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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洁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因为是两个炉子,我和嘎柳子各负责一个,所以也就不敢偷懒,到日上三杆

    时,腾腾的炉火已将房子里烘的暖暖的,连棉衣都穿不住了。整个屋子也打扫的

    干干净净,门窗上、桌椅上、地上,连一点煤渣甚至一丝灰尘也摸不出来。

    卫小光带领着汪海龙等几个人进屋时,嘎柳子笔直地立正,我便也学着他的

    样子立正,并将上身向前倾斜成一个角度,低下头,象奴隶迎接人那样迎接他

    的到来。

    「他妈的,没规矩了。」卫小光吼道。

    嘎柳子赶忙跪了下去。我本来不想跪,但看到他跪了,我不跪会显得我不老

    实,便也慢腾腾地跪了下去,跪在了卫小光的面前。这让我有些异样的感觉,什

    么感觉呢?说不出来。

    卫小光神气地斜仰在椅子上,晃动着二郎腿,那胶皮底的军用高腰帆布棉鞋

    差不多要晃到我和嘎柳子的脸上。他用一只手扭着我的下巴,附视着,问:「你

    妈的屄的,这几天认识的怎么样了?」

    「我有罪,我认罪。」我按照他们定的规矩,尽管没有被捆绑,也自动

    地将双臂反背到身后。他坐着,我跪着,脸被他捏的东一下西一下、高一下低一

    下地,极屈辱地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他弄了一会我,便转过脸朝着嘎柳子,「好久没给你看瓜了,最近做过什么

    坏事没有?」

    嘎柳子跪着,将身体向前倾着,诞着脸,「卫老师我哪敢呀,不信您问

    问,我都好久没干过坏事了。」

    「他妈的,你们两个我还不知道,上次去偷女知青晒的柿饼,不是你们?给

    鲁阳文具盒里放壁虎,不是你们?他妈的,我就知道你们是皮子痒了,找斗了。」

    卫小光坏笑着,对着身后几个紧紧跟随他的汪海龙等人,声音并不大,脸色

    也并不严厉地命令:「给他看上。」

    说到「看瓜」,大概只有冀中以及京津一带的人们才知道。它是一种民间玩

    闹的游戏,文革时则变成对坏分子专政的手段,用今天的眼光去看,它应该又算

    是一种sm的方式。、、等以冀中及京

    津地为背景的中,都有「看瓜」的描写。

    「看瓜」的玩法,是先将被玩者的双臂反绑,然后再将脑袋强行塞入他自己

    的裤裆之中。这样固定后,整个人便没有了丝毫的反抗余地,而只能任人踢打翻

    滚折磨。

    嘎柳子的裤子并非老一代农民穿的大裆裤,脑袋无论如何无法塞入自己的裤

    裆内,几个人便将他的头与他的两只被扒掉了鞋的臭脚紧紧地捆到一起。这样捆

    好后的嘎柳子,与其说象个瓜,到不如说象个饼,或者说更象个乌龟,团成一团

    一动不能动地坐趴在地上。

    汪海龙等几人将嘎柳子的衣领抓住,缓缓地将他提起,直到屁股那一端着地

    而头部在正上方时,一松手,丝毫也没有自制能力的他便象个砖头被推倒般地,

    脸朝着地面,「吧叽」一声,死死地摔下去。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这种恶作剧在我们那一带的农村经常得见,但每次

