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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顾曦此时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是在继母手下长大的,还是庆幸二太太宅心仁厚,没有多想。

    不然二太太肯定会看出她对郁棠的态度的。

    顾曦在心里长叹了口气,跟二太太去了郁棠那里。

    郁棠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和郁远说着话。

    郁远见二太太和顾曦过来了,忙起身草草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告辞了。

    二太太歉意地道:“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可她要说的事太要紧了,就算如此,也只能委屈郁远了。

    郁棠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打扰。事情原本也说的差不多了,他正准备走呢!”

    二太太没有多问,赶紧把裴彤的事告诉了郁棠,并道:“这得赶紧跟三叔说一声,我总觉得杨家大老爷来者不善,会出事。”

    郁棠听了也跟着急起来,道:“三老爷被张老大人叫了过去,我这就派了人去跟他说。”

    二太太连连点头,松了口气,和郁棠商量:“你说,要不要也派个人去跟二老爷去说一声?”

    “听三老爷的意思吧!”郁棠既怕裴彤那边有什么事,也怕虛惊一场,让别人看笑话,“二老爷这不还在衙门里吗?”

    二太太想想也就没再坚持,看着郁棠吩咐别人去找裴宴。

    顾曦却自从进了郁棠的门,一直就没有说话。

    坐在葡萄架下的郁棠,穿着鲜亮的银红色绢纱褙子,翡翠蝶恋花的扣子,腕上的洁白羊脂玉镯子,皓腕凝霜,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而她那个堂兄,和之前她在临安见到的时候也大不相同。穿了宝蓝色的杭绸直裰,戴着黑色的网巾,腰间玉色的绣金线的荷包,七金事,琳琅满目地挂了一串,加之肌肤白皙,可能因为生活越来越好,神色平和温柔,看着像是哪家大户人家读书的少爷,哪里像个小商贾,让她不由想起“居移气,养移体”的话来。

    顾曦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有了裴家做靠山,果然就不一样了,翻身了。

    她垂下眼帘,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别人发现她的心思,免得在裴彤的事上节外生枝。

    不过,那个郁远来找郁棠是为什么事?她刚刚虽然离得有些远,可郁远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郁棠把事情交待下去了,她就朝着二太太拉了拉衣袖,道:“我们要不要回去等消息?刚才郁家舅少爷在这里……”

    二太太经她提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忙对郁棠道:“郁舅少爷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可别因为我们给耽搁了。”

    顾曦,总是不消停!

    郁棠在心里感慨,笑着看了她一眼,这才回二太太的话:“真的没什么事!他在京城的事已经办好了,这两天就要回临安了。一是来跟我说一声,二来是问我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临安的。我寻思着他还有几天要准备,就没有去和你们说——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带回临安的?我让他帮我们带过去好了。”

    二太太顿时喜上眉梢,道:“那敢情好,今年端午、中秋我们都不能在老安人膝下尽孝,郁家舅少爷能帮我带点东西回去可就太好了。”说到这里,她想起了郁远来京城的目的,又道,“那商会的事就算是落定了?你们家今年和明年岂不都要忙起来?”

    郁棠笑盈盈地连连头,道:“何止!不仅贡品的事说好了,我阿兄还因为这次来京城认识了好几个在广东和福建的商贾,说好了给他们在京城的铺子做礼盒。我阿兄说,这次回去要和我大伯商量,看能不有带一部分徒弟到京城来开个铺子,专门给这些人家做礼盒。”

    二太太愣了愣,随后夸道:“我觉得这主意好!京城人情来往很是讲究,礼盒要求高,要的也多。江南在京城做官的人挺多,若你阿兄过来开个铺子,不说别的,就是看在老乡的份上,大家肯定也愿意先和他做生意,生意应该能行。”

    郁棠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郁远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非常的赞同。

    二太太就开始帮着郁家出谋划策。

    京城中哪些三品大员是江南人?有哪几家交际应酬多?哪一些交际应酬少?又各管着些什么衙门,需要不需要礼盒?

