,笑道:“我相信你们,相信姑娘,也相信自己!”

    片刻后缓缓皱眉,迟疑道:“姑娘真的姓文不姓许”

    &




第一三八章 流光
    程冬继续问:“除此之外,你还能记起什么”

    陆雲参略微思忖了片刻后,略微有些失望,想必是想不起与师父有关的其他事情,缓缓道:“师父行踪不定,来定州授我几招剑法后就会离开,经过些时日又回来,再如此反复,我能记起来的委实有限,只记得当时在给心儿取名字的时候,师父说他的孙女也如心儿一般大....”

    “你师父那时可曾佩剑”

    陆雲参摇头:“不曾,我从未见他佩过剑!”

    程冬忽然站起身,神情严肃,对陆雲参认真道:“这样,你将他授予的剑法耍于我看看!是不是他我一看便知。”

    陆雲参起身拿起自己许久不曾用过的长剑,横放在手中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擦剑出鞘,在庭院中舞了起来。

    程冬是李荣的徒弟,李荣又曾许韬并肩闯荡江湖,他的两位的徒弟许韬自然也是熟知的,知道李荣将自己的这两位弟子视作亲子对待,故对程家兄弟也比较看重,后来李荣参军参战,被西夏所俘,最终安于西夏殁于西夏。

    李荣被俘后,程冬曾至汴京找到许韬,希望许韬设法救出李荣,两人还在合计的时候,便收到李荣的来信,大意是让许韬劝说程冬不要去救他,他在西夏并未遭到任何非人的待遇,并且打算以后便定在西夏了,拜于野利门下。

    程冬最终放弃了营救师父的想法,他尊重师父的决定,于是便呆在汴京陪弟弟程棋,顺便与许韬谈道论剑,偶尔外出游历,继续他的江湖生活,甚至那时候弟弟程棋读书的费用多半费用由许韬所付,因这种种际缘,莫要说许韬的剑法招式,就是别人稍微说一个特点,程冬便能判断出是不是许韬。

    陆雲参舞完剑提剑站在庭院中间,院里院外繁盛的夏树因剑风摇动着枝叶,飒飒响着,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程冬坐在桌前朝陆雲参望去,一瞬间仿若时光倒退一般,倒回到他少年之时初次见许韬的那个晨间,那时他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矫健风流的身影在搏斗。

    他抱着饿晕的弟弟穿梭在一片竹林里寻找可以进食的东西,走至一处被一阵迎面而来的一阵狂风击倒,他护住弟弟滚落至一边的斜坡底,扒拉完头上的杂草抬头看去,正看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在半空中激斗,吓得他立即缩回头,静静的趴在那里不敢再动一下,但是心里又非常焦急,担心晕昏迷不醒的弟弟!

    头顶的风带着树叶飒飒作响,携风而落的树叶划过他抱着头的手,有一丝丝的疼,双剑相击的声音一下一下打在他因弟弟本就焦急的心上,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好似趴在火腿上被炙烤着。

    趴在地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担心焦虑的心战胜了胆怯,他一把抱起弟弟躬身朝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撒腿疯跑。

    打斗的两人注意到了林间的动静,立即停下手追了过来,红衣人率先追到他,一把将他提及,转至面前,看到他脏兮兮的脸笑道:“你误打误撞闯入我们练武的地方,没伤到吧!”

    白衣人随即赶到,站在红衣人身后指着小程冬怀里昏迷的孩子,缓缓问:“他睡着了”

    程冬那时候为保护弟弟可以说是无所不能,打起架来不要命,当时只有十岁的他,遇到这两不明身份看上去还很厉害的人,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露怯,一旦露怯弟弟和他都会有危险,所以自己一定要先狠起来凶起来,这样他们才不会小看自己,也就不会轻易伤害自己。

    两人都问了他问题,但是他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别过头生气的说:“不告诉你们!”

