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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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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郁棠道:“您想想,那李家也算是官宦之家,流民的危害别人家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能雇混混掳我,就能派那些流民来家里闹事。我的意思是,您不妨先跟汤知府商量,让他以官衙的名义去查查,就说有人举报,田庄里收留了通倭之人。若李家只是做善事收留了那些人也就罢了。若是不对劲,汤知府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

    郁文想了想,觉得这主意比自己直接去找汤知府好。

    要知道,自己的治下有人收留流民他却不知道,不出事则罢,出了事他这三年的政绩也就算完了,不被免官也会影响升迁。何况郁家和李家已经势同水火,就算李家知道是他举报的又如何难道他不举报李家,李家就会放过郁家吗

    郁文道:“我知道怎么说了,你去陪你姆妈吧!现在天气越来




第五十六章 影响
    可在临安地界发生窝藏流民的事毕竟不是什么小事,临安城的富户,或多或少都收留过几家不用上户籍、只要不饿死、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比佃户不知道好用多少的流民。李家的事等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怕汤知府下决心在这件事上找政绩,揪着这件事不放;有人怕那些流民知道原来官衙还可以帮着附籍不再听使唤,做出什么打砸哄抢,危害本家利益的事来。临安城里几个颇有些家资的乡绅一起商量后,找上了裴家。

    “三老爷,”那乡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得不知道有多伤心,好像当初昧着良心骗那些流民不经过官衙,私下里签卖身契的不是他似的,“我们也只是看那些人可怜,收留的全是些老弱病残,谁知道李家胆子这么大,仅青壮年就有三、四十个,官衙去清查,还死了人,这不是没把临安城的安危和裴家放在眼里吗这件事,您无论如何都得出面跟汤知府说一声,严惩那些流民,不然我们临安的百姓夜不能寐啊!”

    裴宴大马金刀般地坐在太师椅上,轻轻地吹着盖碗茶茶盅上浮着的碧螺春浮叶,看也没看眼前年纪最小的也已过四旬的乡绅们一眼。

    这件事他早就听说了。

    李家不安分,他也是早就知道的。

    不过,裴家当年从老籍搬到这里,就是在老籍犯了众怒,只手遮天,侵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甚至是引起了朝廷的不满,这才丢卒保车,只带了些许的财物跑到临安城来,重新安了家,落了户。从此以后,裴家阖府都开始严格地实行中庸之道,只在临安城里称王称霸,不再把手伸到别处去。也正因为如此,裴家的宗旨一直以来都是与邻里为善,留些空间给其他人生存,甚至在明面上故意树起一户人家与裴家相抗衡,免得裴家一支独大,遭人妒忌,惹出事端来。

    而李家,就是他们这段时间竖起来的靶子。

    裴宴当然不能让他们家倒下了。

    他喝了几口茶,等那几位乡绅都发泄完心中的不满,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你们说的事,我也听说了。汤知府那里呢,我之前就和他打过招呼了,这件事到李家为止,不会再深究了。至于说那些流民,我会照着大家的意见再跟汤知府说说,派人想办法把人都驱赶出临安城的。附籍虽然是朝廷对流民的宽待,可这也要看是什么情况那么多的青壮年,万一出事,我们这些临安城的望族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裴家也当不起天子一怒啊!”

    裴宴的表情看着冷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正好搔到了痒处,几位乡绅不禁心花怒放,纷纷表示:“有三老爷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还有在那里拍马屁的,说什么“临安有什么事还是得裴三老爷出面”、“裴家有三老爷做主,肯定会文风鼎盛,更上一层楼的”,有的甚至说出什么“没有裴家,怎么有现在的临安城”。

    裴宴听着如吞了一块肥肉似的,腻味得不行,忙起身借口要招待在家里做客的周子衿,把这群乡绅打发走了。

    白白胖胖怀孕般挺着肚子的三总管胡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道:“青竹巷郁秀才送了名帖过来,说是想见见您。我看您这些日子不怎么耐烦和外面的人打交道,就擅自做主问了郁秀才的来意,他说自上次他家太太吃了杨御医开的养生丸之后,就一直挺好的,听说杨御医来给大太太请平安脉,想请杨御医再过去给他太太瞧瞧身体,看要不要换个药方。”

    养生的药方,冬天和夏天有很大的区别。

    而现在天气越发地冷了。

    裴宴听着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胡兴脸上依旧笑得亲切,可后背却出了一身汗。

    他们家这位三老爷,从小就乖张,就是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也不怎么能管教他,如今老太爷不在了,二老爷闭门谢客,每天自己给老太爷抄佛经不说,还让二太太和大小姐、三少爷一起跟着抄佛经,大小姐还好说,三岁启蒙,已经十二岁了,三少爷才刚刚六岁,笔都不怎么拿得住……还有大太太和两位少爷,乖乖地在自己住的汀兰水榭不出来,连个声音都没有。

