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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我深呼吸了几十个回合,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出了卫生间,此刻正好没有人从这里路过,而前后两节车厢的人大都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手机看电脑,于是我乘人不备用,那把钥匙把厕所门锁紧,又拧了两下门把手、用手触碰了两下触发式门锁,确认这厕所门不会被人轻易打开之后我才转身匆匆离开,将手里的衬衫和陶瓷碎片还有那部手机一股脑丢进了垃圾箱里。
回到一等座车厢里,看着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却满身冷汗的我,夏雪平也愣住了——而此时,夏雪平正单膝跪在我的座位上,焦急地顶着那个聒噪的女高中生,轻轻抬手拍着那姑娘的脸颊;那姑娘脸颊苍白、口吐白沫,但呼吸节奏还算稳定,也不知道是否会有大碍。
“怎么了?”夏雪平看出事情不对,也一改刚刚的冷漠,担心地攥住了我的胳膊,“你衣服呢?”夏雪平问完,立刻转身抬手搬下行李箱,帮我找那件高领保暖衣。
“……我……我杀人了!”我大喘着气,低声对夏雪平说道,又目光呆滞地看着她身边那个已经被药昏过去的女孩。
夏雪平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愣了一秒,紧接着赶忙站起身,抬手搬下行李架上我的那只拉杆箱,从里面翻出了我的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然后她有条不紊地迅速把打底衫给我套上,又握着我此刻冰冷的右手,把我拉到了座位上拍拍肩膀让我坐下:“你先坐下缓缓。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继续说道,但此时的我已经语无伦次:“有人……刚才好像我听见有人想要把你带走……不知道给刚刚在别的乘务员派发对我矿泉水里下了什么药,那人以为你昏过去了,是准备抬你的……另一个人说,还要他勒死我……那瓶水被这小丫头片子喝了……”夏雪平听罢,眼神里充满了担心和紧张,同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吐了差不多两杯水似的东西……但没什么大碍,现在睡着了而已。”我转动了一下放在我座位上和我左手旁那个女高中生桌板上的乘务组赠送的矿泉水瓶,只见在瓶身上全都有一个微小的针孔,但因为那针孔太细小,如果不挤压瓶身,从那里几乎根本不会漏出一滴水,而且那针孔是扎在水瓶商标的加粗行楷字旁边的,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而再看夏雪平刚刚坐着的座位上,她那瓶水根本都没打开。
夏雪平继续对我追问道:“秋岩,对方那两个,都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是乘务员,被我杀的那个……他好像有个同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五号车厢有一个医务室,那个人在那等着他把你抬过去。”夏雪平沉吟片刻,又对我问道:“你杀掉的那个,尸体处理好了么?——你先冷静一下,再好好给我讲讲刚才你听到的、看到的,以及你怎么动的手。”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喝着自己从温泉山庄里带出来的矿泉水,把刚刚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和杀掉那个乘务员的过程都跟夏雪平说了。夏雪平想了想,又对我问道:“那男的那串钥匙呢?你扔了没?”我赫然发现那串钥匙竟然还被我握在手里,于是我来不及多想,直接把钥匙递给了夏雪平。
夏雪平拿了钥匙,便转身准备离去。