    看到,却仍然让我全身涌起某种感觉,这感觉火烧火燎的。

    「爬一圈!」

    嘎柳子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脚心处,开始向前爬,这与其说是爬,不如说是

    蹭,即每次都是用力将双脚往前挣扎着挪动一下,然后屁股再向前怂一下,于是

    整个身体才能往前进一步,因为双脚捆在脸上紧紧的,基本没有什么余地,这每

    一个动作,便也只能往前挪动几个厘米,却要费出吃奶的劲。

    「哎哟!好疼呀!」

    「往前爬!爬。」几个人用脚踢着他。

    「哎哟!别踢了,亲爸爸,这哪爬的动呀。」嘎柳子依旧嘻皮笑脸地嚷叫着。

    「答我,你是不是王八羔子?」

    「是是,我是王八羔子,放开我吧,好累呀!」

    这样的虐待我也是经常享受的,我知道那滋味。也仗着那时年轻,所以尽管

    将脚贴到脸上十分的难受,但还不至于把骨头弄断,年龄稍大些的,肯定要玩出

    事来。

    「哈哈,好玩,那你爸爸岂不是公王八,你妈妈岂不成了母王八,说,是不

    是?」

    嘎柳子并不犹豫地答:「是是,我爸爸是公王八,我妈是母王八,哎呀我

    腿好累好酸,亲爸爸,求您老给松松吧。」

    一个革命闯将揪住他的脑袋将他提起,将被捆绑的呈圆盘状的嘎柳子提到呈

    饼子立起样子时,一个对着另一个说:「你猜他往哪边倒?」

    「后面倒」,另一个红卫兵小将答着,将他的身体只是略微向后倾斜了一

    点点,然后松开手,丝毫无法平衡的嘎柳子便向后倒去。因为后背两条反绑着的

    双臂,也因为他的腰呈弓形弯曲,向后倒时没有象前倒那么地死。不过这时,

    他的脸却正面朝天了。

    卫小光搬动了一下坐骑,凑近他,附下身子看他一会,然后脱去了鞋,将两

    只又肥又厚的臭脚,蹬到了嘎柳子仰面朝天的脸上。

    「闻闻,香不香?」

    嘎柳子却伸出了舌头,在那肮脏恶臭的脚底上舔舐起来。

    我全身涌起某种异样的感觉。

    正在我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时,随着一阵冬天室外的凉风的侵入,

    一个稍显撒娇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卫老师,你脚太臭了吧,我都想吐了!」

    卫小光却一脸坏笑地对着脚下的嘎柳子命令:「听到没有,还不快点舔干净

    了,人家都嫌臭了。」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把鞋穿上了。

    就这样嘻皮笑脸的,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什么正经事也没干,那年头的革命

    行动也不过如此。

    冬天,没什么农活后,学校房顶要砸胶子。什么叫砸胶子呢?就是在房顶上

    抹一层石灰和胶泥的混物用于防水。那时我们那的农房房顶没有瓦,一般的人

    家都是麦桔和泥抹的,好一些的便是砸胶子了。

    这砸胶子的活并不请人,而全由学校的师生加上全村的四类分子们承担。

    这天吃过早饭,我和妈妈便带着工具到了学校,我到了各班的集点集,

    妈妈则站到四类分子的集点,由背着步枪的民兵们集,然后开始分配工作,

    和泥、和石灰、传泥、砸胶子、磨胶子等等。

    民兵都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不过这些翻身农民的后代也是真他妈的

    坏,明明有男四类也有男学生的,可他们偏偏分配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和石灰泥,

    而让男四类们干其他的活。和石灰泥如果是正常的用铁锨四齿镐什么的搅和也不

    算重活,但民兵们坏就坏在,他们却非要求女四类分子们脱了鞋袜踩到石灰泥中

    用脚去搅和。要知道在那时的北方农村,人们的思想观念还相当的守旧,女人的

    脚还是象封建时代一样,是属于第二性器官,不能暴露给外人看的,尤其是几个

    中年的地婆,都还是缠足,这就更是羞辱和刁难了。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甚至没有人敢于迟疑,包括妈妈和鹿一兰等在内的全

    体女性四类分子,全都脱去鞋袜,高高地挽起裤腿,排成一队站好,等待着下一

    个命令。但那几个缠足的地婆,却为难地不肯当众暴露小脚,其中一个便向着

    一个民兵小声衰求道:「我不嫌鞋弄脏,穿鞋去踩也一样。」

    答她的是厉声的斥责。无奈的,她脱去尖尖的小鞋,穿着布制的袜子,停

    住了手,迟疑着,看着另外的几个也是缠足的地婆,几个女人仍旧没有动手脱

    去鞋袜,另一个民兵上来,揪住其中一个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口中

    骂着:「他妈的狗地婆,现在是无产阶级专政,就是要从**到心灵给你们一

    个彻底的改造,胆敢抗拒改造,要你们知道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又一个民兵上前,抡起三八枪的枪托子,朝着一个地婆的腿上打去,把那

