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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郭彩云摇了摇头,「若是白公子不便,我另谋去处,援手之恩,来日再报。」话未说完,眼中忽然挂下两颗晶莹的泪水,从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跟着泪水不断,成串流下。

    眼神中的哀婉绝望,让白少川心中一痛,不由想起了那个在漫天飞雪中翩

    翩起舞的柔情女子,轻声道:「你若愿意,可一直住下。」

    「真的?!」泪珠犹在,郭彩云喜不自禁。

    白少川转身看着窗外的凄星冷月,没再说话。

    夜幕深沉,无有终时。




【大明天下】(58)
    作者:hui329。

    2017/6/4。

    字数:13502。

    第五十八章 路见不平。

    刘瑾轻轻拨动青花盖碗,一杯香茗将饮未饮,只是对着刚进来的丁寿似笑

    非笑,「寿哥儿,伤势可好了?」

    昨晚上连闯两关神清气爽的丁寿,虽纳闷这老太监怎么大清早的跑来自家

    ,还是实话实说地笑道:「赖公公费心,那顿廷杖已无大碍。」

    「咱家觉得也是,要不然你能四九城的招摇显摆,明晃晃地打咱家的脸!」刘瑾声音忽然转冷,将茶盏重重地放在身旁几案上。

    「公公,属下已然尽量低调,擒获的人犯交由顺天府处理,未敢露了自家

    行藏。」丁寿连忙解释。

    「交给顺天府?胡富该怎样感谢你送的这份大礼?」刘瑾冷哼一声,挥手

    止住丁寿接下的话,「好了,也算是错有错着,昨个早朝咱家刚把胡富给拱出

    了顺天府,如今的顺天府是顺天府丞胡汝砺代掌,把这案子压上几天,便当做

    他的功绩报上去吧。」

    丁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胡汝砺的履历,试探道:「可是前任大同知府的宁

    夏胡汝砺?」

    「不错,胡良弼在大同任上敢于任事,治迹颇著,只当一个府丞实在屈才

    了,借这个案子刚好推他一把。」刘瑾冷笑,「京畿之地,竟有如此伤天害理

    之事,也该有人好好治理一番了。」

    「胡大人是督公乡党,才敢兼备,在大同时便绳下以法,早有官声,当是

    不二人选。」丁寿双手托起茶盏,为刘瑾奉上。

    明朝时的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可不是后世简单的陕西省,囊括了后世陕西、

    甘肃、宁夏三省和青海、内蒙、新疆各一部,刘公公的同乡往大了说是遍及西

    北。

    「你小子就是会说话,」刘瑾对丁寿说的话很满意,一只手接过茶盏,浅

    饮一口,貌似不经意地道:「昨个寿宁、建昌二位侯爷在太后那儿把你给告了。」

    「啊?!」昨儿一天没闲着,丁二爷把打了人儿子的事情都忘干净了,焦

    急道:「太后怎么说?可要问罪与我?」

    「瞧你那出息样,幸的有人提了醒,咱家在太后和他们之间别了根刺,暂

    时不会有什么事。」刘瑾对丁寿没有城府的样子很是不满。

    丁寿提起的心刚要放下,刘瑾又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所谓疏不

    间亲,二位侯爷与太后过一万年也是姐弟,他们哪天和好,就是你小子倒霉的

    时候。」

    「督公,那小子该怎么办?您得帮帮我啊。」丁寿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你小子在京城到处惹事,咱家四处贴人情,给你擦屁股都忙不过来,怎

