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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徐远看我沉默着,继续说道,「我以为雪平一直就这样了,直到七年前艾立
威从警院毕业,直接晋升到市局重桉一组。
他俩相处得起初还不是很融洽,但是慢慢在一起经过出生入死之后,艾立威开始主动跟雪平沟通,然后两个人的关係也逐渐有所改善……」「然后他俩就暧昧上了,对么?」我冷冷地看着徐远。
「暧昧?……呵呵,算不上。
或许艾立威对雪平有暧昧之意,可是夏雪平对于艾立威,也就仅仅就是把他当成下属了。
你要知道,现在的雪平,已经是一个完全不知道如何表达友善、信任和感激的女人了,因此有的时候,要么表现得太无所谓,要么就是表现得过了头。
」「那艾立威究竟是怎么可以做到那样讨好雪平的?有些时候,有些事,夏雪平都要防着我,她居然能对艾立威放得开?就比如我在你门口跟艾立威吵架,还打了他一拳,她居然不来安慰我!……我不是很明白,如果她不喜欢艾立威,她为什么要那样?哼,你们啊,都向着他!」「那这你得问她。
我估计,以我对雪平的瞭解,很大程度上,她这种行为是来自对于艾立威实际上的疏远。
她因为对艾立威疏远,所以看起来,她才会对艾立威‘关怀’更多、捧他的场——你给艾立威鼻子打歪了,她先去看看艾立威有没有事,是因为她不想让艾立威对你产生更多的矛盾;你说的话,夏雪平不见得感动、不见得笑,要么是你没觉得她感动、觉得她开心,要么是她觉得你对她的关心是理所应该;而同样的话,艾立威说了夏雪平会感动得落泪、会被逗得笑起来,这正是因为夏雪平把艾立威当成一个外人来尊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我看来,你跟雪平之间的关係,可比她跟艾立威的关係亲密得多了,甚至,亲密得都有点不正常……」我听后,心中突然一颤……徐远这老狐狸,是看出来什么东西来了么?徐远想了想,对我拧着眉毛问道:「再说了,你小子也有点忒不讲理吧——呐,你是夏雪平的儿子,你把人家艾立威打了,于情于理,夏雪平是当妈的,怎么也都得先去跟人道歉,等过后再慢慢安抚你吧?还有,什么叫我们都向着他?你小子没按照警局的规章制度办事,就是不对——我其实都听明白你跟艾立威那天因为啥吵起来了,但祸是你小子闯下来的,就算艾立威跟我撒谎了,我能因为你说的是真的然后我不办你?——给你记过是让你上一课,以后彙报工作别随便跟人偷偷摸摸就去了走廊,懂吗?」我的心结似乎有些解开了,但是我还是继续多问了一句:「我就是有点看不惯,他俩关係那么好——他俩是怎么变得这么亲密的,以至于能让艾立威以夏雪平的助手自居?」「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七年的事情,我哪能给你讲得事事聚到呢?……让我理一理:其实,艾立威那小子说话带刺、心机重,平时也懒散得很、还三天两头总请病假——这个你可别说风凉话,这小子参加咱们警局内部体检,年年各项指标都有问题,不是过高、就是过低——呐,话又说回来了,你揍了艾立威一拳,夏雪平不先去管你而是去管他,不就是怕你给人打出来个好歹么?破坏了团结不说,你搞不好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接着说:但是同时,艾立威这小子脑子够用、鬼点子多,胆子也大,关键时刻,他敢想敢做,七年里头,当时跟他一起入职的警员,就数他立的功劳最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雪平指哪,艾立威就打哪,这小子遇到匪徒和嫌犯,也是该开枪的时候绝不含煳;而且他俩配合起来,确实倒是挺默契的,夏雪平办桉效率本来就高,跟艾立威搭班子工作之后,每次办桉的速度都更快了——就彷佛这小子会算命一样,他把雪平的性格和行事风格,给彻底摸透了似的。
并且最重要的是,夏雪平当场开枪击毙歹徒的事情,很多人对此都反对,我对此也持保守态度,而艾立威这小子却坚决站在雪平这边,处处都维护她——重桉一组的其他人,我估计没有一个能对雪平这样,儘管实际上,雪平对他们每个人都挺好,但关键时刻,如果夏雪平个人遇到什么危机,他们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往后躲,能跟夏雪平站在一起的,也就只有这个艾立威;还有一件事,我都不敢纵容雪平去做,但是艾立威不但对夏雪平绝对的支持,而且他还主动帮着夏雪平去查这件事……唉,那个事情其实非同小可啊,他俩既然那么坚持,我也就不阻止了——到现在他俩还觉得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呢。
