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钱晨昔日所破那金沙门镇派法阵,笼罩数十里,算得上是中小宗门之中,极为稳固,难以攻破的护派阵法了。但依钱晨估计,唐军的一轮齐射,便能将躲在阵法后面金沙门弟子,杀掉十之五六。
这便是军阵之威!、
兵家之道,继承至上古之时的神魔战争,打的天崩地裂,大陆倾覆生灵绝灭的残酷大战比比皆是,经过历代天夏,天周,仙秦,仙汉的战争都有大规模修士参与,可以说底蕴并不逊于玄门阵法。
数千,数万的兵家修士,修为神通如同一体,也无惧借助天地之力,风水灵脉的玄门阵法。
哥舒翰凝重道:“魔军的底子还是河北三镇的边军,精锐并不下于北府,河北要防备韦室、契丹、溪人,每年都有小规模的厮杀,善战之处自不用多说。从前在修为上,可能会比汇聚大唐精锐的北六军差一些,但打开九幽裂隙之后,甚至还犹有胜之。”
唐军的试探性进攻,结果不容乐观。
更别说那些征召自市井的义军了,很多和尚头上包着一块布,游侠带着自己常用的猎弓就上了战场,叫他们平日里射杀妖兽,飞禽,能从左眼珠子射进去,右眼珠子射出来,但要他们齐射,抛射数十里,覆盖一处军阵,就未免太过为难这些人了。
义军之中有几道箭矢,竟然纯靠箭术,飞掠数十里,生生贯穿魔军举起的圆盾,连射穿后面三五人,其势才堪堪终止。
但钱晨和哥舒翰都并未将这般箭术,纳入考量,这一看就是凭着自己强横的修为,硬是射出来的箭术神通,并无普遍意义。魔军凭着军阵,难道拦不下那一两道箭光吗?
但拦不拦下,对全局有何意义。
兵家阵法从诞生起,就是让结阵者更有效率的去死和杀敌的,是为了避免上古神魔战争时,神魔们举起神兵运用先天大神通砸下来,一片战场的生灵尽数死绝。
所以才集众之力,以抗神魔。
追求的是,神魔挥手砸死一半,剩下的人依然能对神魔发起具有威胁的攻击,至少要牵扯住神祇古魔的一部分精力。
义军的大多数箭矢,甚至未能射到那么远的距离。
钱晨勾动琴弦,弹出几枚无音神雷,在魔军军阵之中鼓荡,炸死了数十个魔头,这才将琴声平缓,积蓄雷势道:“哥舒将军,兵家军阵以秘法,使战士气血沟通,真气协调,气势凝练如一,凝聚军势集众之力。而乐曲却能大范围挑动,影响将士气血,真气运行。”
哥舒翰点头道:“以鼓破阵,乃是正理。自古以来破军阵,都当用大鼓长号。所以上古才有礼乐并称。我大唐也有秦王破阵之乐,继承自兰陵王破阵曲,专破军阵军势,乃至凝聚麾下军势,克制阵法变化。”
“方才你一曲能破百万人心中之魔,就算拿出方才十分之一的本事,想要暂破魔军之势,也不难!”哥舒翰说罢,便等钱晨回答。
“要破此阵不难!但我一旦出手,打破这魔军阵势,对面的修成不死之身,本命神魔的魔头也会出手,破去你们射过去的箭阵。”钱晨低声道:“所以,我们之间要有一波配合!”
哥舒翰看了一眼背后的唐军和义军,回答道:“我麾下的儿郎配合起来,绝无问题。但义军虽然人多势众,修为也不差,却终究是乌合之众,虽然士气可嘉……但打起仗来,可从来不只靠士气!”
“无妨,为将者,无非是扬长避短而已!”钱晨回答道:“司师妹……”
司倾国揉了揉盖的发酸的双手,道:“师兄有何吩咐!”
“全军换上新的破魔符箭!”
“我能为你们争取,三次齐射的时间!”
