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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二十二)
    她的故事(连载二十二)<o:p></o:p>

    那杯没喝到嘴的咖啡让我失眠了一个夜晚。<o:p></o:p>

    薄薄的花布窗帘上映着斑驳的树影,有点鬼气森森。白天在小池塘边发生的事,我怀疑只是南柯一梦。可是我确信自己去了peter的公寓。客厅墙上他与家人的那些照片都是实实在在的。照片上那四个人都在公寓里。我想这才是我临阵脱逃的原因。<o:p></o:p>

    第二天是礼拜六。秋高气爽。上午peter没来。这是惯例,可我却微微地有些失望。<o:p></o:p>

    小刘说今天我看起来“有点儿打蔫儿”,我笑笑说昨晚没睡好。茶喝多了。<o:p></o:p>

    “是不是跟男朋友去泡茶馆儿了?”小刘停下手里的抹布,故作神秘地问。那阵子特别流行去茶艺馆喝功夫茶。<o:p></o:p>

    “男朋友?我的男朋友还在婆婆她老人家肚子里呢。”我随口打着哈哈。嘉伟的存在我从来没跟同事提起过。<o:p></o:p>

    小刘笑着撇嘴:“我就不信,这么个水灵聪明心眼儿好的姑娘,工作又这么体面,会没人追?肯定是跟我打马虎眼,要不就是你眼光太高。”<o:p></o:p>

    小刘是个直性子人,话匣子拉开全不顾对方的反应。一上午我都在忐忑不安地准备他随时出现,实在没心思和她闲扯。然而也多亏了小刘,漫长的三个小时才好容易打发过去了。<o:p></o:p>

    到了下午一点半,还是不见peter的人影。我有点慌了。平常这个时间,他早该到了。<o:p></o:p>

    我想呼他,问他今天还来不来;可又觉得荒唐。正在无聊赖间,电话铃响了。是一个客户。接了电话,我大大地松了口气,马上呼了peter。放下电话,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寂静。<o:p></o:p>

    差五分钟就三点了。我正打算再呼一遍,电话却来了。<o:p></o:p>

    “什么事,judy?”很公事公办的口气。<o:p></o:p>

    我定定神才说:“peter,李老刚才来电话找你。”<o:p></o:p>

    “他怎么说?”<o:p></o:p>

    “他问你今天几点来办公室。我说不清楚。他说他再打电话。”李老并没有问peter几点来办公室,那是我想问的问题。<o:p></o:p>

    “我知道了。谢谢你,judy。周末愉快。”peter说得很自然流畅,可我却突然委屈得说不出话来。<o:p></o:p>

    “还有事吗?judy?”他的语气听起来与平日一点也没有两样。<o:p></o:p>

    我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小声说:“没事了。周末愉快。”<o:p></o:p>

    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我拉着吊环,木然地望着窗玻璃上映出的团团人影。第一天上班与鸡窝头打架的事蓦然兜上心头。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o:p></o:p>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努力地想,自己是怎么走进与顶头上司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的。刚才在电话里,他若无其事。那么在桃花源发生的事作何解释?在公寓请我喝咖啡这件事又怎么理解?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文化差异?下个星期上班,我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人?<o:p></o:p>

    周日和嘉伟去香山看红叶。绚丽的秋色一点也没点亮我的心情,嘈杂的人声却使我更加怏怏不乐。可怜的嘉伟一路吃了我无数子弹,一头雾水。<o:p></o:p>

    周一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瞥见办公桌上压着两张票。拿起来一看,是慈善古典音乐会的票,十月一号的。<o:p></o:p>

    我正捏着票发愣,peter从里间走出来说早安,看到我手里的票,他微笑着说:“和男朋友一起去看吧。”<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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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二十三)
    “和男朋友一起去看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似六脉神剑直刺我心,却不见刀光剑影。有眼泪而不能流,是残酷的刑罚。这刑罚不该我受,因为我没有错。<o:p></o:p>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把他当空气,每每因为公事不得不面对面说话,也避免任何目光交流。坐老赵的车去见客户,再好的大太阳天,车里也是一片肃杀冰冷。我不说话,他不说话,老赵也不说话。在后视镜里,我常常看见老赵的眼睛,在看路,也是在看我和peter。<o:p></o:p>

    一连两个周六,peter都没有来办公室。值班的同事都乐得老不在,他们好逍遥自在。小刘乐呵呵地说:“peter不来,我们的甜点也没啰!”<o:p></o:p>

    然而对我而言,周六上班的七个小时变得漫长难捱。下了班挤上地铁家,我已经精疲力尽,可我的思想却仍然不得休息。翻来覆去地,我在想同一件事:难道他也是有意在避我?<o:p></o:p>

    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晚上,peter突然提议全办公室的人去撮一顿。大家七嘴八舌地贡献他们知道的饭馆儿,因为peter说:不去高大上酒楼,要去本地人喜欢的地方吃地道的中餐。吵来吵去集思广益的结果,由peter最后拍儿,我们十来个人去了三里屯附近一家川菜馆。连平日里不凑这种热闹的三个司机也加入进来。<o:p></o:p>

