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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故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这些寂静让我觉出了咫尺天涯。我有些怀念去广州之前的那些日子。“人生若只如初见”用在peter和我身上是小题大做,因为我们之间不过是大于上下级而小于朋友的关系。可再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就难头了。这一点我明白。<o:p></o:p>

    他更明白。<o:p></o:p>

    陈乐祖突然给我打电话来,问如果他和她办喜事,我愿不愿意做伴娘。当然!我答得干脆,可纳闷为什么是陈乐祖,而不是她直接和我说。问她,她说:“别理他,他是剃头挑子。”我搞不清这对冤家的事。还好嘉伟仍是向学为,爱我为辅,不然我的世界就越发理不出个头绪了。<o:p></o:p>

    一天早晨去上班。才走进写字楼的大堂,就看见peter站在电梯口,身边围了几个同事。走上去一打听,敢情是电梯又坏了,正在修,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修好。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不是停电停水,就是电梯出毛病。<o:p></o:p>

    我们公司在九楼。上学那些年,我经常代表全班在校运会上跑三千米,爬九层楼对我还算不得万里长征。可恨的是,那天我新凉鞋的细高跟活像沙朗斯通的作案凶器,踩着这样的高跷爬两级台阶可就有点满清十大酷刑的味道了。<o:p></o:p>

    我看着自己的脚正犹豫着,peter已经带头走进了楼梯间。别的同事都跟着,我只得也跟着。那天天气预报有雷雨,一大早出门天就阴沉着脸。平日里黯淡的楼梯间里更暗了。好在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然一个人在一片昏暗里爬楼梯是多大的折磨呀。peter一马当先,一边健步如飞,一边讲那个史上最凄惨的爬楼梯故事,末了还对大家保证,钥匙就在他的口袋里。<o:p></o:p>

    我的碎冰锥很快就开始给我找麻烦。我先是落在最后,接着与“孙山”也逐渐拉开距离。<o:p></o:p>

    “judy,怎么事?今天没吃早饭吗?”peter已经走到上一层的楼梯,此刻他探身冲着下面大声说,我喘着气仰头望着他嚷道:“我的鞋跟太高了!”。走在前面的同事纷纷过头来起哄或是给我加油。<o:p></o:p>

    “你等着,我来帮你!”说完这句话,peter像一阵风似地出现在我的面前。<o:p></o:p>

    “来,把手给我。” 薄暗里白金指环划出一道闪电,击在我的心头。<o:p></o:p>

    “这姑娘,个子挺高,手却这么小巧”。这句常常听到的评语出其不意地在我耳边响起。在温暖的大手里,纤纤素手融化了。<o:p></o:p>

    我的武装功亏一篑。<o:p></o:p>




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十九)
    她的故事(连载十九)<o:p></o:p>

    男女之间在两情相悦却尚未剖明心迹的阶段,很类似于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源源不断的只可意会与心照不宣。楼梯间里“牵手”之后,peter与我之间,只隔了层薄薄的烟雾,可谁也不肯噘起嘴吹散它。我不他也不。<o:p></o:p>

    “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嘉伟那书呆子好像也觉出点儿我的反常。他跟我说话,我一边“嗯”“啊”着,一边在脑子里顾与peter的那些微表情和语带双关。常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o:p></o:p>

    “你笑什么?”他莫名其妙地瞪着我。<o:p></o:p>

    嘉伟气急败坏的模样暂时将我拉现实的时空里,脑筋一转,我随口敷衍他一句“笑你可爱呀”“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敲你一顿”诸如此类的玩笑。其实他已经将我们的关系认作“老夫老妻”,不管我感受如何,烛光晚餐情人节玫瑰那一类的浪漫玩意儿都是过去式了。自从读了,嘉伟更铁了心要去美国。现在他除了一心向学,还向严监生看齐,并且督促着我也省吃俭用,虽然他自己也明白省下的那点儿人民币换成美金不过是杯水车薪。 “为了将来,我们现在吃点苦值得。”他常常这样告诫我和他自己,可我总疑心嘉伟的将来只是他的将来,我不过在里面演个配角。<o:p></o:p>

