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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刷新了一遍之后,我赫然发现,今天竟然是韩橙和张霁隆的相恋纪念日:“‘敢笑荆轲胆如鼠’:今天是我和小橙的纪念日。风风雨雨十二三年,能够让我遇到你、得到你,是我最大的的荣幸。我最亲爱的老婆,你是我此生最闪亮的星星。”——张霁隆很浪漫地带着韩橙“打飞的”去了趟意大利,在维罗纳吃了顿大餐、看了一场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传说的歌剧,第二天清晨又去了罗马的特莱维喷泉,在那里两个人一起在许愿池投下了幸运硬币,然后又迅速返回了f市。张霁隆秀恩爱的方式倒真与众不同:要么单纯是自己和韩橙那佩戴着婚戒的两只手搭在一起,旁边简单滴地摆放着一盘蒜香面包和两杯mojito,要么是一瓶红酒上面,隐隐约约可以见到穿着深色晚礼裙的韩橙的身体倚靠在穿着礼服的张霁隆的身上——我一直觉得韩橙的外貌看起来其实更像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时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要比美茵和琦琦更加天真稚嫩,所以红酒瓶上的倒影,倒有些像《这个杀手不太冷》的人物剪影;张霁隆自己也说,他和韩橙在罗马逛街的时候,还被好事的当地人怀疑是一个大叔拐了一个小姑娘。一系列的照片,风格简约、浪漫却又别出心裁,毫不落俗。
点赞的有老爸、美茵、琦琦、陈绮罗、胡晓芸、魏三、花豹,以及网名叫“半座城池”的韩橙自己,唯独不见那个每一次张霁隆一发些什么、哪怕简单转载某些新闻报道也会在下面活泼发言、id总被我误以为是夏雪平的“元气女侠夏凌霜”,这个网名的主人便是杨昭兰。
细想一下,自从我到q市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没跟张霁隆说过话,若一直不理会人家确实说不过去,于是我立刻点了心,然后留了一句言:“祝霁隆哥与橙姐百年好合、地久天长!”很快张霁隆回复了一个“抱拳”表情,我心里的石头才稍稍落地。
至于为什么我几天都没联系张霁隆,且我还这么心有戚戚,还得从我刚到q市那一晚说起。在我把夏雪平身上的最禁忌的肛门部位打开之后,我搂着夏雪平回到了床上,看着由于初次肛交而陷入高潮的夏雪平全身无力、目光迷醉而朦胧,再加上酒精的同时作用,并且因为我托着她身体的时候几次都触碰到了她的性感带,在我把夏雪平放在床上之后,她竟然自己又高潮了一次,而我也忍不住在她的后庭和蜜穴里有各射了一次,直到夏雪平在无尽的畅快中沉沉睡去。
那时我虽然全身软绵绵的,但是精神太过亢奋,我便如今晚这般毫无睡意。看着夏雪平睡得香甜,我不忍再折腾她,便只好下了床去了起居室里找我落在电暖桌上的手机,只见张霁隆已经给我发了两条微信、又打了三个电话,却不知张霁隆有何急事,但我一见,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于是我试探着回复道:“霁隆哥,睡了么?刚刚有什么事?”“能睡么?一直等着你呢。而且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我这下才想起来张霁隆托付给我的事情,于是我连忙从头到尾把我怎么遇到那一对儿看着像年轻情侣的男女、然后跟他们上车开到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农家院,然后在农家小院里遇到的那个姓侯的的体貌特征,包括这个姓侯的把另外的两封信都给烧掉了这些云云之事,全都打字告诉了张霁隆。张霁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道:“你和夏警官,现在住的温泉山庄,是不是叫‘萃青休闲山庄’?”“就是这个名字。”“像你们住的这样的度假村,侯劭彧在全东北还有八家。有l省首富招待你,你小子可真是偏得。”……我的天,我竟然没想到那个看着容貌平平甚至有些贼眉鼠眼的光头男人,竟然会是侯劭彧!