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南宋风烟路
作者:林阡
【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宏图霸业俱往矣;
烽燃起,南宋铁血战路,盛衰兴亡看今朝】
林胜南,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人,在抗金宝刀饮恨刀丢失的纷乱中,以他近乎天生的饮恨刀法出道。当金宋各路人马都怀疑起他能否驾驭此刀,却发现他一旦与刀靠近,便会相克相斥。
他,到底是不是饮恨刀的少主人林阡?金宋武坛与疆场的统治地位,会否都将因他一个人发生转变?初涉征途,仙子魔女、战友兄弟,将与他有怎样的感情羁绊……
盛世江湖,英雄辈出,十年磨砺,男儿本色。携手红颜,统帅豪杰,驰骋杀伐,纵横天下!
书友群:57302514
需要的验证信息:本书男主的姓名。
第1章 白雪歌,歌未央
第1章 白雪歌,歌未央()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天山,千百年数不清的荒凉,道不完的寂寞。
梨花开遍,琵琶远,雪溅角弓;马蹄踏尽,沙场暗,剑碎长空。
他站在漫天遍地的纯白里等待她的到来。可是他明白,等待通常是成全离别。
四年前,她莫名地失踪江湖,杳无音讯——四年,足可以改变任何人的一生。
鸾铃声近,眼前再厚的积雪都无法阻碍他的视线:果然是她,分毫不曾改变,那独特的姿势,那倔强的神态,那简单的装束,那空荡的行囊
他伫立原地,心疼地注视她,虽然有厚重的狐裘蔽身,她的消瘦仍一展无遗;她骤然勒马,无声凝望着他,他等了她不知几天几夜,头发已被雪落得全然白了。
她名叫云蓝,他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他林楚江幸福的来源,却同时也是痛心的理由。久别重逢,他一时动情失神,几乎没有发现她左臂里紧紧夹着一个婴孩,那婴孩什么也不知道,因此可以甜甜地熟睡,而他和她,却不知如何互相问候。
这林楚江与云蓝,可谓是定了三生的缘分:因父母均投身于抗金义军交谊颇深,他二人出生之前便已是指腹为婚。然而,命运却同林云二人兜了个大圈子——起义军最终遭遇失败,林家迁徙山东泰安,云家避居云南大理,两家从此天各一方。
继承父志抗金的林楚江,十七岁加入山东耿京义军,偏巧就是在那里,邂逅了这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妻子。相见太晚。当时的云蓝,竟即将嫁给义军的首领耿京。林楚江唯有强忍爱念,一直敬云蓝为嫂哪料到,失败的硝烟竟那么快又倾覆在农民起义的头上,耿京不幸阵亡,义军四分五裂,昔日战友,或投降金朝,或跻身宋廷,林楚江却选择继续坚持,哪怕一切要从零开始
流亡辗转经年,终于落根川蜀,云蓝从患难之初就一直跟从林楚江,帮助他一起创建了又一支名震天下的抗金义军。南宋西线战场,可以不知赵宋王朝,却无人不晓林楚江和他的短刀谷。随着势力逐渐达到鼎盛,云蓝更还为他生了个女儿可惜,幸福的日子不过两年,她突然之间留书出走,什么预兆都没有,只说要去金国干一件很重要的大事,金国如此之大,她一个女子如何去干大事?他等了四年,等到现在,云蓝大事完成,居然带回一个婴孩!
林楚江不想勾起她的愁绪,只淡淡地唤了一声蓝儿,她低头,睫毛上闪着泪花:以后,以后我会一个人,回大理。
林楚江的问题还未出口,骤然大悟:这孩子,是柳月的?
云蓝一惊:不不是!
林楚江岂能看不破她的真假,忍不住去牵她的手:蓝儿,咱们可以一起,抚养这个孩子长大
他已经触到她的肌肤,她本还一动不动,却猛地一惊避闪开去:不可能——她侧过头,逃避他关切的眼神:她是金人,短刀谷容不下她!我答应了柳月,要让她平安幸福地长大,又怎能让她去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甚至害她有性命之忧!她话未毕,略带讽刺地瞪了他一眼:何况,你并不孤独。
她夺路要走,一天内雪最汹涌的时候,却听见林楚江低沉的声音:你不要萱萱了吗?