“我……我跟你去!”这时候,我已经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那把手枪。我心想,夏雪平应该可能是要去五号车厢跟那已经死去的男乘务员的同伙交手,于是立即紧张起来,但即便我惊魂未定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冒险。
“收起来!”夏雪平瞪了我一眼,又果断地对我命令道,“我不是去那个医务室!待在这儿别动!”说完,她的身影便顺着座位之间的过道迅速远去。
我无力地跌在椅背上,把刚刚沾满鲜血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鼻翼下,贪婪地嗅着……刚杀了人之后的我,此刻当然害怕:因为就在刚刚我捂着那个人的嘴巴让他产生窒息与绝望心理,在我的怀里痛苦挣扎,而我将那杯盖碎片插入他的脖子中的时候,咬牙切齿、全身冷汗的我,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畅快——甚至这种畅快要比阴茎插入膣户或肛肠里来得更舒服、更直接;在那入注血流从那人的颈动脉里喷涌而出的时候,在我的身体里所分泌出的多巴胺,似乎要比夏雪平每天晚上为我按摩前列腺时都要多上十几倍……血液中那种鲜甜的气味,以及从伤口里喷薄而出时的声音,对我来说竟是一种莫名的享受。在那一刻,我赫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激发出来,仿佛一颗被深深掩埋许久的种子一瞬间破土萌芽,又仿佛沉睡在棺椁一般茧房里那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的干蛹得到了滋养,在霎那间破茧成蝶——我似乎害怕的不是杀人这件事本身,而是我发现我自己对于杀人这件事似乎并不畏惧,并且,在我的内心还产生了一丝小小的上瘾的感觉——而我所以为的,我期望的只是当我面对着段亦澄、面对着苏媚珍、面对着艾立威的时候才应该产生这种毫无负罪感的快慰和笃定;而明明昨天以前的我,昨天以前那个对什么事情都得过且过的何秋岩,连踩死一只蟑螂都心有余悸。
十五分钟之后,夏雪平又回到了我身边,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地拉着我的手,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把我拽到了她一直坐着的右半片靠窗的座位,让我安静地坐好,然后她一把搂过我的头颈,让我枕在她的结实的肩膀上。
“乖,小混蛋,没事了。”夏雪平轻抚着我的头发,用脸颊贴着我的额头对我说道。
“你刚才是干什么去了?”我疑惑地问道。
“那个值班女乘警不是也被下药了、其他乘警不都不在么么,我就潜进值班室,把关于你刚刚动手时候那段监控录像删掉了。”夏雪平亲吻着我的额头对我再一次安慰道,“没事了。”“那……”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继续对夏雪平轻声问着,“等一下到e站的时候,要不要赶紧下车?我害怕……”“傻孩子,e站到g市还有一百多公里,你我临时怎么找车子?这个时候下车、再找车,肯定会被人怀疑;刚刚我已经删掉你你在二三号车厢之间的监控录像了,还有我刚刚潜进去时候的,只留下你在三四号车厢、还有那个男乘务员跟他同伙在一起时候的记录,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人怀疑,也应该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而是怀疑到那个同伙身上。你现在千万别过度担心,要冷静,明白么?”夏雪平耐心地对我说道。
“那要不要在探探他那个同伙……”我话还没问完,车已经停到了e站。
“看样子,那人应该是下车了。”夏雪平叹了口气,站起身回过头,望向车中那一条笔直的过道,摇了摇头。她看着后面几节车厢内的情况,忽然眉头一皱,然后那处自己的手机,调节了一下保存的视频,接着对我问道:“小混蛋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偷车贼!”但见视频上的我刚刚走进洗手间,没一会,之前刚被我杀掉的那名男乘务员便在洗手间门口与一个高颧骨、塌鼻梁小眼睛的男人说起话来,我立刻对夏雪平点了点头:“对,就是他!欸?等一下……”——我终于想起,这张脸,我不止是那天晚上在夏雪平的车子旁边见过:“干什么的?”“诶呦!……他妈的吓死俺了!你他妈的管我干什么的?……有病!”那是一张同样鬼鬼祟祟的脸,仔细打量着夏雪平公寓的门,还不停地从廊窗往屋子里寻觅着。
