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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王衍身躯向后倾倒,满脸惊骇。
钱晨右手砸落之时,却微微一翻,化为横拍,一掌掴在了王衍那张老脸之上。
啪!
钱晨掌中没有灌注法力,但是他手劲之大,却也甩的王衍皮面通紫。
“尔敢!”身后的王家世家和家族供奉修士又惊又怒
钱晨左手掌中,有情剑一声轻吟从鞘中跃出,剑光在钱晨手中一翻,向后挥斩,将赶来援救的数人,与突然出手的王家供奉,一并斩落。
剑光破去数件法器,而后回拉,王衍浑身法力皆被那一掌禁锢,只能闭目待死。
这时候,他却感觉脑袋之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头上的发髻已经被剑光斩落,让钱晨提在手中,听他道:“老狗,你听好了!我就是你品评过的那位钱道人,杀人夺宝,上门行凶果如强梁。”
“从来没有有道之士的宽阔度量,这一次特意上门辱你,以发代首,算是取了你一回狗命。”
钱晨剑指他的鼻尖,冷笑道:“你王衍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对我评头论足?”
“废物!”
钱晨长剑贴肘回掷,脱手而出,剑光从座上直刺中门,沿途的回廊草木在剑光之中,尽皆绞碎。
王衍捂着脸,脸色抽动,看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感觉到头顶最中心贴着头皮的凉意,王衍能够想象,自己在建康一众世家子弟眼中,披头散发,正中间露出一圈肉色的滑稽一幕。
居然脸皮抽动,就这么嚎啕大哭了起来。
钱晨看到此人的丑态,就算知道他是有意为之,也提不起对他的杀心了。只能肚中冷笑一句:“保命起来,倒是花样百出!不愧是狡兔三窟……”
他闯入中门,斩去王衍发髻,一切犹如兔起鹘落,只在数个呼吸之间。
庭上没有多少人反应过来,如坠梦中,直到王衍脸上响亮的巴掌声传出,一众世家子弟才一个激灵,向着两旁奔逃而去。
至于起身阻止那位少年道人——笑话,堂堂阴神大修士,在那人手下都如废物一般。
他们上去,岂不是送死的?
随手一钩,从旁边的池塘之中钓起一尾鲈鱼,钱晨以淡黄丝绦穿过了鲈鱼两腮,就这么提在手中,潇洒回首,打起天罗伞,径直走出王氏府邸。
路过崔啖身边的时候,还微不可查的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发动的阵法禁制,四面八方围来的王家修士,种种禁法道术,在天罗伞灵光上,都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钱晨悠然走出了王家的中门,转身向朱雀桥而去。
他路过自己掷出的长剑的时候,以脚尖挑起有情剑,剑光回转,剑气横挥化为幕墙,断绝了通往朱雀桥的巷路。拥簇上来的王家修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元皓等几位轮回者坐在宴会上最不起眼的角落,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的看着钱晨杀进王家,将王衍羞辱一番,然后又杀了出去。
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此时王敦才匆匆而来,看到一片狼藉的宴席,以及座上捂着脸,面色死灰的王衍,转头问旁边的护卫道:“来人呢?”
护卫吓得浑身哆嗦,颤声道:“出了中门走了!”
“你们就这么看着他走了?”王敦大怒道:“一群废物!”
王衍听闻‘废物’这两个字,又是浑身一颤,王敦眼角瞧见了这一幕,语气才松软下来,王衍这个阴神修士都拿那人没办法,一群通法境界的护卫能如何?
也实在太过强求他们了!
但面上的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他训斥了几句,便飞符请示王导,看着瘫在座中,浑身酒气的王衍,他也只能叹息一声。
今日这一幕被京中世家子弟传扬出去,王衍的名声也就毁了。
只怕从此就羞于见人了罢!
除非王龙象能替他找回场子,或还有可遮掩之处。
王敦微微摇头,看着钱晨离去时斩开阵法禁制的那一条路,心中也有些疑虑,究竟是何人有这般本事,在自己赶来的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就斩去了王衍发髻,这与斩去他的首级,也几无不同了。
王衍虽然只懂得谈玄指天,但终究修为在那里。
听闻此人面相不大,莫非是修成了道门婴儿自身的某位阴神?