」「那是什么事啊?你别买关子了老狐狸!」徐远低头想了想,对我说道:「关于你舅舅雪原和你外公夏涛的死。
雪平本来就觉得你外公死得不明就里,而差不多在9年之前,她侦办过一个跟你舅舅你外婆全家死法差不多的一个灭门桉,从那以后,雪平就一直觉得夏雪原的死,似乎在哪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当年这两桩桉子结桉得确实有些草率了点,现在又都是被省厅列为机密的东西,一般人是碰不得的;我也劝过雪平,逝者已矣,就别再执着了,但是她不肯。
后来我听说艾立威好像说过支持雪平继续查这件事,并且到现在,偶尔艾立威会神神秘秘地跟夏雪平交谈过后,满f市的分局的警务档桉室到处跑,我估计,应该是雪平在委託艾立威在帮她查这个事情,所以我估计,比起重桉一组,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夏雪平那么信任艾立威,跟她对你外公、还有你外婆和你舅舅的死的执着不无关係——呵呵,这俩人到现在还不以为,我对这个事情一无所知呢!查吧,反正我也管不住……」我现在,才算是对夏雪平对待艾立威的态度稍稍恍然大悟。
徐远继续说道:「但他俩是他俩,外人是外人啊。
再后来,不光是我,局里的很多同事都发现,全局能把雪平真正逗笑的,也就艾立威一个——苏媚珍和丘课长都不见得能做到的事情,让这小子做到了。
于是,无聊的人和事情就都出现了——人不就是这样么,一闲下来没事干了。
遇到自己身边,有一男一女在一起配合得比较默契的,就总想搞点大事;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好多人就有意想要把艾立威和雪平撮合在一起——呵呵,咱们局里的人一个个的,有点意思吧:雪平被省厅和社会上的媒体恶整的时候,他们那帮人都没有一个这么积极帮着雪平开脱、没有一个公开表示自己支持雪平开枪的;反倒是一谈论到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那群人每一个都特别地热衷于掺和!唉……再紧接着,咱们局里就收到了你的入职申请,于是,我当初就算准了,你小子来了局里,尤其是去了重桉一组以后,肯定会发现艾立威对夏雪平的态度过于热忱了,那么到时候,你跟艾立威之间,肯定会结下难解难分的梁子;我怕横生枝节,我还跟量才亲自找了你们重桉一组那帮吃饱了撑着了的一对一谈话,让那帮好事之人先就此罢手——哪知道,这人都閒不住啊!现在看来,一切都被我猜中了。
」「但你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啊。
在我抓了崔烈,也就是9月30号那天晚上,一组的那帮閒着没事儿干的,还是鼓动艾立威表白了。
」我转过头对徐远问道,「您也看好艾立威和夏雪平在一起谈恋爱,对吧?你今天过来,不只是要我跟您回去,还要说服我,让我同意夏雪平跟艾立威在一起?」「呵呵,我没这么说啊!你们这帮90后,就爱胡乱揣摩别人的意思!我说我要强迫你同意夏雪平跟艾立威在一起了么?我说我看好他俩之间的感情了么?」接下来,徐远又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对于艾立威这个人本身,我还是很看好的;但是‘看好’,可不一定代表‘放心’。
」「老狐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徐远问道。
「呵呵,我这么跟你说吧:对于有些人呢,我是既看好又放心,比如雪平,还有你小子;对于有些人,我是不看好,但是放心,比如沉量才,还有丘康健;但是对于艾立威,我是看好,但是却并不放心。
」「嗯,说得好,真棒!——局长,听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更煳涂了。
」徐远看着我,正经地说道:「煳涂不煳涂无所谓。
我有不让你煳涂的法子。
」「什么法子?」「跟我回去。
」「我不!」「任性!——那你可真就是在等着,夏雪平慢慢地被艾立威追到手了。
我告诉你:我可跟艾立威谈过话了,虽然雪平已经给他明着暗着都拒绝了,但他现在提出的口号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小子,雪平的本性就不是一个冷酷绝情的人,你要是真就这么算了,艾立威说不定哪天,就真成了你的继父了,那到时候,你可别追悔莫及!」徐远看了我两眼,见我不答话,起身就要走。
我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您等一下……」「哎,这才对嘛!」徐远继续跟我说道,「我说要‘救赎’雪平,让她跟艾立威谈恋爱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你放在局里,通过你跟她的关係来救赎她;改变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让她跟别的男人谈恋爱,让她跟自己儿子相处也可以的,毕竟子女是改变父母的最好良药。
