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相之窑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阡惹ZL
文清禾将手帕塞进袖中,举步缓慢朝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副绢帕是林凡交给我的,他托我将其放在铃音姑娘的坟前”
文清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着许令仪缓缓说道:“哥,若是你,你会原谅林凡吗?”
许令仪叹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根源问题不在林凡,我相信程棋不会责怪林凡!”
“更何况,林凡在当日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文清禾落后几步,与许令仪并肩走在了一起,她点点头,无不悲切的说道:“也是啊,自己心爱的姑娘死在自己的剑下,这件事情将会成为他心头永远无法痊愈的一块伤疤,够他疼一辈子了!”
当日与林凡在定州城外的那一战,受伤后他求生的**要强于求死,文清禾觉得大概那时候他早就后悔了吧!
不过有意思的是,文清禾终于知道师父程冬的弟弟,程棋,也是一位高手。
当年爷爷与何煦前辈在荒野林间遇到他们,后来收养在侧,大多数时候,程冬跟随何煦在外闯荡,而程棋却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做点平平常常的事情。
有很长一段时间,程棋一直呆在钧州,陪着自己的恩人许韬。
于许瀛许泓而言,程棋也是他们的亲人。
就在程冬跟着何煦在外闯荡的那很多年间,程棋便呆在钧州,与许瀛许泓两兄弟同吃同住。
虽然后来程棋也跟着哥哥程冬出去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回来了。
许令仪说,之前很多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后来父亲告诉他,程棋当年与程冬在外闯荡过很长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程棋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他却不娶妻生子。
其实程家两兄弟不娶妻不生子的原因说来其实很简单,他们深知自己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因此对夫妻之间的这种感情从来都比较厌弃,既然自己没有这样的心思,两人便也不再打算,免得伤害无辜女子。
三十五岁的程棋突然想读书,于是便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笼闭在家中看书温习科考知识,后来在许韬的支持下,他进入嵩阳书院学习。
当然许韬对程棋的这种支持有物质上的,也有精神上的,但是精神上的占据多数,毕竟物质方面,还有他的哥哥程冬支持着。
于是,三十五岁的程棋便与许令仪、林淏、袁琮他们一群十六七的少年成为了同窗。
在书院读书的程棋,因年龄较大些,行为举止也较沉稳安静,这在一群闹事不嫌大的少年里面,真的很另类了,不过书院的先生们,很喜欢这位差不多与他们自己年纪一样的学生。
文清禾听许令仪大致将程棋的事情说了说,事后便说道:“程棋先生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做些平平常常的事情,想来是受爷爷影响吧!”
许令仪点头:“或许吧!”
两人继续沿街向北走去,文清禾摸着袖子中绢帕,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相州了,让林凡安心,让铃音放心。
到达怀皓堂之后,文清禾直接去了后院,她还有事情没有弄明白,要在那里等哥哥忙完问清楚。
她径直走进后院的正厅内,进门后,看到江艽正坐在室内百无聊赖的端着一杯清茶轻抿着。
江艽见她进门,慵懒的神情慢慢变得欢快起来,但是他并未起身,只是放下手中茶杯抬头看着她。
文清禾站在门口,笑道:“江公子,你能不能起来下先?”
江艽幽幽笑问:“小禾若是告诉我你今日做了什么,我便起身!”
文清禾站在原地摊手道:“我还能去哪里,今日一整天都呆在家里,和父亲说了一些事情罢了!”
江艽听完缓缓站起,欢快的神情加上轻松的神色,使得他今日像是换了一副模样一般。
但是他这幅样子文清禾很喜欢,江艽很少笑,即便笑,也是在做出某种决断时发出的冷笑,或者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之时的淡笑,如今江艽这样一副欢愉的状态,她看了真的是满心欢喜。
江艽站起来望向文清禾,笑道:“看来我没有猜错,你果然来了!”
文清禾问:“你没猜错什么?”
江艽:“你来怀皓堂啊!”
“行吧!”
文清禾简单回应完之后,正准备举步迈进房间,突然灵机一动,便又停在原地,此时江艽正准备坐下,她急忙道:“江公子莫要急着坐下,站好了先!”
