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辰一十一
扛着黑色大旗的铁青海冷笑道:“你还指望外面那人来救你?他是有些本事不假,这道假身我等就未能看出来……”
黑衣修士捏着灵蝶,冷笑道:“是蜃气!虽然这道蜃气十分单薄,但此人的幻术实在高超,而且这化为假身的灵蝶,给我一种若真若幻,仿若分身的感觉,并非寻常的傀儡!”
“我瞧那人,最高也不过是结丹境界,不然逃得应该是我们,他有些本事应是不假,但如是说能杀得了外面的那位道友,却如何有可能?”
“我倒要好叫尔等知道,这次我们来了多少人对付你们百舟海会,外面防备你们最后的求救手段的人是谁?”扛着大旗的铁青海一脸怨毒,
范存禄眼睛血红,盯着他道:“是谁?”
铁青海仰头大笑道:“昔年风阳老狗为了成道,扶持了一个劫修团,号称海狼会!其魁首血狼劫掠往来的商船,甚至攻打各处的港口岛屿,杀人无算。待到为风阳老狗收集了足够的怨念血祭之后,却又被你百舟商会反手剿灭。岂料血狼早就防备着你们动手,将这些年积累的巨大财富,全都转移埋藏,留给了自己的后人!“
“风阳老狗不在乎这点财富,而你们五大世家却贪婪的紧。千年之前,终于叫你们找到了血狼的财富,将其后裔建立的家族屠戮一空,彻底掩埋了尔等的丑事!”
“但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血狼都知道狡兔三窟为自己的后人留下一份家业,他的后人又如何不防着你们?别忘了!血狼横行之际,杀了多少结丹甚至元婴修士,凭的是什么?他的后人害怕泄露来历,不敢修炼那惊天神通,但你们五大世家屠戮之后,侥幸逃生之人,便再无这等顾忌!”
范存禄脸色一变,颤声道:“磨剑染海的血衣侯!”
“没错!就是我七杀岛的大当家,昔年屠戮土木岛,在海边洗剑,血染海疆的血衣侯!”
铁青海冷笑道:“我也是昔年血狼的一支后人!先祖怕我们沾染祸事,禁止我们修炼七杀大术!但没想到,我等已经隐姓埋名了,你们五大世家还是不肯放过。如此,再禁那七杀大术又有何用?”
“铁血大旗、血瀑剑术、藏灵蕴血、百杀求空、血影遁法、寻血秘术,除了最后一术天魔化血先祖自己也没得到之外!为了不让尔等发现端倪,大当家以绝世天资,融汇这六大杀术,练成寂灭生杀的无相血影剑法!”
“尔等百舟海会失踪的那三位结丹后期的长老,你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
铁青海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盯着面色惨白,几无血色的范存禄,狞笑道:“没错,就是我们七杀岛围杀的!”
他一指那黑衣修士,冷笑道:“此人多半是你们生意上的对头派来的,藏头露尾,不敢显露真面目!”
黑衣修士冷哼一声,一挥衣袖,并不解释。
范存禄则在心中不断猜测此人是哪家商会派来的!
铁青海又一指那朵桃花法器下的妙曼身影,道:“这位藏玉妙音门的女修,小狗可认得?也是你先祖留下的债。”
女修盈盈一笑道:“我妙音门舍了一代弟子的清白,倾力相助风阳子化神,岂料你祖师落井下石,非但不应诺交出那笔剩下的巨资,反而翻脸夺我门中至宝……没想到了如今,他寿元竟然真的将尽了!真是报应不爽!”
“说实在的,本门先前还不敢确定,才与人设局,透露出此地有你所需的幽魂云母的消息!看一看你的动向!”
“如今我们非但确定了风老鬼寿元将尽,还猜出了尔等准备炼制的延寿丹药是什么!”
黑袍修士也平静道:“毕竟我们同时放出了十三种用于不同延寿丹药的灵药消息!虽然你们很聪明,将所求的灵药混杂在其他种种灵药之中,但依据你们下手时的决心不同,也有你们五大世家自己人通风报信的缘故,我等才终于锁定了其中一种……”
“那便是唯一需要幽魂云母的黑天转生丹!”
“风老鬼化神有缺,终于不能再强行延寿!所以你们便想炼制可以叫人完美夺舍一次的转生丹!”妙音门的女修冷笑道。
范存禄死死盯着几人,罗真门的结丹修士脸色也更加难看,又听范存禄道:“所以,先前海市之中出现的函光仙芝草、先天灵胎光是尔等出售,都是用来试探我百舟海会的?”
