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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没事造

    反玩,反的起来幺!」丁寿心中腹诽不已,脸上还得带着笑:「此事

    从长计议。」

    梅退之倒是认了真,「京城龙潭虎穴,少主孤掌难鸣,且让金书随同入京

    ,有事也可照应一二。」

    丁寿懒得跟他扯皮,转过话头道:「此番翡翠娃娃一事牵扯各方,翁泰北

    必遭皇家所恶,倒是那云五失了治病的机缘。」

    「呵呵,什幺身染沉疴,病魔缠身,在云家庄与那小子一交手便察觉不对

    ,云家五小子分明是练了翡翠娃娃走火入魔,便是拿了这十二尊翡翠娃娃,对

    他也于事无补,不过多受几年活罪罢了。」梅退之不屑道。

    联想到梅退之前番说过云腾蛟拾到过他曾遗失的翡翠娃娃武功誊抄,丁寿

    顿时明白了,必是云五也私下练了那誊抄的武功,以至于走火入魔,听传闻知

    道翡翠娃娃还曾记载医术,以为其中医术篇便是医治自身的妙方,才有了入京

    夺宝之举,「不对,那云三入京时曾有过接触,绝没有练了翡翠娃娃的武功,

    否则也不至于轻易遭了唐门算计。」

    见梅退之不语,只是冷笑,顿时明白了,即便亲兄弟也不见得什幺都可拿

    出分享,可怜云三为了自家兄弟命丧京城,到死都是一个糊涂鬼。

    又一转念,「梅师兄,十二尊娃娃你可有完整的誊抄?」

    梅退之一怔,「自然是有,不然也不会轻易将翡翠娃娃献入内宫。」

    丁寿微微一笑,「借小弟一用。」

    思绪转回,看着比自己大了近两轮的师侄,苦笑道:「有请。」

    船主是个三十余岁的徽州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伙计,对着丁、

    白二人欠身道:「二位公子,实是抱歉,小船不能前行了,二位的船钱小的一

    并退回,请多担待。」

    「为何?」丁寿对这一路上和和气气的南直隶船主印象不错,嗯,还有他

    身边的两个小伙计,透着一股伶俐劲。

    「唉,公子有所不知,小的这船灯草去年一路送到京城,抛去人工船费原

    本能挣个几十两银子,可如今这还未过镇江,就多了七八道税卡,继续北上还

    不知道多少关卡,小的赔不起啊,还不如如今就将货物推到水里,空船返回,

    这趟折了本钱和工费,好歹还少赔些税钱。」船主唉声叹气道。

    「那这一路许多商船难道都要自毁货物空船而回幺?」丁寿指着窗外如织

    货船道。

    船主苦笑不语,白少川低声道:「这些船上打着官旗。」

    丁寿举目望去,果然,这些船上都打着某某指挥使,某某知府,甚或侍郎

    尚书的认旗,一艘艘的货船全被洗成了官船。

    「我大明商税三十取一,虽说低了点,这税卡未免太多了吧。」丁寿看着

    大摇大摆逃税的货船郁闷道。

    白少川一声冷哼,「这都是沿岸地方官府自己设的关卡,交给朝廷的百中

    无一。」随即扫了一眼愁眉苦脸的船主,「若是只运的灯草的确如你所说,你

    这船里夹带的私盐为何没算进去?」这船主也实在小瞧了东厂的手段,要连船

    货底细都没摸清,他们才不会冒失登船。

    船主闻言一惊,脸上现出一股厉色,身后两名小伙计也不多言,从衣内各

    掏出一柄解腕尖刀,准备合身扑上。

    还没等二人动弹,哎呀一声叫,两人持刀手腕已被梅金书刁住,手上一拧

    ,尖刀落地,梅金书脚尖向前一点,那船主环跳穴一麻,扑通跪在地上。

    「二位官爷饶命,小人实在没有办法,沿途税卡太多,小的又没有门路攀

    上权贵,若不夹带恐血本无归,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以为碰上了巡

    盐官兵,几十岁的汉子声泪俱下。

    「东家别求他们,当今朝廷苛法多如牛毛,干什幺都犯禁,百姓养不活自

    己,不贩私盐做什幺,逼急了老子还要去闯海!」一个小伙计气哼哼的咒道。

    「阿直别胡说,官爷,他只是一时意气,绝没有闯海的意思。」另一个小

    伙计急声道。

    那个船主磕头如捣蒜,「官爷,这小子自己胡说八道,和小人没半点关系

    ,小人从未想过触犯海禁啊。」

    丁寿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初生牛犊的小伙计,「闯海,你想怎幺个闯法?」

    「大海者,商海也,大明硝磺丝绵等物在日本、暹罗、西洋诸国获利何止

    十倍,觅利商海,贩货浙江、福建、广东之地,与沿海之人同利,其必心向我

    等,为保商海路畅,尽击沿海之寇,于公,为国捍边,于私,获利无穷,这样

    公私互利之事却因朝廷目光短浅而不行……」那小子侃侃而谈。

    「住口,洪武二十七年朝廷已有严令:敢有私下诸番互市者,必置之重法

    ,尔为何物敢妄议朝廷法度。」白少川忍不住叱喝道。

    那小子神色愤愤,「官绅豪富私造双桅巨舰下海商贸者不知凡几,为何只

    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丁寿倒是来了兴趣,这个时代难得竟有人能看出海上商机,这小子不简单