    那晚菜好服务好,席间peter给每个人敬酒,大家都很开心。我脸上也笑着。<o:p></o:p>

    快吃完的时候,peter站起来要说两句。大家都有点喝高了,红着脸儿望着老。peter用他abc的中文说:“过去两年里,谢谢大家,对我这么好。我的家人都在美国,可是你们好像我的家人。”我看公司的那几个老人儿不住地点头,很动容的样子。<o:p></o:p>

    “我要谢谢赵师傅,他工作很努力。我很抱歉,他晚上常常要加班。”peter的话音一落,大家鼓起掌来。老赵的脸红着,向老举了举杯子,全干了。<o:p></o:p>

    “我也要谢谢judy。”随着他的目光,众人的目光都探照灯似的照在我脸上。我的手心里全是汗。<o:p></o:p>

    “她来了一年。她是我的右手。谢谢你,judy!”说完这些话,peter向我举起杯,在众人的掌声里,我也只好喝了那杯酒。<o:p></o:p>

    这样我同他算是讲和了。当然是在表面上。<o:p></o:p>

    几个月前,上海的阿姨送了一只翠玉镯子给我,我天天戴着,只有打字的时候嫌碍事,才会脱下来小心地放在一边,打完字再戴上。那天赶一份文件,习惯性地将卸下的手镯搁在桌子上,就埋头打字。打完急匆匆地欲拿去给peter过目,刚迈出一步,就听见“当啷啷”的声音响在清晨办公室的安静里。下意识地声一望,大理石瓷砖地上躺着我的手镯,已经断成了几截。我脑子里空白了几秒种,才尖叫出来。<o:p></o:p>

    “怎么事?发生什么事了?”peter闻声从里间跑出来,一脸紧张。<o:p></o:p>

    “我的手镯摔碎了。”我含着眼泪说。<o:p></o:p>

    peter松了口气,看看了地上的手镯,然后说:“真可惜!”<o:p></o:p>

    “你没事儿吧?”他的温柔一剑又来了。<o:p></o:p>

    我没说话。<o:p></o:p>

    他沉默了一秒钟才说:“再买个新的。”<o:p></o:p>

    “你给我买?”我当时一定是懵了,这句话没经过大脑直接从嘴里就冲了出去。一言既出,我自己都傻了。<o:p></o:p>

    peter似笑非笑地看看我说:“你男朋友会替你买的。”<o:p></o:p>

    说完他就走办公室去了。<o:p></o:p>



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二十四)
    她的故事(连载二十四)<o:p></o:p>

    十月一号慈善音乐会的票与以往客户给的“拉关系票”不同:后者是“送”,而前者是要老,准确地说是公司,出血的。对于古典音乐,我没什么兴趣,平日收音机里一放那劳什子我就转台;然而对于这场音乐会,我却不想错过。音乐会在北京音乐厅,据peter说,还是个德国乐团。这种级别的音乐会,古典音乐会,若是我自己掏腰包,是断然舍不得的。去!不去白不去!<o:p></o:p>

    可我不想带嘉伟去。除了我,公司里还有几个人也拿到了票。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嘉伟和我的关系。还有我也不清楚peter会不会去。我不打算让peter见到嘉伟,也不愿意嘉伟见到peter,无论将来会不会嫁给嘉伟。<o:p></o:p>

    想来想去,我最终决定约她一起去。最近几个月,我们疏远了不少。这让我很不开心。缺乏闺蜜陪伴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因为女人是需要倾诉的动物。至少在宣泄垃圾情绪这个方面,一个貌神离的闺蜜也强似心不在焉的男友。尽管对于现在的她我有种种不满,但是她仍然是我最聊得来的朋友。<o:p></o:p>

    我承认,我想找曾经的亲密。<o:p></o:p>

    音乐会七点一刻开演。我俩早早在前门大栅栏碰头,先去逛街,再去肯德基吃家乡鸡。说起来难以置信,那么难吃的玩意儿在当时的年轻人心目中竟然代表着一部分的西方文明。肚子里填饱了西方物质文明,我俩兴高采烈地去朝拜那更高一级的精神文明。<o:p></o:p>

    不出所料,我们在音乐厅碰到了公司的几个同事,都带着家人或者朋友。没见到peter,我松了口气,可同时又有点失落。我暗暗骂自己:贱!<o:p></o:p>

    音乐会应当是挺的吧。可惜我吃了太多炸鸡,音乐厅的座椅又太舒适,只想打瞌睡。我偷眼看看公司那几位同事及家人,也都是小刘听我们讲英语的表情。也就是她,一副挺投入的模样。<o:p></o:p>

    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o:p></o:p>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正与同事在位子上聊天,peter来了。他向众人解释自己有事来晚了,所以在大堂里等到现在才进来,又把身边的朋友介绍给大家。那女人与peter年纪相仿,是一家德国公司的中方管,很精明强悍的样子。据她说peter在业务上给她很多关照。<o:p></o:p>

    下半场我脑子里一片思想的杂音,台上那一干衣冠楚楚的洋人究竟在忙活什么,一点也没往心里去。<o:p></o:p>

    好容易挨到散场,peter提议去吃夜宵。两个年长一点儿的同事婉拒了,另外两位带着夫人的同事是公司的骨干,都给老捧场。我问她想不想去,她对我耳语:“你们老请客吧?去!”<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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