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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吴征一蹦老高,一溜烟地跑去祝雅瞳的小院,见了面道:「如你所料,薛文
杰找上门求你来了。」
「果然如此!」祝雅瞳双眸一亮道:「早就等他来了,嘻嘻,请吴大人让他
多等会儿,好为人家出出气。」
「我让老冯挡着他了,不忙。」吴征踱着步笑道:「按你说的事出反常必有
妖,薛文杰来了成都就一路作死,现在又求上门来,正好暗合燕皇给你的密旨撮
合三国会盟一事。这里头古古怪怪,正好拿他盘问清楚。」
「他应该不知道太多。薛文杰那个人恃才傲物,燕皇只要让他随心所欲,有
事来找我即可。问不出太多来的。」祝雅瞳抓捋着鬓边长发,眨着媚眼道:「我
现下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明知有陷阱还要踏进去,会不会太过冒风险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冤家!」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道:「三国会盟势在必行,
你还能躲过这一趟出使不成?早些晚些没甚区别。若有风险,咱们早碰上比晚碰
上要好。」
「若是为了我,你倒不必去犯险啊。凉州有我师尊在,兵多将广,有什么麻
烦也能解决得了。」吴征心中感动,疑惑也。明明日常总有亲昵暧昧的言语,
尤其上回祝雅瞳在自己怀里哭泣之后更不加忌讳,为何总觉有一道看不见的天堑
横裂在两人之间,再多的亲近总是无法更进一步。
「这个你不懂,总之躲不了,你师尊本事当然有,可是有些事情他也管不了。
嘻嘻,他能成天呆在你身边,帮你排忧解难,出谋划策么?」祝雅瞳傲然仰首,
一副舍我其谁的得意劲儿。
「那是不能。」吴征感激地一笑,讨好道:「那就请祝家主移动尊驾,去会
一会薛文杰,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要换衣服。」祝雅瞳挥手赶人。薛文杰前来拜会,说不定身怀燕皇密旨。
他可不是冷月玦,祝雅瞳郑重相待才像个样,也好继续装傻充愣。
盛装在身,离开后院时无人不眼前一亮。论美貌与气质,陆菲嫣不逊于她,
可是这一身华衣上身,高贵典雅的风范即使吴府里一片莺莺燕燕,着实无人能及。
「下官中书侍郎薛文杰,见过香凡夫人!」
祝雅瞳在秦国是平民,在燕国可就是二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比薛文杰还大了
两级。她在主位坐定手一抬悠然道:「薛大人请坐。」
「冒昧打扰香凡夫人,还请恕罪。」薛文杰落座之后告罪道:「下官临行之
前,陛下殷切嘱咐务必抽空前来探望香凡夫人。下官忙完了国事,这才急忙赶来。」
「无妨,薛大人来了成都,本夫人也该款待才是,正如薛大人所言,国事要
紧,本夫人不好打扰。陛下可有旨意么?」
「没有没有。陛下只让下官带了口信要问香凡夫人几句话,吩咐下官据实回
复。」
「薛大人请说吧。」祝雅瞳心中一动,又想以燕皇的精明,未必猜不到自己
心中已有疑虑。想让薛文杰从这里打探消息,目的太过明显了些,反而更惹怀疑,
不由有些兴趣缺缺。
「句,陛下问香凡夫人近来安好,在成都可过得舒心么?」
「好得很,也开心得很,请陛下勿念勿忧。」
「是。第二句,陛下问香凡夫人在成都可曾觅得贴心的亲朋好友,莫要这一
趟为国出力远行,反而过得孤单。」
「高朋满座,从不觉得孤单。」祝雅瞳目光一凝,凑近唇瓣边的茶碗也顿住
了。眼波流转望向薛文杰,只见他半低着头神情自若,恭恭敬敬,只是转述燕皇
之言,其余当是一概不知。
「是。第三句,陛下闻秦国吴征大人待香凡夫人甚诚,请香凡夫人代陛下向
吴大人聊表谢意。」
「陛下有心了,吴大人处我自会给他足够的好处,请陛下不劳费心。」祝雅
瞳的冷笑道。
「是。第四句,陛下问香凡夫人何时能办妥诸事回归长安?香凡夫人不在长
安,陛下思念得紧。」
「是么?」祝雅瞳冷笑一声放下茶碗,寒光满面道:「何时能办妥在薛大人,
不在本夫人。至于什么时候回长安,劳烦薛大人回复陛下,本夫人会随秦国使节
团一同前去凉州。」
四句问话都是家长里短,里头的深意祝雅瞳再清楚不过。话里话外都不离祝
雅瞳的「亲」——吴征。三国会盟一副奇妙的势在必行,秦国的使节团成员没有
什么难猜的。与燕国打过交道还机变百出的吴征必然会去,燕皇的话里头还隐隐
然有威胁:若是祝雅瞳敢耍什么心机手段阻止吴征出使,他一样会有后手!指不
定直接把吴征的身份暗暗捅了出来。
这一份心机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舍不得儿子,你就到凉州来。吴征无论身份
还是地位都不高,燕皇犯不着针对他,即使吴征死了,对大秦也没什么影响。开
出这么凶悍的要求,就是要迫祝雅瞳就范!
