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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而那双眼睛,却只是佛门刚刚修成法身,不过阴神级数的僧人所留。当然,如今长在吞天神魔不死身之上,也当有阳神法眼的妙用了!”
青龙寺所在方向,僧人越发愤怒,喧嚣声沸沸扬扬……
可私底下,燕·殊却与钱晨传音道:“此魔肉身兼具不死和不朽之能,那一身暗金佛骨不知炼化了哪位大能的金身,我倾尽全力的一剑,也难以留下痕迹。”
钱晨凝重道:“就算我动用本命飞剑,等闲三两剑,也砍不断那骨头!”
“师弟可有什么办法?”燕殊心中有些焦急,虽然他们借助霓裳羽衣曲,布下紫云大阵,压制了安禄山阳神层次的可怕法力,但因为情报失误,没有算到安禄山不死魔躯还融合了偃魔之道,虽然将吞天魔躯不死的恢复力,削弱到了极致。
但这一身不坏金身佛骨,该如何磨灭?
“若是我是魔道之身,自然是有办法,天魔化念,直攻其魔念道心就是。这身佛骨,也不过是一具臭皮囊!”钱晨咬牙传音道:“但师弟我如今并非那魔中之魔……”
“那就是没法子喽!”
安禄山哈哈大笑,暗金色的骸骨握拳,骨骼上魔光佛光交织,发出暗金色的光华,信手一甩,手掌像是平平打出一面石碑一样,铭刻着古老的魔文,将燕殊背后剑匣拥簇的剑气长河拍成粉碎。
燕殊剑丸分化剑光,在那金骨大手之上疯狂的穿刺着,叮叮叮的响声不绝于耳,在暗金色的佛骨之上,擦出点点火花。
收回剑光之后,那暗金佛骨之上,竟然真的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燕殊脸色惨变,哀叹道:“这下死定了!”
说罢,‘嘭’的一声,那石碑虚影摔在了燕殊身上,将他护身灵光粉碎,燕殊倒飞而去,一头拍进了花萼相辉楼的墙壁里,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胸前已经塌陷,若非降魔剑匣挡在胸口,只怕整排肋骨都要塌陷折断。
燕殊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右臂从墙壁中抠了出来,喂自己服下钱晨赠与的灵丹,缓过了一口气。
场上紫云阵中,钱晨手中有情剑将剑术的灵动施展到了极致。
他如幻影一般在安禄山左右穿梭,脚步变化与紫云阵极度契合,足下踏着霓裳羽衣曲的节奏点,借助阵法之力与安禄山周旋。
剑光犹如幻影,重重叠叠汇聚成天河一般自紫云中穿过。
剑光杀伐,以锋锐凌厉为先。这般虚实变化,只能说明钱晨倾力一剑,也无法斩杀安禄山,只能依靠虚实变化来牵扯,纠缠。
燕殊咬咬牙,略微调息之后,便又鼓起剑光扑了上去,这一次他依照李龟年琵琶声指引的阵法变化,也游走牵扯起来。
如今之计,也只能指望钱晨的临阵应变,找到不死魔躯的破绽了。
“他的魔躯融合了罗汉金身佛骨,摧毁不了他的骨骼,就根本无法伤其本源,如今之计,要么以道心种魔之法,化身天魔,避开他这一声皮囊肉身,与其在心灵上交锋。”
“要么寻找其佛骨魔躯融合的破绽,使得佛骨的力量排斥魔躯!”
“最后的办法,无法消灭他,就封印他。想方设法借助我在长安大阵中设下的手脚,召唤来地狱变相图,将其打入天师法印的镇压之下,借助神都大阵和天师法印封印他。”
第一个办法,需要钱晨入魔。
第二个办法,需要高超的佛法造诣……
看似把握最大的第三个办法,钱晨却最为忌惮,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使用,神都大阵太重要了。安禄山既然计划打开九幽封印,借助九幽魔气晋升元神,那么将他打入九幽封印之下镇压,岂不是正好给了他机会?
