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难怪别人都说殷家的男人除了读书做官什么也不会干。
看来殷浩也是个被殷家“姑奶奶”们给惯坏了的主。
他道:“你不是带了媒婆吗到时候让媒婆去说去。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难道你连这个也不会”
殷浩扬手就要去拍裴宴的头。
裴宴连忙前走几步,避开了殷浩的手掌,不悦地道:“你别仗着你是我世兄就对我不客气,小心我丢下你们家不管。”
“你这是要管的样子吗”殷浩快步追上裴宴,道,“我不会点头和摇头吗问题不是什
第二百八十三章 达到
裴宴心里惦记着郁棠,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在申时正回到了家里,却得知郁棠随着杨三太太和徐小姐去了殷家新买的宅子还没有回来。
他虽在心里嘀咕着“布置个新宅子而已,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嘛”,实际上却明白,女子要是摆弄起这些东西来,一整天都不会觉得累的。
那他要过去看看吗
裴宴心里跃跃欲试。
却又觉得有点不合适……或者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边有杨三太太,他去了最多也只能看郁棠一眼,郁棠又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想到上次给郁棠道歉的事心里就堵得慌。
但是就这样呆在家里,他又有些不甘心。
怎么办好呢
裴宴盘腿坐在书房的禅椅上,沉着个脸,看得屋里服侍的丫鬟小厮都不敢大声喘气。
好在是京城那边有信过来,他皱着眉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从身后的书架上抽了本书,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对照着书中内容按事先的约定把信给译了出来。
带信给他的是他的恩师,已经致仕了的原吏部尚书张英。
他让裴宴除服之后和裴宣一起进京。
裴宴看着信,半晌才起身,拿出个青花瓷的小瓯,把信丢在小瓯里烧了。
算算时间,周子衿应该还没到京城。
但他已经飞鸽传讯,把周子衿的行程告诉给了张英。
张英还要他去京城,而且让他带着他的胞兄。
恩师这是想重用他们裴家吗
可他答应过逝世的父亲,会在老家守着家业、守护族人……
裴宴的心情不太好。
四管事进来请他示下:“您之前说让胡总管过来一趟,铺子那边明天有小伙计回临安,您看要带个信过去吗”
裴宴不免想起郁棠家的那个山林来。
他眉头紧锁,道:“让他把昭明寺的事交给别人,立刻赶到杭州城来。”
四管事躬身应诺,退了下去。
裴宴无心在书房呆坐,一个人沿着后院的小湖散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没有觉察。
郁棠她们却比计划的回来得要早。杨三太太甚至一进门就找了四管事,问起了裴宴:“他用过晚膳没有我们这个时候去拜访他方便吗”
四管事飞快地睃了郁棠一眼,这才道:“三老爷从春风楼回来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呆着,现在在后面的湖边散步,还没有用晚膳。我正发愁怎么办呢”
言下之意,是让杨三太太拿主意,是否去向裴宴禀告。
郁棠暗中一惊,不禁道:“已经这个时候了,三老爷怎么还没有用晚膳”
在她的心里,裴宴是个比较看重自己的人,这得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才会连晚膳都没有用。
杨三太太也暗中一惊。
郁棠是个很有教养的小姑娘,听到裴宴没有用晚膳,她居然失礼地抢在她的前面说话。
再联想到郁棠和裴家的关系,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杨三太太就看了徐小姐一眼。
徐小姐却很淡然。她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中长大,像郁棠这样说话随意一些,根本不是什么事。因而她也就没有注意到杨三太太看她的眼神,反而和郁棠想到了一块,奇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四管事当然不会随意议论裴宴。他回道:“小的也不知道。三老爷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了。”
殷家的人对杭州城都不是很熟悉,殷浩带去的媒婆,是杨三太太通过秦炜的夫人找的,杨三太太又很关心殷家和顾家的亲事进展如何,早就派了人跟在那媒婆的身边,春风楼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殷浩和顾家定亲的流程还没有走完,她就都知道了。
郁棠和徐小姐跟在杨三太太身边,杨三太太知道了,她们也就知道了。
三个人闻言面面相觑。
杨三太太本能地觉得裴宴多半是在为殷顾两家的婚事忧心,忙道:“烦请您帮我们去通禀三老爷一声。若是三老爷今天不方便,我们就明天再求见。”
四管事也一直担心裴宴的心情不好,如今有人求见裴宴,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谁知道裴宴一听杨三太太她们回来了,立刻就请了她们去湖边的花厅说话。