祝雅瞳心中冷暖参半,凉的是皇家心事,亲情从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如此明
目张胆地裹挟,难不成真要自己的性命么;暖的是无论碰到了什么,至少自己与
儿子一直在一起。
「是。陛下就问了这四句,下官据实回报。」薛文杰愁眉苦脸地抬头向祝雅
瞳拱手道:「下官这一回处处碰钉子,皇命在身不敢有违,下官请香凡夫人万万
相助一二,促成此行。」
「你放心。明日本夫人就去求见秦皇。」祝雅瞳摆了摆衣袖起身道:「薛大
人再转告陛下一句,本夫人虽身在成都,心系长安,祝家的根基永远都在长安。
于秦国所行诸事,最终都少不了燕国的好处。请陛下宽心,国事已然操劳,分心
我一个小女子不值当,望陛下保重龙体,以家国为念。」
「是。下官谢过香凡夫人!」薛文杰背后冷汗沁出,他不明白为何几句简单
的嘘寒问暖,在燕皇与祝雅瞳之间说起来却像是针锋相对,互相威胁……





江山云罗 【江山云罗】第七集 弦歌雅意 第十二章 花开当朝 取芯吐蕊
29-03-20
大秦皇城里威严肃穆,朝会已近尾声。
屠冲见时候差不多凑近秦皇道:「陛下,祝雅瞳领薛文杰求见,正在午门外
候着。」
「宣。」
秦皇龙目微睁,又道:「诸卿稍候再散朝。」
祝雅瞳要来觐见,吴征不提前禀报说不过去,薛文杰求到了她头上,吴征专
职对付薛文杰的使命也结束了。
吴征起了个大早上朝把奏本交了上去,正位列朝班中议政。
听秦皇宣了祝雅瞳,忍不住向着殿外探头探脑。
即使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晨早早地起来上朝也错过了初览祝雅瞳的风姿。
按她的性子平日的装扮以轻便雅致为主,并不喜累赘,因此吴征也没机会看
见她一袭盛装的模样。
念及祝雅瞳典雅高贵的气质,昨日她面见薛文杰时穿着的华衣已让吴征惊艳
,今日又该是怎生一番丽色?而在肃正的朝堂里以一介女儿身面对大秦国中枢之
地的九五至尊与大小官员,端端正正地议论两国政事。
对熟知祝雅瞳私下里时常俏皮古怪的吴征而言,不得不正襟危坐甚至装模作
样,也是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她会怎么做?胡思乱想中,大殿前石板铺就的长路
尽头现出一点人影,五官身材全然看不清,只能见一小团鲜红,在正午的烈阳照
耀之下依然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人影扶摇而近,渐渐看清玲珑婀娜的身材,娉婷多姿的步伐。
又近,石榴红的连体宫装全身罩定,刺斜对襟的领口正与两根音叉般的精致
锁骨贴合,也将胸前两团丰满饱实上沿堪堪遮住,袖口两只孔雀的金彩纹绘之下
,露出纤纤素手,掌面小巧,五指细长。
再近,一头青丝高高盘起飞天髻,三环高髻仙气十足,正衬她温雅娴静的如
花容颜。
一团鲜红足不沾地般卷进了大殿。
高腰长裙裹得娇躯弱柳迎风,贴臀的款式更让她行走时扭动的臀胯,如平静
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水波自中心不住地荡漾开去,清新自然又动人心魄。
而那一双如古井般深邃又迷人的眼睛平视前方,视线恰巧落在秦皇下颌,不
卑,不亢。
立定之后目光一转望向胡浩投去个善意的微笑,随即又扭头望向吴征,露出
一丝调皮,一丝傲然,一扬下巴!眼睛为什么能笑?若是你看过这双眼睛,一定
能明白眼睛就是会笑的!「她在刻意卖弄?」
吴征心惊肉跳,不明白祝雅瞳为何如此,只心有戚戚般地感觉到这一份刻意
的卖弄只对着自己!「民女祝雅瞳参见陛下。」
祝雅瞳盈盈倒身下拜,拖曳至地的裙裾荷叶一般散开,如在莲塘中诞生。