“没错!”
铁青海道:“为此我大哥血衣侯亲自出手,劫了你们范家的商船,抢走了九翎凤眼草!引走范家家主,也就是你那结丹后期的老爹!然后让你麾下的那只商队,获得幽魂云母的消息!”
范存禄心中更是绝望!
血衣侯自从闯出名号来后,与人斗法,劫掠修士从未失手,其在风闻楼潜龙榜上的名号,也是实打实的杀出来的。
据说此人杀敌之时,以奇异法诀掠夺人精血,融入飞剑之中,可以燃烧敌人精血化为剑气,增加飞剑的威力。
故而对敌之际,极为嗜杀,浑身缠绕夺取来的精血,犹如浴血,才被人称为血衣侯!
这样精于杀戮的修士,以一敌多位结丹真人都只是等闲,没有四五位结丹后期的高手,绝对抗衡不了他。
而那只押送九翎凤眼草的船队,只是结丹修士便有九人之多,远不是他自己孤身一人请来几个帮手就来此地冒险可比的。血衣侯固然有人相助,但能袭杀一整个船队,没有逃出一个豁口,其剑法之可怕,已不用在提!
今日这一局,怎么看都是十死无生的杀局。
就在范存禄面露一丝狠厉之色,准备引动自己体内的禁制之际,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甚至连一丝神识都提不起来了。
看到他骤然瘫软下去,黑衣修士冷笑道:“不是为了防备你自戮,我等何苦说那么多?”
他转头对妙音门的女修赞叹道:“妙音门精心炼制的七妙化元香,果然不凡!如此,我们可以慢慢炮制他,定要拷问出风老鬼准备的庐舍是何物!”
妙音门的女修掩嘴笑道:“道友谬赞了!奴家这里有一百种方法,叫他开口呢!”
“还想逃!”铁青海拎着罗真门的那位结丹修士,冷笑道:“你倒也谨慎,知道此地杀机暗藏,不敢擅逃,中了七妙化元香的滋味如何?你是结丹修士,拿下可不容易……”
他对那巨大的紫色蛟龙一点头,蛟龙张口吐出了一位身材枯瘦的修士。
他浑身粘液,手中却抓着一个神似罗真门结丹修士的偶人。
此人嘻嘻笑道:“非得由我暗中下咒配合不可!多费这些功夫,就是怕你心下一横,杀了旁边这小子!”
金鸡观的左元道士浑身瘫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叹道:“终究还是为这点人情,赔上了自家的性命去!”
“所以修道人万万不可欠人家的因果啊!不知我死后,金鸡观是否还能维持下去,那几个劣徒,可千万不要堕了祖师的道统,也不知钱道友能不能逃出去……那血衣侯如此恐怖,只怕难啊!”
铁青海将头微微一仰,看向头顶的海渊,皱眉道:“大哥怎么还没斩了那人回来?”
黑衣修士冷笑道:“我等汇聚至此,便是为了从这小子脑袋里撬出风老鬼准备的庐舍相关的线索!我们排除了五大世家这么多人,就这小子可能知道一些消息。若是从他神魂之中挖不出什么消息,还要劳烦紫虬道友,将他炼成巫偶才是!”
紫虬吐出的那老者喋喋怪笑道:“那是自然,尔等只管相信我的手艺,只要这小子不遇到元婴老怪,绝对没人能看出什么来!”
其他几人听到他那古怪的笑声,心中具是一寒。
此人实在太过古怪,他们甚至分不清他是某位培育了紫虬的散修,还是那只紫虬才是它的本体,而这幅肉身只是它伪装的躯壳?
但众人联手,本来就只是为了对付风阳真人这个老怪物,相互之间只怕是利用居多,就不用谈信任这种小事了!
“风阳老狗乃是枭雄性子,其不是没有转世重修的机会,而且他若肯舍了肉身,将阳寿转为阴寿,在苟延残喘千年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情况下,他为自己准备的转生庐舍,定然拥有极大的秘密!应该是他准备弥补自己修行缺憾的一个后手!”黑衣散修狞笑道:“我们若能夺得他为自己准备的庐舍……”
“什么秘密!”海渊之上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四人尽皆抬头……
却看见一个满是血污的人头被扔了下来!
铁青海这一刻整个身躯都凝滞了!
