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分化瓦解,坐收渔利」。
「父亲高见,孩儿受教。」伊势氏时俯首。
新九郎满意地点了点头,「收拾一番,准备出征吧」。
「孩儿请辞。」伊势氏时坚决道,「兄长与菊寿丸大仇未报,孩儿无心领兵,
请父亲允许孩儿往大唐复仇」。
「混账!」新九郎怒斥道:「风魔小太郎为日本有数上忍,尚且命丧异国,
你还敢不自量力,难道你要让吾家大业后继无人、老夫孤老而终吗?」。
伊势氏时惶恐跪伏在地:「孩儿不敢」。
「退下」。
在伊势新九郎盛时呵斥声中,伊势氏时仓皇退出。
见儿子没了踪影,新九郎暴怒面容也转趋平静。
「老大人爱子心切,用心良苦啊。」缥缈魅惑的声音响起,侧室的障子门后
突然显现出一个窈窕身姿。
新九郎捻动手中佛珠,恨声道:「唐人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仇不报,
死不瞑目」。
佛珠置地,新九郎离开蒲团,向门后人影恭敬地行了一个座下礼,「拜托了」。
颔首不语,倩影一阵扭曲,消失不见。
独自登上天守阁了望台,伊势新九郎盛时远眺石恒山和伊豆半岛,一片山海
风光,慨叹道:「好想知道呀,大海那边是什么样子……」。
海浪拍击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散化成的点点碎玉,却唤醒了愁肠百结的少
女。
「这是哪里?」李凤昏昏沉沉的睁开俏目。
「东海。」一个背影玉立海滨,衣袂猎猎,长发飞扬。
水汽濡湿了袄裙,贴附在玲珑有致的玉体上,李凤感到丝丝寒意,紧了紧衣
襟,「你救了我?」。
「顺手而为。本意是来见一位新朋友,结果——不想见了。」礁石上的背影
摇了摇头,「不过也算此行不虚」。
左手微张,一个褐色的酒壶从礁石下破水而出,纤指挑开木塞,畅饮一口,
惬意道:「酒烈水寒,痛快」。
酒壶晃动,清冽的酒水涟漪阵阵,酒香丝丝散散,涌向佳人粉面。
「刘伶醉!」熟悉的酒香唤起心中痛事,一滴珠泪滑落晶莹面颊,「你何必
救我?」。
「你又何必求死?」。
「女人命苦,不死又能如何?」李凤心中凄苦,想在死前痛快宣泄,原原本
本道了出来。
「为一个男人,值么?」没有同情,亦非冷漠,只是好奇。
螓首低垂,李凤幽幽道:「女人心里装不下太多东西,男人眼中可以有天下,
女人眼中却只有男人」。
「那就把眼中的男人拿开,姑娘,男人有的一切,财富,权力,美女,你一
样唾手可得。」把玩着酒壶上的丝带,远眺浩渺烟波,「只要想拿,甚至天下」。
惊讶地睁大双眼,第一次听到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语,李凤心中惊恐中又带着
一丝希冀:「女人……真的可以……?」。
「跟着我,可以。」 回答坚定,孤傲自衿。
眼前人的话语似有无尽诱惑,原本一心求死的李凤心火复燃,「你究竟是谁?」。
烈酒再度入喉,背影扭过身来,面莹如玉,不可逼视,「数十年前,江湖人
称我邪隐——秦九幽」。
【大明天下】(65)
作者:hui329。
2017/11/20發表於:首發本站。
字数:8473。
第六十五章狼与羊。
二斤酱肉,一碗酱烧核桃,一碟香煎黄鱼,还有一盘炒千张,再配上一壶自
家的「刘伶醉」,王六翘着腿在门房内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孟夫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话王六是没听过,不过独饮不如众醉的道理
六爷还是晓得的,将头伸出窗外,对着在门口充当门神的两名锦衣卫嚷道:「哥
几个,进来喝一杯」。
一个锦衣卫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六爷,兄弟们在当值,不能饮酒……」。
王六摆了摆手,一拍鸡胸,大包大揽道:「丁家本就没有站门的规矩,二爷
真要怪罪,兄弟我顶着」。
二人对视一眼,瞧了瞧头顶的毒日头,再闻着阵阵酒香,喉头滚动几下,齐
齐抱拳:「那就叨扰六爷了」。
酒越喝,情愈厚,几杯猫尿下肚,这三人就搂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哥哥,您这几道下酒菜端是可口,兄弟在外面馆子……都……都没吃到过
这么地道的。」一个锦衣卫大着舌头道。
王六嘿嘿一乐,装模作样道:「这是秀红那婆娘下厨做的,勉强入口吧」。
两个锦衣卫一副恍然状,满脸艳羡之色:「原来是车霆内眷的手艺,难怪外
面尝不到,车老狗被咱们大人拉下了马,他的小妾倒是成全了哥哥您这齐人之福
啊」。
一阵吹捧让王六洋洋得意,「那是二爷念着咱打小伺候的情分,赏给兄弟暖
床的,不是兄弟吹捧,咱们爷对待下面……」一挑拇指,「那是这个」。
「那是那是,」二人一阵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缇骑内谁不知道咱们大人仗
义,出使朝鲜还用体己钱厚赏兄弟,从来没让弟兄们吃过亏」。
话锋一转,一人露出猥琐笑容,「六爷,那巡抚大人的内眷滋味不同吧…
…」。
「呲溜」干了一杯酒,王六淫笑道:「没个什么,不过是更骚浪了些,那身
肉保养得真是不错,跟白羊似的,在床上服侍起男人来花样百出,那哼哼起来的
动静……啧啧……魂儿都给你勾掉了」。
两个夯货听得口水都快下来了,「六哥……不,六爷,跟弟兄们好好说说」。
王六也来了兴致,撸起袖子,低声道:「而今每天晚上,爷们让那两个**
