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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呵呵,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冒失鬼。

    敲门声打断了我俩正在进行的事情,我下意识地把头往后退了一下,夏雪平

    也趁着这个时候红着脸推开了我的怀抱,站起身来穿上拖鞋,准备去开门。我想

    了想,把被子叠好,然后放在两个枕头中间。

    夏雪平看了一眼猫眼,然后打开了门,尴尬地看着来人。

    来人竟是那个段诫,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束花,笔挺地站在

    门前:「雪平,你好」。

    夏雪平看着段捷,脸上十分尴尬:「是你?……你怎么没打电话就来了?」。

    「我想给你个惊喜,不行么?」。段捷笑了笑,礼貌地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夏

    雪平:「来,这个是给你的,漂亮吧!路上看到了就买来了。送给你,觉得这花

    跟你的气质好配。喜欢嘛?」。

    「……喜欢,谢谢你了」。夏雪平客气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么……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段捷厚着脸皮说道。

    按照她和段捷现在的交往程度,夏雪平心里并不想让段捷进房间,可是他都

    已经到了家门口,自己开了门,也不好拒绝。

    我看到这一幕,恰逢其时地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段捷对於我的出现很是诧异,

    我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个人,然后对夏雪平说道:「雪平,这男的是谁啊?」。

    我故意用了「雪平」这个亲暱的称呼,而不是「夏雪平」。这世上这么称呼

    她的,除了徐远这样的上司、丘康健苏媚珍这样的亲密朋友,再加上她前夫我父

    亲以外,也就剩眼前这个段捷了。

    段捷听到了以后,脸色变得很差。他毫不犹豫地对我问道:「请问,你是那

    位啊?」。

    「呵呵,看不出来么?我是夏雪平她男人」。我怒视着这个段捷,接着像情

    侣一样搂住了夏雪平的腰。夏雪平的表情更尴尬了,把手伸到身后,扯下来了我

    的左臂之后,在我的腰间狠狠地拧着掐了一把。我瞬间吃痛,咬着牙看着夏雪平,

    尽量不让自己疼出声,然后继续转过头瞪着段捷。

    「雪平……这,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不是单身么?」。段捷皱着眉头,又难

    以置信地看了看我。

    「你别听他瞎说……呵呵,小男孩比较顽皮罢了。段捷,我给你介绍,这个

    是我和我前夫的儿子,何秋岩,现在也在我的组里做刑警的」。夏雪平对着段捷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夏雪平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也没办法胡搅蛮缠,但我仍然不服,开口对段

    捷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做' 儿子' 是不是都是男人啊?她说我是她儿子,

    我说我是她男人,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段捷听了,脸上的颜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也只好笑了笑:「呵呵,如

    果按照这个意思理解,确实没有问题,呵呵」。

    夏雪平接着对我介绍到:「这位是段捷,在金融公司工作,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该不就是丘课长和苏处长嘴里说的那个追你的男的吧?」。我

    漫不经心地对夏雪平说道:「那我应该叫叔叔啊,还是叫哥哥啊?」。

    夏雪平哑口无言,默默地叹了口气。段捷倒是不在乎,对着我伸出手来:

    「呵呵,幸会。叫什么不重要,今天见到了就算是认识了。我跟你妈妈是朋友,

    我相信我们俩也一定会是好朋友」。

    「呲——」。我不屑地啐了一口,并没有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夏雪平手里的

    花,呵呵,居然是白玫瑰,这哥们该不是看太多张爱玲的了吧。他是不是真

    的不知道吧,所有花卉里面夏雪平最不喜欢的就是玫瑰——夏雪平小的时候贪吃

    姥姥自制的糖玫瑰酱,结果吃伤了,从那以后,她只要嗅到玫瑰花的味道她就难

    受。

    「还金融公司工作的,原来是个小开。怪不得能开得起一辆破宝马呢」。

    夏雪平恼火地看着我,对我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想了想,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我还是噤了声。

    段捷站在门口默不说话。段捷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夏雪平无奈地看着

    我,然后又对段捷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哦,是这样的。我今天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了,公司给我放了假。我心说就

    想去你们局里看看你,结果打电话过去说你今天休假在家。我以为你病了,就来

    你家看看你。现在一看,你这也不像休病假啊。这样吧,我俩去逛逛街、看看电

    影好不好?」。

    这什么人?