    么帮?」刘瑾冷声喝道。

    「您老就不管属下了?」丁寿哭丧脸道。

    「就看不了你这德行,」刘瑾貌似不忍,招手让丁寿靠近,小声道:「现

    而今你得用苦肉计,在万岁和太后那里装可怜,先离开京城这个是非窝。」

    「没问题,卑职立马告假回宣府,」反正本就打算要回去一趟,丁寿自无

    二话,倒是另一个问题犯难,「只是……,这可怜怎么装?」

    「你不刚受过廷杖么?」刘瑾哂然道。

    「可这伤本就不重,如今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刚做了一夜床上运动的丁

    寿没打算隐瞒伤情。

    「好办。」刘瑾轻轻一笑,倏然出掌,直印在丁寿胸口。

    丁寿猝不及防,倒飞而出,飞到廊下身形一坠,站立不稳,单膝跪地,嗓

    子眼一甜,一丝血痕从嘴角沁出。

    刘瑾微笑之色不变,缓缓站起,「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属下胡作非为,给……咳咳……给督公添了麻烦。」丁寿面色苍白,胸

    口郁闷难言,这老太监真打啊!

    「还有呢?」刘瑾向他缓缓逼近。

    「昨夜行止未能及早禀告公公,咳咳,以至于公公未能提早布局,措手不

    及。」丁寿搜肠刮肚,老实交待自己的历史问题。

    刘瑾缓步走到丁寿身前,冷冷道:「记着,以后再带皇上去那些烟花柳巷

    之地,咱家亲手废了你。」

    丁寿艰难地点了点头,刘瑾再度伸出手来,二爷心有余悸地向后一缩。

    一声轻叹,刘瑾扶臂将丁寿抬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宣府安分养伤,

    等咱家给你把腚眼子擦干净了再回来。」

    扔下这句话,老太监径直出府而去。

    京师向北宽阔的官道上,一行人马迤逦而行。

    八名锦衣校尉开路,二十名身着圆领甲的锦衣力士紧随其后,簇拥着八人

    抬垂挂青幔的豪华眠舆,这便是告病出京的丁寿一行了。

    真要较真了说,丁大人如今的排场处处逾制,朱八八做了皇上把吃喝拉撒

    所有的规矩都定遍了,自然不会放过出行。坐在轿子上以人代畜的事,恨官爱

    民的洪武皇帝自是不允许,规定除了妇女和官民老疾者可以乘轿外,其他人如

    丁二爷这样的武官「虽极品,必乘马」,不过这规定和大明其他法律一样,越

    往后越不当回事。朱家皇帝只有三令五申,条件越放越宽,弘治七年,孝宗诏

    令三品以上文官可以坐轿,只限四人抬,就在今年,小皇帝还专门下诏重申此

    事,如丁寿这般品级不够、武臣乘轿、还逾制八抬,活脱挨参的节奏。

    规矩是这么个规矩,可是架不住丁大人告假时那副脸色苍白的惨样,时不

    时还咳口血出来,着实吓坏了宫中两位贵人。

    朱厚照心中有愧,内廷御药大把大把的赐下来,张太后更是心疼这贴心的

    小家伙,暗骂两个弟弟,人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真是不懂事,这京城

    离宣府虽说不远,可这身子骨也经不起马上颠簸之苦啊,干脆,坐哀家的卧舆

    回去。

    凭良心说,丁寿也非有心招摇,他已经低调的把十六人抬的眠舆换成八人

    抬了,反正锦衣卫本就有銮仪的差事,从中挑选几个身高体壮的缩减一半人手

    也还应付得过去,再要减成四人,那几个轿夫就不干了,大人您开恩,这是活

    活累死哥几个啊。

    「咳咳……」丁二爷如今是多愁多病身,斜靠在红心金边织丝的座褥上,

    一脸倦容地看着身前的两个倾国倾城貌,一身白裙的楚楚正专注地更换脚边香

    炉内的安息香,红裙似火的杜云娘从轿帘边刚熬好一碗药端了过来。

    「爷,该吃药了。」

    看着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汤,丁寿还是皱眉一饮而尽,咂咂嘴:「苦——。」

    「良药苦口么。」杜云娘咯咯娇笑,用香帕帮着丁寿擦净嘴角药渍,从一

    旁的剔红捧盒内取出一颗蜜饯,送到丁寿嘴里。