哈哈,不过也怪不得坊间传言,说侯劭彧从不在镜头上露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容貌太没信心……正在我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张霁隆给我发了一大段话:“秋岩,我知道,你跟夏雪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和她都拿出了很多勇气,你也克服了很多困难、克服了你自己很多毛病,所以你会为了你的夏雪平对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只不过,同样身为一个男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女人和情感固然重要,但是千万你千万别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你纵是忙着与夏警官如胶似漆,告诉我关于今天你去见侯劭彧的所有过程的工夫总该有的,对吧?你休息吧,好自为之。”这段话真是说出来难听,写出来难看,看完了之后我是憋得一肚子的火——我心说,无论是你张霁隆还是徐远,本来就是让我和夏雪平来度假的,首先我不知道你们二位都在人前背后琢磨着什么大业,其次这种事情不是我在帮你张总裁做的么?我道是这事情并不重要,本来也就想着什么时候张霁隆问我我再告诉他,却没想到反而他要我主动上报,告诉得晚了他还给我训了。退一万步讲,我也不是他张霁隆的小弟马仔,他也不应该跟我这么说话,尤其还拿夏雪平跟我的关系说事——怎么他和徐远都这样呢?
我刚准备给他发几句我此刻心中所想,但转头一想,我又不禁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因为他说的倒也是,自从他开始帮我调查艾立威……不,应该说自从他第一次见到我,收拾了准备欺负美茵的唐书杰那帮小崽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欠他人情了,再往前论,他和韩橙还总帮着我和老爸照顾着美茵,而自从徐远把我拉进他俩之间对弈的局里,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算是扯不干净了。他之前都把我的事情当做他的事情,那么现在他交待给我的事情也就自然成了我的任务;而且我确实是贪欢一时,只恐痴迷误了贤;搞不好,他在等我的消息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在一起跟他商量着事情吧?
会在哪?床上?跟谁?韩橙么?还是杨昭兰?还是两位嫂子一起?哈哈……想想很刺激,但也不可能这么简单;难不成在他的霁虹大厦?某一处写字间或者会议室?对了,那个陆冬青陆教授跟他的团队是不是还在张霁隆那儿么?陆冬青是张霁隆请去帮着杨省长连任的,他又搞得是大数据……陆冬青,会对徐远的事情感兴趣么?说到底,徐远让我和夏雪平围着y省绕来绕去的,又搞暗号接头、送鸡毛信这一套老旧电影里的东西,他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呢?
——在脑海中经历了一次枯燥的头脑风暴后的我,依然睡不着。
电视里播放的大都是怀旧的华纳兄弟动画片和老套的家庭伦理言情剧,简直无聊透顶;18频道里,身子骨单薄枯瘦娇小的日韩萝莉少女们,躺在床上的惺惺作态,还有丰乳肥臀、满身花刺青的欧美bimbo类型的大洋马们,则是发了疯似的简单粗暴、也不论自己面前的都是什么竟也照单全收,这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况且在我拥有夏雪平之后,其余女人的魅力似乎都对我绝缘了,乃至于我跟夏雪平在q市的大街上压马路的时候,有几个长相标致、身材性感的白人小姐姐冲我狂送秋波我都没反应过来,在我身边的夏雪平反倒觉得出乎意料,并且有些担心我是不是被她给“累到出了故障”。
回想着夏雪平当时略微带着醋意的怀疑,再加还有那么一丝丝惊恐的可爱表情,躺在沙发上含笑合眼的我,手里的遥控器一下子就送了,至于我有没有关掉电视,我也不大记得……“哼!昨晚睡得挺好啊!”再一睁开眼睛,夏雪平正面色羞红地抄着一只枕头站在我面前,在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枕头已经糊住了我的脸;我拿开枕头揉揉眼睛,此刻已经天亮,但见电视屏幕上,ladyfyre和leyafalcon正在争抢着吸吮一只纯白白长屌,同时又在摆出勾人的神色自摸着,最过分的是,这部片子还是第一视角拍摄。