若是他借助九幽裂隙,证道元神,冲破九幽封印。钱晨的所有谋划,包括之前费尽辛苦,才将神都大阵重新稳定下来,都是为了什么?
钱晨心中苦苦思索,安禄山实在太过可怕,钱晨已经制定了数种备用计划,磨灭他的不死魔躯。
包括借助业火红莲,以太上八景炉设下天地烘炉大阵,将其活活炼化。
亦或借助长安大阵的力量,让司倾国的平阳功德印和钱晨手中司马承祯留下的天师印,引动长安大阵之下积蓄的无穷念力,接引灵宝天师法印隔空一击,约有元神真仙的一击之力。
包括地狱变相图中的埋伏。
包括借助大唐国运之力,斩出一剑青莲满长安。
这些手段之下,就算十个证得不死魔躯的魔头也当死了……但惟独没有想到,安禄山居然以偃魔之道,炼化了一身元神层次的不朽金身佛骨。
钱晨几乎吐血,他刚说是不是下一个世界要结丹战元神,但他还没结丹呢!安禄山就披着一身元神境界的金身佛骨来了!
钱晨甚至已经想到了,安禄山这身金身佛骨是来至哪里……
他们一直当成传奇故事来看的那个传说——天魔宰相李林甫寿宴时,赐下的那枚朽钉状的佛骨,菩提寺僧人卖了千金……钱晨一直当成某位高僧大能的舍利,李林甫可不是什么不识货的人,若是真的佛骨,这位前任大天魔哪会随手赐下,但没想到,或是这故事最荒诞不可能的部分,居然是真的!
那枚佛骨,是真佛骨。
安禄山法力被紫云大阵压制到了结丹之下,但只以肉身蛮力,每一击也有阳神之威,每接下他一击,即便钱晨以剑光卸去了八成力量,也依旧震的双手发麻。
他一直以来借助对魔道的领悟,道尘珠对神魂的守护,乃至那几门厉害神通,斩杀金丹如屠狗,战阴神也有来有回,但终究只是练气境界,甚至还未结丹,肉身比起专修神魔之躯的魔道来说,称得上是孱弱不堪。
钱晨的虎口已经震裂了!
纵然以剑术四两拨千斤,能拨动千斤,自己也至少要有三百斤之力吧!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钱晨挥剑狂歌,雷海青膝上的大圣雷音琴七弦震动,却是钱晨以有情剑与我执刀一炉而出的莫名羁绊,震动长剑,引动琴腹中的长刀自鸣,那琴腹中的刀鸣,透过大圣雷音琴传出,拨动了七根琴弦。
发出铿锵有力,充满杀气的琴音。
这琴音牵动霓裳羽衣曲阵的力量,与钱晨长剑应和,一剑之下,剑光融汇了霓裳羽衣曲三万梨园弟子的法力,蓦地斩出。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安禄山终于色变,剑光斩落而下,浩然无匹,一往无前,举之决浮云,落之断地纪,这一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剑光落在他身上,安禄山大腹便便的身躯,如同一颗饱满多汁的橙子,被活活刨开,浑身血肉都炸开了。
安禄山一声怒吼,他血肉都被那道剑气活活刮去,被剥离的干干净净,露出一身暗金色的骸骨。无数宴中宾客,都看见他的脊椎骨上,镶嵌着一颗乳白如象牙一般,形如朽钉的佛骨舍利。
钱晨的剑光甚至斩断了他胸前的两根肋骨。
但同时,钱晨持剑的手也被活活震的粉碎……他不得不换了一只手持着有情剑,指向安禄山。
看着左手持剑的钱晨,安禄山冷笑道:“好,好……道门真传,当真不凡……但你断了一只手,也不过砍断我两根骨头。李太白……我有些爱惜你的才干了!今日之后,我要把你炼成神魔,伴随我征战!”