云蓝的思绪倏地僵住,脸色惨白:萱萱,萱萱她
林楚江哽咽道:你走的那一年,萱萱就会走路了,她现在已经这么高啦她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妈妈。
云蓝的眼睛骤然湿润,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往前倾,林楚江情知说服不了她,松开按住缰绳的手,叹息了一声:为了别人的女儿,你宁愿抛弃自己的女儿么?
云蓝止不住伤悲,却狠心地头也不回,狐裘上一大片雪:萱萱长大后,你告诉她,娘对不起她,可是有人比她的身世还可怜,更需要母爱,而且是完整的母爱。话音未落,疾驰而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第2章 三足鼎立,九分天下
第2章 三足鼎立,九分天下()
故事沉默了十五年之久。
这十五年间,风起云涌山崩地裂,江湖变革之火,由苍山洱海蔓延向西湖灵隐,武林后起之光,从云雾众脉传播至昆仑群峰。在林楚江这一代,被战争迫害的宋国武坛在沉睡黑暗里被幽火照亮,愈烧愈旺,到南宋庆元二年的这个夏季,武林之局大势已定。
是日阴风怒号,巨流卷云,雾腾浪翻,望长江万里氤氲。水气裹挟着一个儒雅的负琴老者步入岸边酒寨之中,他刚一进来,就见身旁酒客们尽数武夫打扮与他显然不是一路人,似想离开,又恐失礼,只得勉强坐下了。
宾客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呷了口酒,低声接着先前某个人的话:可不是!如今的江湖,被他们十二个人闹得乌烟瘴气!太狂妄了,简直不把老前辈们放在眼里!
众老者纷纷点头,却听一少年冷笑:所谓的老前辈们,一旦失了本事,自然要给小辈让位,有什么好不服气?
哦?小哥你且说说那十二个小辈是何方神圣?本事到何种程度?连那负琴者都好奇不已。
少年瞟了他一眼,看他装扮也知是个外行,笑:难怪您不知道了。您也无须像我一样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只要一听说从前的武林前五十名有一半命断一个小女孩之手,就知道他们十二人的实力了。
负琴者哦了一声带着惊疑的感情,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那一定是林念昔暗中捣鬼!一老者即刻反驳,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魔女,怎可能一招半式就杀得了那么多的武学宗师?!
好一声武学宗师!到这关头,居然还有人为了狡辩称呼那些卖国贼是武学宗师!他们配么?!少年与老者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此语一出,老者们均是面红耳赤,却无言以对,羞赧难当。他们当然知道,他们口中那些所谓的武学宗师们全部是金玉其外——武功虽高,却个个都是卖国贼,所以才被林念昔杀!
负琴者试探着问了一句:除了这林念昔之外,可有一个少年姓徐名辕,能百步穿杨?
酒客们纷纷称是,少年提及徐辕,又敬又畏:您不认识谁都可以,这徐辕却不得不知晓。武林天骄徐辕,今年刚满十八岁,但自十岁起就潜伏在金国,歼敌无数,是短刀谷的功臣!据说当年金国有个叫薛无情的高手与他交手三招,断定了二十年间宋国江湖,以徐辕武艺为颠峰!
不就是一个小细作!老者们嗤之以鼻,有什么值得炫耀?薛无情为何物?老夫从未听闻!
少年冷笑:薛无情的名号你当真没听过?那真是孤陋寡闻了!
老者哑口无言,负琴者轻叹了一口气:能与徐辕齐名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都未及弱冠之龄么?
