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就是爱上你了」。我把心一横,对夏雪平
说道。
夏雪平被我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她叹了口气,接着对我说道:「何秋岩,你
是被人诅咒下降头了、还是真的病了?这不可能的,你知道吗?」。
「什么不可能?你刚才被我搂在怀里接吻的时候,明明是有感觉的,而且你
不是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了么?」。我盯着夏雪平问道。
「那是……那是我许久没得到过,被你这个小混蛋矇骗得、错误引导的」。
夏雪平硬着头皮看着我,缓了缓神,又问道:「那好,我不再和你在这个话题上
纠缠。你从小就会跟人胡搅蛮缠。我再问你: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了,那你爱上
我什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我突然茫然了。
对,我神奇而快速地从对夏雪平的讨厌变为对夏雪平的爱慕,可是我爱上了
夏雪平什么了?
「你是看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心里才对我产生改变的,不是么?」。夏雪平冷
冷地看着我,「如果就是因为我一人独居时候养成的不良习惯,给你的心里造成
了影响,你本来这个年纪就是血气方刚、心里躁动,让你对我产生了不合适的不
正当幻想,那对不起我道歉。但你说你爱我,你这孩子居然可以把' 爱' 这个字
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说出口?你把我当作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么?你口口
声声说爱上我了,你爱我什么啊?你了解我么何秋岩?你作为一个儿子,自以为
很了解作为母亲的我,可是就按照你说的意思,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女人来爱,
可是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你了解我吗?最起码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爸爸何
劲峰离婚吗?你了解我为什么忍着心里的想念和痛苦、七八年都没有去看过你和
美茵一次吗」。
正说着,夏雪平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涌出。
我以为夏雪平后面那些话,是故意想要打消我的念头——毕竟自己的儿子对
自己产生了母子亲情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只要不是特别淫荡放纵的女人,一般女
人都会接受不了;可能会少有一些特殊溺爱儿子的女人,会假装去迎合自己的儿
子然后自己在心里默默承受痛苦,可问题是就算夏雪平跟我这七八年来一直在接
触,她也不是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我起初想要对夏雪平说的那些话充耳不闻,
来坚定自己的内心想法,可是当她的每一个字说出口以后,经过我的耳朵时,都
自动地留在我的脑海里扎了根。
是啊,我爱她什么呢?
我被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
看着正啜泣的夏雪平,我想了想,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面巾纸抽,打开以后
连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坐到了夏雪平身边,帮她擦着眼泪。
「……我已经很痛苦了,你还来欺负我」。夏雪平哽咽着说道,接着一把抢
过了我手里的纸巾,自己给自己擦了擦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剩下未流出来
的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莫名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对她说道。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后拿出了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艾立威。你
去上班了么?」。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好像说道:「嗯,我在办公室。知道秋岩今天在陪着你,
所以我就没过去找您」。
「那就好了」。夏雪平对着话筒说道,「没事了。我这就回局里」。
「您这时候回来?」。
「行了,你别说了」。夏雪平说道,「挂了」。
我看着夏雪平,皱着眉问道:「你要回警局?不行!现在外面有两百来人在
示威,就算他们举着照片都是假的,但是那么多人在场声讨你,如果发生什么意
外怎么办?」。
「何秋岩,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把我当成你妈,我也是你的上司!现在还不
是你来指挥我做什么事情的是时候吧」。夏雪平的脸上满是冷酷,不容一点商量。
「我没有指挥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会不会太意气用事?我也是为了你的
危险考量的」。我对夏雪平说道,语气也有点急。
「用不着」。夏雪平倒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你送我回警局就好。到了办
公室,你记着把车钥匙交给艾立威,以后用不着你送我了。早餐也免了,有艾立
威给我跑腿。你就好好当好你的警员就好。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宿舍住,别在
我这里赖着了」。
我看着夏雪平,好想辩驳什么,可我有好多话却说不出口。
「刚才段捷来的时候,你居然敢折人家的面子?」。
「因为我嫉妒他」。我对夏雪平大声说道。
「你嫉妒他?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他!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的朋友!
无论他现在跟我的关系怎么样,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夏雪平补了一句。
原来她沖我发这么大一通火,还是因为段捷——这个男人难道就这么重要么?
夏雪平叹了口气,看她此时的样子,应该很是心痛,只听她接着说道:「何
秋岩,你听好了,从今以后,如果你心里觉得我还是你的妈妈,那我们就还是母
子,但仅限於母子;如果你不认为我夏雪平是你妈妈,那我们就只有一种关系,
那就是上下级」。
我开口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一张嘴一寸劲儿,自己的牙齿咬了自己的口腔
壁,一阵疼痛,让我彻底打消了叫冤的话。
「下楼,开车」。夏雪平头也没抬,对我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拿上了那个装着两捆现金的信封,装到了夹克
里,然后自己走出了门。
风雨裡的罂粟花 【第二章(15)】
第二章(15)。
看样子,事情算是被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轻率得像一个初中生一样,真的以为一个情迷意乱之中的湿吻就是
插旗佔领?