“你也配!”钱晨狂笑。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杀!”数十位修为高深的老道挥舞着拂尘法剑,怒吼一声,合力杀至安禄山身前,无数神通剑光浩荡澎湃,无数光华爆发,霎时间将整个花萼相辉映照的如同白昼。
宁青宸的冰魄寒光,道门的各色神光,轰在安禄山那身暗金色的骸骨之上……
轰隆!
那数十位老道吐血倒飞,打翻了周围的案几,撞在墙上,瘫倒在殿上。安禄山狞笑道:“这些区区蝼蚁,来的再多也没用!”
“魔头……!”
青龙寺和荐福寺今日来参加千秋宴的佛门高僧,也联手出手,他们身上爆发出强烈的佛光,雄浑的念力伴随大放光明的卍字光明,印在了安禄山金身魔骨各处,将那佛魔合一的暗金光华,生生的分成纯净的光明和深邃的黑暗。
这时候,钱晨的剑光又至,还是大圣雷音的一声穿云裂石的铮铮琴声,一剑将那纠缠在一起光明和黑暗劈开。安禄山怒吼,他的上半个身躯,被钱晨一剑劈落了半边。半边身体的金色骸骨粉碎。
可同样,钱晨的左手也骨骼粉碎,有情剑拿捏不住,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蹡踉’!
钱晨缓缓半跪而下,用牙咬住有情剑柄,再度站了起来。
燕殊不忍道:“师弟,换我来!”
钱晨缓缓摇头,神色肃然,安禄山一身佛骨崩毁过半,但那几位老僧也倒在了地上,四肢扭曲,生死不知。
青龙寺的惠果禅师伤势最轻,但也只能在弟子的搀扶下,靠在断裂的案几上,叹息道:“若是主持师兄在,或还可为李施主再争取一次机会,此魔融合佛骨已深,我等尽全力,也只能引动骨中佛力一回而已!”
“李施主,今日再无除魔之机,还请暂退,留待后日我等道佛戮力同心,再斩除此魔!”
“后日……没有后日了!”燕殊悲凉道:“师弟……”
安禄山一声冷笑:“纵然再引动佛力又如何?你还有第三只手吗?”他看着衔着长剑的钱晨,狂笑道:“下一次,震断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劳资油巴子瘦!”钱晨咬着剑柄含糊道。
燕殊在一旁翻译:“我师弟有八只手,留两只不用都能砍死你!”
钱晨此时最烦恼的并非是那两只粉碎的手,而是……
‘牙咬着剑,我还怎么念诗?我这首侠客行还未念完呢!’
而且用牙咬着剑柄,无法用力至微,无法再震动长剑,引动琴腹中的我执刀。
“太白……”贺知章一声大喝:“我来助你!”





明尊 第一百章知章舞戈长安动,张旭挥毫如云烟,李白之剑天上来
贺知章衣袂飘飞,颌下长须飘飘,他并未拿着那把长剑利器,而是如正统的道门弟子一般,托着一件形如古戈头的青铜戈首,散发着凛然煞气。
戈首之上的青铜锈迹斑斑,却带着一股内敛至极的杀伐之气。
安禄山对那些和尚道士的法器,只当是玩具一般,看到这青铜戈首却面色骤变:“蜀王遗宝,千古金戈!”贺知章张手打出那枚青铜戈首,只见戈首带着滚滚煞气,色如铁血,刺向安禄山的心口。
这枚古戈首赫然是首山之铜打造的千古兵戈,亦是一桩厉害法宝。
岂料安禄山虽然对这青铜戈首有些忌惮,但却也有办法应对,他头顶突然天灵洞开,那暗金色的头骨天灵盖沿着太阳穴裂开一条缝隙,豁然翻起,犹如倒置的金钵,头骨之内放出九个拇指大小的骷髅头,围绕着头盖骨旋转,赫然化为了一顶骷髅头冠。
那九个拇指大小的骷髅,迎了上去,将那前古兵戈锁住。
贺知章微微一惊,旁边的钱晨解释道:“这是偃师魔法,可以将法宝法器炼化为自己的身躯器官,亦或将自己的身躯器官炼制为法器。此魔看似没有法宝,实则浑身上下,都被他炼成了法宝,贺监且不可小觑!”