大殿上人人屏住了呼吸,秦皇自祝雅瞳入殿起就闭上了双目彷佛睡着,却仍
高高在上。
各为其主,吴征即使心如针扎也不敢说话。
直等了一炷香时分,秦皇才似小憩醒来般睁眼道:「祝家主辛苦,平身吧。
屠冲,看坐!」
「谢陛下。」
祝雅瞳缓缓起身抬头仰望秦皇,双目平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座椅就摆在吴征面前斜摆着,祝雅瞳侧对吴征双手一抚裙裾落座。
贴腰的裙摆绷紧了臀儿的形状碰触到椅面的一刻,吴征几乎听见自己心肝碎
裂的声响。
又圆又隆的臀股落下,恨不能让人以身代椅。
「祝家主何事要启奏?」
秦皇温言道。
「特为征剿暗香零落贼党一事而来。」
祝雅瞳又是妙目一扫朝堂,灵光四射。
「此事祝家主有大功,朕没有忘。如今我大秦天下已肃清贼党,还百姓朗朗
青天,不知祝家主还有什么担忧么?」
祝雅瞳温婉一笑,纵使她不开口,眼波已动,灵光四射的眼波已告诉你她的
看法。
宜喜宜嗔,要风情得风情,要妩媚得妩媚。
「常言道除恶务尽,贼党虽已清大半,还没有尽。」
「祝家主认为如何为尽?」
「斩草除根,贼首一日不除,便不算尽。」
谈判开启,言语之间暗藏机锋,吴征才从失魂落魄中醒了过来,后背不由渗
出冷汗。
吴征不知道满朝文武有几人能挡住祝雅瞳迷人的风姿,可他知道在金銮殿上
高坐的那一位可以。
似乎也只有他能在祝雅瞳足以改天换地的眼波之前镇定如磐石,牢牢占据着
上风。
「这个道理朕知道,朕的大军还在清剿,直到祝家主所言的除恶务尽为止。」
「民女斗胆,民女以为这样并不够。」
「说吧,朕恕祝家主无罪。」
「民女家中的商队受贼党侵扰,伤亡惨重。故而剿匪时民女亦随吴侍郎投身
军伍,略尽薄力。征剿初期,虽胜而不获。陛下的大军严整强悍,可对付身怀武
功的贼党虽能击退,始终难以有效地杀伤歼灭。常言道江湖事江湖了,对付江湖
中人,自然是武艺高超的侠士最好。其后大秦江湖激于义愤四处群起,贼党始伤
亡大增,于是四方渐平。可民女认为如此依然不够!天下之大,贼党可四处藏身
,若不能天下群起而攻之,贼党难免觅着荒无人烟之所苟延残喘。陛下需知,贼
党所依仗着,正是源源不断的宵小之徒蚁聚而成。若得喘息之机,不多时又将元
气渐复。所谓天下之敌,天下人共讨之。试问陛下,贼党纵然在秦国无立锥之地
,若逃往别国呢?燕国亦曾剿灭贼党,不过十数年时光贼党又在秦国作乱。若是
万一成了气候,实是天下大劫!民女一家之言,若有偏颇处,请陛下恕罪。」
祝雅瞳侃侃而谈,同样的意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比旁人的更舒服。
不需咄咄逼人或是一堆大道理,就更容易让人接受。
「有理。那么依祝家主看,大秦怎么做最好。」
「三国会盟势在必行。」
祝雅瞳起身弯腰半福道:「贼党不除,天下人寝食难安,内乱亦难止息。三
国若能同心协力,则贼党非但在大秦,在天下亦将无立锥之地。这一回大秦首倡
义举,正当借此余勇登高一呼,号令天下共除贼。民女此为天下计,亦为大秦计。」
「说得好。」
祝雅瞳把一番道理讲得清清楚楚,还捧了大秦。
美人说话总有无以伦比的优势,何况说得让人那么开心舒服。
秦皇拈须微笑,也不由点头。
「能得陛下赞一句,民女喜不自胜。」
「当得上。」
秦皇目光在薛文杰脸上一扫,话锋一转道:「如此说来,薛使节的话朕该听
一听了……」
秦皇松了口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得多,薛文杰也把心放回肚子里松了口
气。
简单议论了几句,约定再做详谈就散了朝。
吴征与祝雅瞳并肩离开午门,心里也不由打了一通鼓:幸亏八校尉在外剿贼
,韩归雁的守备府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无要事不需上朝。