我连忙关了电视,并对夏雪平解释道:“不是……不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我……”“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你就自己留在q市吧!巴尔扎克大街上不到处都是这种么?前两天你还跟我装像说不喜欢这种,今天就露出尾巴来了!”夏雪平看着我,气哄哄地说道,说完了就转身要往卧室里走。
我连忙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她,而这两天我有些习惯于在搂着她的时候不是抓握乳房就是掰她的翘臀,所以此时我的双手仍然条件反射一样地罩在她的酥胸:“别生气哦!我……我真没看,我就是昨天睡不着乱翻的频道,也不知道怎么就调到这个了……”“别碰我了!”夏雪平恼怒地扳开我的双手,又大踏步向前走了两步,但当我再一次搂着她、捉住她的乳房、并且握住的力道比刚刚更紧的时候,她却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嘤咛了一声,带着些许娇喘随我训斥道:“你……你不是喜欢那样的么……嗯哼……我才没有那种身材呢!你去找那样的吧!”“夏雪平,我真不喜欢这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身材的!实际上,我现在就喜欢你!你的身材对我来说是最完美的!我就喜欢夏雪平!”“哼……你就会说!你这个坏小子!”夏雪平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转过头斜着眼睛看着我,我搂着她的身体,迎着她的嘴巴亲吻上去,她也毫无保留地张开嘴巴,然后微微伸出舌头等待着我的侵袭。亲吻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宠溺,只是脸颊上的颜色依然红润,她想了想又对我说道:“小混蛋……你真觉得我的身材比那些女人的要好啊?”“不只是身材,而且是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对我来说都是完美的!”我捧着她的脸说道。
“舌头倒是真甜!”夏雪平捏了捏我的鼻尖,嘟着嘴看着我。
我这时才注意到,以往向来不修边幅的夏雪平,今天居然擦了些粉底液、又涂了润唇油。我喜欢不加任何多余修饰的素颜的她,但是此时她只是在脸上加了一些点缀,整个人看起来竟的确年轻了更多,若外人看起来,或许会觉得她也就比我大了七八岁而已,以至于一时间让我看得呆了。
——在出席赵嘉霖婚礼那天她都没这样过,她是为了我才化妆的么?是我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么?看着这样美丽,却又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的她,我内心中立刻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怜惜,我喜欢她这个迷人的样子,又生怕她会失去了之前她那种坚毅和高傲。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凝视她的时候,她又追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你就没对你苏阿姨有点什么想法、或者留恋?”这问题直接给我问傻了——自从苏媚珍被徐远开枪打伤后,夏雪平就没问过我关于我被陈美瑭从背后打晕之后、在警局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要是想知道的话倒是很简单,直接去现场用肉眼看便是了。她这时候问我,我估计她是看刚刚屏幕上ladyfyre的身材与苏媚珍的十分相似,她见了必然万分吃醋;只是这问题,我觉得我怎么回答都会掉进陷阱。可既然她问了,我是绝计不能以沉默了事的,我还是作出十分果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怎么可能呢?她哪点比你好?”——其实我把话说到这就足够了,我猜她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没办法跟我发脾气;但这节骨眼上我也着急,于是我就没控制住自己犯了傻,多说了半句话:“我是被她强奸的,我能对她有什么‘留恋’啊?”如果我在未来哪天写回忆录的话,我一定会在引言里加上这么一句:多数反派死于话多,何某亦如是。我很后悔,但是我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已经落地了,就算捡起来舔舔灰再咽回去也来不及了。