钱晨手下琴音一变,再次激烈起来,铿锵的琴音带着大战之前的肃杀的昂然……远方承天门上,李龟年袒露左襟,赤着一只臂膀,正在奋力敲响承天鼓,这时听到远方城楼上,那穿过了大半个长安的琴音一变,当即大喝一声,生生改变了敲响承天鼓的节奏。
每一鼓曲,都犹如一种功法一般,这般相当于将功法运行半途,强行变化,压力之大,叫旁边站着戒备的梨园弟子,心惊肉跳。
这时候雷海青已经听出了鼓曲的新变化,连忙大喊道:“传,变——秦王破阵曲!”
“变曲秦王破阵!”
朱雀门往下,长安各坊鼓楼开始了缓缓变曲,很快全城就尽是咚咚咚的鼓声,带着肃杀之气,犹如敲在长安民众的心头上,这犹如心脏跳动的鼓声,再次惊醒了回到大明宫的玄帝。
他抬起头来问道:“力士,外面的战势如何了?”
高力士捏着太监的回报,不知该如何说,是说城墙上李白杀了监军祭旗,哥舒翰开了城门放城外关中百万百姓进城?高力士知晓轻重,所以并未派出宫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太监,而是派了一个胆小怕事的黄门过去,只是汇报一下战情。
高力士沉吟片刻,便低声道:“哥舒翰已经打退了魔军一次进攻,此时正准备反击呢?”
“反击!”玄帝缓缓点头道:“秦王破阵曲……果然是在反击。”他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道:“但朕辱没了太帝秦王的英武啊!昔年太帝能率军破阵,如今朕却只能躲在这大明宫里!”
“此时玄武门外,不知可有六军躁动!”
此时高力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此时全城同心,长安子弟气势如虹,正是万众一心,共赴国难。如何会有人别有二心?只要陛下振作,大唐不会亡!”
玄帝无言沉默……
城楼上,监军太监的尸体依旧靠着柱子,脖子歪到旁边,像是一面旗帜一样竖着。战鼓声,震动的天翻地覆,汹涌朝城外魔军涌去,随着钱晨膝上的大圣雷音琴,再一次汇聚无数鼓声,将这稍有些杂乱的鼓声,转化为汹涌的一股雷音潮水。
透明的音浪再次从城楼涌向远方,所到之处,整齐的军阵瞬间人仰马翻,每个人的真气,魔气都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紊乱的真气使得犹如一体的军阵恢复成一盘散沙。
顶着圆盾的魔军先锋,感到手中的盾牌,传来排山倒海一般的震动。最前方的三排人墙被整个掀起,整齐的阵势瞬间被撕碎,就连统御阵势的魔军校尉都被无音神雷,震碎成一股血雾。
但这时候,李林甫也出手了!依旧是一面石碑的虚影,有如小山一般的屹立在前方,那滚滚音浪,经过这一面石碑,顷刻之间,便被镇压了七分威力。剩下三分,只能叫魔军前锋阵势稍乱,看样子,只需要三刻时间,魔军便能重整阵势。
这时候哥舒翰一声大吼道:“听我号令,标定十八节,放!”
黑压压的箭雨,再次高高抛起,咻咻箭矢声甚至压住了城下难民的声音,呼啸的风声中,这样的杂音越来越近,很快就来到了魔军的头顶……
李林甫瞟了身后的一众老魔头一眼,才有黑巫教的番僧冷笑一声,甩出了脖子上那十八颗骷髅系成的佛珠,只见佛珠骷髅口吐狂风,十八颗骷髅自四面八方吹拂狂风,在半空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挡在了箭雨之前。
虽然箭矢上也有定风符文,但这风也不是寻常的狂风,而是魔道采至九幽的三昧神风……随着龙卷成形,这铺天盖地的箭雨,即将被完全吞噬……甚至黑巫的老魔,还可以顺势将三昧神风卷向长安,叫守军尝一尝其中破法箭矢的味道。
但李林甫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射出的箭矢,箭头的尾部,都缠着一张符纸。
司倾国悬浮在城墙上,她冒险微微探出城墙数丈,以获得更好的视野,在她背后,义军和唐军已经在准备第二轮齐射了!