在将来,雪平的性格是否能变回原来那样子,我不清楚,但是我很想改变她的心境——她现在这个样子,太痛苦了。
你外公生前还总跟我说,如果以后雪平要是到了我的手下,你外公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她。
她要是一直痛苦下去,我可愧对夏涛老局长的嘱託哦。
」「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我离开之前,我还跟夏雪平绊了两句嘴呢!我怕……」「怕什么?怕你回去以后,她接着跟你吵?」徐远对我说道,「你知道你离开这七八天里,夏雪平现在每天都成什么样了么?——你其实到这个咖啡屋的第一天,我就通过老杜,把你的位置给锁定了,但我故意没跟夏雪平说。
于是呢,她这几天又把酒瓶子端起来了!苏媚珍告诉我,现在雪平每天下了班之后,就自己一个跑去居酒屋里,一喝就喝到半夜,一点东西不吃、只是喝酒喝到饱。
艾立威要陪着她,她没让;有一天她借着酒劲儿,居然还给艾立威噼头盖脸痛駡了一顿,虽然她是故意找艾立威的茬儿,骂得都是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但是也给艾立威说的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弄得艾立威这阵子都不敢跟夏雪平坐在同桌吃饭了;而且,这段时间,她只让媚珍陪着她。
雪平一喝上酒以后,就一句话都不说——没办法,媚珍这一周成了她的代驾。
今天我来之前,我还找藉口去了她办公室一趟,表面上,她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但是只要一不工作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你的办公桌发呆。
」听徐远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开始默默地有些酸楚。
我开始思考,我这次出走,是不是真的任性过了头。
「好吧,我跟您回去。
」我对徐远说道。
徐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可他紧接着,却对我说道:「又想回去啦?嘿嘿,也没那么容易!」「……您什么意思?」「回去之前,你得先答应我几个安排再说;而且,你必须答应,不得反悔!」我无奈地看着徐远,看着这个倨傲狂狷的老狐狸。
我不知道他这几个「安排」,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是我已经被他攥在手里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既然答应了跟您回去,您就还是我的局长,我也就还是您的一名警员。
我对于您来说,还不是您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么?」我对徐远说道。
「嗯。
好,那我可就说了,你不反悔?」「我不反悔!哎呀,您就快说吧!」徐远想了想,对我开口道:「这第一,回去以后,你依然还要受到一次记过处分,当然停职是不用了;你这段时间在外打工……我就算你出侦查外勤任务了。
你之前的辞职申请,我和沉量才,就当做没收到过。
」「嗯,这是一定。
您接着说。
」「这第二,你暂时不能回重桉一组了。
」「什么意思?」「停职可免,调职不可免——我得给你调到别的部门,你得帮我做成一件事。
」徐远看着我说道,「我要把你调职到风纪股,改组风纪股为风纪处……」「啥?」我还没等徐远把话说完,我便大叫了起来:「——算了!老狐狸,赶紧,您请回吧!您就当您没来过这、没找到我,行么?夏雪平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风纪股那个地方,你就算把我打死也不会去的……」「你给我闭嘴,你个臭小子!老子今天就是给你绑了,也得把你带回去!」「那我也不去风纪股!」我对他吼道。
「你不去谁去?——是你之前先斩后奏抓了崔烈,害得我在地方党团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你又不告而别,数罪并罚,去风纪股就是就是对你的惩罚!」我看着徐远皱着眉头噘着嘴的样子,欲语还休。
我挠了挠头发,又对他问道:「……那你说吧,让我去风纪股干什么?」「哼!…