夏雪平听了我这话,我想她自然会多心,也必定是不悦,可她却也并没发什么脾气,对我的话也没什么评语,只是说道:“快去洗漱吧,洗漱完了吃早饭,还要赶火车呢。”于是这一早上她都没说话,无论吃早饭、侯先生亲自来把车钥匙和信用卡拿回的时候、他派专车走专门的通道去专门的休息室送我和夏雪平上火车,以及上了火车之后——上了火车之后,因为我和夏雪平的头等座车厢本身就没几个人,夏雪平坐在我旁边没多一会儿,想了想,又去了隔着过道的另一边靠窗子的座位。
“不……你这是干嘛?”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从一上车就望向车窗外的夏雪平,并想起身坐到她身边,却听到夏雪平冷冰冰的声音:“你让我安静一会,我想休息。”恰巧这时候,一个染了紫红色的短发、穿着性感而时髦的白色紧身夹克和深蓝色迷你裙,还套着黑色裤袜,全身哪里都长得靓丽迷人但就是没长眼睛的女孩子从车厢的最后一排走到了我身边:“帅哥,你里面的位置有人坐么?”“有。”我看了那女孩一眼,对她没好气地说道。
“……没有,你坐吧!”夏雪平却抬起头,对那女孩说道。
却没想到给那女孩吓了一跳:“呀!这还有个人呐!刚从后面过来根本看不到……阿姨,这没有人吗?”“嗯,没人,原本那个座位上的人下车了。”夏雪平平静地说道,又转过了头。
那女孩笑着看了我一眼,仿佛跟我认识了好久似的,高抬着腿,用大腿内侧蹭着我的裤管踏进了我左手边那个座位的区域。而夏雪平冷笑着看着我这边,待我转过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十分置气地别过头,漫不经心地瞥着铁路两旁的风景。
其实从夏雪平的眼神和嘴角变化,我也能看出来她对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也有些后悔;而在这一天的很久很久以后,夏雪平才告诉我,其实在这一天早上之前好几个夜里,夏雪平都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苏媚珍醒了,然后一下子复制出是个苏媚珍来,那些“苏媚珍们”把夏雪平浑身上下剥得精光,又往她的身上泼满了屎尿和鲜血,把她拉到大街上围观;而在众人围着夏雪平骂着脏话的时候,在人群里那十个苏媚珍竟然脱光了,然后拉着我到她身边为众人表演起活春宫来,于是那些围观的人一边往她身上丢着粪便、垃圾,一边为苏媚珍们和我抛上鲜花。埋在苏媚珍们的肉弹中的我,居然也开始骂起她来,并且还对她炫耀着自己可以左拥右抱那些苏媚珍们肥硕淫媚的身躯。
而与夏雪平隔着一条过道和一排座位的我,我总觉得自己其实没做错什么,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错了。于是,这天早上成为了我和她开始了母子禁恋之后第一个令人觉得难过的早晨,这个早晨充满了难过、痛苦与尴尬。
一路上,旁边这个女生一直在跟我找话茬搭讪,我基本上没说几个字,而这姑娘基本上快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底子都交代了。车厢里只有我、夏雪平和这个小女生,但听起来却像是十几个人在一起说群口相声似的。小丫头是q市人,某个寄宿制国际学校的高中生,马上要到美国留学上大学,而今天刚满十八岁,于是她奇思妙想逃课一天,期待着在高铁上来一场艳遇——对于她的说辞,就算我是个单身男性我想我也会对此产生怀疑:若真是想要艳遇,最好的方式其实是买一张卧铺列车的票,一下子就能在车上待七八个小时的那种,想怎么遇都行;我又打量了眼前这姑娘,双眼漏神、一脸的按照日系美妆浓妆艳抹的粉底和腮红、一身看着不起眼但满是大logo的名牌,再加上她说话时满嘴的“xswl”、“awsl”这些她要是不解释我都听不懂的代码,让我的心里多少放下了一些戒备;可这姑娘实在是太能自嗨,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自言自语,但是越聊越高兴,越聊话越多,我实在觉得吵闹,于是我拿出了自己那副入耳式耳机,警告她别再出声,那姑娘立刻用着又惊又喜的目光看着我,在我还没把歌曲从手机里点出的时候,俨然听到她在一旁悄悄说道:“妈呀……好爷们儿的小哥哥,太男人了……要是能陪我出国做我男朋友就好了……”我侧过脸翻了个白眼,却听到另一旁的夏雪平,正冲着我这边窃笑着。
