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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您千万记住,只要我的身子没贴上大门,谁也别管我;只要我往门上一贴,你

    们就赶紧派人把我制伏」。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新人有什么办法」。

    徐远挂了电话以后,我对夏雪平说了声「你呆在车里别动」,然后就下了车。

    「你干嘛?」夏雪平马上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直接把车熄了火,给我这边的车窗打开一半之后,关上车门,直

    接把夏雪平锁在了车里。

    我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混到了人群里,一边跟他们一齐声喊着「还我公道、

    还我正义」的口号,一边往里挤着,慢慢挤到了人群前面。我毕竟今天穿的是夹

    克衫,连西服都没穿。

    走到了几个带头的人身边,我淡定地转过身,从怀里的枪套拔出手枪,举起

    之后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周围人瞬间吓傻了,但是看到我并没有把枪口指向他们,所有人都半蹲着,

    待在了原地不动。

    我接着对人群指着市局大院喊着:「各位!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讨个公

    道的,而坐在警察局里那帮魑魅魍魉们又不能给我们公道,我们乾脆砸了这个破

    摊子算了!什么王法,他妈的我们不要了!我们自己的公道我们自己救!大家都

    别怕!他们有枪,我也有枪!为了我们的公道,大家挺着死、用我们的血液换回

    社会的良知」。

    紧接着,我对着天空又开了一枪。

    身后的大部分人全都慌了。旁边倒是也有几个身形猥琐的有点跃跃欲试的架

    势,似乎想要跟着我往前冲。

    我一见,赶紧把身体往大门上一撞,一边喊着:「冲啊!冲进去!砸了警察

    局」。

    防爆组的兄弟们一见到我往大门上撞,全都从楼里一股脑地奔了出来,手持

    着警棍和防暴盾牌,打开了大门,直接把我拽到手里。我顺势丢了手枪,任由他

    们把我铐起来。铐起来以后,他们便把我直接拽起来,往市局大楼里拖。

    这就完了?

    我见状,连忙多喊了两声「放开我!你们这群爪牙!你们这群败类」。紧接

    着我低声对他们说道:「打我」。

    听到我说的话,把我拽住的两个防暴警察面面相觑,转头看着周围的兄弟。

    「想什么呢!快点!打」。我又低声咬着牙说了一句。

    防爆组的一个队长见状,也不含糊,也低声说了一句「不对住了」。说罢,

    他直接举起警棍,对着我的后背就猛砸了一下。於是其他的防爆警察也不客气地

    用警棍在我的后背上抡着。

    这东西往人身上打,还真他妈的疼。

    「——啊!**的!老子的枪呢!老子记住了你了!老子要杀了你」。我

    忍住痛喊着,又对身后的抗议者们叫到:「朋友们!上啊!别怕流血」。

    不出所料,身后打着标语穿着红色上衣的人,没有一个敢往前冲的。

    看着被摁在地上被警棍轮番招呼的我,全都低着头耳语着。没出一分钟,抗

    议游行的人开始出现一片慌乱,然后就有人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摘了头箍,把衣

    服头箍和标语一并递给了站在前面的抗议组织者。

    三分钟以后,两百人就剩下十几人,其中有几个还缠着那几个领头的说道:

    「得赶紧给我结钱啊!我要现金!……屁话,就你们这破文化衫能顶钱用?」

    现在的时代,普通人都惜命,留着命赚钱、留着命出名、留着命**屄或者被

    ****,大多数人都在煽动别人去做这做那;而真正敢往前冲的,要么就像我这

    样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的,要么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比自己生命还值钱的利益。

    「走,把这个想要开枪袭警的暴徒带进去」。防爆组闫组长说道。

    接着,我就被架进了警局大楼。

    ——我是真的被架进去了,现在我的后背腰上还有屁股上的皮肤和肌肉,怕

    是都已经烂了。我这下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皮开肉绽」。

    进了大楼以后,那两个两个防爆组的兄弟马上给我抬到了医务室。

    闫组长看着我,赶紧用双手握住了我的手:「重案一组小何是吧?委屈你了」。

    其他人也都连连说道:「可不是,要是没这个办法,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了。兄弟,实在对不起了」。

    「没事……」我浑身打着哆嗦,对他们说道:「我听……徐局长说……现在

    情况十分複杂……要是不用苦肉计,怕是真没办法了,」我一说话,居然带的全

    身都疼,接着,我抬手伸进裤兜,把车钥匙递给了闫组长:「闫警官,这个是我

    们夏组长的车钥匙,她被我锁车里了……嘶!啊!……赶紧派个人把她接进大院」。

    「没问题」。闫组长马上招呼一个年轻警察说道:「小罗,会开车吧!赶紧,

    去把夏组长接进来!顺便看看外面那帮混蛋走没走?」。

    「……还有个事情,我那把枪您得帮忙找一下……啊!……然后还给我。我

    本来就穷得没钱了,枪要是再丢了,我可赔不起」。我对闫组长笑了笑。

    「没问题!我让他们帮你找」。闫组长又派人出了门。

    此时医务室的警医走了进来,把我的外衣扒下,t卹撩起,「啧啧」咂了咂

    嘴,然后戴上了橡胶手套,从消毒柜里找着工具和药物。

    就在这时候,夏雪平也匆匆进了医务室。

    夏雪平惊愕地看着我后背上的伤,又心痛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闫组长说道:

    「闫曙光,你们的人下手有没有轻重」。

    「对不起了夏组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闫组长满脸歉意。

    「没有办法?我看是你们防爆组的人手黑打习惯了吧!告诉你,我的人你要

    是打坏了打残了,我夏雪平就算是拼了命也饶不了你」。夏雪平愤怒地瞪着闫组

    长,她全身发着抖尖声吼着,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水光。

    「……夏雪平,」我强忍着痛抬起胳膊,一把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别怪罪

    闫组长……别怪罪防爆组的同事……是我让他们打的……下手不狠……怎么能吓

    住刚才门口那帮孙子们……」。

    夏雪平连忙蹲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个小混蛋

    ……你怎么这么傻?」。

    「呵呵,不这样还能怎么着呢?……还不都是为了你么?」我看着刚刚还在

    跟我置气、现在却把心痛两个字写满了脸上的夏雪平,苦笑着说道:「现在这齣

    苦肉计演完了……我敢保证那帮人……至少不会再来警局门口闹了」。

    「臭小子,就你愿意逞能」。夏雪平抓着我的头发,泪珠沿着眼角,往外渗

    出。

    警医戴上了口罩一手拿着药瓶一手用镊子钳着药棉,对我说道:「小伙子,

    该上药了,疼的话忍着点」。

    「没事,我不疼」。我对着警医说道,眼睛却在盯着夏雪平。我对着夏雪平

    微笑着。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警医平静地对我说着:「你自己瞧不到你后背上

    的伤,这上面少说有十几处血檩子,毛细血管全都破裂,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没事,老薛,你就给他上药吧」。夏雪平抬手拂去了泪珠,然后说道,

    「我的手让他攥着。他要是疼得话就抓我的手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三岁时候夏天的场景。那天夏雪平带着我去

    医院接种牛痘,是我记忆力第一次打针,看着光满闪烁并且十分锐利的针头,我

    内心中万份惶恐。

    「瞧你怕的样子,我夏雪平的儿子可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害怕,知道

    吗?」夏雪平笑着摸着我的额头。

    「妈妈,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害怕」。我挺着胸膛神气地说道,转头一

    看那根针管已经插进了疫苗瓶里,我瞬间又怂了:「……妈妈,会不会很疼啊?」

    夏雪平被我逗笑了,伸出自己的食指给我抓着说道:「秋岩乖,不疼不疼。

    待会儿你要是真觉得疼了,就攥住妈妈的手指头。有妈妈陪着你,就不疼了」。

    我现在忘记了第一次打针时候、针头戳破我的皮肤扎进我的身体里的疼痛感

    觉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我依稀记得,夏雪平的手指真的好软……。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后背上传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夏雪平的手掌,把她的手指关节在我的手里捏得「咯咯」

    作响……夏雪平手上吃痛,也不由得紧皱着眉头,闭紧了双眼。

    疼痛中我见到了夏雪平痛苦的样子,慌忙松开了手。

    「没事,秋岩」。夏雪平又把自己那只手放到了我的手里,而且另一只手也

    放在了我的手背上,「继续抓着,别放开,妈妈受得了」。

    「夏组长,这个小何原来是你儿子啊?」闫组长问道。

    另一个队长也不禁点点头:「怪不得呢!有夏组长这样的巾帼英雄妈妈,儿

    子也不差,真是咱们市局的好爷们儿啊」。

    夏雪平听着周围人的夸讚,骄傲地看着我。可以依旧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那

    种骄傲,也罢,只要她别因为我刚才在段捷面前表现出的任性,跟我产生隔阂就

    好。

    「啊——」。似乎是碘酒的冰凉和火辣感,带着后背上淤血的疼痛,再一次

    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着实忍不住,又紧紧地捏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十几分钟以后,后背上的伤彻底处理完,我仔细一看,夏雪平的右手的食指

    和小指根部关节,已经被我捏得有些发青了。我关切地看着夏雪平,对她有些不

    好意思地问道:「手没事吧?」夏雪平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对我微笑着,并没有

    说话。

    「你小子算走运,在防爆组的警棍之下还居然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好

    好养两天就没事了」。警医对我说道,「一周之内少吃辣、少吃海鲜、少喝酒。

    今天就先别洗澡了,明天再洗。如果疼的话,再找我,或者自己去药方买点止疼

    片就可以了」。我和夏雪平一听警医这么说,还是明白过来防爆组的各位打我的

    时候还是搂着点力道的,不然以这帮满身肉疙瘩的铁臂膀的手段,给人打个高位

    截瘫那基本上不在话下。

    「谢谢各位弟兄手下留情了」。我用着虚弱的语气说道。周围的防暴警察们

    也都撇了撇嘴,接着笑了笑,伸手跟我击了击掌,随即我的那把枪也递还给了我。

    「抱歉了,老闫,刚才是我太激动,误会了」。夏雪平低着头,对闫组长道

    着歉。

    「别这么说,夏组长!给小何伤成这样,我们也过意不去。说起来,要是没

    有秋岩这招苦肉计,咱们市局恐怕是要停摆了」。

    听着闫组长的话,我突然想起来徐远居然半天没来,其实最应该来看看我的

    是这个掌门人。我便问道:「徐局长呢?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现在应该还在办公室吧」。薛警医说道。

    我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领会了我的意思,架着我站起了身,「走吧,先回

    办公室,然后一起去找徐远」。

    就在这时候,后勤处的一名同事跑步到了医务室门口,对着我们一帮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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