少年点头:江湖上将此十二人分为‘三足鼎立’和‘九分天下’。三足之一是点苍派云蓝的徒弟林念昔,以惜音剑闻名天下;之二是林楚江的儿子林阡,以饮恨刀见长,是将来短刀谷必定的领袖人物,据传也是林念昔的未婚丈夫,前五十名里另外一半就丧身林阡之手,一旦惜音剑配上饮恨刀,整个武林恐怕以此二人马首是瞻了;三足之首,目前定然还是天骄徐辕无疑。
此三足,只怕均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老者依旧不服气,林阡夫妻二人,扬名之后立刻销声匿迹,至今失踪将近两年,谁也不知他们在哪儿,林阡能否率领短刀谷还不一定,统一武林更是妄想。
少年不睬他,转而向负琴者述说:九分天下,顾名思义有九大高手,譬如那‘钩深致远’洪瀚抒,其火从钩之炉火纯青,怕是各位看了也都自叹不如。
少年略带讥讽回头看老者:那九人可未销声匿迹啊,洪瀚抒是祁连山的领袖,其他人大半都入了短刀谷,你们完成不了的抗金只能由他们完成,怎还好意思瞧不起他们!
放屁!老者大怒,拍案而起,你小子混帐!
少年愠道:你骂谁混帐!
另一老者哼了一声,冷嘲:吹嘘别人能满足自己什么?为何你不是徐辕洪瀚抒这样的人令我们自叹不如?
酒寨里四五个老者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先前那个语塞的老者睥睨着少年:不过是个龟孙子罢了,小子,将来莫不是要去依附徐辕去?怕你连提鞋也不配!老者们讥笑着更欢。
那少年脸部肌肉断续抽搐着,青筋隐隐约约映现在头上,谁也没发现他的拳几乎捏碎了,无疑,他忍无可忍。
瞧他那模样,瘦瘦弱弱,压根儿不是练武的材料!小孙孙,要不把剑解下,改明儿考科举去?没本事还敢在江湖上混?自以为把江湖事摸熟络了就是高手啦?你还嫩着点!
或许还可以凭这张小白脸,骗到短刀谷几个首领的女儿,将来飞黄腾达,小草包,爷爷计划周详么?梦可以做做,燕雀也可有鸿鹄之志啊,哈哈哈哈!
少年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大叫一声掀翻桌子拔剑而出,舌战迅即演变成短兵相接!
不知谁尖叫一声,沉闷已久的酒寨骤然复活,人们纷纷上前来看热闹,众老者毫不留情,全都亮出兵器应敌。
那少年招式平庸,剑法拙劣,经验尚浅,加之以少敌多,哪里招架得住?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在十招之内已见胜负,少年被迫步步后退,进而跌倒在地四处翻滚躲避,只听啪的一声,他右手上的剑被重重震飞,接着一只厚实的脚牢牢踩住他胸口——
老者得意洋洋道:乖孙孙,何必不听爷爷的话,偏偏要动粗呐?这一脚好受么?他使劲往下踩,那少年无法动弹,硬生生被踩得口吐鲜血,脸呈青紫几乎窒息。众群众一见此状均是意料之外,又惊又惧,拼命往后退去。店小二一看要出人命,赶紧爬出来抱住老者的脚:董老您行行好,小店还要做生意啊!
老者正在兴头上哪还管得了他,猛地飞旋起被抱住的脚,整个人站在少年胸腔之上,那少年哇一声血沫横流,与此同时小二砸在石柱上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脖子已经歪了。
跟我斗!老者斜视少年的同伴,表情狰狞。
少女瑟瑟发抖,眼泪直淌,边说边后退:别杀我,别杀我!
老者狂笑不已,刹时周围群众屏息凝神,浑身战栗进退两难,耳边江水滚滚不绝,仿佛千万里之外细碎之音都听得见!
老者还在狂笑着,倏忽像噩梦一般,他的头已经脱离了身子像流星一样射落在少女肩上,少女只见一个**的肉球粘在自己身上,不时往外喷溅着血浆,张大了嘴巴来不及出声已然晕厥过去。
瞬间,胜者为寇!!
不及犹豫,百姓们四处逃散,另外四个老者手足无措站在中央,惊悚地环视,提心吊胆,他们被高手盯上了,一招取命,又狠又辣,思及董老刚刚正自得意,却即刻身首异处,连那人是谁也不清楚,更增恐怖。
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只剩下一个人,难道会是他?!