钱晨提着鲈鱼,顺江而下,回到了白鹿堂后面的小码头,老仆看着他提着鲈鱼回来,面露微笑,浑然不知钱晨走的这段时间里,闹出了何等的乱子。
说是轮回者一贯爱惹是生非,但这次出任务的轮回者们老老实实缩在角落,吃他们的饭。
反而是钱晨这位休假的轮回者,在建康大闹了一通。
进了内堂,只见司马道福和司倾城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少许,司倾城身边摆放着刚刚从梅树下挖出来的青梅酒,淡淡的梅子香气,带着四月的余香。
钱晨提着鲈鱼道:“鱼来了!”
司倾城蓦然回首,惊喜道:“真的是四腮的鲈鱼!”她接过钱晨手中的鲈鱼,看了那淡黄丝绦一眼,知道这是钱晨那件能化为雷虬的法器,微微一笑。
抬起插在案中的银蛟刀,在袖子上擦拭了几下,便要刨开鲈鱼,切成江南有名的金齑玉鲙,东南佳味。
新安公主看着钱晨的眼神,依旧略带敌意。
她扫了一眼鲈鱼,刚要挑刺一番,却看见鲈鱼背上细小的鳞片之间,反射点点银光,切开鱼身之间一根龙骨,带着丝丝鲜红,色泽淡金。
新安公主顿时目光凝固,张口道:“这是王家的四腮龙鲈!此鱼只在王家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钱晨微微点头道:“顺路取的!”
他拎着王衍插着白玉簪子的发髻,嫌弃的扔在了桌下,对司倾城道:“此人言语无状,我便代师妹教训了一番,以他发髻代首,赎还此罪罢!”
司倾城打量了几眼,才认出这是王衍的发髻,不禁掩着嘴笑了起来,道:“哈哈……师兄怎么把他头发给割了?吓得他够呛了罢!”
司马道福比她更早认出来王衍的发髻,因为那簪乃是他心爱之物,亦是一件法器。
看到王衍的发髻被扔在脚下,她浑身发凉,瞳孔收缩,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惧意。
无法无天!此人真是无法无天!
新安公主不敢出声,闭上了嘴,这才显出一丝公主的气度与风韵来,她若是不张口,还是有几分颜色的,若是张口了,就与凡俗的三姑六婆并无不同,甚至那些嘴碎女子的本性说不得还要善良一些。
司倾城偷偷对钱晨吐了吐舌头,示意他干的漂亮,然后一脚把那发髻踹出了门口。
老仆看着那发髻,整个人都僵硬了。他扭着脖子回头看钱晨的时候,就好像一个木偶人。





明尊 第六十九章秋风起,鲈鱼堪脍
老仆终究是皇室调教出来的人,这一刻他心中震惊,但表情管理的却还是很好,虽然略显得僵硬,却也并未如新安公主那般,坐立不安的样子。
若非他瞳孔此时还保持着微微收缩,显现出十分紧张的状态,钱晨还以为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呢!
老仆小心翼翼的拎起那发髻,捧着白玉簪退去了。
司师妹拿来一个粗瓷碟子,用手中的银蛟刀将那鲈鱼切成了脍,以法器来切,刀工更不寻常,一片片鱼脍薄如蝉翼,在夜里对着灯烛的光,鱼肉的纹理清晰可见。
钱晨的乾坤袋里便有金齑,黄色的姜末、蒜末点缀,捻起盐渍白梅在粗瓷上研磨化开,齑末呈现金黄的色泽。
四腮鲈鱼大小虞尺,片出的鱼脍晶莹如玉,裹上金齑端是诱人。
司倾城用刀尖这样挑了一块,送入口中,整个人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幸福的笑容。
旁边的新安公主,颇有一些食不知味的样子,若是平常,她看到司倾城这般粗鲁肯定是要开口教训的,但此时她只是低头喏喏,甚至用扇子掩饰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神躲闪,不想让钱晨看到她的眼睛。
只有触及那一杯青梅酒的时候,她的手指才微微一缩,继而那玉葱似的手指小幅度的颤抖起来。
青梅酒还残留着地窖中的微寒!
新安公主这才恍然想起,钱晨从出去到回来,又坐了一会,竟然让着酒寒气散去的时间都没有。
新安公主的心已经乱了,竟然也想不起这段时间,是否有半盏茶……
她匆匆挑了几块鲈鱼脍入口,多半连味道都没品出来,便起身告退,司倾城假惺惺的挽留了一番,看着新安公主脸上浮现一种又是为难,又是矫情的神情,苦苦忍着和司倾城告罪了几次,才放她离开。
登上马车,新安公主对马夫道:“回王家!”
