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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青绿萝裙

    卓煜抿抿唇,心中担忧更甚。

    不多时,他们便进了威远侯府。

    一进府内,殷渺渺就放开神识,快速地在府中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埋伏,她松了口气,拉了拉卓煜的袖子。

    卓煜得到暗示,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威远侯叛变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现在看来,他好歹不是孤立无援。

    威远侯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他十分意外:“陛下不是在……为何到此?”

    “说来话长。”卓煜单刀直入,“宫里的人是假的。”

    饶是威远侯经历过诸多风波,一听这话还是眼皮子直跳,好在还稳得住:“请陛下进密室详谈。”

    密室在书房的隔壁,地方狭小,不过没有人在意。威远侯请卓煜坐下:“陛下是何意?宫里的人……”

    “我来说。”叶琉是个急性子,噼里啪啦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听得威远侯眉头紧皱:“竟然有这样的事?!”

    卓煜沉吟道:“宫里的人,当真与朕一模一样?”

    “臣虽未细看,但认识陛下多年,亦不曾发觉异样。”威远侯答得十分谨慎。

    殷渺渺问道:“点香了吗?”

    威远侯回忆一番,道:“殿中药味浓郁。”

    (iishu)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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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您因购买比例过低被误伤, 请明天再来=3=】  仅仅是这样, 那倒也不过是个美梦, 可卓煜偏偏分了皇后的宫权。

    后宫里的妃妾, 哪怕位份再高, 那也只是妾,并不是妻,后宫的女主人只有皇后一人, 也只有皇后有管理后宫的权力——哪怕现实未必如此,但理论上就是这样——将宫权分摊到其他宫妃头上,也就是赋予了一部分女主人的权力, 这可比晋位有内涵多了。

    因此,旨意一下来,德贵妃和纯淑妃那里就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纯淑妃原本只是个嫔, 从未做过当皇后的梦,能晋位分了宫权, 先喜后惊,忐忑地好几天没睡着觉。而德贵妃不同,她是最早跟着卓煜的孺人之一,由先帝所赐, 郑皇后被废, 贤妃死去, 她成了宫里的第一人, 要说没有些想头, 谁都不信。

    “我们贵妃娘娘是一叶障目。”纯淑妃复杂地笑了笑,“她就不想想白露宫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几个月来,卓煜夜夜留宿白露宫,没有一天落空,有时一天去个两三回,同寝同食,寸步不离,这般眷恋,实在让纯淑妃害怕。

    “这后宫里,宠爱会淡去,宫权会易主,显赫如废后不也成了奴婢,没什么是永远的。”纯淑妃喃喃道,“我就怕陛下动了真心。”

    帝王说到底不过是个凡人,难免会有动了真情的时候,那对后宫里的女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人背后,是两千九百九十九个枯等的女人。

    可事情好像正朝着纯淑妃恐惧的地方演变。

    花朝节那日,后妃们用尽了心思争奇斗艳,可人算不如天算,德贵妃的花朝会虽说办得尽善尽美,偏偏所有人都等的那个男人……不在宫里。

    那天,卓煜一大早就带着殷渺渺出宫去了。

    “今儿是花朝,我们出宫散散心吧。”卓煜哪还记得宫里的花朝,一心一意只担忧她在宫里闷久了会不高兴。

    殷渺渺欣然应允,两人就换上寻常衣衫,白龙鱼服出去了。

    花朝是踏青游玩的好日子,街上游人如织,平民百姓穿着朴实,脸带笑容。有个瘦小的男孩子像是猴儿似的从他们身边窜过,被紧随的父亲好一顿臭骂。

    街道两旁开着许多店铺,绘着各式各样图案的旌旗迎风招展,糕点铺里传来饴糖的甜香,小孩子们一闻见就挪不动脚步了。

    殷渺渺不禁道:“有几分盛世的景象了。”

    卓煜摇头道:“你言之过早,割让的三洲未曾收服,京城附近亦有冻死的百姓,偏远之地饿殍不知其数……连让百姓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都不曾做到,哪里算是什么盛世呢?”