四管事一面去通传,一面在心里琢磨着裴宴为何要在花厅见杨三太太她们。
难道是因为那边不仅景致好,离杨三太太她们住的地方也近
四管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杨三太太几个却已在眼前,他只好打住了思绪,笑着亲自领了杨三太太三人去见裴宴。
等她们到的时候,裴宴那边已收拾好了花厅,摆好了茶点和果子。
裴宴看了郁棠一眼,见她神色怡然,眼底
不禁露出些许的笑意,对杨三太太道:“您今天辛苦了!我听小厮们说您还没有用晚膳,我正好也还没有用,不如就让他们在这里摆了,我们一起用膳,我们说了话,您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杨三太太欣然应允,心里想着,难怪别人都说裴遐光为人体贴周到,果然是名不虚传。
几个人分尊卑坐下,喝了几口茶,吃了两个果子,气氛和煦,杨三太太说起自己的来意:“春风楼那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你殷二哥不怎么管家中的庶务,有些事难免疏忽,要不是你提醒,他今天可就犯大错了。”
裴宴不解,看了郁棠一眼。
郁棠想起杨三太太派去春风楼回来的人说的话,抿了嘴笑。
夕阳下,她的眸色如星子般熠熠生辉。
裴宴一个恍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杨三太太刚刚说了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说客
裴宴很满意胡兴的态度,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准备帮郁小姐种树。”
是郁小姐,不是郁家!
是种树,不是让山林变得有收益!
胡兴的脑子转得飞快,面上却依旧恭敬谦和,笑道:“您老(人)家这主意好!虽说现在种树有点晚,但好歹也算是赶着个尾巴了。而且这个时候的天气好,果树正开花,青沅姑娘陪着郁小姐爬爬山,赏赏花,累了在树下喝个茶,说个笑话,再好不过了。”
裴宴眼底泛着笑意。
这个胡兴,难怪能在他母亲面前讨巧,的确是个心思玲珑的。
他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安排安排。”
胡兴的心里炸了个雷。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他这岂不是被迫站队裴老安人他惹不起,裴宴他就更惹不起了。还有郁小姐,知不知道裴三老爷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要说他惹不起裴老安人和裴宴,那郁小姐就更惹不起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同情自己还是更同情郁小姐了。
不过,不管他此时是怎么想的,裴宴发了话,他也不敢流露出半点反对的意思。他得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过去再说。
胡兴的脑子转得更快了,人都微微有些晕炫的感觉了:“三老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跟郁小姐说一声,就说我们家田庄里种出一种果子,这果子销量不错,果树也好种,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应种在她们家的山林里,等您和郁小姐回了临安,我们得去山林仔细看看。我猜着郁小姐十之八、九会答应……”
裴宴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要是郁小姐不答应呢”
胡兴一愣。
裴宴若是个沉不住气的,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了。可此时的裴宴,看着和平时一样,小细节中却透露出几分急躁。
看来郁小姐的事,他要重新估量了。
胡兴忙道:“郁小姐也有可能不答应,那她就会差了郁家的少东家郁远陪着我们上山。那也不急。郁少爷虽然为人也算得上精明,却不懂农事。到时候我陪着郁远上山,有的是办法让郁少爷主动请了郁小姐出面。”
裴宴还想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让郁远主动请郁棠出面,但想想胡兴这个人在他面前还算靠谱,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好,说的太明白了,若是用了些说不得的手段,他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他应该持平常心态,像以前交代下去的事一样,只须能达到目的就行了。
裴宴沉吟道:“你说的果树,是什么果树”
他得好好地了解一下,万一郁棠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岂不是个笑话。
胡兴暗暗庆幸自己因为从前管着裴家的农庄,有时常打听农庄农事的习惯。他道:“青州那边有种桃树,每年的五、六月份分枝,十一、二月份的时候结桃。我们在吉安的田庄正在试种这种桃子,只是还没有挂果。”
但拿这个做借口却足够了。
各种主意随口就来。