安禄山大笑道:“贺知章,你若拿阳明洞所藏的前古灵宝——禹穴的禹王碑和禹井中镇压的断水钩来,我尚且忌惮三分。区区前古兵戈,不过是当年禹王手下军队兵马所用的武器。”
“也想杀我?”
“对付你,还用不着禹王灵宝!”
贺知章闷哼一声,心中也有些感叹,若非这魔劫来势汹汹,令他措不及手。
他先去道门的第十洞天阳明洞,借来镇洞的三件灵宝之一。再转头来对付安禄山,岂不是容易了许多?
少有人知,贺知章乃是道门第十洞天——天帝阳明洞的弟子。
阳明洞曾为天帝藏书所在,大禹于此得天帝“金简玉字书“,习得治水之道,葛洪天师也曾炼丹于此。
洞中藏有三宝,禹穴神碑,禹井神钩,天帝玉书。
证圣元年,女帝以修建明堂,天堂之名,大兴土木,祭炼不死神魔法相数十尊,破除九幽裂隙封印,证道元神。叶法善天师在阳明洞设醮祭祀天界,时有真龙下界,叶法善乘龙入洛阳,与女帝一战,最终达成协议,重新封印九幽裂隙。
女帝重新封印九幽裂隙,而道门三位天师,则要留在长安洛阳监视看守。
至此,女帝再无人可挡,以大天魔之身晋为天下至尊。
那时候,在明阳洞天修行的贺知章,才去赶赴当年的科举,作为道门在朝廷的暗子,入朝为官。
此时安禄山虽然上半身被钱晨劈碎了一半,头顶骷髅冠垂落魔光,竟然生生让安禄山在紫云大阵的封锁下,长出一层皮肉来。安禄山挺着小了一圈的肚子,赤足舞蹈,他被背后两只手臂冲破皮肉,各抓着一只白骨锤,一只黑铁刀,皆是魔道顶尖法器。
钱晨、燕殊联手贺知章与之鏖战,三人近身厮杀,宁青宸远处不停的刷出冰魄神光迟缓安禄山的动作,犹然只能依仗紫云大阵,与安禄山打的难解难分。
与此同时,吴道子挥笔如云,在楼中白壁之上画出三十丈神桥壁画。
他笔尖一摆,神桥脱壁而出,落在花萼相辉楼中数十万官民脚下。
安禄山只有半边身体,却在右臂之处,那肋下、背后长出两只筋肉虬结,带着粘液的手臂。
这狰狞魔头身边滚滚黑气,犹如蛇潮,撕咬着紫云大阵。
燕殊只是换气之时,露出了微不可查的一丝破绽,便又被安禄山挥手击飞,这一次,他的胸口终于塌陷,倒在地上咳血不止。看到紫云大阵之外,长安数十万官民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燕殊一边吐血,一边挥手道:“快走啊!长安都快没了,还看什么热闹?”
那人群之中,女眷尖叫,兴庆宫中的卫士,长安十六卫的兵家修士终于赶赴而来,千秋宴上尖叫声,喧闹声冲天而起,人群轰然踩踏着神桥往兴庆宫外逃去。
群臣百官,除了有修为在身的,也都惊慌而逃。
玄帝面色铁青,看着这群在自己寿宴之上,惨烈厮杀的道魔两方。
数千名兵家修士,将紫云大阵团团围住,这时候,百官有通音律者,也拿起了乐器,加入霓裳羽衣曲阵之中。
安禄山展开三臂,魔威滔天,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紫云大阵隐隐开始承受不住。看到那无穷紫云有溃散迹象,李龟年勉力维持着阵法,但在魔气的不断冲击之下,他法力濒临枯竭,脸色苍白,弹着琵琶的双手,指尖已经开始渗出鲜血。梨园一众弟子也有些精疲力尽。
雷海青带着哭腔道:“太白……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这时候,一群男男女女,皆做道袍打扮的道士,从宫外蜂拥而来。
他们沿着吴道子画出的神桥,冲入花萼相辉楼中,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老道士,见到他们,中气不足的叫骂道:“你们这些小牛鼻子,终于来了!”