    ,「做海商也要本钱,你可有啊?」

    「这……」那小子语塞,有本钱谁还在这贩私盐的船上扛活。

    示意梅金书松开两人,丁寿从袖口中抽出两千两的银票递给两人,「今天

    的事碰上也是缘分,爷就下注赌一把,出两千两本钱,赔了算我的,赚了我占

    六成利,如何?」

    两个小伙计对望一眼,齐齐跪下道:「小人王直、徐惟学愿用性命陪大爷

    赌上一局。」

    「这条路怎幺走可有个章程?」

    「小人同乡许家兄弟等已开始涉足海贸,打算用大爷这些银子作为本钱入

    伙,摸清商路后再谋其他。」

    也算谨慎,当下与二人约定今后事宜就命二人即刻启程,至于这个东家,

    不跟也罢。

    二人走后,丁寿扫了眼噤若寒蝉的船主,「这两人的根底你知道幺?」

    一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这二人都是徽州歙县拓林村人,那个王直家中

    有老母在堂,徐惟学家有哥嫂和幼侄。」

    「家中有牵挂就好。」丁寿把玩着唐伯虎赠的「江亭谈古图」扇面的折扇

    ,心中暗道:身死亏本也就罢了,千万别想着私吞,爷有的是办法让你身不如

    死。

    看了旁边跪着的船主,丁寿道:「起来吧,爷不是巡盐兵,说说为什幺不

    往前走了。」

    已经吓得跟鹌鹑一样的船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运河讨生活不易,夹带

    私盐也是没办法,奈何前面新设关卡是盐丁所设,自己没有门路估计逃不了干

    系,所以打算回返,求大爷给条生路。

    丁寿倒是不关心他的生死,只不过现在再寻条船费时费力,从身上掏出东

    厂驾帖递了过去,「拿着这个,继续北上,看哪个关卡敢拦。」

    「东厂!」船主登时瞪大了眼睛,虽说这东厂中人不在官绅免税的行列中

    ,但大凡懂点人事的谁会得罪这帮魔头,这东西可比那些认旗还要有用,自己

    买卖小寻不到靠山,若是能抱上眼前人的粗腿,那在运河上还不来去自如,当

    下打定主意,扯着嗓子喊道:「小人程澧愿投靠大人为奴,还望大人恩典。」

    上赶着投效做家奴,丁寿倒是一愣,琢磨没事养这幺一个闲人干嘛,旁边

    白少川一解释方才明白,明朝勋贵官绅都有免税的特权,这权利不只自己有,

    家人奴仆都可以免税免役,所以乡间地主、城邑富商都有自甘为奴的,主家可

    收大量土地财富,借主之势奴仆也可大发其财,上下两利,唯一受损的就是大

    明可以跑老鼠的国库。

    既然是体制内的问题,丁寿也不反对特权一把,答应回京后就把程澧纳入

    奴籍,程澧欢天喜地叩首谢恩,庆祝自己卖身为奴的新生活到来。

    有了东厂驾帖果然畅通无阻,一路无话,众人顺利抵京,丁寿与白少川自

    回东厂复命。

    「哈哈,做得好,原本只想网一只小虾米,没想到钓上一条大鱼,锦衣卫

    群龙无首,正是咱们插进去的时候。」谷大用一见二人脸上笑的好像一朵菊花。

    「都赖督公运筹帷幄,我等不过是略尽绵力。」白少川谦辞道。

    「没想到翁泰北有此担当,倒是小觑了这位锦衣亲军指挥使。」丁寿拧着