    要说三老爷没有私下里做什么手脚,他头一个不相信。

    伺候的是这样一个主子,他又是一个靠着“神仙打架”才保住了自己总管事地位的人,哪里还敢在裴宴面前玩心眼

    三老爷皱眉,这是不满意他私做主张吧

    胡兴在心里把自己这几天做的事好好的捋了捋,发现除了这件事外还真没有哪里做得不对,他这才斟酌着道:“三老爷,这件事是小的做得不对,下次……”

    谁知道裴宴却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等裴满来了再说。”

    裴满去送客了,他们等了一会他就折了回来。

    裴宴问他:“李家那件事,确定是郁秀才捅出去的”

    裴满恭敬地道:“我自己去确认过了,的确是郁秀才去跟汤知府说的。”

    裴宴点头,嘴角露出些许的笑意来,道:“没想到郁秀才还有这样的气节。他就



第五十七章 双喜
    裴宴和周子衿就这样走了,胡兴看得目瞪口呆,拦住了准备出门办事的裴满:“大总管,你平时就这样和三老爷说话的你就不怕三老爷发脾气吗”

    裴满道:“三老爷最忌讳别人不说老实话,而不是不让人说话。你和三老爷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胡兴想,老子七岁就进了府,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还要怎样才算得上和三老爷相处的时间长

    这不是废话。

    可胡兴这个人之所以能在裴家满府的仆人中脱颖而出,除了聪明、有野心,很大一个优点是会反省自身。

    他心中虽然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刚才裴宴和裴满说话时的表情、态度都仔细地想了好几遍,突然有点明白裴满的意思。

    而郁家,这几天可谓是双喜临门。

    先是郁远和相小姐的婚事,虽然有些波折,但最终还是正式交换了庚帖,过了重阳节就会下聘。王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后怕,私底下悄悄地对陈氏道:“没想到相小姐的继母这般厉害,说这门亲事没有事先经过她,她坚决不同意。还好卫太太敢当相小姐的家,就是不怕得罪相小姐的继母,把相小姐去世的母亲抬了出来,硬生生地把相小姐的继母逼退了。我看,相小姐以后恐怕连个娘家都没地方回了。”

    陈氏觉得王氏杞人忧天,道:“相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有娘家等于没有娘家,何况她从小是在卫太太这里长大的,和几位表兄弟比自家的兄弟还要亲近,以后把卫家当正经的娘家走,也是一样的。我看卫太太敢这样和相小姐的继母顶着干,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吧否则当着我们何必把事情搞得这样僵。”

    王氏想想也有道理,不由可怜起相小姐来,道:“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就当我多生了一个女儿,对相小姐好就是了。”

    就在两人同情相小姐的同时,相老爷却悄悄地找到了郁文,给了一个香樟木的小匣子给郁文,让他转交给相小姐,说是卫太太让相小姐在卫家出阁,相小姐的继母已经答应了,以后相小姐怕是难得回去看看他这个做爹的了,这是他这个做爹的对相小姐最后的一点念想了,让相小姐收着,以后留给自己的子孙。

    郁文觉得相老爷虽然是高娶了现在的太太,可这么做骨头也太软了些,不大瞧得起相老爷,也没有多想,把匣子交给了郁远。郁远想着这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老爷的拳拳之心,为避免相小姐觉得自己出嫁父亲无动于衷,他连夜送去了卫家。

    卫太太因是和相家商量相小姐出嫁的陪嫁起的争执,她觉得相老爷现在活着相太太都敢这样磋磨相小姐,以后相老爷要是不在了,相家只怕会当没有这个女儿,就想着向相家多给相小姐要些陪嫁,这才和相太太闹起来的。只是这件事大家都要名声,不管是卫太太还是相太太都没有向外面明说罢了。

    如今见郁远送了东西过来,卫太太气得把那匣子就摔在了地上,道:“谁要他假惺惺的,说什么除了阿莺母亲的陪嫁和三千两银子,多的一分钱也没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都惊呆了。

    匣子落在地上,“哐当”一声被摔开,一大把银票被秋夜的冷风吹得像纸蝴蝶飞舞。

    “快,快,”还是卫老爷一个哆嗦最先回过神来,“别让风吹走了,银楼的这些庄票十两银子起,我看大小最少也是一百两银子的……”

    卫太太也慌了,忙招呼郁远:“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把这些银票都捡起来。”

    郁远诚惶诚恐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相家留宿,又怎么赶在城门刚开就赶回了郁家,只记得他有些发抖地站在王氏面前对父亲道:“好多银票,卫太太说,最少也有四、五万两,能把我们临安城长兴街裴家的那座银楼给搬空了。还问我,银子放在银楼生不了几个银子,问我要不要在杭州城里买几个铺子,搬到杭州城里做生意。”

    王氏和郁博也惊呆了,把郁文和陈氏从睡梦中叫醒,问郁文这件事该怎么办好:“亲家母的意思是想让阿远搬去杭州呢还是只想问问我们家这么多的银子怎么使呢”