    “不早,迟早的事。”她说。

    “你就哄我好了。”卓煜说着,唇边却露出笑来。

    殷渺渺跟着笑了起来,忽而发现近些日子,自己对卓煜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最开始,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与众不同,他引起了她的兴趣,继而产生了喜欢的情愫,乃至后面的巫山会也不是什么陌生的事,她都经历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严格来说,卓煜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哪怕所有人都说她独宠,他陪伴她的时光也不算长,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处理政事上;他会关心她这一日过得好不好,吃了什么,有没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但也会恼,会生气,会要她去哄。

    他不像她过去的伴侣那样事事以她为中心,她却一点儿都没有不高兴。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过去,她和旁人的情感关系都是畸形的,从前是她取悦别人,后来是别人取悦她,总是一个人围着另一个人转,十分心意里,七分是利益。

    但现在,卓煜对她无所求,她对卓煜亦无所求,愿意付出心力,仅仅是因为喜欢罢了……恋人和情人是不一样的。

    卓煜转过身,恰好对上她璀璨的明眸,不由哑然失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随便看看,不可以吗?”她弯起唇。

    “可以可以,夫人请。”

    殷渺渺这下是真的笑弯了眉,眼睛一眨不眨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面露窘迫才指着不远处的小楼道:“那是什么地方,去坐坐吧。”

    “那是勾栏。”卓煜道,“听戏的。”

    殷渺渺来了兴趣:“能去吗?”

    “有何不可。”卓煜牵了她的袖子,“随我来。”

    勾栏与寻常酒楼茶楼都不相同,周围都被木板密密围拢起来,独留一扇门进出。进了楼里,就有人来兜售座位牌,青、白、红三色分别代表了下中上三等坐席。

    卓煜买了两个红色木牌,领着殷渺渺往二楼的位置去,那里正面戏台,是最佳的坐席。

    坐定后,又有童子端来茶水点心,还贴心地赠了两张纸榜,上书今日的戏目与戏角的名字。

    殷渺渺不认得这里的文字,遂问:“今天唱的是什么戏?”

    卓煜顿了顿,道:“寻仙记。”

    殷渺渺怔住了。

    不多时,戏开了场。

    故事一开头就是男主角进京赶考但名落孙山,男主角嘛,当然不会因为才学不够而落榜(那还有什么好写的!)。而是因为那次科举舞弊严重,五千雪花银能买一份答案,一身傲骨的男主角不愿意同流合污,只能被刷。

    成绩出来后,男主角先痛骂官场险恶奸人当道,骂完没办法,收拾包袱回家。就在回家途中的某一日,他在湖边偶遇芙蕖仙子出游,仙子之美,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男主角从未见过如此仙姿绰约之人(??),对芙蕖仙子一见钟情,写了一首诗诉情衷。

    仙子对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十分欣赏,两人交谈几句后,顺理成章地春风一度了。

    第二天,仙子离开了,留下男主角在河畔徘徊泪流。

    “啊,姐姐——你千里凌波乘云去,徒留我涕泪徊肠难舍离,纵我金榜题名春风意,怎比仙乡一夜罗帷里?玉京迢迢人难去,一朵芙蓉相思寄。”

    戏台上的小生清秀可人,嗓音清澈婉转,唱到动情处更是泪沾衣襟,极富感染力。

    连卓煜都被触动心肠,不由侧头望了一眼殷渺渺,心道,戏中情是虚幻,他的邂逅却是真真实实的——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仙人,因为受伤失忆才堕入凡间,那么,未来她是否会像那芙蕖仙子一般,终会因仙凡有别而离开?

    故事还在继续。

    男主角在湖畔等了好几天,仙子都没有再回来,而之前落第的事又让他对官场灰了心,于是,男主角决定放弃官途,一心修道。

    于是,他踏访名山大川,想要寻找成仙的机缘。一次机缘巧合,他救了女配角——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向她询问该如何才能成仙,狐狸却劝他放弃:

    “公子呀,这登仙之路不好走,走不完的青山十万重,渡不了的碧波没尽头。天台四万八千丈,垒的寸寸是白骨。如此艰途,问什么蓬莱何处?不若红尘且住,你同我,朝与暮。”

    然而,男主角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因为他不仅是在求道,也是在找初恋情人,狐狸精没有办法,给他指了条路,让他去爬九万九千丈的云梯,传闻能爬到最上面,就能得到仙人点化,飞升成仙。

    男主角就去了,爬到九万八千丈的时候突然力竭,险些摔下云梯,就在这时狐狸出现救了他一命,自己却不幸跌落身亡。知道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狐狸不放心自己一直跟着他,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最后,他爬上了云梯,飞升成仙,在瑶池边与芙蕖仙子重逢,只是那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终究是不会回来了。

    殷渺渺被这既视感极强的故事惊到了,没想到这个年代也会有狐狸和玫瑰,白莲花和朱砂痣的故事,不禁道:“写这出戏的人可真有意思。若是你,你是会选和狐狸双宿双飞,还是执意去寻找仙子?”

    卓煜沉吟片刻,幽幽道:“他对仙子一见倾心,对狐狸不过爱怜罢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只是……”

    “只是?”

    “只是,仙子对他是否是同一种心情呢?”卓煜轻轻道,“若是她当初不曾离开,效仿董永七仙女之缘,该有多好。”

    殷渺渺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只羡鸳鸯不羡仙,对吗?”

