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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罪的态度的,但对于汪海龙,我没这份服气,所以也就仍然那样站着,虽然也没

    有更放松,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

    「鲁小北,因为你故意将火弄灭,经过革命的红卫兵班委的讨论,我们将在

    全班开你的批斗会。我警告你,不要和无产阶级革命的教育路线相对抗,老老实

    实向全班同学低头认罪,争取宽大处理」,说完又大起声音来问了一句:「听到

    没有?」

    我垂立着,没有吱声。

    「听到没有?」他加大了声音。

    我也不想把事态闹大,便不甚恭敬地答:「听到了。」

    第二天下午后两节课,我们的劳动是积肥。作为四类分子的子女,我和其他

    几个出身不好的男同学负责起猪圈,也就是将猪圈里的粪与沤的肥从猪粪坑里泡

    出来扔到地面,那几个同是出身不好的女同学则负责用手推车或挑筐将粪集中到

    指定的位置堆集整齐。而贫下中农出身的同学们的劳动是整理羊草,也就是将夏

    秋两季打来并已经晒干的成垛的干草打成捆入库。

    和以往一样,后者的活要轻松的多,所以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干完了。

    但不到下课的时间是不能收工的,所以他们便在打麦场上玩闹起来。分配给我们

    几个黑五类的活实在太多太重。北方的冬季,猪粪坑里全结了冻,用铁锨是根本

    不可能挖动的,必须要用十字镐一点一点地刨开,然后再从深达一米半以上的粪

    坑里将冻成块的粪肥扔到地面上来。这活,别说一个小时,就是到了下课,我们

    肯定也干不完。看来今天又要干到天黑什么也看不到为止了。

    汪海龙玩了一会,便走到了粪坑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几个黑五类撅着

    屁股弯着腰刨粪,没话找话地大声喝到:「快点干!别偷懒,他妈的出粪是对你

    们罪恶灵魂的最好的改造。」

    我原来是挥着十字镐负责刨粪的,这时却找人换了一把铁锨向地面上扔粪,

    趁着汪海龙转身的时机,我用铁锨将一锨粪块照着他抛去,正好砸在他的脑袋和

    后脖领子上,他大吼着,指着我骂:「鲁小北,**的是不是你干的?」

    我本来就怀着怒气,便他,「**是我干的。」

    他从地面上捡起一块冻成硬块的粪块,向着我打来,我躲开,他继续,我便

    也从下面向上反击,但你来我往投掷了多次,谁也没砸到谁。我感觉我在下面十

    分的不利,便提了专用于冬天挖河道用的窄而长且十分锋利的钢锨,一纵身便跳

    到了地面。汪海龙手里没家伙,于是扭身便逃。这时,带领我们劳动的一个老师

    过来把我吼住,我便重新又跳到粪坑里继续劳动。

    地面上的汪海龙继续骂着,其间又捡了几块粪块打我,但也都没打到我。那

    个老师于是又吼他,他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又过了一天,到了放学时间了,汪海龙趾高气扬地大着声音对我说,「鲁小