    郁棠被吵醒,人还有些懵,听到这话也清醒过来。

    她使劲地想着前世的事。

    还真没有听说过卫家和相小姐。

    也不知道前世相小姐是嫁到了谁家。

    她大堂兄这门亲事简直就是被金蛋给砸中了。

    郁文倒很平常,打着哈欠对面前坐立不安的兄长道:“我是隐约听说相家有钱,当初沈家和相家联姻,甚至没有嫌弃相老爷是续弦,都是因为相老爷这个人特别会做生意,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照我看,你们该怎样就怎样好了难道没有这四、五万两银票,你们就不娶相小姐过门了”

    郁博听弟弟这么一说,也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是我们见财起意,失了平常心。陪嫁原本就是媳妇的私产,她要怎么用,自然是由着她。我只是怕到时候我们家阿远吃亏。”

    郁文指使陈婆子去给他沏了杯浓茶,连喝了几口,这才有了精神,又让陈婆子去做早饭,这才道:“当初卫家看上我们家,不就是因为我们家待孩子好吗我们家不能因为自己家没别人家有钱就责怪别



第五十八章 抓人
    只是什么事都有利有弊。

    曲家兄弟虽然讲信用,但要的银子也多。

    随随便便一件事,都要收个十两、八两的银子,若是有点难,那就得二、三十两银子。

    郁棠现在也面临着和以前一样的窘境——没银子!

    不,她现在甚至比前世还穷。

    前世她好歹还有些陪嫁可以当,现在,她姆妈和阿爹最多给她一两银子的零花钱,她若是说花完了,还要问她的银子是怎么花的,都花到哪里去了。

    前些日子为了卫小山的事,她也悄悄请了帮闲做事,因都是些打听消息的小事,倒也不拘是谁帮着办。可就算是这样,她攒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肯定是请不动曲家兄弟的。

    她若是能像别人那样能赚钱就好了!

    郁棠郁闷得不行。

    她支肘坐在临窗的书案前,看着院子里快要开的菊花,一动不动地,脑子却飞快地转着。

    前世,自她开始怀疑李家起,她就开始调查李家的事,盯着李家的人。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做生意。特别是苏杭一带的女子,很多人拿了私房钱入股海上生意,海船平安回来,能赚个买房子的钱,海船若是没能回来,损失的也不过是个花粉胭脂钱。

    不过,做这门生意得有路子。

    不是搭着父兄的生意,就是搭着族人的关系。

    不然很容易上当。

    钱拿了去,只说是入股了哪个船队,等过个一年半载,就说船队翻了,血本无归,拿出去的钱自然也就全都打了水漂。

    但什么事都有例外。

    苏州城江家的姑奶奶江灵,十六岁时嫁给了自幼订亲的于家大少爷,十七岁守寡。

    不同于普通女子的小打小闹,她在于家落魄之后,为了供养年迈的婆婆和尚在幼年的小叔子,变卖了自己的陪嫁,拿出大量的财物入股弟弟江潮的船队,开始做海上生意。而江潮就像被财神爷眷顾了一样,顺风顺水的,船队从来没有出过事,不过短短五、六年的功夫,就让江家从一个普通的商贾成为了苏州城最有钱的人家,于家也因此一夜暴富,成了苏州城里数得着的富户。

    郁棠死前,江家正野心勃勃地想做皇商。

    李家眼红极了。

    要知道李家和林家的海上生意也曾因船队出事而赔过不少银子。

    林觉甚至想搭上江家这条线,给李端出主意:“做皇商哪有这么容易的,朝廷没有人,想都不要想。你不如和江潮见上一面,看能不能参上一股。”

    李端觉得这不太可能:“江潮的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锦上添花呢!我们知道江潮晚了点,何况苏杭一带官宦世家林立,有底蕴的人家不知凡几,我们家还真有点不够看。”

    林觉就劝李端对顾曦好一点:“别丢了西瓜,捡了个芝麻。你大舅兄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已升了吏部郎中,你可别犯糊涂,因小失大。“

    西瓜是顾曦,芝麻就是郁棠。

    李端听了进去,有段时间和顾曦如胶似漆,郁棠松了一口气,以为李端放弃了她,谁知道不过半年,李端就故态复萌,又开始打她的主意。

    她既替顾曦不值,又羡慕江灵有娘家兄弟支持,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用阿苕的名义,拿了五十两银子入股了江潮的船队。

    两年后,船队再次平安归来。

    郁棠赚了四百两银子。

    那一刻,她喜出望外,翻来覆去睡不着,都不知道这银子如何花才好。

    也得亏了这些银子,她才能指使得动曲家兄弟,最后摆了林氏和李端一道,脱离了李家。

    如今想想,江家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迹,翻过年来,江潮就开始为组织船队四处说服别人投资,正是困难之时。

    她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成为江家最早的合作者之一,岂不是也能像于家似的发大财

    郁棠叹气。

    说来说去,还是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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