否则被她看见了指不定又是一番争风吃醋。
祝雅瞳上了马车,吴征候了片刻才听她道:「进来吧。」
祝雅瞳又换回便服,高贵稍减,清丽又增,吴征呐呐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怎么了?好奇怪的模样。」
祝雅瞳忍俊不禁地笑问道。
「唉,你太漂亮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最适合的形容是迷人,可吴征还是不敢说出口。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期期艾艾的?」
祝雅瞳乐开了花,比之朝堂上澹定自若的风姿,现下的随和可爱才更加真实
,更加可亲。
「刚才你受委屈一直跪着,我好心疼,可又帮不上忙……」
吴征撇了撇嘴,对秦皇的这一顿杀威棒着实有几分怨气,至于偶有吐露心迹
,在上一回祝雅瞳崩溃大哭之后,自己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许。
祝雅瞳倒不以为忤,恶作剧得逞般笑道:「你会心疼,我很欢喜。不过这也
算不得什么,人生在世总有几分不如意的,我也不至于娇贵到见了皇帝都舍不得
跪一会儿。而且……嘻嘻,人家穿着曳地长裙反正看不出来,半蹲着就当是练功
了。」 #xff44; #xff49; #xff59; #xff49; #xff42; #xff41; #xff4e; #xff5a; #xff48; #xff55; #xff0e; #xff43; #xff4f; #xff4d;
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
「啊?」
吴征想不到一袭盛装长裙还有这种妙用,不由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你要是真心疼我……要不这样成不成?」
祝雅瞳眼珠子一转,不经意地随口道:「想要我不受委屈,以后你来当皇帝
,赐我一个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怎么样?」
「啊……?」
吴征更惊!这话祝雅瞳已不是次提起,从前隐隐约约也意有所指,在这
个时机又一次提起,断然不会只是调笑话。
吴征咧着嘴抽了口冷气,连连拱手道:「我求求你干脆和我说清楚了,千万
别莫名其妙把我拉下了水好不好?我这一家子人受不起这么大的折腾啊……」
「我也就是一说,你莫担心。我和你说过的,我绝对不会害你!」
祝雅瞳侧耳倾听,确认左右无人窥视又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前朝崩塌,新
朝未立,天下有能者居之,三国之外为什么不能有第四国?今天这点委屈实在算
不得什么,从前我年轻的时候受的委屈多了去啦,难免心头有点火气。就凭你的
机变与才干,我祝家鼎力支持你,足以试一试了。」
吴征完全无法想象以祝雅瞳的成熟多智会说出这么形如孩童的话来!试一试?这东西是可以试的吗?更何况与一个根本没有当皇帝想法的人去聊什么独自立
国,简直幼稚得让人发笑!祝雅瞳当然不是愚蠢的孩童,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
提起这件事,必然不是因为幼稚,而是确有这样的想法,甚至已成了执念而不自
知!吴征头疼地摸着脑门,长舒了口气郑重道:「你知道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
,所以这些话我听过就忘,决计不会吐露一个字。但是我先告诉你除非有翻天覆