江艽很茫然,但也照她说的真的就站在那里。
文清禾笑着说道:“你今日穿的这身衣服感觉有些不合适啊,你看那衣袖都有点短!”说着伸手指了指他的衣服袖口处。
江艽不明就里的抬起手臂观察着,发现文清禾说的话不正确,刚准备抬头说“并不短”的话,看到文清禾朝他快步跑了过来,并在下一秒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江艽的手臂还保持着张开的动作,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文清禾,反应了一会儿便明白了,眼睛里涌出满意的神色,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缓缓放下手臂也将文清禾紧紧揽住,幽幽笑道:“小禾,我方才真的很认真观察了我的袖口,看它是否真的短了一截!”
文清禾把脸埋在他胸膛处,笑道:“我骗你的,你的衣服很合适,一直都很合适!”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和心跳,仿若世间只剩他二人。
文清禾这一遭走过来,听了那么多的故事,遇到了那么多的人,很多事情、很多人看似与爱情无关,然而爱情却在其间发挥着巨大的力量。
(iishu)是,,,,!
第二三三章 把事情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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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爱情,霍大侠当年便不会不假思索的答应许意筝与她一起外出追凶;陆心竹也不会从那个牢笼般的房间里纵身一跃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林奕清更不会说出君是心上人这样一句与他人约定终身的誓言。
若是没有爱情,叶风不会不惜生命帮助心爱的姑娘逃跑;闵天行也不会宁肯自己遭受毒刑之折磨也不能让陆家兄妹受伤;袁琮更不会为自己取字清久,并将自家传承了好几代的酒坊改名为清久坊。
在这之前,文清禾以为高中毕业那个暑假里的事情会在自己心里铭记一辈子,每当有人对他表示好感并愿意与她在一起时,她脑海中会自然而然的闪现出当年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个血腥场面。
躺在血腥场面最中间的那个人,会被自己误看成眼前正与自己约会的男生,但是他好好的坐在自己跟前,与这件事情无关。
死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初恋,并非追求自己的男生!
如今来到这个地方,或许是手握湛卢剑见过了比之更加血腥残忍的场面,自从发现自己喜欢江艽之后,那种之前令自己恐怖的臆想画面便再没有出现过,这使得她非常安心。
因此她知道,其实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文清禾紧紧的抱着江艽,不愿意松手,江艽听到有人过来,便低头看着她,笑道:“小禾还不打算松手吗?有人要进来了!”
文清禾反而将他揽地更紧了,喃喃道:“我不管,进来看到便看到了!”
这样正说着,许令仪拿着一本书低着头一边翻看着一边走了进来,好像是一本医书,进门后未及抬头便急切道:“小禾,太诡异了,我发现”
说着抬头,看到文清禾与江艽两人抱在一起。
“嗯”许令仪愣了一下,随即抿嘴站在那里笑了起来。
江艽立即松开文清禾,文清禾却没有立即松开他。
许令仪将手背过身,笑道:“作为小禾的哥哥,看到这样一幕我是非常开心的!”
文清禾转过身,右手依旧揽着江艽的腰身,笑着对哥哥说:“哥,我也很开心!”
江艽尴尬的握拳凑在嘴边轻咳了几声,笑道:“虽然我也很开心,但是确实挺尴尬的!”
从方才许令仪进来的状态判断,江艽和文清禾知晓他进来定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说的,于是两人赶紧调整好状态,开始说起了正事。
江艽:“令仪兄发现了什么?”
文清禾:“哥哥都用诡异二字形容了,想必不简单!”
三人围坐在桌前,那本医书放在桌子中间,许令仪紧紧盯着它,神色突然变得严峻起来,缓缓说道:“我翻看这本书的时候,不小心打翻茶杯浸湿了它,等我拿起来在炭火上烘烤之时,发现有一页的黑字旁边,还有另外的一行字,只是这一行字比较淡,若是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因为经过了炭火烘烤,便显现了出来!”
文清禾急忙问道:“什么内容?”
许令仪拿起医书翻到他说的那一页,给她指了指,并道:“就在这里!”
文清禾低头仔细看另一边,那令一行字所叙内容大致便是如何给灵州制造麻烦、如何利用韩家、如何得到缂丝织布等与灵州有关的那些事情。
文清禾看罢淡淡说道:“这是当年灵州周大夫送给筝儿的医书!”
许令仪点点头。
文清禾:“周大夫没有想到自己将这么重要的物件送给了旁人。”
江艽缓缓道:“除了这些内容,再有没有其他的?”
文清禾仔细翻看了一遍,最后在夹缝处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小小“河”字,兴许是写到这里后位置不够用,但愣是挤着写了下来。
“河”字还用圆圈圈了起来,这让文清禾感到很迷惑,她把头从书本里拔出来,皱眉道:“河是什么意思?”