“标定二十节,放!”随着哥舒翰再次怒吼,仿佛一面黑色幕墙一般的箭矢铺天盖地的从司倾国背后升起,甚至这幕墙,将司倾国自己也覆盖了进去。
无数利箭从身后射来,悬浮在半空的司倾国满头大汗,手中掐着一个法诀,指尖都仿佛承受不住那隐隐的阻力,在微微颤抖着。
“以气御符,以神御符……乃元始大道,正一真传。符箭也是符……符箭也是符!”
司倾国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但随着箭雨已经靠近三昧神风,被那股巨大的吞摄之力笼罩,她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就布满了,口中更是颤声道:“钱师兄,你偏鬼呢!符是一张纸,纸多重,箭多重,燕师兄御剑好歹只是和自己心意相通的一枚剑丸,你叫我御这千万箭雨,我有这本事,干嘛不白日飞升?”
“万箭如律令,给我……分!”司倾国一声大喝,并拢的两指,颤抖的左右分开,在她身后,无数激射的箭矢,赫然从她身边绕过,那整整一面箭幕化为九股箭流,犹如长龙一般。
无数箭矢汇聚成九条长长的箭龙,速度更加迅疾,甚至化为重重光影,飞快穿梭而去。
来到了三昧神风之前的箭雨,顶着巨大的吞摄之力,犹如被人操纵的无数飞剑一般,分为两条长龙,从左右绕开了那龙卷,带着死亡的气息,扑向魔军的前锋。
魔军阵列里传出了沉闷的金属插在了人体上的撞击声,还有箭矢穿过人体,带起的风声,这咻咻的声音混合着盔甲躯体倒地的声音,由前至后,从中央向两翼飞一般的扩散开来!
余音阵阵,经久不息。
钱晨见状点头赞叹道:“万箭归宗,果然可行,而且帅啊!”
只是第一轮箭雨,就叫魔军前锋的一个军阵,成了均匀插满箭矢的死地,箭矢中蕴含的降魔之力,更是牵动了周围弥漫的无音神雷,中箭之处,一股阴雷之力,无声无息的爆开,就算是被魔气改造过,魔头附体的强横躯体,也撑不住这般阴毒的箭矢。
接下来第二轮箭矢,从魔军的前锋其他军阵蔓延开来,那无数箭矢犹如一次性飞剑一般,在人群之中穿梭,特么还会拐弯……
这是比燕殊千万剑光分化,更加可怕的飞剑。转眼间,便有近万魔军覆灭,黑巫教的番僧恼羞成怒,他倒是不在乎这些魔军的死活,但丢了这般大的一个面子,也让他彻底羞恼了。
三昧神风所化的龙卷,在十八颗骷髅的推动下,缓缓朝长安城下那正在入城的无数百姓卷去。
你长安城有大阵相护,但城外的驱口可没有!
你不想救人吗?老子就让你救鬼……
司倾国勉力操纵了三轮箭雨,御箭如符数十万,创造了她甚至从未想象的巨大战果,但自己也法力耗尽,勉强飞回了城墙上。这是她意志创造的奇迹吗?