    丁寿缓缓咀嚼,驱散着口中苦涩,探头伸出眠舆。

    「大人,什么吩咐?」护卫在眠舆旁的杜星野和钱宁连忙凑上前问道。

    「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丁寿病恹恹地问道。

    「这个——?」钱宁又不是本地人,他哪儿知道路程,左右看看,招手道

    :「那个王兄,大人有事询问。」

    青衣小帽的王六连声应着,小跑了过来,「二爷,您什么吩咐?」

    「你死哪儿去了?」丁寿不满地问道。

    「刚才在鸡鸣驿打尖,小的吃多了,在道边解个手。」王六呵呵傻笑,这

    几天跟做梦一样,二爷真是发达了,那么大宅子住着,许多下人伺候着,身边

    的女人一个个都水灵灵的,就轿子里那二位,年轻的好像天上仙子,让人不敢

    多看,最要命的是那个红裙娘们,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风骚,冲你笑一下感

    觉骨头都能酥掉了。对了,这大轿子叫什么舆来着,里面还有床,据说是太后

    乘坐的,天娘咧,那二爷岂不是和太后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到这儿就不敢往下

    想了,暗道几声罪过,偷眼打量身边的护卫,这一个个也都是当官儿的,这几

    天个个对自己称兄道弟,说书的老说什么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二爷这个什么

    佥事不知道和宰相差多远,但估计小不了,那六爷今后也该是个人物了吧,哈

    哈,以后再吃鸡老子吃一只扔一只,就扔丐帮那群叫花子面前,还不许他们捡

    ,王六沉浸在未来生活的狂想中,对丁寿后面的问话充耳不闻。

    丁寿见他眼珠子乱转,不知在想什么,恼道:「瞎想什么呢,爷问你话呢。」

    「啊!?」王六愕然:「二爷,您问什么?」

    钱宁在王六身旁低声道:「王兄,大人问还有多久到宣府镇城?」

    「二爷,咱们过鸡鸣驿近四十里了,再有二十里地就该到家了。」清醒过

    来的王六脑子反应还不算慢。

    「落轿。」丁寿令道。

    钱宁赶紧挥手,让前后轿夫把卧舆落地,小心掀起青幔,询问道:「大人

    ,您这是……」

    「出来透透气。」丁寿低头出了轿子,活动了几下筋骨,对着身后的二女

    道:「随我骑马走一段如何?」

    「老爷,你现在能骑马么?」楚楚担心问道。

    「屁股伤早就无碍了。」丁寿苦笑,刘瑾那一掌让他内息紊乱,真气不畅

    ,实际伤情倒是不重,吩咐道:「准备两匹马给我,你们在后面慢慢跟随即可。」

    杜星野忧心他的安危,还要劝解,被钱宁止住,「谨遵大人吩咐。」

    「爷,你只要两匹马,可是要甩下我们姐妹中的一人?」杜云娘掩唇轻笑。

    丁寿嘻嘻一笑,翻身上马,在楚楚惊呼中,将她提到身前,「打个赌,你

    们二人谁后到镇城,今晚守空房。」

    「老爷和楚楚共乘一骑,摆明了要偏袒她了。」杜云娘状极不满。

    「爷在帮你,二人一骑,你占了大便宜,还不知足,到底赌不赌?」丁寿

    轻嗅身前佳人体香,调笑道。

    「赌。」话音未落,杜云娘好似一朵红云飘落马上,那马立刻四蹄翻飞,

    绝尘而去。

    「你使诈。」丁寿长笑一声,揽住楚楚纤腰,一手持缰,轻踢马腹,胯下

    马也是希律律一声长嘶,紧追而上。

    「为何不阻拦大人?」杜星野不满地向钱宁抱怨。

    「咱们这位爷的性子哪里闲得住,这些日子怕是早憋坏了,就随他去吧。」钱宁摇头道。

    「若是再生枝节,怎生向督公交待。」杜星野肃然道。

    「我说杜爷,刘公公的钧令的确不能违,可我们也不能抗了丁大人的命不

    是。」钱宁冲着边上王六一笑:「总之咱们都是奉命行事,说破大天去也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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