脱光了,跪在地上,就用那根大**在她们……」。
说话间王六不经意向外面瞅了一眼,脸色一变,「欸欸,你谁啊?」扔下筷
子就冲了出去。
一身浅褐直身的白少川长身玉立在大门内,见了一身酒气冲过来的王六,微
微一笑:「请问此处可是丁寿府上?」。
「呔,我们二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就是总督府上来人也得尊称一声」佥事
老爷「,你谁啊?!」怪不得王六气盛,这阵子跟着丁寿,见多了大人物,什么
总督巡抚总兵镇守太监,一个个都客客气气,眼前这小子孤身一人,连扈从都没
有,偏直愣愣往府内闯,这是不把自家主人放在眼里啊。
白少川涵养很好,仍是语气平静道:「既如此烦请通禀一声,在下白少…
…」。
没想王六根本就没给白少川说完的机会,「我管你是谁啊,连张帖子都没有,
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小白脸俊美的让男人眼红,王六打定主意难为他了。
后面跟出来的两个锦衣卫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看眼前人,彼此点头确认后,
一个撒腿就向府内跑去。
这边王六仍在喋喋不休,指头都快戳到白少川鼻尖上,「四六不懂的愣头青,
回去备好了帖子门敬,哪天六爷心情好给你通传一声,诶——,你拉我干嘛?」。
王六扭头见拽着他胳膊的锦衣卫一脸苦瓜样,拼命的打眼色,诧异道:「你
认识?他谁啊?」。
折扇轻摇,白少川笑如春日和风,「不想几日不见,丁兄的威风排场倒是见
长」。
「白三爷开恩,小的不知是您。」那个锦衣卫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王六错愕,这帮锦衣卫平日在街上都是横着走的角色,怎么见了这小子倒成
了软脚虾。
一阵脚步错乱声,钱宁、杜星野等人带了一干人等迎了出来,躬身行礼:
「卑职见过三铛头」。
收起折扇,白少川侧身回了半礼,「我等互不统属,几位无须客气」。
钱宁连呼不敢,久在京师自是知晓东厂内情,东厂四大档头,自家那位大人
自不必说,大铛头柳无三随侍刘瑾,向不轻出;二铛头雷长音抚琴寄情,不问外
事;单这位三铛头,看着霞姿月韵,人畜无害,却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东厂
的「湿活儿」十之**都是出自这位之手,端端得罪不得。
看着一边还傻站着的王六,钱宁不由心焦:「六爷,这位是咱们大人的同僚,
东厂三铛头白三爷,还不见礼」。
「三铛头?白少川!!!」王六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了,京师郊外遇到二爷
时听过这个名字,回想破庙内丐帮大信分舵的惨状,自己刚才指着阎王爷鼻子大
骂一通,这不是找死么……。
白少川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倒是没有记仇的意思,扭头
看向王六,「这位兄弟眼生……」。
看着阎罗王跟自己说话,王六终于绷不住了,尿道括约肌一阵颤动,裤管立
时湿了。
忽然而至的尿骚味,让一向爱洁的白少川蹙眉,暗道丁寿府上人竟如此不堪,
失了客套的兴趣,径直向院内走去。
钱宁示意手下扶住瘫软了的王六,抢在白少川身前引路。
「丁兄不在么?」白少川纤秀的手指轻轻掩着隆鼻,总觉得刚才那股味道还
在鼻腔萦绕。
「在,只是不方便见客。」钱宁垂首答道。
看着白少川质疑之色,钱宁苦笑:「府上新姨娘失踪,花红已经挂到一万两,
还是踪迹皆无,大人这几日心情不佳,难免行止恣意了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内院垂花门前,看着紧闭的红漆月亮门,白少川向钱宁示
意。
谁知一路小心迎奉的钱宁却死活不肯上前,「未经大人传召,卑职不敢擅入
内宅」。
闻着院内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酒气,「怎地如此不爱惜身子?」白少川眉头轻
皱,推门而入。
丁家老宅格局算不得大,白少川只沿着游廊走了二十余步便到了内宅,眼前
景象却让三铛头瞠目。
天井内那位心情不佳的丁二爷身着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
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
缸东躲西藏,院子一旁角落里则堆放着十余个空酒坛。
「小骚蹄子,识相的快到爷怀里来,不然爷一会把你们都干脱了胯。」丁二
爷步履踉跄,却是淫笑连连。
「啊——」一声惊叫,一名瓜子脸的女子躲避中不防撞到了白少川怀中,白
少川眼见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乳峰深邃,
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玲珑剔透。
白少川不便再看,忙把怀中女子推开,不想那边丁寿闻得声响,纵身一掠便
到了近前,张臂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口中酒气令人作呕,白少川皱眉刚要挣脱,不料丁寿怪笑:「这是哪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