    嘉伟是个三国迷,评书都能倒背如流。他嘴上虽然没说过,可我相信这个人满脑子都是“大丈夫何患无妻”那一类的豪情。为女人死去活来的男人在哥们儿圈儿里是抬不起头来的。我爷爷那一代以天下为己任,我爸那一代为革命理想献身,嘉伟这一代是自我奋斗。反正男人,有出息的男人,总有大事去做。对于这类有理想的好青年,女人永远只是锦上添花。<o:p></o:p>

    我同学嫌嘉伟太现实,我反而觉得“现实”算他的优点。她自己的母亲快五十的人了,还终日沉醉于琼瑶,逼得自己的女儿走向另一个极端的不切实际。遇见陈乐祖是她的造化,可当局者迷。她这样游戏人生真不知将来如何收场。<o:p></o:p>

    毕业这一年间,我慢慢地学会把许多想法装在心里,心头这把锁的钥匙只在我自己手上。这样最安全。<o:p></o:p>

    在peter蜘蛛一般的客户群里,钱老算半个朋友。peter告诉我最近周末他们常常去打球。我看不出钱老与peter之间业务联系有多密切,因为他们在一起谈的无非是体育和政治。当着我的面他们不谈别的。<o:p></o:p>

    钱老办公室雇的两位秘书,好象是从陈逸飞走下来的。和这两位小巧玲珑的古典美女站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像花木兰,太英姿飒爽了些。<o:p></o:p>

    钱老在京郊有一大片地。他从南方弄来一批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钱老专门雇了个行家里手喂养这些珍禽异兽。这个小型的私家动物园是这个中年男人的桃花源。去钱老的桃花源,都是钱老的司机来公司接。每次去两位古典美女都在。我与美女聊,钱老与peter聊,互不相扰。聊完总是一起吃农家菜。菜是邻近村子里大婶儿大娘做的,从荤到素都是绿色食品。<o:p></o:p>



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二十)
    她的故事(连载二十)<o:p></o:p>

    钱老身材矮小,动作敏捷但语言迟缓,满脸风刀霜剑的痕迹,认识了一段日子,我仍然不时恍惚觉得他是刚从蘑菇屯儿跑出来打工的。<o:p></o:p>

    据peter说,钱老为人很有点教父范儿,对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出手大方,甚至可以一掷千金,因此交游甚广。对于我,他相当的客气。那种“朋友妻不可欺”的客气。我想他是误会了我和peter的关系。也难怪,peter与钱老,一个会说follow me 的英语,一个可以讲abc的中文,无论用哪种语言,两位老都用不着我翻译。<o:p></o:p>

    peter与钱老是老朋友了,然而去桃花源带上我还是最近的事。怀着一点小心兴奋与好奇,我静观其变。<o:p></o:p>

    我们又一次被接到桃花源,是一个星期五的中午。到了才发现,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客人。一进门,就有个谢顶、西服革履的老头子站起来对我们鞠躬。是个日本人。钱老给我们介绍,那日本人是一家日本商的驻京代表。介绍完毕,众人随钱老进了小饭厅,照例吃农家菜。<o:p></o:p>

    日本老头子带了个翻译,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一说话就脸红。钱老安排古典美女中的一位坐在老头子身边,斟酒布菜。老头先还是点头哈腰彬彬有礼;几杯茅台下肚,就粉红着脸对古典美女问长问短,风话连篇,进而拍肩拍背。<o:p></o:p>

    隔着桌子,钱老观望了一会儿得寸进尺的日本老头和半推半就的古典美女,忽然笑眯眯地咬着后槽牙用家乡话说:“你说我要是一拳头把这个小日本儿的鼻子揍扁啦,他还能不能这么得瑟了?!”他似乎特意把嗓门提得高高的,老头儿闻声暂时把注意力从美女身上收来,乜斜着眼问钱老:“钱桑,你说什么?”<o:p></o:p>