“你骂谁呢?到底是干什么的!”而当我那天把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的时候,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悲忸、慌张、可怜,可现在想想,他的眼里分明没有丝毫恐惧:“兄……兄弟……俺这实在对不住,我说话就爱带点啷当……我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12栋302?”“‘债主’……‘王毓芬’?‘地址:f市长胜路馨园小区12栋302’……你走错了,12栋再往前一个楼才是。”“……谢……谢谢啊!……这城里人可都不好惹……一个个的脾气贼大啊!”他的语气里确实充满颤抖,但我现在才记起来,在他说完之后,他还很侥幸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对我的挑衅意味。
——“夏雪平,你记不记得……”我抿了抿嘴,有些羞怯地看着她,“你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强吻你的那天,我跟你说过在走廊里我遇到了一个问路的?”夏雪平听了我的前半句,脸上立刻一红,还冒出一丝带着愠怒的笑意,接着她严肃地看着我:“记得啊。那个‘问路的’也是这个人对吧。”我点了点头担忧地看着夏雪平:“看来他老早就盯上你了。”“这不稀奇。”夏雪平屏住呼吸闭着眼,又缓缓坐下搂着我的肩膀,“没事的,我估计经过这一次,短期内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了。”“他会是来杀你的么?和艾立威找的那些黑道杀手一样的?”“或许吧……”夏雪平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想要杀我的,真的太多了。”“不对,那个人应该不是想杀你,他是想把你掳走,如果想杀你在这就可以做到了。”“无所谓了……”夏雪平说完,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直接又把我的头按到了她的肩膀上,呼吸着我的头发的味道,而她身上的发香汗味,又何尝不是侵袭着我的嗅觉。
就这样地沉默了片刻,我又忍不住开了口,却没想到在她的嘴里同时也说出了一句话:—“你没事就好。”—“我更担心你呢。”我抬起头看着夏雪平,刚刚在我心中因杀戮而留下的阴霾,在这一瞬间被夏雪平似彩虹一样绮丽的笑容驱散,早上因为我所面对的电视上播放av画面而令她心生的羞怒,也就此不见——我正想到这,只听夏雪平又说道:“以后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一个个的多丑……”“嘿嘿,我不看了!——我就看你,你哪哪都比那些漂亮!”我轻声说道,依旧倚着夏雪平的肩膀闭着眼睛;但我心里仍是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那洗手间里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下一秒就有乘警过来把我铐走,而我明明差点被杀却有口说不清。
恰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的那个逃课的女高中生正巧醒过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头往我和夏雪平这边一看,那姑娘马上很自责地拍了拍自己脑门:“……好好的晕个什么车啊!已经到手的小哥哥,居然也能被漂亮怪阿姨抢走!可真是的!”躺在夏雪平身上的我简直哭笑不得,夏雪平也跟着轻轻笑了两声,继续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拿出了自己那部id,给我塞上了一只耳机,让我跟她一起听着那些舒缓的情歌,慢慢地把紧绷的神经放松。