    个地婆打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这一着很灵,几个缠足的女人再不敢迟

    疑,羞辱地扒去了鞋袜,露出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从不示人的三寸金莲,规规矩

    矩地站好。

    面对着一排**着腿脚的女人,那个背着美式冲锋枪的民兵排长,有一句没

    一句地开始了训话,训话的内容除了口号则全都是废话一堆,他的本意却并不在

    此。在七十年代的北方农村,成年女人是没有穿裙子的,即便是炎热的夏天,女

    人们也是长衣长裤,不象今天这样可以在大街上任意观赏女人暴露的大腿的,更

    不要说赤足了,所以,现场的所有男人们,甚至包括男四类分子们,都不时偷偷

    把头扭转过去,看着那群高高挽着裤管暴露着大腿和赤足的女人。几个缠足的地

    婆脸上写满羞辱,但她们不敢哭,也不敢躲,无地自容地排队站好,任由人们

    淫邪的目光在她们的腿上、脚上侵犯着。

    没话找话地训了足足有十分钟后,那个排长的眼瘾与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这才又一声命令,把女四类分子们赶进了石灰与胶泥和着的泥淖中。刚刚迈进第

    一步那一刹那,几乎所有的女四类分子全都用牙齿使劲吸了一口气,「咝啊

    」但也仅仅如此,没有人敢说第二个字,一个个迈动着双腿,在泥水中踩动

    着搅和起来。

    那已经是北方大地冰封雪冻的季节,赤脚踩在石灰泥中,那个滋味是可想而

    知的,而更大的痛苦还不是**的,而是精神上的。

    羞辱还远远不止这些,就在劳动结束时,那几个小脚地婆,其中两个人的

    鞋袜却不知被人给藏到了什么地方,找不到了。另外还有两个,都只找到一只鞋,

    好在她们聪明,为不至于再次受辱,或是借着裹满双脚的泥浆的遮掩,不动声色

    地低下头走开了,或是穿上自己男人的大鞋赶紧走开了,只有一个,不知是脑筋

    差点还是腿脚被冻坏了,却没有走开,而是无奈地蹲下身子,用一块破席片遮住

    小脚,屈辱地不知所措。很快,大家知道了是谁干的,于是这位地婆的儿子,

    也和我同年级的一个四类崽子便向比我们大不了两三岁的一个民兵帮助他妈要鞋,

    那民兵正拿起一件皮猴往身上穿,听到这四类狗崽子给他妈要鞋,丝毫不隐瞒地

    指着旁边一口水井答他,在那里面,想要自己下井去捞吧。那四类崽子看了一

    眼旁边的井口,无奈地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却惹恼了那民兵,他丢掉正在往身

    上穿的皮猴和手中的中正式步枪,照着那四类崽子打去,出身不好的他不敢还手,

    任他打着,头上脸上都挨了好几下。

    我早已看不过去,趁他全神贯注打人,便附身抓起他的皮猴,丢进了井里,

    然后扬长而去。

    皮猴,就是带有风帽的短大衣,不一定是皮的,也可能是棉的,这东西在当

    时我们那还是凤毛麟角,能穿皮猴的,都是城里有亲戚或特别有身份的人,一般

    人是买不起的。

    这小子丢了皮猴,到处找,也怀疑我,但这家伙人缘不好,找了好几天也没

    问出个下落来,弄的他家里的父母也帮助他找,他母亲还心疼地哭了好几场,并

    扬言是阶级敌人有意报复,还告到了公革委会那里。这在当时也的确是件大案,

    公也真的很重视,还专门派人到大队驻下来进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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