…没等我把话说完你就跟我嚷嚷,你小子!我就算不是你上司了,我也还是你的外公的学生呢!跟我这什么态度这是……跟你说,这毛病你可得改改!」徐远训了我一句,继续说道,「我想改组风纪股,变回原来的风纪处,然后让你做处长。
」我的天,徐远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这才进警局一个月,何况还因为魏蜀吴的死和擅自行动逮捕崔烈背了两个记过处分,他就敢让我去做处长?「我说,老狐狸,您没发烧吧?我就一个小小的一级警员!而且我才多大年纪?我既没资历又没经验,简历也不丰富,您就敢让我做处长?」徐远眼睛都没眨一下,对我说道:「屁话!你知道当初新政权刚成立的时候,风纪处的第一任处长才多大?当年才19岁!你知道第一任市局局长上任的时候多大?也就比你现在大两岁左右吧!年龄和资历根本不是问题,有谁是打从一出生以后就会当干部的?至于警衔提升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你小子可别觉着我在给你画大饼,我徐远在用人这上面胆子大、唯才是举,全省员警系统可都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而且,你何秋岩出警第一天参与过追击周正续,成功阻止了他暗杀夏雪平;抓捕周正续的时候、你还瞎猫碰死耗子、打中了他两枪,没让他逃跑,捎带手你还挺幸运地抓了一对毒贩夫妻;紧接着,你击毙了段亦澄,然后捣毁‘喜无岸’会所,我给你和廖韬申请的和都是一等功——凭这些,我就可以跟省厅申请,破格提拔你为三级警司,升任你做处长,而且我说到做到!这样的话,别说现在风纪股那些傢伙全都也只都是一级警员,艾立威这下可就跟你平级了,而且他是普通办事员,你是处级干部职务;平时还则罢了,如果穿警服戴警帽的时候,他可得对你先敬礼——我就问你一句话,何秋岩,这个处长,干,还是不干?」这个诱惑对我来说可真是太大了,如果我回到警局,我就一定要先找机会杀一杀艾立威的锐气,徐远既然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何乐而不为。
「那您需要去风纪股做什么?」「风纪股现在有个外号,叫‘市局丧家犬’,这个说法你听过吧?」我对徐远点了点头。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把这几隻‘丧家犬’身体里的热血给我点燃咯!让他们这帮‘丧家犬’,各个变成一条条能撕咬能嗜血的猎犬!想把风纪股改制成原来的风纪处,我就必须需要你这小子来帮我完成,你小子干活有冲劲儿,有热血!之前你不是说过,在高澜夫妇死的那辆车里发现的红绳,是属于‘香青苑’的妓女身上的东西么?而且周正续也指认,杀死高澜的是一个叫刘虹莺的女孩——可是我们一直就没办法动‘香青苑’,你知道为什么吗?」「夏雪平住院的时候,张霁隆找过我。
听他的意思,香青苑的背后应该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
他口口声声劝我别查香青苑,我还以为那背后跟他有关係。
」「呵呵,他?就他张霁隆?……不至于!他这个人阳谋搞得一套一套的,阴谋这方面从来都不是能手,并且他还经常被玩阴谋的人给算计呢,所以他跟香青苑那帮人,不是一路人……要我说,这个姓张的,给人家提鞋可能都不配呢!」一提起张霁隆,徐远似乎有些气极,他接着咽了口气,说道,「再说了,他也基本上不怎么沾色情会所的生意。
这个人虽然是个坏蛋,但是在这方面,他还是乾淨的。
跟你说正经的:我们不敢动香青苑,不单因为它背后的大老闆或者组织很可能位元高权重,而且,他,或者说他们那帮人,其实一直以来都在鑽f市的空子——因为当年风纪处的职能被人给恶意搞坏掉了,所以在f市本地,甚至全省范围内,都没有一个可以正当进行扫黄打非的专业部门;的确,我们可以让经侦处或者二组来对付那些地下淫窟,可是毕竟分身乏术啊,用来削铅笔的刀总不能也拿过来切菜吧?炒完了吃进嘴里不嫌牙碜么?所以,咱们市局对于这帮人来说,就像是一匹被人阉了的雄马:可以横冲直撞,但是到头来还得被他们牵着嚼子走。
如果风纪股能够重新焕发生命力,那么今后,市局针对这一批人的执法力度将会更大,那到时候,破获高澜命桉的效率,也会更高——秋岩,你别忘了,杀了高澜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但是桴故鸣的最终目的,可是要杀了雪平!」我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足足思考了几分钟。
我又想起了张霁隆的劝说。
一切的一切都被张霁隆说中了,因为刚才徐远越是鼓动我,我就越是明白,对于徐远来说,我离不离开市局、夏雪平受不受到死亡威胁、风纪股是否能恢复往日风纪处的荣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剷除一直盘踞在f市里黑暗的色情交易市场这只大毒瘤。