说罢便放下了帘子。
帘子隔绝了旁人的眼神,车内的新安公主用手揪着帕子,脸上这才浮现一丝惊恐的神情。
两旁的侍卫打起仪仗,那些打磨肉身,最差也都炼出罡气来,在钱晨经历的第一个轮回世界都能称得上一声宗师的侍卫,却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待到车架走远了,车轮在青石板上骨碌碌转动。
她才呜咽一声,擦了擦眼角,哀叹道:“世间怎么会有这样霸道的人,因为本宫的一句话,就挑了王家!”
…………
白鹿堂内,听到新安公主的车架出门了,司倾城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拍着桌子道:“哈哈……她也有今天。师兄,你可把我这个小姨吓得不轻。”
“从来都是我在宴中坐立不安,她非要留我……”
钱晨看了毫无仪态,催桌大笑的司倾城一眼,突然有些担心陶天师那边了。
他捡起筷子,挑了一片晶莹的鱼肉沾上金黄的齑料入口,眼睛一亮,突然一拍桌案,道:“亏了!”
“鲈鱼堪脍,尽西风……这松江鲈鱼做脍居然这么好吃。早知道我就把王家那一池鱼全给端了,傻乎乎的提着一条回来,不是吃完这顿没下顿了吗?”
钱晨捶胸顿足,后悔道:“我可算知道为何张季鹰会有莼鲈之思了。”
司倾城笑道:“师兄上门斩王衍的脑袋,提着一条鱼回来,尚且算有名士风度。捞一池算什么?入室抢鱼吗?来日被人传出去,说师兄你为了王家一池鲈鱼打上门去,把王衍给揍了一顿。师兄你的风度还要不要了!”
“有鲈鱼吃,风度算什么!”钱晨笑道:“反正最丢脸的也不是我。”
司倾城微微一想,继而道:“是哦!王衍若是因为一池鱼被打了一通,好像更加丢脸了!”
“来,且饮一杯!”钱晨斟酒满杯,青梅的香气柔和,入口绵软,乃是上好的江南酒味。
司倾城推开窗户,让今夜的月光洒进来,她下到走廊,伸手摘了几张香柔花叶,以青梅酒浇淋清透,仔细切过,拌在鱼脍里。
两人且饮酒,且谈笑,说了半夜,钱晨才别了司倾城,回到藏剑阁中,在静室里修行半夜。
接下来几日,钱晨只在庄中打坐练气,时而和司倾城相互请教,谈玄论道,甚至还教她炼了一炉丹,又和耳道神向司倾城学了几种道院秘传的符法。
王衍自从那一夜后,就曾再未出过门。京中世族间,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也被大肆传扬。王衍虽然久负天下盛名,但他品评的人中,说好话的,别人未必记着他,但被他说过坏话的,却十有八九都在嫉恨。
只是他乃是王家族老,世族之间相互吹捧,也是风气。
故而他清名尚在之时,有怨气也只能藏在肚子里,如今身上好大一个污点,自然也会有人落井下石。
建康一处民宅之中,元皓推开院门,面色有些古怪。杜秀娘看他脸色,便知道此行并没有收获,无奈叹息道:“这事也真是古怪,谁知道主线任务一中的关键人物张怀恩,却并非主线任务第二步的关要?”