可是事情却的确按照夏雪平所预估的那样,列车于e站短暂停留十五分钟之后再次发车直至到达g市,几乎完全没人发现在这趟车的洗手间里有一个被人割了喉的死尸;中途月台上的清洁工直接换下了垃圾袋,那原本装着那部被我捣毁的手机和被血衣包裹的陶瓷碎片的塑料袋,被那清洁工阿姨直接扎紧口子丢进了电瓶垃圾车,里面的东西连看都没看一眼;偶尔有几个着急去洗手间的,走到那个门口,只见厕所门是被锁着的、且门口的指示灯显示的是“使用中”,倒也没人在意。
而这期间,的确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乘警,在另一名满面媚态的女乘务员为乘客倒水的时候,在一号车厢后半阙来询问过一次:“璇璇,看见高宇了么?”“高宇?”那女乘务员带着满脸了然一切的表情,对女乘警讪笑道:“高宇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呢么?我还以为大家都趁着给老顾做欢送会,你俩单独在值班室里,嘻嘻……‘朝朝又暮暮,嗯嗯又啊啊’!”“瞎说什么呢?我能看上他?就他那人,三句话离不开被窝的,我看着他就恶心!”那女乘警话虽如此,但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明明眼睛朝右下看去,分明是脑子里在想着谁人似的的痴态,接着她回过神又问道,“我是着急找他,他好像把我那串钥匙拿走了,还没还我呢!车钥匙我倒是可以问4s店再配,家里钥匙怎么办?——我爸妈跟着单位旅行团去外地玩了,我要是没钥匙我进不去家门啊!”。
此刻我手心里冒出的冷汗,让我还没发觉,夏雪平却先感受到了,夏雪平为了安抚我,紧紧握了两下我的手,然后又让我枕在她的乳房上面,她一把揽过了我的身子,像在我小时候她哄着我睡觉时那样,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着。这个动作的确令人感觉幼稚得很,但又令此刻的我心中特别的踏实。
“你还能把钥匙给他?那他真不一定拿去之后干啥了,更不一定什么时候还回来。”那个名叫璇璇的女乘务员不屑地说道,“上次我借他的对讲机他还没还我呢,那可是咱乘务段发的,公家的东西呢!就因为这个我还被罚了半个月工资!茜茜,我劝你啊,对于高宇那样的人,还是趁早离远点为好。”那个叫茜茜的乘警抿了抿嘴,没接这个话茬,四处环顾了一遍然后心急如焚依旧地说道:“哎哟,现在也不是讨论他是啥人的问题啊……晚上我没地方睡觉了怎么办?”“呵呵,那你来我家住吧!反正我也离婚,我家就我和小伦俩人——我说茜茜,你还不明白么,这高宇就明摆着是想把你钥匙藏起来,等到了g市之后让你去他家!趁人之危你懂吧?”“唉……”这个茜茜警官依旧不跟对方往话题上聊,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说这高宇他啥意思,他也别躲着我吧?我整趟车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他在哪?”“他不能是在厕所呢吧?”——我心中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夏雪平闭着眼睛皱着眉,用力在我肩头连连抚摸了四五下,又像弹钢琴一样用食指和中指指肚在我的脸颊上,跟着那首梁静茹和黄品冠版的《waybacktolove》的节奏轻轻点着,于是枕在夏雪平左边乳峰上的我,轻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和那浓郁的仿佛奶油蛋糕的香水芬芳,继续逼着自己淡定地假寐着。
“不知道……我刚刚挨个敲门了,要么里面没人回答要么里面不是他,我给他打电话也是‘不在服务区’……”茜茜警官全身上下都写着“担心”二字,接着对女乘务员追问道:“璇儿,你说他不能有事儿吧?”“有事儿?嗬!要我说啊,他准是在e站下车了!刚刚肯定在车上看见了哪个小姑娘,这个功夫,正跟着那小娘们儿风流呢!”女乘务员说道,“你不总问当年他追我的时候,我为啥没看上他么?这下你知道了吧?我虽然也不是啥贞洁烈女,但是对我而言,也不是啥男的都能让我投怀送抱的,尤其高宇这么恶心的东西。”“他……他不能吧?我看整趟车上,他就跟一个长得个不高、看着像乡下县城来的一个男人总聊天来着?……一路上我……都盯着他呢!”