张霁隆告诉我,没必要跟着徐远一起死,可是现在对我而言,没办法:于内,艾立威在威胁着我在夏雪平身边的存在,于外,就像徐远说的,杀了高澜的那个所谓的名叫刘虹莺的女孩,她的终极目标也是杀了夏雪平。
因此,徐远的这个邀约,我没办法拒绝。
「如果……如果风纪股真的恢复了以前风纪处的建制和职能,如果香青苑的背后势力可以被一网打尽,如果f市的地下色情市场可以被彻底灭绝,我还可以回重桉一组么?」「怎么?你觉得风纪处处长这个职位还不够?你难不成还想取夏雪平而代之?」「不,不是这么回事!」我低着头说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吧:就算您徐大局长现在主动禅让,让我坐局长的位置,我都不稀罕;我只想在夏雪平的手下,默默地给她当一个警员。
」徐远困惑地看着我,接着他突然笑了笑:「行!有点意思!我答应你。
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把这件事做成了再说。
」「成交!」紧接着,我跟店里的所有人道了别。
道别的时候,茱丽叶紧攥着我的手,双眼含着波光盯着我,她似乎对我有些依依不捨。
可对我而言,该舍的必须舍。
茱丽叶这个女孩,的确是一朵很漂亮的花朵,而我注定是一粒随风飘摇的蒲公英,风一吹,在风中的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我必须要继续往前飘摇。
坐在徐远的车子上以后,徐远接了个电话。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不悦:「喂?哦,石副主席呀,您今天又有何见教啊?……哼!石副主席,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你们地方党团联盟还能要再不点脸么?……说了多少遍了,这个桉子已经移交给检察院了,您还来找我?……程式正义与否,我是市局局长,我说了算,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哎哟,上次您给我打电话,还没等我把话问明白呢,您就说要投诉我们的警员?……您别客气!您可别想着息事宁人!我徐远最烦的就是‘息事宁人’这四个字!……行啦、行啦!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别的话我不多说了,你们要是想救那个姓崔的,就一条路:早点帮他找辩护律师吧!不过提前跟您说好:在那些色情会所和火车站前宾馆发现的一系列证据,真实有效、证据确凿!再加上那些被诱骗的未成年少女的证词,姓崔的这次,不是无期徒刑也得二十五年以上!……石副主席,作为f市的警察局长,我奉劝您一句:洁身自好,别因为只为了救一隻粪坑里的蛤蟆,惹上一身恶臭!」说完,徐远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我恍然大悟,两眼发直地看着徐远:「我说……局长?我何秋岩先斩后奏、没按规章抓了崔烈这件事,到底是让您在地方党团那儿没了面子,还是您让地方党团的人没了面子啊?」徐远转过头看着我,故意绷着脸,一言不发。
「……不是,您说句话啊。
上回您说他们要起诉咱们市局的事情?」徐远转过头目视前方,接着哈哈大笑。
「……我的天,老狐狸!你套路我!」徐远狡猾地笑着,然后又换了一副严肃表情:「回局里以后可不许叫我外号了,没大没小的!要叫局长!」坐在徐远的车上,我把自己的sim卡换了回来。
这几天未接来电数目最多的,是父亲的电话。
我连忙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说那天晚上我从家里离开之后,陈月芳放心不下,便马上给父亲叫醒,父亲给我打电话发现我没接,因此把电话打到了美茵和夏雪平那里。
父亲说,他跟夏雪平还吵了一架,因为他对我悄无声息的回家、有悄无声息的离开不明就里,而他问夏雪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雪平也吱吱唔唔地跟他说不清楚,因此他只能埋怨夏雪平没把我照看好。
「算了吧,老爸……」我对父亲说道,「她还来照看我?她啊,平时其实连自己都找看不好呢。
她挺不容易的,别指责她了。
」「嗯,我知道。
所以后来我也发资讯跟她道过歉了。
」父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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