    他被红衣人提拎在手中,瘦弱的身躯傲娇的扑腾着,引得红衣人笑了一声。

    白衣人不见小程冬回答自己的问题,一直皱眉看着他怀里面色苍白的小孩,片刻后突然上前伸手将小孩抱在自己的怀里,探了探鼻息,然后抱着小孩转身跑了。



第一三九章 推论
    这养病的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文清禾也并非真的成天窝在住处不出门。

    说来也很怪,自那日她与江艽在城外与黑衣人相斗以后,之后的这两个月时间里,无论文清禾趁着清闲跑的有多远,从未遇到过黑衣人的阻击。

    虽然她每次出门都提心跳胆胆战心惊,但依旧十分珍惜每次出门的机会,尽可能多的探查些有用的信息。

    在这期间,文清禾将那幅自会州带来的缂丝绢帕拿给陆雲参看,顺便再向他打听一些有关红衣妇人与青衫少女的更多信息。

    陆雲参拿着那幅不大的绢帕仔仔细细前后翻看着,一边看一边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陆雲参缓缓放下笔,拿起写了名字的纸,紧盯着纸上的名字看着,只见他眉头紧蹙,缓缓道:“许…泓”语气充满了疑惑。

    文清禾闻言,不顾一切的伸手扯过那张纸,只见纸上赫然写着“许泓”两个字!

    “这名字确是陆大哥在绢帕上破译出的,对不对”文清禾努力让自己冷静如初,即便他知晓这结果准确无误,但依旧想要再确认一遍!

    陆雲参神情严肃,但眼神浸满疑惑,点头道:“确是如此!”说完低头兀自低声喃喃自语:“这也姓许,难道与师父……”

    文清禾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所谓的名录,并非如之前霍义行的回忆中提及的那么重要,当她知晓他们一直追踪的名录上只有父亲的名字后,竟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她的第一反应是:父亲到底知不知晓这些事情她回想起初次与许氏夫妇见面的场景,一个悲痛一个冷静。

    父亲当时的冷静,让刚到这里的文清禾误以为他就是这样冷峻严肃的人,如今看来,并非是这样,父亲一定是知晓些什么,看到她之后,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父亲的反应到底是好意还是别有深意父亲与黑衣组织到底有没有关系……这样的问题一直脑的在她脑海里蹦哒。

    她突然觉得,或许筝儿姑娘失踪,真的没那么简单!

    文清禾听见了陆雲参的疑惑,她深呼一口气,拱手解释道:“陆大哥有所不知,这许泓便是您师父的次子!”

    陆雲参立即弹起身,厉声道:“师父的儿子!不可能,怎会是师父的儿子,姑娘



第一四零章 情囚
    这次文清禾听了江艽的话。

    江艽凑近文清禾,不可置信的说道:“文姑娘....何时变得这般听话了!”

    文清禾抬手推过他凑过来的头,笑道:“就是刚刚!”

    就在当天傍晚,外出买菜的霍义行收到了昱儿寄来的信,信中附带着许令仪写给文清禾的信,霍义行举着信跑回陆宅,将菜筐扔在桌上,拿出昱儿的信立即读了起来。

    文清禾接过信件,她知道哥哥不会在信上说太多的话,顶多报个平安,于是缓缓展开来简单扫了一眼,果然见纸上写着:“袁李之事为兄皆以知晓,京城见,一切安好,勿念!另,韩姑娘将要生产,一切正常。”

    文清禾合上信,坐在霍义行对面看着他笑着道:“昱儿马上要生孩子了!”

    外形粗狂的霍义行闻言后笑的有些羞涩,嘿嘿憨笑两声,缓缓道:“自然是开心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担心昱儿的身体....”

    “放心,我哥哥在身旁,而且苏菼阿荣都在,一定会照顾好昱儿的。”

    霍义行缓缓的点点头,神情忧虑。

    文清禾看着他,笑着问道:“霍大侠你到底....是怎样爱上昱儿的”

    彼时已至七月末,定州的傍晚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夕风骤然而起,周侧树影婆娑,有凉意进怀,文清禾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继续盯着霍义行看着。

    霍义行抬眼看着西天熔金晚霞,眼神澄澈,笑意融融,缓缓道:“对呀!我是如何爱上昱儿的呢”

    十七岁的他豪情满怀,纵马提剑勇闯天下,无论是他在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被对方刺伤在密林中,还是在京城帮助皇城司追击叛逃的人员被对方设埋伏射伤在官路旁,身后总有一个身影陪着他,只要他倒下,那人便会上前将他扶起。

    其实这一路下来,昱儿除了不会舞刀弄剑之外,学到的本事的比他还要多,霍义行身处当下,依旧会想起许多过往,那时候自己经常受伤昏迷,每次醒来后看到的都是趴在床边熬的双眼通红的昱儿,有时候他会觉得很对不起昱儿,好像自己并未昱儿做很多事情。