    北,把教室打扫干净。」

    我了一句:「又不是我值日。」

    他却将双手叉到腰上,对着我,「叫你干你就老实干,你破坏无产阶级革命

    教育路线的事儿还没完呢,老实改造可以争取宽大处理,不然后天斗死你。」

    我没理他,也随着同学们向外走,汪海龙又一次叫住我,「鲁小北,你走哪

    去,让你他妈的打扫卫生,你没听到吗。」

    我听他骂人,就了一句,「谁他妈的。」

    他更加地嚣张,「你他妈的!破鞋崽子。」

    我闪电般冲到他面前,挥拳便朝着他的脸打去,因为有身体的前冲产生的推

    力,一下子,便将他打的血从鼻孔流了出来,没待他反应过来,我又打出第二拳,

    又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嘴角也开始流血。这时,他开始反击,出拳打向我,

    但被我躲开,他的手揪住了我的衣服,我先拉又推将其拌倒在地,骑压在他的身

    上

    正在我们在地上滚打时,有几个同学上前劝架,还有几个红卫兵小头头威

    胁我,最后我松开了手。可就在我松手后,汪海龙却抄起了一条二人坐的窄而长

    的凳,扬起来欲打向我,我不待他高举的凳砸下来,猛扑上去,再一次将其

    扑倒在地,不过那凳也落到我的头上,只是因为是他正在倒地时落下的,没有

    什么力量而已。

    同学们再次将我和他拉起来并隔离开,我们的战斗才告终止。

    我们打架的事很快让学校知道了。就在打架后的第二天,下了第二节课后,

    学校里出现了一连串的大字报,有几个黑色的大字特别地醒目:「打倒妄图进行

    阶级报复的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

    「很狠刹住鲁小北破坏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的邪气」

    我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心中开始前所未有的恐惧。

    果然,在晚饭后,一个并不和我同班的男生,也是「从头越」战斗队的骨干

    来到我家门外通知我,马上到「从头越」司令部去。

    我胆战心惊地按要求来到了「从头越」造反司令部。这司令部也就是在我们

    公中学里,是一处十九世纪末由洋人建造的天堂。这几栋建筑和其他的农村

    的建筑比起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很高大,正中一栋楼呈「h」型,一东一

    西是互相平行的两栋南北走向的三层楼,连接两楼的是东西走向的一栋略矮的楼,

    农民不识「h」,因而称之为「工字楼。」

    办公室里,已经有卫小光和他手下的几员得力干将汪海龙等四五个人在等着

    我。进得屋来,只见卫小光静静地坐在罗圈椅子上,汪海龙等四人则或坐或立地

    拢在他的周围,全都象盯住一个猎物似地盯住我。

    「鲁小北,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破坏无产阶级革命教育路线,你妄图

    复辟变天呀!」卫小光对着我说。

    这卫小光,是个下乡的知青,年龄也就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也是天津人,因

    为敢于斗争,便当上了我们公中学的副校长,造反后又成为「从头越」战斗队

    的副总指挥。他中等的个子,但挺壮,挺匀称,也挺英俊。他很坏,那张英俊的

    脸上永远透着嘎气,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玩人的鬼把戏,批斗会上种种虐

    待四类的花招便多是他的发明创造。所以全校的黑五类都怕他,我也一样。

    我立正,低头,心跳开始剧烈起来。

    「我我不敢」

    「不老实!」

    我不敢再说话。

    「把手背过去。」

    我知道这是要捆绑我的命令,我已有预料,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将双臂背

    到身后。

    早已做好了准备的两个人反拧住我的双臂,手指般粗细的麻绳搭上我的后脖

    胫,绳子通过我的双腋,在胳膊上缠绕了好几圈后,在手腕处打结系死,又将余

    下的绳子向上穿过我后脖胫处的绳套,用力向下拉紧系住。我就这样被紧紧地五

    花大绑起来。

    捆完我的汪海龙转到了我的面前,抡起手,「啪」的一个耳光,「**的,

    你他妈老实不老实?」

    我双臂紧紧反绑着,上身也向前倾斜了一个角度,脸上挨了嘴巴,也不能动

    一下,实际上我也不敢动。

    「啪!」又是一下,「问你呐,老实不老实?」

    我犹豫着,不能还手,也不敢还嘴,准备着认罪,却对这个汪海龙仍然不服

    气,不愿意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就这么轻易地服了他。

    见我仍然不说话,另一个也是曾经与我多次打架的八二班的红卫兵骨干孙玉

    虎绕到我的面前,同样也是先打了我两个耳光,然后又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将我

    的脸托举得朝了天,我的嘴也在他用力的捏弄下张成了圆型。

    「呸!」一口唾沫正对准我的嘴啐过来,大部分吐进我的口中,同时在鼻子

    左右,嘴角四周也零星的沾了许多。

    我「呸」的一声将那一口唾沫吐了出来,又嫌没吐干净,便又反复地「呸呸

    呸」地吐着,不过我自知目前的处境,没敢往孙玉虎的脸上啐。

    「狗崽子不老实,给他来个捆猪。」

    于是我被脸朝下按倒在地,我的双腿被从后面弯起来,很快的,我的双脚的

    脚腕处被拴上了绳子,那绳子又穿过我反绑着的手腕,然后被用力地拉紧,再拉

    紧,我的身体便反方向成了一张弓型,我的头向着前方扬了起来。

    孙玉虎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捏着我的脸,坏笑着,「哼哼!好玩

    吧,」说着将手托着我的下巴,向上举,举了一会,又向下压,我的身体便象个

    跷跷似的,在他的作用下一附一仰地动作着。

    「哎!这不错,来,给爷爷磕头,哈哈!」

    汪海龙也凑过来,用手提着连接我的手脚的绑绳,用力地向上拉着,那本来

    已经绑的很短的绳子,在他的拉动下更紧地牵动着我的手与脚乃至全身,胳膊与

    腿酸痛难忍。

    「哎哟!哎哟!」我禁不住叫着。

    汪海龙改成用脚,在我的后面用力地踩着,和用手拉的效果相同,每踩一下,

    我的全身都发剧烈的疼痛。

    「哎哟!别踩了,哎哟哇!」

    「鲁小北,昨天跟老子打架,我说要**,你怎么说的?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不敢还嘴,脸上已经现出恐惧,但仍然没有求饶的意思。

    「啪!」又是一下,「**我问你呐,抗拒答是不是?**的。」随

    着又是几个耳光。

    「我错了。」我开始认错服软。

    「**,我没问你对错,我说我想**,你怎么还嘴的?你说应该操谁

    妈?」

    我听出了他的坏心思,但当着四五个人的面,还是不愿意把他要听的话说出

    口。

    这时,一旁的孙玉虎已经站起来,用脚在我的头上踩下去,我的头被踩到快

    要贴近了地面,腿部则从后面跷了起来,之后他抬起脚,我的头靠着自然的平衡

    力上扬了起来,他却再次用力踩下去,手上脚上的麻绳在这样的来起伏下疼着。

    「**,你说不说?」

    我知道我必须要说了,「别我说,我说。」

    「那你说,操谁妈?」

    我不能再要面子了,但还是犹豫了一下,答道:「操我妈。」

    「什么?操谁妈?我没听见呢。」仍然蹲在我面前的汪海龙在我的脸上打了

    一个耳光,问道。

    「操我妈。」我加大了声音。

    「声音太小,没听见,再大点声。」又是一个耳光。

    「操我妈。」

    「哈哈那你说,我要是操了你妈,你得管我叫什么?」

    孙玉虎仍然在我的头上反复地踩着,我只好叫了起来,「爸爸」

    汪海龙揪住我的头发,一前一后地搡着,「好玩不好玩?」

    「我错了我认罪好紧松一松行吗?」

    「行啊!叫我几声好听的,老子给我松一松。」孙玉虎开口答道。说着也蹲

    到了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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