江艽随口道:“河?河州吗?”
文清禾立即看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起身激动道:“对了,河州!说不定那杀手组织的老巢就在河州。”
江艽无奈道:“这只是小禾你的推断吧!”
文清禾解释道:“的确是我的推断,但也不是随便就得出来的,之前林姑娘说过,她的哥哥林淏就是在河州消失的,筝儿失踪前去过的地方也是河州,这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因此我才推断出他们的老巢在河州!”
许令仪突然插言道:“或许它真的在河州,我突然记起林淏在失踪前,与我通过一封信,他在信中说自己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决定留下来调查,暂时不回营中了或许当初他发现的便是这个,当初我以为他只是是发现了夏国的内贼,并未多问”
文清禾点点头,随即问道:“那要不改日我们去河州?”
许令仪沉默着,不置一词。
看到哥哥沉默着,文清禾突然记起今日林奕清说的话,便随口问道:“哥哥觉得林淏大哥所说的原点是哪里?”
她想问哥哥的事情,就是这个。
林奕清认为哥哥所说的原点便是她一直想去的长安,于是便在长安等着,但是已经一年多了,林淏还是没有去长安找自己的妹妹。
文清禾觉得这个问题至关重要,毕竟只要找到林淏,就会为他们继续找许意筝指出新的方向。
许令仪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笑着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林淏自己知道!”
文清禾又问:“哥哥真的如外人所说那般好色?”
许令仪低头垂眸缓缓摇头。
江艽突然道:“令仪兄的好色,其实不过只是为自己镀上的一层保护色!”说完转向许令仪,继续道:“到如今,令仪兄还是不要再隐瞒小禾了!”
文清禾一听这话,立即激动说道:“我就说,哥哥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如今很多线索我觉得似隐似显,就差一条绳子将它们全部拽上岸了!”
她说着起身,在桌前踱来踱去,依旧很激动的说道:“我总觉得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我们便能知晓很重要的线索。”说着弯腰撑着桌子,紧紧盯着哥哥许令仪,认真问道:“哥哥与筝儿,回到老家为何只能住别院?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还有,哥哥为何要替堂叔许焕担下好色的名声?”
许令仪坦然看着文清禾,惊诧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原来小禾早就注意到了这些!”
文清禾苦笑道:“自然会注意到,想必当年筝儿在怀皓堂门前看到前来找你的几位妓坊姑娘时,内心与我年初在钧州老家别院门前柳树后看到同样场景时是一样难受吧!”
不等许令仪回应,她继续道:“哥,告诉我吧,我觉得很快就找到筝儿的下落了,就差一点线索了,就差哥哥你的这点线索了!”说时神情十分急切。
许令仪看着她静默了片刻,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后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道:“好吧,便告诉小禾,其实这件事情筝儿也是知道的!”
(iishu)是,,,,!
第二三四章 继续听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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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陆心竹给文清禾他们讲自己故事之时,有一个场景让文清禾印像十分深刻,就是筝儿与许令仪两人夜晚回家不走大门转而很有默契跳墙的场景。
这件事情是筝儿告诉陆心竹的,那些天她两人同塌而眠,为图一个乐,让陆心竹不安的心得到缓解,很多有趣之事许意筝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陆心竹,但仅限于有趣的事情。
至于两人跳墙之后的事情,陆心竹并不知晓,她只知筝儿回到房间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她只知那晚自己噩梦连连,最后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湛卢剑跟前,头痛症发作;她只知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筝儿,她打算开门出去,后来反而被筝儿抱住
其实那晚,许意筝睡下没多久,因心中挂念哥哥之事,辗转难眠,最终还是起床去找哥哥了。
陆心竹不知道的是,许意筝为了不打扰她,顺着张开的一扇窗户翻了出去,之后又进来,恰巧看到她坐在地上,遂将她扶回床上。
许令仪的解释是他那晚回家是要取一样东西,仅此而已。
那天许令仪跳墙进去拿到自己的东西之后,他本想立刻就要回自己的怀皓堂去的,但之后发生的事情使他猝不及防。
和妹妹在后花园分别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了一些私人信件,急忙揣进怀里便要离开,但刚转身还未出门,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带着两位侍女走了进来。
母亲将侍女打发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屋后亲自关上了门。
她神色复杂又故作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坐下来始终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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