    不等夏雪平说话,在一旁的我抢先说道:「我真听不下去了,我说段先生,

    您是石乐志么?」。

    「石……什么,是什么意思?是个人名么?」。段捷困惑地看着我。

    「你别管什么意思?什么就夏雪平又休病假、又陪你逛街呢?你是真不知道

    还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满大街都是游行的人,他们打出来的标语是什么你不知道

    么?他们要杀夏雪平!你他妈居然还来找夏雪平陪你看电影?你一个搞金融证券

    的,是不是每天高高在上看着数字和客户习惯了,还真把你自己当大爷,把我们

    夏组长当成陪你遛弯的丫鬟啦?」。

    段捷听了,先是皱一下眉头、眼睛也棱了起来,就三秒钟的功夫,他的表情

    又变得十分无辜。那三秒钟的表情虽然稍纵即逝,但依旧被我紮紮实实地看在眼

    里。这个段捷从外表上看起来,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看起来儒雅,甚至有意思

    憨厚。可就刚刚那三秒钟,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着一股莫名的仇恨和肃杀,像是

    我坏了他的什么大事一般,似乎有一种欲除我而后快的心理。

    「我……我没这个意思啊?」。段捷依旧挂着一脸的无辜说道,「雪平……我

    是真不知道。你说我这成天跟股票打交道的,对其他的新闻消息又不甚了解……

    我道是刚刚来的路上怎么那么堵呢。呵呵」。

    我现在对这个段捷的印象,不仅仅是情敌那么严重了,他刚刚那个眼神中,

    有一股犀利的杀气。我说不好他要干什么、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个样子看着我,但

    我觉这个人,似乎有大问题。

    段捷这次说完话,我不再接茬,而是默默地观察着他。夏雪平则是很客气地

    笑了笑,对他说道:「段捷,对不起了啊。我今天真的不方便跟你出去。你如果

    真的很想跟我再看一场电影的话,改天有时间我找你」。

    「那好吧,」段捷笑了笑,气馁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这样吧,既然

    我来都来了,雪平,你和你儿子都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怎么样?」。

    我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低下了头,又对段捷笑了笑:「不用了。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请

    你吃饭吧。请你先回去吧」。

    段捷碰了一鼻子灰,最后还是客气地跟夏雪平道了别。

    夏雪平关上了门,兀自回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对我说道:「你过来,我有话

    对你说」。

    我想都没想,走到了夏雪平身边。我还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坐到了

    她的身边。

    可没想到,我左半边脸迎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即左半边脸颊就是火辣

    辣地疼,比刚才磕到的屁股和胳膊肘上面还要疼。

    「谁让你坐我身边了?没大没小的」。夏雪平对我厉声喝道,「你去搬把椅

    子坐下」。

    我默默地把桌子旁边那把椅子搬到了夏雪平面前。

    「离我远点」。夏雪平冷冷地看着我。

    我只好把椅子往后移了移,然后坐下。

    「你这几年,是不是真的缺少管教了?什么事情都敢做?」。夏雪平严厉地瞪

    着我。

    「我做什么了?」。我对夏雪平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以为她就是在跟我傲娇罢

    了,她我还不了解么?明明渴望有人陪着、渴望有人点燃她心底里那块被放进冰

    窖里如同酒精一般的心。现在点燃她那颗心的人是我,她不过是在跟我进行一种

    高姿态的索要安慰而已。我又补了一句:「……难不成是我刚才强吻你么?按常

    理来讲,我这么做确实有点胆大妄为」。

    「你还敢说」。夏雪平接着对我厉声吼道,「你趁早把刚才的事情给我忘了!

    佔便宜都占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难道不行么?」。我这才有点察觉出夏雪平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

    「难道行么?」。夏雪平看着我,觉得我说的话十分的荒唐,「何秋岩,有些

    事情我不愿意多问你多追究,我知道你青春期过的风流!我知道你在警专那几年

    跟别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搞在一起!还跟那些猥琐的被学校开除的男生混在一

    起!——但是那些我也不想细问了……可是他们给你灌输了什么东西?让你觉得

    你可以不把我当成你的妈妈不说,还可以让你以我的男人自居?」。

    「他们什么也没跟我灌输——是我自己中了邪」。我收起了戏谑,对夏雪平

    说道,「谁都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面对你。可是我就是由衷的、从心

    底而发的感觉。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跟你有嫌隙、从

    恨你讨厌你,跟你突然变得这么亲近的?夏雪平,我爱上你了」。

    夏雪平听我说完这话,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你爱上我了?」。

    「对,我爱上你了。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我大胆地说道,「你给我的

    感觉,跟其他女生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是你妈妈!即使你不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妈妈,我还是你妈妈!

    这是铁定的事实」。

    「是谁说母子之间不能有爱情的?」。

    「这是**」。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地对我说道。

    「什么**……我看不过是旧时代的礼法约束而已。可是这种事情就是存在

    的——存在即合理,夏雪平,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之一么?」。

    「那你倒是告诉我,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产生这样变态的想法啊?」。夏雪

    平愤怒地说道。

    「唐高宗李治跟武则天」。

    「他们俩没有血缘」。

    「南北朝刘宋皇帝刘骏和太后路惠男」。我咬了咬牙说道。

    「刘骏的事情本身就有可能是后世的污衊」。

    「你觉得这种事情是污衊?那还有:古埃及的阿美诺菲四世、托勒密王朝的

    希那伊法老」。

    「那是传说」。

    「古希腊的亚历山大大帝和奥林匹亚斯」。我盯着夏雪平说道。我一心急把

    自己昨天做的梦也说了出来,可明明这件事在历史学资料上几乎没人敢直白地提

    出。

    夏雪平的脸上瞬间通红,眼神左顾右盼,她抿了抿嘴,语气却也缓和了几许:

    「……那是野史。或者兴许是你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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