他止不住的颤抖着,死死盯着那满是血污的人头,他扒开人头的乱发,露出那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孔,歇斯底里的发出一声浑然非人的凄厉哀嚎:“大哥!”
钱晨擦拭着手中的少清信剑,在礁石上就地一蹲,探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海渊,对下方的人道:“什么秘密?能说给我听听吗?”
明尊 第十五章玄光覆地,翻脸背刺,天生灵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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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范存禄被这峰回路转的一幕,心中又惊又喜,激动的热泪盈眶之际,那几位结丹修士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呵呵呵!”
黑衣修士看着自己脚下的那颗人头,干笑了两声,朝着空中的那只灵蝶抱拳道:“这位道友,我等几人在此联手只为对付风阳老狗,与其他人无干。”
“若是道友对风阳老狗的转世庐舍感兴趣,我等自当如实相告……”
“那老狗昔年为了化神,犯下了不少因果,如今前缘反噬,一饮一啄皆由前定,道友与他无亲无故,又何必来淌这一趟浑水呢?”
妙音门的女修也诚恳相劝道,她甚至连修行的魅术都收敛了!
“你说得对!”上方幽幽传来的话语,叫范存禄心中刚刚升起的火热便是一寒。
“修道人缘何无故沾染因果?我来此地也是受此人诳骗,只答应不与他争抢那幽魂云母,如今既然连这幽魂云母都只是诸位布置的一个局,与他自是两清,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钱晨言下之意,竟十分的冷漠,并不将范存禄的死活放在心上。
此刻范存禄的心中如何追悔莫及,也再难改变前因。
他只能在心中疯狂的呼喊:“既然有如此神通,为何不早说?伪装成通法修士很好玩吗?你若显露身份,我自然以礼相待……”
一时间,范存禄心中无数念头闪过,似有一只毒虫噬咬,百味陈杂。
“但……”钱晨缓缓道:“诸位下手之际,已将我卷入其中。我杀了你们其中一人,已经结下因果,自当早日了却才是!”
说罢,众人便见头顶之上一道五色光华落下,转瞬之间便漫天流转,彻底笼罩这海渊之下的枯萎火脉。
五色轮转,随即白、黑、黄、青四色收敛,铺天盖地的火行神光一直深入到了地底三千丈,还活跃的火脉之中。
黑衣修士脸色大变,出声道:“五色玄光!”
那只独角紫虬也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一头枯发的老者上半身,道:“该死,这是丹成一品的古法修士”
黑衣修士喷出一口精血,吐在一枚金锥之上,金锥爆发出强横的法力波动,随即黑衣修士与金锥人器合一,化为一道白光朝着旁边的石壁钻去。
但那笼罩此地的漫天火光之中,一点白光一闪,便将那枚金锥收去。
黑衣修士被白光刷落,黑袍的胸前血迹斑斑,他一手捂着胸口,艰难喘息道:“道友!都是误会啊!”
驾驱紫虬的老者脸色更加难看,失声道:“道友既已修成大神通的雏形,当是此世第一流的真人,我等有眼无珠,犯到了道友的头上,哪里还敢追究什么?”
“我等愿意将所知尽数相告,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火行神光已经勾动了地底的火脉,众人举目望去,四面八方都被红色的火光笼罩,而自己等人的法器一旦放出来,便要被头顶悬着的五色玄光收去。
海外的新法修士以五行为根基,面对五色神光,便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克制的死死的。
也是他们一看到这般五色流转的玄光,便大惊失色的缘故。
那妙音门的女修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可怜兮兮的哀求道:“道友可是孙天师门下的徐道覆?”
“我等绝不是有意冒犯,对道门更是恭敬有加。还望道友看在我妙音门祖师的份上,网开一面!”
“哦?”钱晨原本就没想杀他们,当即火光微微一顿,道“你们也认识徐道覆?”
火行神光已经勾动了地肺毒火,纯白的太火化为数道粗大的火舌,从岩浆深处蔓延出来,环绕着几人!
黑衣修士看了看周围,不禁暗中叫苦道:“这五色玄光封闭此地,有勾动地底火脉重新活跃,随时可能爆发。这位道友,是要把我们当一炉丹来炼啊!”
妙音门女修恭谨道:“徐道友奉天师之命坐镇海外,威名赫赫,我等谁人不知?”
钱晨念头一转,便想清楚了!孙恩在中土被其他两位天师排挤,早早就落子海外,徐道覆作为他麾下真传,在海外有些名声也是自然。
但钱晨并不知道,徐道覆在海外可并非只是‘有些名声’,而是凶名赫赫!