元皓看了识海中轮回之主的提示一眼,眉头紧锁。
他们进京之后,开启的主线任务二很简单:“查明皇帝病重的真相,成功奖励十道德!开启可选的隐藏主线三。”
张怀恩入京之后,局势越发波谲云诡。
张怀恩欲到御前陈列证据之时,居然听说皇帝身体有恙,不能接见他。
他回去只好心惊胆战的请知夏在他家中暂时住下,自己又几次去求见御史中丞,皆被拒之门外。此时,张怀恩哪里还不知道,形势因为皇帝生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他却无法应对,只能在家中借酒消愁。
元皓等人要调查皇帝病重的真相,也得找机会接近皇帝才行。
但奈何如今张怀恩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皇帝。
元皓等人仔细考虑,又冒险调查了一番是谁在阻止张怀恩呈上证据,之前他们混入王家赴宴,便是为了此事。
果不其然,他们打听到是某位宗子为了示好东南世家,这才出手阻碍张怀恩。
皇帝病重,司马家的八位宗子,皆有所异动。
这时候元皓便知道,想要接近皇帝,查明真相,只能选择投靠某位宗子。
但主线任务一的重要剧情人物,到了主线任务二却被边缘化,着实有些不合常理,元皓仔细思考,才发现或许他们是找错了人。
之前任务之中,那一行不起眼的,仿佛剧情预告一般的提示,才是分外重要的线索。
“有道人骑鹿北去,有侠士因诺相助,有士子一划成江,有公主芳华天下……”
“拦江之战后,我们以为剧情已经结束,便任由玉宸道人自行骑鹿离开,却没想到他在主线任务二中,还是一个重要的的剧情人物。”
“前夜,他闯入王家,羞辱王衍而去,我才明白,真正的线索应该在他身上。除了宗子能接近皇帝之外,公主显然也可以……玉宸道人与十六公主关系密切,通过他们我们才更好调查皇帝病重的真相。”
“除了八位宗子之外,倾城公主,新安公主应该也能接近皇帝……她们都是宗室,这时候宗室比外朝更容易面见皇帝。”
罗通迟疑道:“但那玉宸道人至少是阴神境界的大修士,那一日我们都看到了,他打王衍,就像父亲打儿子一样,堂堂阴神修士,竟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若能有他为臂援,任务才会更简单。”元皓平静道。
“我今天查清了倾城公主的府邸所在……”元皓脸皮抽动,低声道:“倾城公主极受皇帝宠爱,只是在建康便有六处居所,一处玄武湖旁的庄子,一处秦淮河边的庄园,皇城之内的公主府,还有钟山之上的一座道观,在内城也有府邸……”
罗通咂舌道:“那她到底住在哪里?”
元皓沉声道:“据说倾城公主向来仰慕道门,厌恶俗事,因此在皇城公主府中住得最少,常常都住在城外钟山上的道观中。但今日我去试探……差点没能回来!”
杜秀娘惊呼道:“什么?”
“道观之中,有一位阴神大修士,而且绝对是道门嫡传。那处道观哪里是什么公主别府,分明是一群道士的修行之所。”
“贺帆操纵傀儡进去的时候,瞬间便被几道法术打成粉碎,道观中一印砸来,若非我出手……现在贺帆服用了甘霖丹才缓过来一点!”
杜秀娘此时突然出声道:“那只怕是句曲山的真传!”
元皓和罗通惊讶抬头道:“你怎么知道?”
杜秀娘微微苦笑:“因为倾城公主乃是道院真传弟子,可能是陶天师的嫡传!她所修的道观,应该是提供给句曲山弟子入京时落脚所用。”
“那玉宸道人岂不也应该是陶天师的弟子?”罗通诧异道。
“不一定,道门真传交友广阔,若是句曲山弟子,徐道覆应该认得,但两人似乎并不相识。此人来历也应该有些不凡……”
元皓想起当日钱晨出手的那一幕,至今仍有一些淡淡的心悸:“此人精通阵法,说不定是地仙界海外道门的弟子。”
“我们不能再乱闯了!”元皓道:“玉宸道人虽然与我们有一面之缘,但未必能记着多少交情,乱闯之下,若是惹他不快出手,我可挡不住他出手。而且也必会恶了两人,坏了我们借住他们完成任务的机会。”
“明日我们以求援为名,登门试探。从内城的两处宅邸开始,直接利用谢家客卿的身份登门询问,请张怀恩帮我们写一张拜帖,利用船上的一面之缘,就说请公主为他引荐一二,纾解大难。”
罗通道:“今日我出门打听,听闻了一个应该有用的消息。”
元皓皱眉道:“什么消息?”