地的变化,否则不可能。你就算说服了我,能说服菲菲?能说服雁儿?就算也说
服了,能说服她们背后的一大家子?不可能的。何况还有我的师尊,我的师门。
他们待我恩重,我不能给他们惹祸害得他们万劫不复。你……我的姑奶奶,你到
底哪里来的奇思妙想啊,我脑袋疼……」
「奇思妙想嘛,我想想怎么了?我也从没把你当外人,才敢把这些话说给你
听呀。怎么着?不让人说话了,不让人调侃两句了么?」
祝雅瞳大惊小怪地幽怨道:「燕秦两国的皇帝暗中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勾当,
我总觉得十有八九是在针对人家,就不许人家有点旁的想法了么?哼,坏人!」
「我……」
吴征给一阵抢白得说不出话来,一边是情深意重的人儿,一边也是不忍她受
伤害的祝雅瞳,左右为难。
「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他们真要害我,你帮不帮我。」
祝雅瞳楚楚可怜,目蕴水光道。
「我肯定要帮!但是不是乱来啊。你祝家家大业大,谁敢动你?到时候谁惹
谁还不一定呢!」
吴征一个头两个大,言语颠三倒四道:「总之千万不要再往那处去想,别说
没有可能,就算有可能我也不干。没事当什么皇帝?累都累死个人了。」
「好啦,我就开开玩笑随口一说,看把你吓的。」
祝雅瞳掩口噗嗤一笑,又是那副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劲,一撇嘴不屑道:「居
然还教训起人来了。」
「呼……那也不能这样开玩笑啊,把我吓死了。」
吴征抹了把额头冷汗,长舒了口气道:「什么教训你,分明是你欺负我。」
「欺负你是看得起你!哼,旁人我还懒得欺负。」
祝雅瞳一言既出,心中微动。
这语气措辞可实在不像是对着小乖乖当说出来的,倒像情人间的打闹。
「好好好,承蒙祝家主青眼,小生三生有幸。」
吴征瘫在椅上喘匀了气,又坐直身体正色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
这种念头。但是我很认真地与你说: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最好和我一
样,出了马车就把事情彻底忘得一干二净。我是真的替你着想!」
「嗯,我听你的。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小子。」
祝雅瞳开怀一笑。
无论如何,这世上还有人真的关心自己!诸多大事迫在眉睫,回了府上吴征
与祝雅瞳陆菲嫣一同去了后院西北角。
吴府虽人丁渐多,这一带依然荒僻。
一座小院子里除了每日三餐有人送来之外,只余偶尔低吟的佛号。
推开院门,天井里索雨珊盘膝坐定,锁定四肢的粗大锁链被她拖至最长,双
手在膝弯上打着莲花诀。
自从被囚禁以来,她穴道被封,身形受制,便似苦行僧一样折磨自己,于露
天下顶着日晒与严寒,不再起身。
「二师姐。」
除了倪妙筠每日送来三餐,小院里还是初次有了新面孔。
索雨珊停下念经睁开双目,朝祝雅瞳歉然道。
「珊儿,你还认我这个师姐么?」
祝雅瞳心中撕裂般疼痛,又气又怜道。
「二师姐待小妹一直很好,小妹从来不敢忘恩。」
索雨珊美丽的容貌在自行折磨之下十分萎顿,几月时光活像老了二十岁。
「你不敢忘恩,为何做出负义的事情?」
祝雅瞳痛心疾首,摇着头道:「天阴门上下,就以你最为虔诚,也最为单纯
,到底是谁害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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