    钱老笑容可掬地冲老头一摆手,示意他该干嘛接着干嘛。老头欢欢喜喜地继续对古典美女尺竿头,更进一步,美女娇声笑着推拦躲闪。老头另一侧坐着的小翻译低着头拼命喝粒粒橙。钱老又望了一会儿对岸风景,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judy, 在学校练过排球吧?来给咱露一手,给老东西整个晴空霹雳!”我看看钱老,又看看peter,再看钱老,觉得他不过是在自娱自乐,就不作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o:p></o:p>

    钱老倒也没认真指望我有什么反应。他把目光又投向日本老头,再次笑眯眯咬着后槽牙说:“小日本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这一次老头完全没理会。<o:p></o:p>

    饭后钱老将日本老头打发走,让peter去他的小办公室谈事儿。古典美女有份东西要做,就打发我独自到园子里逛逛。这真趁了我的意: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我早就想好好看看园子里的花草鱼虫、飞禽走兽。<o:p></o:p>

    钱老买下这片地以后,将原来老乡的农家小院翻修一新,两层小楼楼上休息,楼下办公。出了院门是一个用金属围的园子,园子里有个小树林,还有个小池塘。池塘里的荷叶与荷花让我想起在学校北门拍的那些毕业照。我,水葱儿似的。她说。<o:p></o:p>

    顺着林间小路,曲曲折折地我很顺利地找到那个小池塘。可惜荷花已经都不见了。几只鸭子在戏水。下午太阳淡淡的金辉在水面上撒下无数碎金与碎银。<o:p></o:p>

    风温柔地吹着。秋天确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可惜也是最短暂的季节。上学那阵子,每年我都和她去香山看红叶。既然留不住秋天,那么就留点秋色吧。<o:p></o:p>

    今年我们各自忙着。也许我会和嘉伟去。<o:p></o:p>

    “真美啊。”不知道何时,peter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她的故事(小说连载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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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故事(连载二十一)

    据说夕阳西下里求婚的成功率更高,因为在黄昏女人的意志格外脆弱。我没有戴手表,不知道自己在池塘边站了多久。peter的声音一点也没惊着我。在意识的一个隐秘的角落,也许我一直等着他来找我。

    小池塘里的荷花即使还开着,学生时代的那个梁煦,我也不去了。此刻,淡金色的阳光照着一塘秋水,也照着我的华年。二十二岁,一辈子就一次。嘉伟说我神经大条。他太不懂女孩子了。把自己的黄金时代轻易地交在初出茅庐的嘉伟手上,是不是有点委屈自己呢?

    我不知道。

    peter说“真美啊”是指风景还是指人?

    我没有转过身。我等着答案。

    北京的冬天干而冷。小时候最怕冬天。西北风里,只有缩在笨重的棉猴里才感觉到温暖。peter的手,大而温暖,这我知道;我不知道他的胸膛也宽阔厚实,让我可以重温童年缩在棉猴里的感觉。我很放心地向后一靠,他原本虚虚地圈起来的臂膀加了点力度。实实在在的,我在他的怀抱里了。

    那天临走,钱老很热情地说:“下次来过周末吧。我带你们去骑马!”这个人倒是真能替朋友预先安排。

    进到城里,天已经差不多黑了。钱老的司机将我们送到peter公寓的门口,就被peter在手里塞了钱打发走了。

    起风了。我的长发与薄纱长围巾被吹起来。轻轻地,我有点发抖。

    “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peter轻声问。

    我心里犹豫着,但还是点点头。

    客厅很大,零星几件浅色家具,清清爽爽的。一个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单身男子的公寓就应当是这样的。唯一的装饰是墙上几张照片:jimmy的,emma的,也有peter 与jessica的影。两人头上戴着潜水镜,背景是碧海蓝天。当然还有peter办公桌上的那张全家福。照片上所有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我。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我很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peter随手打开电视,将遥控器递给我说:“愿意看什么,你自己选。”

    他的语气和眼神触动了我意识里另一个隐秘角落里的心思:我选了,不好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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