“你可差点害死你师爷!”
一位中年道士叫苦道:“祖师,弟子等人进不去这兴庆宫,在外面被困了很久,见到这神桥跨越宫禁,才得以冲进来!”
“先别说这些!”老道士指着殿中的紫云大阵:“快去支援!”
数百位道士,提着演奏道乐的法器,就加入了霓裳羽衣曲中。少顷,又有数百个光头戒疤的和尚,以及和尚们养的伎乐天女,飞天神女,驾着孔雀神灯沿着神桥飞了进来。
青龙寺的惠果大师,连忙道:“快入阵中,与梨园弟子合奏!”
钱晨此时却飞符传音道:“大师且慢!我有一法或能除去此魔,但还需佛门相助……”
此时梨园教坊之中,并非信奉道门的女伎乐官,也在贺怀智的率领下,从芙蓉园夹城直入兴庆宫。平康坊胡玉楼的女妓们带领着无数女子,口中喊道:“姐妹们,今日每人一曲一万钱!我胡娘子在坊中花楼里有口皆碑,绝不拖欠!”她们也提着自己心爱的琵琶,瑶琴,从曲江驾着画舫泛舟而上,涌入花萼相辉楼中。
道门在长安的势力倾数发动,而佛门潜势力,虽然发动的晚了一些,却也在源源不断的从长安各处赶来。
霓裳羽衣曲阵,骤然涌入这么多修士,虽然旋律稍稍乱了一些,但紫云翻涌,金花洒落,整个大阵的威力又骤然提高了三成。
这一刻,就连玄帝身边的梅妃,也扯着长裙飘带,飞入霓裳舞阵之中。她临走前看了玄帝一眼,玄帝眼皮跳了跳,最终沉默不言,默许了她的行动。
有了梅妃的带头,玄帝身边的宫女不断悄悄消失,换了身衣服就加入到紫云大阵之中。乃至有几位太监,都偷偷念诵着佛号,将自己的法力念力传递出去。
张旭大笔如椽,狂草而书,他挥笔一甩,笔墨行空,一行墨迹沾染紫云朝着安禄山书写而去。张旭持笔踏着墨迹,借墨而遁,纵跳如飞,点点墨痕飞散而出,带着苍劲的笔力,打在了安禄山身上。
吴道子赞叹道:“这是女帝年间,上官婉儿的旧技——章草·横鳞。张旭啊!张旭!我向你学字的时候,你还是藏了一手!”
张旭笔势不断,连绵呈气象万千,竟然将安禄山稍稍困在了笔阵之中,给了钱晨,贺知章等人一点喘息之机。钱晨正忍着双臂的剧痛,将两只手捆在身体两侧,便感觉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前。
他微微抬头,却见王维抽出了腰间长剑,剑上一抹佛光微弱,却又清澈明亮。
“引动佛骨中的佛力与魔躯冲突,我也可以。我能为你争取三息之机!”王维持剑,剑光一抖动,划出了一个卍字,那字符之中蕴藏无量光明,维摩诘净智、净心、净土,万事万形,皆由心出,诗境剑境便成为好净悉现之净土,将安禄山的污秽魔身笼罩。
大维摩诘光明剑!