再没过一会儿,乘务员开始为乘客端上了水果、糕点、冰水和果汁。我正端着手中的那杯苹果汁,正调弄着手机上的浏览页面,那姑娘端着矿泉水瓶便直接朝我的杯子撞了过来:“小哥哥,干杯!”但我手中那杯子却是那种软塑料杯,本身我端着冰凉饮料的时候就得小心翼翼地,在我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的时候被她如此猝不及防地一撞,苹果汁一下子就洒处了一大半到我的牛仔裤上。
“呀,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瞪了一眼那姑娘,丢了杯子收起桌板,便站起了身。眼见着那姑娘委屈地喝着那瓶乘务员刚递上来的矿泉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也没好发作,只是把手机揣好;因为最近的两个洗手间里此时都有人,于是我只能憋屈地走向了隔着两节二等座车厢的洗手间。
我抽出几张卫生纸擦干了裤管表面的果汁,又高抬腿用烘干机烘烤着裤管。正在这时,隔着洗手间的门板,我听到了两个男人在鬼鬼祟祟的对话,出于条件反射,我立刻放下了腿,然后轻轻拉开了洗手间门栓,让门锁在外面看起来是绿色“无人使用”的状态,并仔细偷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下药了么?”“都搞定了。”“没被别人发现吧?尤其是乘警?”这个声音,我似乎在哪听过。
“别的乘警在后面几节车厢呢,有个老乘警要退休了,他们在帮那个老头办欢送活动;茜茜现在已经被我药翻了,等帮你们干完事,我再把她肏了,然后我假装跟她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她头脑简单,再加上她平时就对我挺有好感的,我估计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嗯,那等下我在e站就下车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摆平。记住了,我只要一等座第一排左手边那个女的;要是那个男的有醒过来的迹象,有必要的话,你可以用这个把他勒死!”之后,其中一个人似乎给了另一个人什么东西。
“明白了。你在五号车厢等着,那有一个弃用的医务室,我一会儿就把人带去。”“你小心点,那俩人可都不好对付。”“知道了。”——一股冷汗同时从我的前胸后背和四肢冒了出来:一等座第一排那个男的,不就应该是我么?而左手边那个女的,现在虽然是那个吵闹的女生,但本来,应该是夏雪平。
我心里十分着急,但却也没急着从洗手间里出去,我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出门就是在“送人头”。但听见此刻确有一个脚步声往五号车厢那边远去,而另一边,突然走来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问道:“小伙,我问一下,你们这车上哪有接热水的地方啊?”“您好,二号车厢和三号车厢的饮水器里发热电阻都坏了;四号车厢和餐车里都有热水。”——刚刚那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听起来这人应该是这趟车上的男乘务员。
“哎我的天,这么费劲啊!怎么整的,饮水器还坏了……就你们这趟车还是优秀列车组呐?”“不好意思啊……这样,乘客,您先回到座位上等候,稍等一下我叫我的同事那暖水瓶给您倒热水行吗?请您耐心等候。对于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万分抱歉!”“那行吧……阿姨看你也是个有礼貌的,也不计较了。快着点啊,我孙子还等着喝热果汁呢!”“实在不好意思……”听着那乘务员跟那中年女人离开,我才悄悄从厕所里面走出,但见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穿着西装制服的男列车员刚安排一个烫了卷发的矮胖妇女坐下,脸上微笑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看起来像是小纸卡片的东西——我认识那东西,警院的元旦晚会我年年都是场务副导演,那东西便是弹奏吉他、小提琴,或者古筝、扬琴所用的钢丝琴弦。想必是因为那大妈过去跟这乘务员要热水,因此他还没来得及把这琴弦拆包。
我该怎么办?