“王衍被辱,成了世家中的笑柄,他那位侄孙辈,久负盛名的王龙象可能会回来,为他叔爷讨一口气。”
杜秀娘吸气道:“先前倾城公主只是顶撞了王衍一番,王龙象便堵门数日,剑挑司马家八位宗子。如今王衍都没脸见人了!那他还不得……”
“倾城公主这条线也有麻烦……”
元皓皱眉道:“而且说不得比那几位宗子更麻烦。但若是走这条线,却有玉宸道人和倾城公主两大奥援。我们先尝试一番!重新联系到这位剧情人物,颇为重要,就算不走这条线,也会有用。”




明尊 第七十章丹道秘密,司马八龙
钱晨清闲了数日,这一日正和司倾城在丹室内炼丹。
火井之上放着一尊白玉丹炉,形如葫芦,纹饰有莲花行藻,足下也有一朵白玉莲花托着。
那只翼火蛇乃是火中精灵,不知是陶天师从哪处地底火脉之中抓出来的,养在火井之中负责喷吐丹火,每日要吃数筐银丝碳,每当要用火时,还要数倍加餐。
火蛇鳞片赤红,犹如流动的火焰,一双翅膀也是小巧可爱,全然没有蛇类的阴冷狰狞,钱晨怀疑这是陶天师精挑细选出来的种类。
这几日,翼火蛇已经和他混熟了,看到钱晨和司倾城来到丹室内,便在火井之中上下翻腾,非常雀跃的样子。
钱晨摸出一枚真火丹来,投入火井之中,翼火蛇一跃而起,接住那灵丹,吞入腹中。
它盘身缩成一圈,默默运转体内的真火,将其炼化之后,才吐出了一朵淡金色的火焰,悬在白玉丹炉下,开始温养起来。
司倾城笑道:“师兄太过豪奢了!我们炼这一炉丹,只不过是寻常灵药,只怕价值都比不上那枚真火丹罢!”
“司伯几次抱怨,所这小东西已经看不上喂它的银丝炭了。那可是上好楠木炭,银丝细密……”
钱晨点头道:“我在武陵坊市的时候,好像见过有人卖这种炭,雕琢成兽首形状,一筐炭便要一个信符,乃是散修丹师常用的火源。”
“师妹你每次施展法术,随手洒出去的三山符箓,每次都能买一座小山了罢!”
司倾城托着腮道:“银丝炭我倒是买得起,但师兄要是用元气灵丹来喂养,我是真喂不起!只好把这只小东西,送给师兄了!”
钱晨笑道:“想什么呢?我之所以这几天常喂它真火丹,是看它火力已足,鳞甲暗红,乃将要蜕皮的征兆!我自有天雷真火,又用不着它,无非是想等它蜕皮之后,真火再进一筹,能助你把控火候,多习练炼丹之术。”
司倾城摸出一枚纯阳丹来,投了下去,翼火蛇欣喜的叫了一声,急忙张口吞下。
“原来如此!”司倾城有些慵懒道:“但看火的功夫太苦了!我不像师兄是太上道出身,为何要炼这些丹呢?”
钱晨道:“你所修的受箓之道,虽然与传统的金丹大道不同,成就的乃是本命真符。但结丹这一步,无论是修本命真符也好,修本命剑胎也罢,哪怕是武道抱丹气血,都与金丹大道很是有些关联,乃是将自身精气神汇聚一点,凝练一丝不朽之性。”
“都是性命双修的功夫!”
“因此在这一步,多炼一些丹药,等若熟悉结丹这一步的种种关要,对成就金丹大有益处。丹成无悔,若是结丹途中鼎倾药飞,那可不是耽误一时前程的事。”
司倾城这才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师兄岂不是早就能成就金丹了吗?”
钱晨苦笑道:“我与你们不同,在结丹这一步,多半要走上九转丹道。日后没有阴神,阳神两关,神魂凝聚于一颗金丹之中。一转阴神,三转阳神,六转而元神不死,最后九转证道君。”
“但我神魂有些特异,藏于一件法器中,所以不动则已,一动便要一步成就三转,直证纯阳。”
司倾城有些惊异,道:“我爹曾说元神之上,便已经没有现成的道路了。修成道君多半要靠自身的道行、缘法,师兄这条道路竟然能直指道君么?”
钱晨微微点头:“九转丹道传承至太上道祖,因此能直指道君。但师妹你家正一道也有封神榜,修成元神后,若是继承天师神职,神仙两道双修,日后凝聚一品神箓,飞升天师府,也能立成道君。”
司倾城皱眉道:“若是如此,那为何正一道中历代天师飞升,少有直证道君的呢?”
“神仙之道,首重功德圆满。若是任职天师之时功德未曾圆满,自然难成就道君。”钱晨笑道:“就如同我太上道,也不是每一位踏上九转丹道的修士,都能金丹九转成就道君的!”
“说起来,兜率宫有一葫芦九转金丹,是世间少有能对成就道君这一关,都大有用处的外物。日后我若修成九转丹道,倒也能试着炼一炉九转金丹,接引度化你们成道!”
司倾城笑道:“为何就不能是我修成天府真符,执掌封神榜,把你们统统封神?”
“燕师兄若是修成剑仙,怕是只能用本命飞剑帮我们兵解!谁叫茅山的《上清度人经》并未传到少清呢?”
钱晨拿燕殊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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