“呵呵!你说说你哈,还说讨厌他,还总盯着他;你盯着他还双眼漏神——就你刚才在办公室里打盹的时候,在7车厢里他就跟……”——听到这,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女乘务员和女乘警相伴着离开了,而她俩之间的对话我也没必要再听下去了:既然这个天真到有些缺心眼的女乘警一心认定那个叫高宇的男人一整趟车就只和那个早就盯上夏雪平的假农村人说话聊天过,而她身边那个女乘务员又一直在给她进行错误引导,让她以为那个死人高宇已经猎艳得手下了车,那至少在火车停站到g市之前,对我来说这趟车上的所有的隐性威胁就都不存在了。
那个女乘警肯定想不到,实际上此刻她的钥匙还在夏雪平的口袋里揣着。
车头辅一缓缓驶入g市火车站的地界,我和夏雪平就已经收拾好衣着行李,车子刚停稳,我俩已经站到了车厢门口。车子一停、门一开,我和她刚准备下车,却被刚刚那女警伸手拦住了:“您二位是龙锴宇和荀柠惠么?”女乘警严正地问道。
“谁?”我因被对方突然拦住、心虚异常,所以还没反应过来,而夏雪平已经察觉到了这姑娘说话嘴里拌蒜。
“嗯?不是龙……哦哦,抱歉,说错二位的名字了!龙宇锴和荀惠柠?”“是我们。”我到吸了一口气,警惕地说道,“警官,我们俩着急赶路,请问您有何贵干?”“您二位是为f市警察局徐远局长办事的吧?我叫谭佳茜,是徐叔叔嘱托我,让我送您二位的。”女乘警脸上堆着笑说道。
我和夏雪平相顾无言,彼此心里肯定是多少有些尴尬。我刚准备跟这个谭佳茜客套一番再婉拒——在q市,徐远煞有介事地找了那个女乘务员送我和夏雪平出站,事后我和夏雪平都觉得这其实有些多此一举:出站的时候也不安检;所谓的“乘务组通道”其实也就是一部特别标注扶梯,总体算下来的出站时间并不比正常搭乘普通电梯下楼再出站的时间快多少;并且,出站之后还是需要我和夏雪平自己叫出租车,所以就算是没有我在车上杀了那个高宇,我和夏雪平也没再打算让然送出站。
可还未等我开口,谭佳茜却热情地抢着说道:“但是不好意思啊!我的钥匙不见了,您二位也没办法坐我的车子了……”“那正好,谭警官……”我这边上牙刚粘上舌头,那边谭佳茜又突然冲进了车厢里,夏雪平见状刚准备拽着我离开,眼见谭佳茜又牵着那个叫璇璇的女乘务员走了出来,边走边说:“……你既然都准备留我去你家睡了,就顺便再帮我这个忙吧!晚上我请你和小伦吃大餐,行不行啊?”“可是我……”“哎呀别可是了!反正今天这趟车也不跑了,明天开始检修,大后天才跑车呢!你明天再回来检查卫生也无所谓的!出了责任我担着!”谭佳茜给女乘务员打保票说道。
女乘务员虽然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轻浮的媚态,但是做起事来倒还是有些许认真严肃的,只是一听谭佳茜如此一说,心中也动摇了:“行吧,这可是你说的啊?”转过头来,她又看了我和夏雪平一眼:“就是这二位?”“对——龙锴宇、荀柠惠,”接着又对我和夏雪平笑着说道,“这是我所在乘务段的副乘务长步璇。”我不知道夏雪平此刻的心理状态如何,我反正是倍觉尴尬,除了刚刚杀过人和这个女乘警对于那个被我干掉的高宇心口不一的感觉,再加上又一次叫错了我和夏雪平的化名——现在我已经开始有点记不住我和夏雪平的化名到底都叫什么了,还有便是她不由分说便做起相互介绍来,可明明无论是我和夏雪平跟她,还是我俩跟步璇,也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分明用不着这么热络。
那步璇听了我和夏雪平的化名,便很客气地对我俩问候一声“你好”,可能是夏雪平也觉得谭佳茜有些唐突,这次并没纠正谭佳茜的口误,而简单地对步璇点了点头,我便也跟着点点头。
“行吧,正好我准备接我儿子去。”步璇爽朗地说道,“老娘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死我家那混小子了!下午就不让他在幼儿园圈着了,带他出去玩去!”我和夏雪平随后便跟着这两位离开了站台,我和夏雪平跟谭佳茜对了一下徐远通知的目的地,便直接上了步璇的那辆大众宝来。