不,不是。
这是绑在箭矢上,由她亲手印出来的数十万符箓创造的奇迹,这是钞能力。
宁青宸浮起有些虚脱的司倾国,那巨大的龙卷风,裹挟无数黄泉毒沙,朝着长安缓缓卷来,粗达数十丈的巨大风眼,犹如天灾一般,席卷而过,就连地上的黄土都刮走了一丈。
城外的难民开始骚动,他们哭喊着往城内挤去,唐军苦苦维系的秩序马上就要崩溃,纵然城门口的一队骑兵已经砍倒了几个仗着年轻力壮,踩踏老幼的青状,但依旧敌不过这天灾的威慑力。
这时候,一声惊雷在城下所有人的耳边炸响,剧烈的声浪冲击,叫所有人瞬间失去平衡,脑海一片空白,数十万拥挤的难民瞬间就安静了。
钱晨身边,金银童子举起玄黄如意,黑黄交织的光芒,带着天地开辟的玄妙。随着童子奋力举起,玄光闪烁的如意朝着那远方三昧神风卷,投掷出去。
童子的力气不小,扔出了数十丈远,如意化为一道玄光,向着风眼打去……





明尊 第一百一十五章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夕阳斜照,长安城下鲜血浸透的暗红土壤,仿佛由人伸手一拽,便能捏出血来。累累的尸体堆积在城外的平原上,一支‘唐’字的旗帜,斜斜插在地上。
在它旁边,残破的盔甲披在唐军将士的尸体上。
满是豁口,灵光被污秽,也已经断裂的兵器,紧紧握在他们的手中。那一队唐军的尸体,从长安城门不远处,一具,两具,不停的往前蔓延,一直到战场最中心。
数百具尸体,最后倒下的依旧是那面旗帜。
这是整个战场的一角,是唐军护送百姓入城的庞大战役的一个部分。
身着布衣的游侠,手中飞剑灵光已没,被三四根长枪桶穿了身体,支撑着没有倒下;拿着屠刀,一掌宽以海外寒铁打造的刀背都已经断裂,手持断刀临死前依旧在奋力砍杀的屠夫,他身边的魔军尸体,都被拦腰砍成两段。
拿着方便铲,跪倒在战场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身前无数支离破碎的魔军尸体,仿若在祈祷的无头和尚。
以及站在他身后,睁着眼睛,浑身血液都已经化为雷光喷出,将身前数十位魔军电成焦炭,自己的遗体犹如枯木的道士。
一位胡人面孔的侏儒,半截身体在土里埋着,头顶是被他弯刀开膛的魔军骑兵的马腹,他被马上的一根长矛,连着马匹一并钉在了地上;长安西市曾经买弄过法术的汉子,肩膀上一根香瓜藤已经干枯,抽空了他的血肉。
身边数十个带着血肉的诡异香瓜,摔烂,被马蹄践踏,被刀斧劈开,里面的血肉飞溅而出,分外诡异。
在战场上,很多魔军的头颅,也如那香瓜一样,滚落在地上,头颅的死状和那香瓜一模一样。一位魔军校尉的长刀,刺穿了那汉子的头颅,却是个有眉有眼的香瓜,里面竟是金黄的光芒,汉子嘴角残留一丝微笑,他的手臂持刀反转,砍下了自己真正头颅……
与魔军校尉的两颗头颅,都掉落在了地上。
一人脸上的表情尽是疯狂,一人却面带微笑。
吐火的胡人临死前口中犹然衔着火炭,喉咙已经烧成暗红,有如熔岩的焦黑;一只偌大的孔雀明灯法器,身边是累累残尸,数千魔军积尸在旁边,有的被降魔杵打碎的脑袋,被禅唱震死,表面没有任何伤痕,实则筋骨已经完全粉碎,还有被一线灯火烧死,仅在眉心留下红痕的尸体。
孔雀明灯的头颅,一枚犹如密教传承,却满是魔气的手印,赫然印在那孔雀法冠之上,打穿了盘坐在上面的和尚心口。
独角龙蛇口中垂落无数银丝,将身旁数百魔军缠住,但自己却被一道毒火烧透了头颅,露出藏在龙蛇腹中,祭起龙灯,已经化为毒尸的五位修士遗骸。
它身旁有一只百足蜈蚣,犹如刀刃的无数虫足砍断了身边无数马腿,它身边也有数十具被拦腰斩断的魔军尸体,蜈蚣身上留下了无数伤痕,连同里面的人一起被斩成肉酱。