我是不是日本的熟女**系av看多了?现实里才不会像谷原希美、三浦惠
里子她们演的那样,当儿子的佔过母亲足够的便宜后,再高冷的母亲也会对儿子
惟命是从。
可能刚才我对段捷的态度真的是太过分了,确实有点让夏雪平下不来台了。
一路上夏雪平没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湿的。我几次想伸过
去手,把她的手抓住安慰她一下,并抓住机会跟她聊聊,可她不是躲闪开、就是
伸手把我的手背猛拍一下、让我的手背吃痛自己缩回去。我想她现在也应该正在
气头上,我再怎么做都是徒劳,索性也就专心开车了。
车子开到了市局门口。
此时,市局大院的大门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大院的大门紧锁,防爆组的成
员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却全都缩在大楼里不敢出来。再仔细一看,周围还有端
着手机和小型摄像机的人混在人堆后面,拍摄着市局大门。
车子刚一停下,夏雪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我见状赶紧摁了下把手上的开关,
把车门全都锁上。
「你要干什么?」我问道。
「我要下车」。夏雪平对我喝道。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她说道:「……你先冷静冷静行吗!你跟我置气,
那是我俩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就这样贸然下车,谁能保证这些抗议的人不伤害你?
你夏雪平就算再能打,这么老些人你有把握打得过几个?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
夏雪平捏紧了拳头,轻轻地在车玻璃上砸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想了想,拨通了徐远办公室的电话。
听了徐远的讲述,算是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因为这些想要「去警察局
门口讨公道」的人,大部分根本不认识夏雪平,只知道是个女警官,所以从昨天
下午开始就有不少的在市局上班的女警在大门口遇袭——起初只是几下推搡和辱
骂,再之后就变了味了。
遇袭的女警里面,其中就包括小c和二组的那位师姐赵嘉霖。小c体格的基
础在、赵嘉霖本身也擅长近身格斗,所以她俩除了被人拽了几下,基本没吃亏;
但是其他的女警察就遭殃了:有的部门的女警平时根本不配枪,而且也属於格斗、
擒拿之类的训练。她们正准备出门回家,结果被那群人逮到了以后,拽着头发就
打,紧接着就是扯领子、把衣服;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已婚的财
务处的女警和两个经侦处的小年轻女警员,警服上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上半身最
里面的乳罩是什么颜色的都被那些抗议的人看到了——其中那个经侦处的一个小
姑娘最惨,警裤也被撕裂,自己的深蓝色半透明蕾丝内裤也被人看到,而且因为
她的胸罩是前开扣的,被人直接拽开,两只小巧玲珑的小白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
之下活蹦乱跳,还被一帮男人连摸带抓、而且还拍了视频和照片;而一帮参与抗
议的女人们就在旁边看着热闹,边看边笑。
就在我和夏雪平刚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还坐在徐远办公室里哭,正被
经侦处那位有两个女朋友号称「王牌警探」的哥们安慰着。
徐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他们都有人打出口号,说要' 端了市警局、
活捉夏雪平;鞭打男警察、轮爆女警员' ——这么下三滥的口号都说的出口!但
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昨晚局里根本就没下班,很多同事都是在办公室里睡
的……但是总不出门也不是个事情,不出门谁来办案子啊?」。
「局长,您就没想过出防爆组镇压这帮人?」我问道。
「我怎么镇压?现在地方民主党团的一些领袖也在支持这帮人,他妈的!省
行政议会少数派席位的几个代表昨天下午就轮番给省厅领导打电话了,说什么必
须让民众发声!省厅领导下不来台,也就给我下达指示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国外媒体的眼睛也都在盯着呢!只要我们一出动防爆组,他们马上就发稿,听说
他们文章都写好了。别说防爆组了,我现在连拒马都不敢用!操!现在咱们是有
枪不能开、有警棍不能抡,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从来就没这么窝囊」。
「那安保局呢?他们不是说他们有安保预案么?他们就没联系您么?」。
「安保局?呵呵,那帮狗屁王八蛋现在连屁都没放一个!那帮人怕是指望不
上了……」。
现在这个抗议活动,俨然已经变了味道。
看着眼前的这帮满口抗议者,我真有心开车轧过去。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瞬间,我心生一计。
「局长,您赶紧派人把守好大门」。我顿了顿,然后说道,「等一下告诉防
爆组的师兄们,看到我以后,别管我做了什么,只要我的身子往咱们市局大院的
大门一贴,你们就派人赶紧出来把我摁倒」。
「何秋岩,你想干什么?」徐远不解地问道。
「您先别管了,就按我的主意做吧局长,我保证我可以把这帮人全都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