    “成仙就一定好吗?”卓煜问,“归尘子的所作所为,可不见得是仙家气度,照样贪恋痴嗔,如此,与凡间又有何区别?”

    殷渺渺沉默了。

    “渺渺,我想你留在这里,荣华富贵也好,名利权势也罢,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你想要修道,我不拦你,我给你修道观、立生祠,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想办法。若你我能有孩子,我便把这江山交到他手中;若是个女孩儿,会难一点,不过我可以将大儿过继,她成我唯一的血脉,旁人想反对也难。”

    嘈杂的勾栏里,咿呀的胡琴里,卓煜的声音清晰地字字可闻:“假如这样,你可愿意为我留下?”

    殷渺渺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是一个何等慎重的承诺,卓煜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这绝对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是反复思量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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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shu),

    叶舟的身形淹没在了淡淡的雾气中。

    拂羽替怀中的弟子治疗完伤口, 略一思忖, 接替他发布指令:“小型布雨术。”

    擅长水法的修士立刻掐诀, 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小雨。

    灵植通常很喜欢雨水,可以补充根系的水分,也可以清楚一些附着的虫卵, 但此时却是个例外, 绞人藤的种子暗藏在花粉中,潮湿的雨天不利于花粉的传播。它被迫把花苞开得更大, 用更多的灵力振开花粉。

    叶舟的袖中飞出诸多颜色诡异的药丸, 无声滚落在翻动的藤蔓间, 然后对拂羽做了个简单的手势。

    拂羽瞬间会意, 观察了下地形,轻声道:“用土法困住根系, 然后东面的人撤退到我这边来, 动作轻一点,不要惊动它。”

    弟子们放轻了手脚,飞快撤离。

    叶舟张望片时, 指了指脚下。

    “以叶舟站的地方为界, 准备裂土。”拂羽不紧不慢地说, “预备, 等我命令。”

    这样大型的土系法术非一人能成, 几个弟子迅速排成一队散开, 各自划分了一小块区域, 紧张地等待着命令。

    殷渺渺混在人群堆里, 唇角微微扬起。

    远处的叶舟深深吸了口气。他站的地方离绞人藤很近了,蠕动的藤蔓和绽放的骨花清晰可见,逼人的杀意迎面,皮肤传来割裂的痛感。

    一簇火焰燃起,光焰微弱如萤火,但很快,第二簇、第三簇……越来越多的火点亮起,专门焚烧在藤蔓分叉的节点。

    绞人藤皮糙肉厚,这点小火苗只能让它不太舒服,依旧将灵力集中在开花上。但很快,它就知道自己错了,烈火化开了丹药上凝结的外膜,半固体的丹药化开,变作了极具腐蚀性的酸液,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厚实的藤皮能够抵御兵刃,也可以耐住高温,却无法阻挡这些奇异液体的腐蚀作用,很快,枝条开始断裂,摔落在地上时发出砰然巨响。

    它怒火中烧,疯狂地扭动着,粗壮的藤枝朝着四面八方搅动。

    叶舟闪避着,操纵火焰化开更多的丹丸。他本是炼丹师,对于火焰的把控十分精准,一颗化开后立即收回灵力,转嫁到另一颗上,如此不断引燃,星星点点的火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恍如上元节的灯龙。

    拂羽下达指令:“裂土。”

    准备已久的弟子发动法术,地面震动,一道长长的裂缝出现在了叶舟身后。然而绞人藤根系发达,纵使隔了沟壑,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逐过来。

    其他弟子已经撤得足够远,却还是被团团围困住。

    “武修掩护,法修全力攻击。”

    “叶师兄呢?”

    拂羽道:“我去接他。”

    他双袖拢起,无数的翠叶喷涌而出,组成一道道绿墙,干扰缠人藤的追击,间或有遗漏的藤蔓袭来,也被叶舟的火焰尽数焚毁。

    与此同时,绞人藤陷入了接连不断的法术包围,火焰、雷电、风刃、水箭淹没了它。骨花凋零,蔓叶枯萎,越来越多的分支在乱七八糟的法术中成灰烬。

    情势如此恶劣,已经到了不得不断尾求生的时候了。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粗壮蜿蜒的根系拔地而起,根根挺立,如箭雨射向四面八方。

    这是灵植在求生时的惯常手段,将根茎四散到各处,只要有一枝存活,来年春风一吹,又能由此复生。然而,正因为是求生之举,攻击是前所未有的猛烈。

    有许多弟子不慎被箭雨刺中,根系立刻于经脉疯狂生长,尽其所能地汲取灵力,想要求得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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