但在这些尸体旁边,是十倍、百倍的魔军遗骸,已经异化的魔躯,带着骨刺,触手,犹如魔怪僵尸,浓重的煞气、戾气、魔气让这片战场宛若九幽魔界,但所有魔军身死之际,心中的魔头和魔魂魔念,都被无形震杀在了离体的瞬间。
越是靠近长安城,那些被震杀音杀了体内魔头的魔军就越多。
战场各处,箭头尾部绑着符纸的箭矢皆有覆盖,那些箭矢犹如灵动的游鱼一般,在哪怕最为焦灼混乱的战场上都有遗留,已经完全混在一起,义军魔军厮杀交错如犬牙的一处尸场中,都约有十分之一的魔军是被那箭矢所杀。
箭矢最为密集之处,无数毒尸犹如同心圆一样,围绕着一点,向后倒下,密密麻麻的毒尸约有万具。
而那空白无一箭的圆点,一把银短刀,刀刃断裂,躺在尘埃里。
数件法器的残骸,都散落在断刃旁边,而在这一点所正对的方向,尸毒教主伸手指向那一点,有情剑贯穿了他的心口,钉在尸毒老魔的尸体上。他的尸体最后一刻还在仰天怒吼,被一道雷光,撕裂了至少数千具魔尸飞飞杨杨的毒灰,散落造周围有如灰烬雪花,覆盖了数里方圆。
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他一具尸体,跪倒在那里。
一击雷音动,无数毒尸具成灰;一道天雷起,满天毒瘴如裂帛;最后一剑如流光,了断魔头性命去。
在战场的最远处,距离那魔军楼船所在不到十里,也是最惨烈的地方。
无数法器残骸,散落在这里。每一步,都有一件法器灵光被打散,伤痕累累的残破法器坠落在尘埃里,每前进十步,就有数百具魔头尸体陈列,但同时也有数百具道佛散修,乃至同样是魔修的义军尸体,战死在这里。
这片战场尸体最密集的地方,无数剑痕散射。核心处,那剑痕破碎,燕殊身上的战甲几乎被撕碎,毁灭,甲片散落在这里,带着斑斑血迹,却有最后一道刀痕,将长生教主的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而距离长安城最近的地方,城墙下,由远到近,数十艘坠落的楼船,有的被拦腰打成两截,有的舰首粉碎,有的其上还燃烧熊熊天雷真火,有得被正面刨开,犹如被利刃贯穿。
离城墙最近的地方,白骨楼船的残骸密密麻麻,堆积有如小山。
从城楼上辐射而出,强烈的磁光残留,还记录这那一刻的光影——天空中白骨楼船的血帆蔓延不绝,一道黑白磁光,从城楼上悬浮的一枚磁瓶中放出,夹杂着无数雷砂,无与伦比,强烈到磁光都记录不下来的雷芒,飞射而出,将那数百楼船,顷刻射落、毁灭一半。
而那一处城楼上,七根残弦被整齐劈断,断裂的琴弦甩出,切碎了数百魔军的尸体,覆盖了那一片城墙。
磁光记录下了两个距离残留磁场最近的身影,一个是钱晨抱琴起身,挥掌如刀,自断琴弦,七弦崩起如刀如剑,劈向那数十位魔道老魔的魔影。
一个是中年文士的背影,直面钱晨,抬手间一片空白,只将雷芒电锁残留的灵光断裂。
龙雀环坠落尘埃,玉环之上遍布裂痕,清鸿剑自碎禁制,爆发出贯穿城楼的一道剑光,将数位老魔头斩于剑下,连同身上的护身魔宝一齐粉碎。
再往前,就是正在长安大阵升起的金色光幕上空厮杀的数十个身影。
以长安城内那无数寺庙为根源,城中无数百姓的念力信力化为冲天而起的金色烟雾,犹如光雾的海洋,朝着那些寺庙,官寺,皇宫,兵营,乃至花楼,府邸汇聚而去。
地脉灵气,连同长安城中无数修士的法力,百姓的念力冲霄而起,进入一座无法言叙的庞大玄奇阵势中,在长安城上空,凝聚了一尊道人的虚影。