那个一直面带微笑,仔细聆听的负琴者?
他们浑身哆嗦起来,负琴者一直在抚琴,却听不见乐声,每一根弦都是暗红色。杀人不眨眼,他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
负琴者脸色一沉,琴弦微震,猛龙过江之速,又一颗头颅离了身体,不容喘息,又是两颗!
最左边那个吓得当真屁滚尿流,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负琴者冷笑道:薛无情为何物?你可记得了,他每次杀一排人,留下最左边一个活口。
那人听得这句魂飞魄散,连意识也失去了。负琴者看了那生死未卜的少年一眼:南宋江湖,能挖掘出十二个人已是极限,后面的尽是乌合之众,萧萧败叶,气数已尽,再没有人才了,真是可惜!
正是江畔好风景,误入武林看客中。
第3章 柳五津,寻刀行1
第3章 柳五津,寻刀行1()
这年秋天,西夏祁连。
祁连山,是九分天下之中,人称钩深致远洪瀚抒的地盘。几年前山内的一场政变风云,将这位年纪轻轻的内乱领袖及其统帅的九路大军同时写上了江湖史,所以一旦临近这一领域,所有人每一句议论,都不离以他洪瀚抒为首的祁连九客。
西夏人好像只认得他洪瀚抒一个!马贼柳五津听得腻烦,不想再在客店里住下去,于是拉着同行的少年陆怡跑到马厩里牵马准备离开:我看再在这待下去也没什么收获,陆怡咱们还是走吧!
孰料刚把缰绳解开,马儿便猛然冲出了马厩,柳五津吓得差点瘫坐在地,鞭子还握在手里,而要抽的马已经逃得只剩一溜烟!
陆怡亲眼见到那匹马疯狂逃窜的全部过程,瞠目结舌:柳五津你你又怎么虐待这匹马的?这是这个月逃跑的第几百匹了?
不就是三天没给它喂食么!何必如此娇纵!柳五津气得胡子直翘,丝毫不觉得他把马儿从别人手里抢来之后是应该善待而非糟蹋的。
陆怡哈哈笑着,跃上自己的白马,毫不同情地扔了他一句:活该!报应!
马贼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捋起袖子,非常严肃地计划起来:看来,又要抢了!
今年的深秋,明显比往年来得早些。置身昆仑之外,沦陷巍峨漩涡。苍茫天地,青黄色的轮廓,银白色的披覆,造物者几乎不敢把人类安插在这里。
前行许久,一直未见有人烟,祁连山虽然近在咫尺,却总像画面上的风景,没有丝毫真实感,因为人心难测。身在江湖,谁都明白这一点。
陆怡舀了些水灌在壶里,柳五津警惕地将他一把拉在身后:有人。陆怡悄悄把头从树后探出来,林子里面只有一男一女,拉拉扯扯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柳五津眼睛一瞥过去,立即相中了女子身后的白色神骏,越看越是喜欢:陆怡,怎样?那匹马值不值得老夫一抢?
陆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咦了一声:那女子从上到下一身白色,那男子一身红色,连马儿也是!柳五津小声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陆怡亦心底雪亮:我也明白啦——红是洪瀚抒,白是宇文白,他二位可是祁连山顶尖人物!可是他们在西夏那般有名,还敢公然拉拉扯扯?!
柳五津知道他往哪个方面想,自己估计得也差不多,看似这洪瀚抒和宇文白正是一对金童玉女。年轻情侣间打情骂俏柳五津见得多了,除了陆怡说的名人不该不顾形象之外,没觉得任何不正常,静下来继续偷窥,半晌才听到什么大哥,回去吧文白,我决不回头云云。
陆怡诡秘一笑:果真是为情事柳五津却皱眉:决不回头?他可是祁连山的山主啊,搞什么鬼正自沉思,那边平静下来,一声厉喝吓了陆怡五津一跳:谁!
好一个内力深厚的年轻人!柳五津被震得耳膜隐隐作疼,那洪瀚抒虽才十八岁左右,却已然是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强而有力的领袖气魄,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旺盛精神和强悍体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