裴宴看着胡兴的目光明显地流露出赞赏。
胡兴一阵激动,心里暗暗对郁棠说了声抱歉。
虽然对不往她,可他到底是裴家的管事,得听裴三老爷的话。
他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只能以后有机会再给郁小姐赔不是了。
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随后胡兴去见了郁棠。
郁棠正在收拾那天陪着徐小姐上街买的土仪,哪些是给徐小姐父母的,哪些是给徐小姐和杨三太太的,青沅正领着几个小丫鬟在剪纸,用来贴在装土仪的纸匣子上。
听说胡兴过来拜访,郁棠有些意外,忙请胡兴进来。
胡兴看见郁棠很是惊讶。
也不过是几天没见郁小姐,却能感觉到她越来越漂亮了。
不是说她打扮的有多漂亮,也不是说她皮肤更白净,面色更红润了,而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气质,像那经过时光打磨的美玉,渐渐流露出沁过色的圆润之美来。不像从前,漂亮得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却始终少了些许的蕴味和幽长。
发生了什么事
胡兴摸不着头脑,却不好多想,笑眯眯地上前给郁棠问了个好。
郁棠忙请他坐了下来。
胡兴虽是裴家的总管,每次见面对她们家的人却很尊重,她一个做小辈的,理应对胡兴也尊重些才是。
她让小丫鬟去洗些樱桃和油桃来给胡兴尝尝鲜,这才坐在了胡兴的对面,笑道:“你什么时候从临安过来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昭明寺那边的讲经会已经散了吗老安人她们都好吧”
胡兴想着这两天樱桃和油桃都新上市,在裴府也先紧了几位主家吃,就觉得郁棠在这里肯定倍受敬重,不敢有丝毫的马虎,笑容中就不由带着几分郑重,道:“临安一切都好,讲经会后天才散。是三老爷,担忧你们家那片山林,特意把我叫过来的。这不,我去见过三老爷就来了您这里。”还半开玩笑地道,“我连茶都没能好生生的喝几口。”
郁棠能想象胡兴在裴宴那里的待遇。她莞尔,道:“这不,我让人去给你端果子了,你甜了嘴再甜心。”
胡兴呵呵地笑,觉得要是郁棠真的进了裴府也不错,至少不是个难服侍的人。
他说明了来意。
郁棠非常诧异。
她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同舟
殷家这次南下大有收获,杨三太太和徐小姐在杭州又停留了两、三天,等到顾家和殷家正式过了礼,她们也就启程回京城了。
临走之前,徐小姐拉着郁棠的手依依不舍道:“我成亲你是肯定赶不上了,但我会写信给你,你一定要回,不能和我断了音讯。要是我们以后都成了亲,孩子年纪相当,还可以结个儿女亲家什么的……”
她这句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杨三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把拽到了旁边,低声道:“你多大的人了,还说这样的话。”
不管是殷家还是徐家,都不要可能随随便便和人结亲,更何况郁棠还不知道会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
徐小姐觉得杨三太太杞人忧天,理直气壮地反驳杨三太太道:“正是因为知道郁小姐是怎样的人,我才会说这样的话。”
先不说郁棠为人知道进退,她和郁棠要是都有好几个孩子,只要不是长子长女联姻,彼此人品都好,结个亲家有什么不好的。
杨三太太有些头痛。
殷家到殷明远这辈只有三个男丁,殷浩就不必说了,元配生了三个女儿,唯一的儿子是外室生的,既不能抬进门也不好上家谱,更不要说继承宗主之位了。另一个年纪小不说,还在小的时候因低烧没有照顾好得了麻痹症,有条腿不太好,以后婚娶肯定有得折腾。只有殷明远,会读书不说,还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殷家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对夫妻身上,徐小姐自然是嫁过去了就会代表殷家在外行走。
她竟有这样的想法,杨三太太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寻思着只能回去了找张夫人或是黎夫人商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小姐像在娘家的时候似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郁棠当然没有把徐小姐结儿女亲家的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徐小姐对她的喜欢罢了。孩子长大了有无限的可能,也许在别人看来,她的孩子配不上有着殷、徐两家血脉的孩子,可于她而言,那是自己的骨血,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她并不想让他或是她受委屈——徐小姐家的孩子若是人品不好,她一样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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