明尊 第一百零一章一刀一剑惊大唐
吴道子持笔在楼中白壁之上,疯狂的画着,他笔下一尊尊菩萨罗汉,冲出画壁,禅唱飞舞,围困着安禄山。又画出无数仙人真人,驾鹤驱龙,朝着安禄山杀去。
间而夹杂着贺知章,钱晨,王维的形象,为他们的真身掩护。
这些画中菩萨仙人,被安禄山挥舞着黑铁魔刀屠戮,刀名杀生,乃是天魔化血神刀之外,稍逊一筹的魔刀传承。杀生刀下,无物不可杀,吴道子的神佛像,在其他魔头眼中可能是神,但在安禄山杀生刀下,却只是画,不断有神佛被斩杀,化为墨迹溃散。
吴道子见画出来的神佛唬不住人,便一狠心咬断舌尖,喷出一口心头精血。
他的笔沾着血,在画壁上描绘了一尊狰狞可怕的鬼王。
吴道子倾尽法力,将这鬼王描绘的栩栩如生,画完之后便又描绘起其他鬼神城隍。
那鬼王哈哈大笑,迈下画壁,道:“我等无诏不可入宫,却是为你们急了半响,还好吴道玄有急智!”
钱晨道:“府君,替我争取一炷香时间!”
钟馗与身后的数十位鬼神一声大喝,齐齐杀上,钟馗挥舞着大铁钩与贺知章等人并肩厮杀,他铁钩冷不丁的钩中安禄山三只白骨手臂,牵扯之下,让安禄山烦不胜烦。
更有焦遂、崔宗之等人各展奇能,虽然神通法力不如这些阴神大修士,也都尽力而为。此时花萼相辉楼中除了杨国忠,高仙芝这般魔修,立场尴尬,其余道佛正道,皆已出手。
正道围攻安禄山,才逼出了安禄山更多的法器,他的眼珠化为两枚石镜,能发出离合神光,困拿锁禁;他的两只耳朵化为铜拔,拍打之下,发出刺耳的噪声,破去向他涌来的紫云曲音符。
他的两条腿化为长矛马槊,却是魔化神兵,在安禄山的驾驱下,化为独角毒龙,漫天飞舞,刺向攻杀安禄山的每一个人。
他的脊椎骨张开,化作一面破破烂烂的旗幡,旗幡上有一位仰天咆哮的魔头,微微摇动,就惹得方圆百里的生灵血气躁动,若非紫云曲镇压,只怕此幡一动,便要抽空方圆百里一应生灵的精血。
还有一处不可描述,化为一柄短小的降魔杵,却惹得围攻安禄山的一众正道修士避之不及。
钱晨转头看向被他拦住的一众佛门僧人,他对惠果微微点头,便有数百位僧人齐齐禅唱,发出彻响花萼相辉楼的诵经声:“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
在佛音禅唱之中,牵引长安城无穷信众念力,灌入钱晨的体内,他精纯的道门法力登时受佛门感染,强大的度化之念,侵袭钱晨的道心,若非有道尘珠守护神魂,他还真不敢这般作死。
“佛门数百高僧之力,当能为我镇压一部分的魔性了!”
钱晨一咬牙,反手将天魔舍利派入了自己体内,业火红莲在他身上登时绽放,惠果大师只是眼角余光瞥到了钱晨那个方向,便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继而无穷无尽的魔性汹涌反噬而来,让惠果大师还以为自己在度化什么不世魔头。
那魔性冲击之下,惠果大师和一众弟子的佛光登时摇摇欲坠。
这时候,惠果才感觉到,那股魔性在一股刚正浩大的雷霆之力下,勉强被镇压了下来。
“惠果大师……念经不要停!”
业火红莲之中传来少年之声,红莲徐徐绽放,在飞舞的火光中,一个四臂双头,足踏着金轮的少年神魔长身而立。那业火红莲的莲蓬中吐喷出而出,沐浴业火的金轮在他足下呼呼的转动,两只手臂还是钱晨原来的那双,耸拉在身体两侧,另外两只新生的手臂,一只握着有情剑,一只召来了大圣雷音琴,托着琴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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