道人胸前悬浮一颗灵珠,以阵法元灵之身,超越了元神真仙的层次,若非道人坐下一口吞吐无穷无尽魔气的深邃魔渊不断震动,隐隐传来无数神魔的怒吼,只是这阵法元灵,便能镇压那百万魔军。
那一口魔渊之中,有七角的魔龙翻腾,冲撞封印。
数百只伸出魔渊,掌心或是长着射出魔光的独眼,或是利齿密集的一张大嘴的手臂,朝着阵法元灵所化的道人拉去。
道人的虚影之下,无数魔气凝聚的一面石碑,正在与那一枚灵珠抗衡……在石碑和灵珠之间,钱晨纵身而起,手中的一枚玄黄如意抬手劈出,流云飞袖飞舞,镇压了朝着他轰击而来的数件魔道法器。
站在他面前的一位老魔,被那玄黄之光劈开了护身法器,随即玄黄如意当头砸下,整个人脑壳粉碎。沾染了黄的白的,许多秽物的如意,在钱晨手中,这如意当真就如骨朵一般,化为无数虚影,朝着四面八方砸去……
半空中,看着数十位老魔,魔将围攻钱晨的黑巫教番僧,脖子上的骷髅就剩下了八只,足足少了一大半。他一只眼睛被刺穿了一个血洞,另外一只眼睛流露强烈和恨意,恨不得将下方的钱晨,千刀万剐。
他身边的李林甫操纵大天魔碑,隐隐与长安大阵之中的上清珠对持。但至少有一半注意力,都放在下方的钱晨身上。
番僧凝重道:”这次,他该油尽灯枯了吧!你看他杀人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明尊 第一百一十六章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
李林甫脸色阴沉,摇头道:“再等一等,上一次你我以为他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此人自断琴弦,以弦断之势,打出那七道剑光,杀了我们多少人,甚至打瞎了你的一只魔瞳……上上一次,我们以为他油尽灯枯,为了救他那两个同伴,连身边的刀剑都送了出去。结果无数楼船齐射,被那磁光瓶中迸发的两仪元磁神光吸摄,接着又有八十一枚雷泽神砂,无数雷精沙洒出,叫白骨楼船倾覆近一半,这才未能一口气打破城门,反倒被唐军反攻掩杀了一回。”
番僧道:“他真的只是元丹境界?”
李林甫凝重道:“多半还是借助了背后长安大阵之力……其本身的法力,并不强大!”
“纵然如此,也称得上绝世之姿了!”番僧叹息道:“正道底蕴何其深厚,只是一无名小卒,居然就让你我束手无策,只能以车轮战耗其精力,更是联手在此遥遥牵制他心神。”
李林甫冷笑:“就算是这般天人之姿,也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如今城中能够出手的正道,早已经出手。耗尽了法力,流干了血,只差一口气,他们就要崩溃了。那口气就是此人!”
“杀了他,长安必破!”
“但我等三个时辰之前,就认为此人要死了!可此人却一次又一次,给我们的惊吓是无穷无尽,手段层处不穷,比特么我们魔道都能藏。再拖下去,焉知他拖不到正道援军来援?”
李林甫沉吟片刻,道:“算一算,正道那边反应如果稍微快一点,今夜,只怕就有人来援了!”
“但此时出手,还不算绝杀!”李林甫道:“城中的那人,马上就要功成。到时候镇压长安大阵阵眼的灵宝消失,大阵威力一落千丈。叫其失掉最重要的倚仗,我们两人同时出手,才算是十死无生。”
“不过是十死无生和九死一生的区别……而且你在城中的那位暗手,我觉得也不靠谱的很。今日厮杀如此惨烈,未见他出手半分。不然只要稍稍牵扯一下守军的精力,也不至于叫他们如此难缠。”
1...124125126127128...3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