其与卢偱两人早年曾是海外两大杀星,名声可止小儿啼!
孙天师在海外扩展天师道势力之际,自然也少不了挤压海外仙门的地盘,其携几个徒儿在东海立足之际,自持元神身份,不好出手。便让坐下的几个弟子将周围的几大仙门统统挑了一圈。
三百年间,海外仙门一代的真传都被杀了七七八八,直到杀寒了那些旁门修士的胆,杀的东海十六家仙门臣服,才住了手!
天师道早年的杀星乃是卢偱,曾一家一家的拜访,连杀海外仙门三十七位结丹真人,到了最后几家,出战的结丹真人甚至要提前布置好身后之事,门下弟子都要披麻戴孝的观战。
而徐道覆结丹之后,因为他所凝练的大神通雏形——五行天遁,更为克制海外新法,卢偱又修成了阴神,便换成他出手与各家仙门斗法!
两人这番肆虐,整整断绝了东海旁门的一代传承。
卢偱修成阴神后,又开始邀斗海外的元婴修士,加之孙恩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甚至亲自出手,杀了两个胆敢对付两人的化神修士,这才逼得海外的几大仙门低了头。
如今每年都要给天师道送上供许多灵药、矿石等资粮外物,提供给天师道新一代的弟子修行所需。
钱晨只把五色神光一压,逼得几人额头上汗水不断滑落,又很快被周围的高温蒸发,只留下白白的盐霜。
他凌虚御空,站在海渊之上,身后轮转的五色神光化为一只大手,张开五指紧紧的盖住面前的洞口。
在探入海渊之中的那道火行神光中,一道青色的木行神光刷过,那几位同来的通法修士才一脸骇然的出现在钱晨身后。
看到钱晨这边封闭着洞窟火炼,急忙抱拳道:“我等谢过前辈搭救!”
钱晨一挥衣袖,示意他们等着,又随手一指,水行神光把禁制住的罗真门结丹修士和范存禄钓在自己脚边,安静等待着下面其他人的反应。
果然,在火山口中的几人,已经被炼化到最危急的关头。
铁青海抱着血衣侯的人头,一脸狰狞的展开铁血大旗,想要护住自己,其他人也各施奇能,或是藏身于紫虬腹中,或是以桃花煞气护住自己,或是从口中吐出一道朝气蓬勃、灵气旺盛的明红色光芒。
但钱晨只是五色神光三番五次的落下,便将他们施展的各色神通破去,各式法器统统收来,在脚边堆成了一堆。
当那面黑色的大旗被五色神光刷走之际,黑衣魔修突然脸色一变,反手拍出了一道微细犹如牛毛一般的玄光,打在了铁青海的心口。
而那妙音门的女修也是马上将一口粉红色的气雾吐出,喷在了铁青海的口鼻处。
铁青海双目血红,抱着血衣侯的人头,高声怒吼道:“尔等无耻!”
黑衣修士无奈叹息道:“那位道友说的很清楚了!只有了却因果,才有我等的活路!”
妙音门的女修也开口道:“我等和血衣侯无亲无故,他被杀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自然也不会给他报仇,唯有你和他乃是血亲!所谓了却因果,便是指杀了你!”
紫虬腹中也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道:“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
铁青海被三人联手暗算,很快便嘶吼着,被打入火行神光之中,烧成了一把灰烬。钱晨看到这一幕,微微思忖,便收了五色神光,趴在他脚边的范存禄脸色又是一青一白,听闻钱晨平静道:“几位道友可是想和在下了却因果?”
三人从海渊之中冲出来,恭恭敬敬的降了遁光!
“道友高抬贵手,我等自当知无不言!”
那黑衣修士恭敬拜道。
“幽冥云母可在你身上!”听闻钱晨此言,黑衣修士自怀中拿出一个白檀木所制的木盒,钱晨接过来一看,里面果然放着一枚犹如琉璃片,但其中不断有幽光流转的云母,这云母刚刚显露,便有许多残魂朝着这里聚拢而来。
钱晨盖上木盒,并不避讳其他人,开门见山的说道:“幽魂水母和九翎凤眼草确实是转生丹所需的灵药,除此之外,应该还需要一朵彼岸花、大地胎衣、以及千年还阳果、三光天水……”
钱晨林林总总,说了数十味灵药,才微微一顿,问道:“是不是如此?”