在车上,由于我刚杀过人,还是跟前这二位的熟人,在紧张的同时我的心情还是颇为压抑的,于是我便躺在座椅靠背上继续假寐;眼前这谭警官话匣子一打开,可不比刚刚列车上坐到我身边去的那位女高中生安静多少,而夏雪平倒似乎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女人,她跟这两人勉强算得上是聊得来:“荀姐,你也是警察?”“没有,就是给徐局长跑腿的,帮他办点私事。”“哦,我还以为你们俩跟我一样,也是警察呢!平时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在时事传媒上班,节目摄制组编导。他是隆达集团的,市场营销专员。”——这是我和夏雪平出发之前那天晚上光着身子相互搂着的时候,突发奇想的说辞。
“哦,隆达集团,那挣得应该不少……龙先生是荀姐的男朋友?”“嗯。”夏雪平面不改色地说道。
“嘿嘿,真好!看着就挺般配的!”谭佳茜一脸羡慕地看了看我,又看着夏雪平赞叹道。
“谢谢。”“唉……我也想谈恋爱啊……”夏雪平想了想,眼神里突然闪出一丝如见到猎物一般的锋锐:“刚刚听谭警官管徐远先生叫‘徐叔叔’,听起来,谭警官好像跟徐局长的关系不一般。”“哦,我父亲跟他是警校同学。我父亲现在在m省省厅工作。”谭佳茜自豪地说道。
警校同学?——那搞不好还跟我外公有关系呢,这个谭佳茜还得算是我们家的世交。那这样看来,我杀了那个给她下了药有准备睡了她的高宇,算得上是一种善缘了。
“荀姐,我们茜茜的父亲可不一般:她父亲可是g市大名鼎鼎的‘谭半山’,现任m省的警察厅厅长!”开着车的步璇说道,“有个人不知道荀姐和龙先生听没听说过:他叫夏涛,应该是你们f市人吧?全国媒体当年都给他个名号叫做‘捕王’,当年可是全国一时无两的人物:两党和解之前镇压过暴乱分子,后来还进首都,组织了十三省的‘警务工作大会’,后来扩大成全国十九省、四市、三自治区、一特区的‘警检法工作代表大会’,再后来还救过过渡政府的女总统、红党当时的副主席——夏老爷子当时,那算得上是咱东北人的骄傲了吧!咱们茜茜的父亲,当年那就是‘捕王’夏涛亲传弟子。”听完步璇的讲述,我立刻来了精神,转头看着夏雪平。夏雪平给了我一个眼神,表示步璇说的是真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仿佛特意避开关于外公的话题对谭佳茜说道:“哦,怪不得,原来谭警官的父亲是当初g市的模范英雄。”“嘿嘿,荀姐也挺说过我父亲?”谭佳茜面有得色,很是自豪。
“呵呵,当然,我是做也算得上是做媒体方面工作的么。”夏雪平干笑着说道,她眼神黯淡了片刻,又接着打起精神问道:“步小姐这么年轻,知道的倒是也不少么?有些事,我这个f市本地人都不知道。”“嗨,荀姐你不清楚这些到也难怪,我知道这些那也是因为我们家老爷子的缘故:我们家老爷子,现在在m省卫视做台长的,当年夏涛先生名震全国的时候我们家老爷子还是个小记者,但还真有幸采访过夏先生,专门搜集过他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当年就无所谓了,可放到现在,谁敢搜集谁就是犯法,那安保局的人,怕是就要请谁全家去‘吃杂粮炒饭、喝大麦茶’了。”接着步璇脸上一红,又补充道,“嘿嘿,还有就是吧,我小时候看过夏老先生年轻时候的照片——嗬,长得真帅!有人传言说夏老爷子年轻时候挺风流的,我就总幻想我要是能早生几十年……啧啧,对吧?”“哈哈哈!璇璇,你还有这幻想呢?你倒是不羞!”谭佳茜在一旁调笑道。
而在一旁的我,又把身子靠回到椅背上,难以自已地长吁一口气:我从小到大只知道外公在全国都算得上赫赫有名,但关于外公的这些具体的影响过政局的事情,我之前从未听任何人跟我讲过,夏雪平和父亲如此、徐远、沈量才这些所谓的外公的门生如此,警校那些曾经或多或少见过或研究过外公的教官们也是如此。外公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是那样亲近,但同时又那样的遥远。他的名字在f市的历史上是那样的光辉无比,可当像我这样后生晚辈们想去细究起来的时候,关于他的某些事迹,似乎都在被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模糊了,以至于好多在他身上或者与他相关的事情都成了谜,以至于到现在,他的死因还是如此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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