——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往后腰一摸,但那里是空的;徐远交给我的那把手枪被我放在了风衣里怀口袋里,而就算是手枪被我别在腰后,此时我的身份也只是个普通乘客,那手枪还没消音器,所以这一刻就算有枪在手我也没办法用。
我该怎么办……我在心里一边问着自己对策,一边摸了一下手机,我本想着联系夏雪平,但是下一秒我却像着了魔一般,看到在一个空座位的桌板上放着一个带盖瓷茶杯,于是我并没有去掏裤兜里的手机,而是直接捏着茶杯上的盖捻,把杯盖握在手里,然后加快了脚步紧跟着那个乘务员。
那男乘务员走到三号和二号车厢中间的时候,一边往一号一等座车厢里望去,一边对着垃圾箱口拆着那包琴弦的纸质包装。我看准了他身后那洗手间里已经没人,于是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回过左手打开了身后洗手间的感应门锁,紧接着用屁股把洗手间们顶开了一个门缝,然后抬起左手猛地捂住那乘务员的嘴巴,右臂用力地锁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往后一退,直接带着他就往厕所里窜。
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带进了洗手间,见我抬腿踢上拉门,他一面不停挣扎着踹着厕所门,一面把头往后一撞,正好撞到了我的眼眶上。我的眼前一黑,疼得双眼都流出清泪,听着他在不停地用脚踹门,心说要是他把别人招来可就麻烦了……我其实心里慌张得很,慌张到阴囊上满是冷汗、阴茎都萎缩了、大腿内侧像是发烧一样滚烫,但另一边我晃了晃头,脑袋里清明得很,我来不及多想,照着不锈钢洗手盆把右手里握着的瓷杯盖拼命一砸,接着又握着那陶瓷碎片对准了那人的脖子,从他的颈部左边的大筋狠狠扎了进去,接着也不知道从哪给我的那么大力气,让我往右拼命一划,在我耳边只听见“咔哒——咔哒”两声,仿佛吃烤鸡时嚼动那三角脆骨时嘴里发出的声音,又听那男人拼命往上挣扎着,在我怀里闷咳了一声,然后便断了气。
半秒之中,“呲”的一声,一股血流便从那划口中喷出,溅到了洗手间门上、镜子上、水槽里、地面上,还有我今天穿着的这件白色衬衫上……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杀人了。
眼前这个男人,死不瞑目,尸身未凉。
这一刻我的一半灵魂想要瘫坐在地上哭,而我的另一半灵魂却引导着我冷静地推着那个从脖子里还在往外喷血的尸体,把他扶到马桶上后将他的衬衫脱了下来,绑在他的脖子上勒紧,这样便暂时止住了从这人尸体里往外喷溅的血液;接着我在他全身上下仔细摸着,果然摸到了一把形状怪异的凹口钥匙,上面还用透明胶贴着一张纸签,上面写着“wc通用”。
厕所的空气中此刻除了樟脑球的清香和一丝丝尿骚味道之外,彻底充满了血腥的气息;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淡定地从身上脱掉那件被染红的白色衬衫,用衬衫擦干净了洗手间门上、镜子上,以及其他所有沾血的地方全部擦干净,又淡定地洗了把脸——我刚准备在手上和脸上打满清洁泡沫,可看着两只手上流出的殷红鲜血,我突然忍不住把手放到了自己唇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但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我又连忙放下了手,吐掉了嘴里的东西,然后迅速地挤压着清洁泡沫器,把手疯狂地用水流冲洗着。我用自己的已经变成血红色、已经开始氧化发硬的衬衫擦干自己的双手和面部肌肤,又用它包裹起卫生间里所有的陶瓷碎片。紧接着,我迟疑了片刻,又从那人的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连按带砸,总算是给那部手机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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