    彼时他身在江湖,心却在京城,一直挂念着住在京城的一位姑娘,并未将心思留给一直追随在他身后的人。

    后来真的到了京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他整日开心的像个吃了糖果的孩子,昱儿便跟在他身后,陪着他笑。

    在京城帮助皇城司追击叛徒那次,他追至城外,遭到埋伏,若不是他身手快,他真的会被射成刺猬,饶是如此,那依旧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后来昱儿根据打听到的消息一路追至城外,在官道上捡到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许久的霍义行。

    昱儿到那里时,所有埋伏的人已经撤退,她虽流着眼泪却并未哭出声,使劲抱起霍义扶着他往回走,走的极为艰难,最后直接变成拖拽。

    霍义行身下压着的是那位叛逃的人,胸前插着一根粗树枝,血流了一地。

    蹒跚着走到中途遇到一辆进城的马车,她拦下,马车主人见被血糊的面目全非的霍义行,死活不让他们乘车,昱儿知道霍义行的伤耽误不得,看到那人连连摆手的样子,突然怒火中烧。

    她弯腰拔下霍义行腰间的长刀,跳上马上指着车上主人,厉声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怕他突然起来杀你是怎着!给坐还是不给坐!!”说完将刀往他身前靠近了一下。

    马车主人看着怒气冲天的姑娘,见她双眼通红,眼神凌厉,之前还一副娇弱扶风的样子一下子变成这样,马车主人立即认怂了,马上吩咐随行仆人将霍义行抬上车。

    昱儿身穿鸦青色的裙衫,此时衣服大半被血浸染透,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第一四一章 同退
    会州郭盛音给文清禾的那幅绢帕,最终被陆雲参只译出一个人的名字,且此人就是许意筝的父亲许泓,文清禾之后又找陆雲参确认过好几次,得到的答案毫无疑问都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对于文清禾而言,就如盛夏会降雪一般让人难以置信,筝儿姑娘消失,难道真的与自己的父亲有牵连她想起之前许泓的态度,觉得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虎毒还不食子,许泓再冷酷无情,还不至于连累自己的女儿。

    不觉间又过了半月,这期间众人各自忙碌,霍义行每日上街在定州的各大酒店与江湖客们豪饮畅谈,借此探知一些关于红衣妇人与陆心竹的相关消息,程冬随行,江艽与文清禾的伤也早已痊愈,两人呆在陆宅整理了目前掌握和了解的线索。

    这一日,文清禾与江艽做好下一步直接回汴京与哥哥相会的决定,便立即铺纸研磨提笔在写一封回信,下笔的时候,她突然犹豫了。

    她是在犹豫要不要将发现缂丝上暗含父亲的名字告知哥哥许令仪,他抬眼望着门外,晴好的天气,澄碧的天空了无纤云,鸟鸣狗吠很有韵律的传进她的耳朵中,置身这样静谧的秋景中,她的内心却翻涌不安。

    片刻后,文清禾轻声叹道:“还是告诉哥哥吧,他有权知道!”

    于是毫不犹豫的将此事如一诉说,并将他们不日便立即动身去汴京的消息告诉了许令仪。

    这一日,文清禾受霍义行之托上街采买路途中必用的物品,彼时正好江艽在身侧,于是两人便一同出门,走在路上,江艽提出了一个同样困扰文清禾许久的问题:“那些人既然知晓陆大哥已回到定州,为何要杀了他而不是再次逼他为他们主家效力”

    文清禾闻言低头思虑了一会儿,缓缓道:“陆大哥之前受伤严重,身体与精神上都遭受过折磨,若是说他忘记了缂丝之艺,也是有可能的,或许就是因陆大哥淡忘了缂丝之艺,于那些人而言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但是陆大哥知晓他们做的这些事情,于是他们便想要灭迹,还有,你发现没有,陆大哥如今不再织缂丝了!”

    江艽抱臂幽幽道:“我自然早就发现了!可是....一个人即便是失却记忆,但是因以往惯性行为留下的身体记忆是很难消除的,陆大哥织缂丝将近二十年,绝不会因一次失忆便忘记这一手艺。”

    文清禾抬头看着她,皱眉道:“你是说陆大哥是有意的”

    江艽神情凝重,垂眸缓缓摇头:“不,与陆大哥无关!小禾你的说法对了一半,他们想杀陆大哥以灭迹这是对的,但绝不是因陆大哥不再有缂丝之艺!”

    “那是为何”

    “只有一种可能,才会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陆雲参!”说时眼睛直视前方,凌厉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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