    她和郁棠说得津津有味,顾曦在旁边听着却只觉得烦躁。

    裴彤已经出门快一个时辰了,要是杨大老爷有什么恶意,裴家就是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晚了,二太太和郁棠不担心裴彤的安危,却在这里高高兴兴地聊天……果然亲生兄弟就是亲生兄弟,叔伯侄儿就是叔伯侄儿,平时再怎么说是一样的,关键时候还是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了。

    她瞅着个机会打断了二太太和郁棠的话,道:“郁掌柜定了回临安的日子吗?我看到时候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回去!”

    郁棠愕然。

    二太太却很是唏嘘,把顾曦的打算告诉了郁棠不说,还又劝了顾曦一会儿,把话题再次拉到了裴彤的身上。

    郁棠直撇嘴。

    裴宴回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顾曦:“你肯定阿彤是跟他舅舅一块儿出的门吗?”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顾曦嗑嗑巴巴地道:“家里的小厮丫鬟看着他们一起走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完,她吓得眼眶都潮湿了。

    要是裴彤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怎么办?

    裴宴点头,吩咐跟在他身后的裴伍:“继续找。让陈先生也帮着想想他有可能会去哪里?”

    裴伍颔首,正要应诺,有顾曦屋里的小厮跑了过来,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了。”

    众人俱是一喜。

    顾曦更是问那小厮:“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小厮听着一头雾水,忙道:“大少奶奶,大少爷是一个人回来的,现在在书房里躺着呢。大少爷衣饰整洁,不像受伤的样子。不过他神色有些恍惚,我们给他请安,他看都没看一眼,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和杨大老爷所谓的“证据”有关吗?

    顾曦焦急地朝二太太望去。

    二太太咬了咬牙,问裴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不仅如此,还要问问他杨大老爷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裴宴原准备自己带着陈舒这个幕僚过去就行了,但望着郁棠充满好奇而显得比平时还要明亮的眸子时,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大伙儿一块儿去,也免得他回来之后郁棠追着问他事情的经过,他还要杂七杂八地讲一通。

    “那我们一起过去好了!”裴宴道,率先出了厅堂。

    二太太几个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收拾收拾就跟着裴宴往顾曦和裴彤住的地方去。

    走到溪边拐角的凉亭时,裴彤突然跌跌撞撞地迎面走来。

    裴宴见他脸色铁青,目光发直,步履蹒跚,像喝醉了酒似的神智有些茫然,厉声喊了他一声“阿彤”,恼怒地道:“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都是成了亲的人,还行事这样的不稳重。

    他在心里批评着,看在裴彤娶了老婆的份上,他就不在众人面前斥责他,不让他丢脸了。

    谁知道裴彤像根本没有听明白裴宴说了些什么似的,听到裴宴的斥责,他面如死灰地望了过来,随后脚步一顿,面容骤然一变,看裴宴的目光充满了仇恨,怒气冲冲地撞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拎裴宴的领子:“是你!是不是你?你害了我父亲!你陷害他!你和他作对!你背叛他!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阿爹不会死!不会死都不瞑目!不会连后事都没有安排好!不会让我们母子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裴遐光,你配做我们的叔父吗?配做裴家的宗主吗?”他越说怒气越盛,声音越大,最后还大声嚷着“你赔我阿爹的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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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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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彤的话让大家都惊呆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出了什么事?!

    二太太和顾曦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已经猜到几分的裴宴却没有回避。他眼底翻滚着别人看不懂的晦涩,冷笑着站在那里,仿佛裴彤是个无理取闹的无知小儿。

    裴彤心里就更恼火了。

    就是这样。

    他的这位三叔父就是这样,每次看他都像在看白痴似的。而他呢,也的确是个白痴。怎么会相信久不见面的叔父而去怀疑自己的母亲和舅舅。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可他这表情落在正在发愣的郁棠眼里,却打了个寒颤。

    裴彤恨裴宴,裴彤要裴宴赔他的父亲,裴彤有可能伤害裴宴……这些念头鱼贯着在她的海脑里一闪而过,她的手比心更快地出现在了裴宴的眼前——她“啪”地一声,打掉了裴彤伸向裴宴衣领的手。

    她的人也比心更快地拦在了裴宴前面,朝着裴彤大声地喝道:“要干什么?是不是以下犯上?他是叔父,可不是与不相干的人?要是今天敢动他一根手指,就等着以‘不敬’之名被赶出裴家吧!”