黑衣修士微微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才小心答道:“我等猜到风阳子可能想要炼制的是转生丹后,便重金向擅于炼丹的丹霞宗求了转生丹的丹方。”
“其上有一百零八味主药,大多与真人所言不差。不过应该缺了真龙涎、灵犀角、青阳罡英……等几味灵药!”
“而且并无大地胎衣和彼岸花这两件灵物!”
钱晨微微点头道:“这就对了!真龙涎乃是避免药性太过暴烈,缓和丹性之物,灵犀角和青阳罡英是用来炼制寄神玉的材料,因为你所得的这份转生丹的丹方,乃是护持修士神魂转世,避免胎中之迷所用!”
“因为胎儿幼小,肉身极为脆弱,故而才要以寄神玉寄托修士的大半神识,只以转生丹护持最核心的一点神魂转入胎儿之中。待到胎儿出生之后,再缓缓融合随身所带的寄神玉中的神魂,由前世的亲朋好友手持丹引在适当的时机引导其恢复前世的记忆,回山重修!”
钱晨扫了一眼范存禄,淡淡道:“而我说的丹方,乃是想看一看这位小朋友有什么反应!”
范存禄微微一愣,又听钱晨道:“你听到大地胎衣和彼岸花时,念头波动,有所反应,应该是知道这两位灵药的。”
“大地胎衣乃是夺舍之际,护持神魂,让神魂犹如披上一层胎衣,模仿转生之法,进行夺舍而用。”
“彼岸花乃是消磨肉身原主的七魄混杂的执念和灵情所用,使得肉身纯净所用,这两种灵药对于转世重修都并无用处……故而百舟海会收集的灵药若有这两物,便证明风阳子想要炼制的转生丹并非你们所知的那一种,应该是护持自身神魂,完美夺舍他人之用!”
“而转生丹完美夺舍的最大好处,不仅是夺取庐舍的根基,更能直接继承庐舍的天寿!”
范存禄神色大变,剧烈挣扎起来,却听钱晨缓缓道:“转生重修,重塑根基,自是正理,便是道门也不曾排斥。但风阳子既然用的是夺舍所用的转生丹,其准备的庐舍便绝非那么简单了!”
他扫了一眼几人,道:“你们认为风阳子给自己准备的庐舍是什么?”
黑衣修士和妙音门女修对视一眼,犹豫道:“我等以为他准备夺舍自己的后裔!听闻执掌百舟海会的五大世家,屡屡有资质出众,修至元婴,潜力无穷的修士失踪……”
“所以你们以为他们的失踪,是风阳子所为,是他为自己转生准备的庐舍?”
钱晨不禁失笑。
“百舟海会是否采购过这些东西!”钱晨摸出一只符笔,在纸上写了几种灵材,送到三人面前。
黑衣修士扫了一眼之后,越发敬畏,躬身道:“无光铁、阴沉竹、玄阴石髓这几种材料,确实见百舟海会采购过数目不小的一批。我等先前便有所注意,但因为不知道这些材料的用途,便没有多加用心!”
“那就证明我猜的没错……地仙界根本没有彼岸花生长,此花只长在九幽,故而想要得到此药,便只能祭祀九幽魔头,跟它们交换!”
钱晨看着范存禄,面露冷笑之色道:“这彼岸花在九幽很常见,冥河之畔到处都长着,但九幽魔头的胃口可大的很……你们用了多少人血祭,才换了此药?”
范存禄紧张的不敢回答!
“近些年是否有大型岛屿无故沉没?”钱晨又问了一句,黑衣修士思量许久,才恭敬回答道:“回禀真人,却有一桩。八十年前无涯海国一岛沉没,岛上万人尽死!不知这和风阳子此人的布置,有什么关系?”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钱晨……
发现钱晨脸色越发阴沉,冷冷一笑道:“大地胎衣需用一滴碧落天水将二两地乳点化,取其凝聚的一层胎膜!而地乳此物,只有地脉震动,地龙翻身的时候,会渗透少许出来!”
“原来如此!”黑衣修士面露惊色,但惊讶之中又透着一股理所当然,似乎并不以为意。
他看着钱晨的脸色,小心道:“这风阳子如此倒行逆施,丧心病狂,简直罪无可恕……”
钱晨微微抬头道:“怎么,你想利用我去对付一个化神大修士?”
此人以为他是那种一听闻有修士作恶,就冲动上门主持正义的那种人吗?没错,钱晨就是奋不顾身,为正道脊梁的那种道门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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