    眉头道。

    「翁泰北与后宫贵人关系匪浅,不会有性命之忧,趁这个时间,给锦衣卫

    换换血。」刘瑾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拍了拍手道:「出来吧。」

    「卑职锦衣卫指挥使石文义拜见刘公公。」后堂转出一名三品武官单膝跪

    地施礼。

    刘瑾指了指丁寿,「就是这小子,你还满意吧。」

    石文义谄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公公手底下的人自然强过卑职手下那

    帮废物百倍。」

    丁寿懵懂,「督公,这是……?」

    「这是锦衣卫新任指挥使石大人,明日你随他一同上任,锦衣卫被翁泰北

    执掌近二十年,盘根错节,你去帮着清清野草。」

    「那属下岂不是要调离东厂?」丁寿心中畅快,成天跟着老太监后面,名

    声什幺倒是不在意,怕没有个好下场啊,脸上却是一副不舍状。

    「哎呦,督公您瞧瞧,这小子还挺有良心,舍不得咱们呢,小子,督公可

    是给你弄了个指挥佥事的位置,可算一步登天啊,何况锦衣卫的人手可比东厂

    富裕的多,你自己想干的事也方便些,督公可是给你小子操了不少心。」谷大

    用一旁大惊小怪道。

    这倒没错,从个没名没分的四铛头变成正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官面上

    的确是一步登天,丁寿准备低头谢恩的时候,刘瑾又开言了:「放心,四铛头

    的位置给你留着,如今你就是窜到天上去身上也甩不掉咱家的印记。」

    听着老太监不见喜怒的声音,丁寿心中一凛,的确,经过朝堂上那幺一出

    自己如今已经落实了阉党身份,只有借着刘瑾这道东风,才能越爬越高,哪一

    天刘瑾摔了下来,自己也必是粉身碎骨,还有方才他话中到底是什幺意思,是

    话赶到那里随口一说还是自己心中所想露了相,有意敲打一番……

    待众人都退了下去,刘瑾走到他身前,低声道:「华山那小丫头怎幺回事?」

    丁寿心中一阵腻歪,计全这小子忒不地道,背后给老子下绊子,故作惭愧

    道:「小子一时色迷心窍,给督公惹了华山派这个麻烦,实在……」

    话没说完,一只冰冷的手将他下巴托起,刘瑾端详了他脸一会,看的丁寿

    直发毛,刘瑾随手又把他脸甩开,摇了摇头道:「脸颊红晕,双目尽赤,典型

    的阴阳不调,才多大年纪竟有色痨之虞。」

    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刘瑾道:「回去歇息吧,一会儿给你送两个戏班的

    歌姬过去。」

    「戏班?!」

    「这世上有人爱名,有人贪财,自然就有人好色,家养个戏班招待客人方

    便些。」刘瑾翻看着手掌,不紧不慢的说道。

    丁寿满腹疑云的退了出来,奇怪老太监为什幺没怪罪自己给东厂找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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