    裴彤手指一痛,然后听到了郁棠怒气冲冲的斥责。

    他的手一顿的同时,理智也跟着回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裴宴都是他的长辈,他直呼裴宴的大名,的确是不敬长辈,他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到时候肯定名声被毁,会失去科举的资格。

    不,他不能这样!

    他还要为父亲正名,要照顾母亲和弟弟,不能这么冲动。

    冲动除了能让他一时痛快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裴彤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伸向裴宴的手也慢慢地垂落在了身旁。

    裴宴看着却不屑地冷哼了几声。

    这就是他阿兄的长子。

    长于妇人之手。

    连发脾气都不敢!

    连质问都不会!

    连打人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男儿,要他有何用?

    他忍不住开口:“怎么不叫嚣了?妻子,二叔母都在这里呢?不是要找我算账吗?怎么?被人一拦,回过神来了,畏缩了!刚才那么大声地叫我‘裴遐光’,怎么不叫了?”

    裴彤听着脸色一白。

    郁棠却恨不得捂了这厮的嘴巴把他拖到一旁。

    不过,捂嘴巴肯定是不成的。

    他比她高太多。

    但可以拖到一旁。

    郁棠想也没有多想,就使劲地把裴宴往旁边拉。

    这厮说话多难听啊!

    现在裴彤冷静下来了,谁敢担保他听了裴宴的话之后能继续保持冷静?

    裴宴也是,就算要不带脏字的骂人,也离那人远一点。把人给骂起了火,谁还管是谁,照样一巴掌,不管扇没扇到,首先是灭了气势,那还吵什么架啊!

    郁棠在心里嘀咕着。

    只知道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个半瓢子水。

    她也没能忍住,悄声对裴宴道:“少说两句!就是要说,也离他远一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的时候犯起糊涂来呢!”

    妻子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清脆,说的是抱怨的话,却也透着让人不会错识的关怀和担忧。

    裴宴如同大冬天的被迎头浇了一瓢冷水,突然间也冷静下来。

    他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

    听到裴彤没大没小的喊他“裴遐光”,他的确是气极了,上了脑,只想着教训他了,没想到郁棠还在他身边。

    君子六艺,现在虽说大家都不是那么讲究这些了,裴家却保守守旧,子弟除了琴棋书画,还会学骑射拳脚,裴彤从小跟着父母在京城,受的教训更倾向于杨家那种暴发户要求的“读书入仕”,卖与帝王家,已经不像裴家的子嗣了。虽说言语伤他了,就是真想把手伸到他的身上,那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但郁棠不知道啊!

    这不,她心里一急,不仅打掉了裴彤的手,还拦在了他的面前,不分对错的包庇他……

    阿棠得多喜欢他,才连自己的安危都顾不上了,才会连是非曲直都不问了。

    裴宴想想就觉得高兴,觉得甜蜜,再多的不满和愤慨都烟消云散了。

    他不顾清天白日,在屋外,紧紧地搂住了郁棠的肩膀,低声对她道:“没事!我心里有数。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话虽如此说,郁棠怎么能放下心!特别是裴彤刚才的话,字字句句都指责裴宴害死了裴宥。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裴宴还夺了他们家宗主之位,对裴宴的名声可就太不利了。

    郁棠没有理会裴宴,而是皱着眉,非常不赞同地望着裴彤,高声道:“是想在这里说话,让家里的仆妇们都听个明白,来辨别曲直呢?还是去书屋或是花厅,等二伯回来了,把杨家的人,顾家的人都请过来,说个明白呢?”

    杨家的人在背后捣鬼,肯定得叫来对质。

    顾家是顾曦的娘家人,自古以来发生了大事,舅家都是重要的见证,自然也得请来。何况顾昶很显然目前和裴宴达成了一致,顾昶也不是任人搓拿的,把人请来了,暂且不提帮不帮得上忙,至少可以让局面更复杂,让更多的人知道裴彤干了些什么?

    这是郁棠说话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办法。

    裴彤也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他刚才就是太激动了。

    既然杨家说他父亲的死与他三叔父有关,那大家就锣对锣,鼓对鼓的说清楚吧,也免得他认贼作父,九泉之下无颜去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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