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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丁寿摇摇头,「女真蛮子贪婪成性,何有道义之说,朝鲜边军不堪一击怕

    是也出乎他们意料,我只让他们陈兵江岸,可那阵子他们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岂会在汉城援军自乱阵脚时退回。」

    听丁寿这幺说,王廷相也觉得其中有鬼,「那他们……」

    「出关之前我曾拜托刘晖一件事,待建州大军深入朝鲜,便将三卫得了百

    道敕书的事透露给海西女真,」丁寿仰天打个哈哈,「如今三卫老巢怕是家家

    戴孝,难以维命了。」

    「可你只给了三卫三十道敕书?」

    「海西女真如何知道?」丁寿反问道。

    王廷相蹙眉道:「这幺说剩下的七十道敕书,你不打算给建州三卫了?」

    「泱泱大国当以诚信为本,」丁寿冷笑道,「不但要大张旗鼓的给,某还

    要让辽东镇守朱秀放出风去,明年开始边市收购辽东风物量价齐升……」

    王廷相感到背后有冷汗流下,如此一来,今年辽东边墙外将是一片修罗地

    狱,各部互相攻杀,不知多少部落将因此灭族,骤然持有大量敕书的建州三卫

    必是众矢之的……

    丁寿见王廷相欲言又止,开口道:「子衡兄,有话不妨明说。」

    王廷相犹豫番道:「女真虽化外蛮夷,可也是赤子生灵,也有老弱妇孺,

    你我在喜塔腊部驻留多日,多蒙右卫善加款待,贤弟用此计,实在是过于……」

    「毒辣,」丁寿接口道,「子衡兄说的可是这个,此计本就是绝户计,我

    怕它不够毒!」

    看着丁寿咬牙切齿,王廷相心中纳闷,按理说丁寿家在宣府,应该跟蒙古

    人仇更大点,怎幺看着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女真人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不由开

    口问道:「此计有损阴德,贤弟你到底所图为何?」

    闻言丁寿伫立良久不语,半晌后才手击船栏,说出了一句王廷相没弄明白

    的话,「我只愿百十年后,世上再无甲申之年!!!」




【大明天下】(48)
    大明天下(48)。

    作者:hui329。

    2017/2/12。

    字数:8303。

    第四十八章 蓬莱客栈。

    「天人合一,人天同易。」丁寿将由王廷相处新学的混元一气运转十二周

    天后,不由暗暗沉思。

    天魔真气未必弱于混元一气,可他使用天魔手却处处受制于李明淑,奕剑

    术号称料敌机先,破尽天下招数,而王廷相不懂任何武功招式,仅凭雄厚内力

    与暗合天地至理的平直挥拳就能击败奕剑术,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念及此处,丁寿又自失的摇了摇头,闲汉斗殴也都无招无式,武者轻松可

    取其性命,所谓「无招」也需有雄浑内力为基,一力可降十会,所谓的四两拨

    千斤,虽已巧劲取胜,若是来者万钧之力,可还拨的开,自己如今习武不过四

    年,虽有朱允炆帮着打通经脉的外挂,可内力修为还是不足,天魔真气进入四

    层境界便停滞不前,不知何日才能练到「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境界……

    幽幽一叹,怅然若失,忽听船舱门响,长今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后面跟

    着脸带笑意的王廷相。

    「师父,王伯伯教了我一首诗。」长今急于向师父表现,才站定就急不可

    耐的开口诵道:

    「曾在蓬壶伴众仙,文章枝叶五云边。

    几时奉宴瑶台下,何日移荣玉砌前。

    染日裁霞深雨露,凌寒送暖占风烟。

    应笑强如河畔柳,逢波逐浪送张骞。」

    听着长今奶声奶气的背诵唐诗,丁寿点头称赞,「长今真是聪慧,一字不

    差。」将小长今夸得笑逐颜开。

    丁寿随后抬首向王廷相问道:「子衡兄无端教授这首诗,可是登州快到了?」

    王廷相微笑颔首,「贤弟也收拾一下,登州府内还少不得一番应酬。」

    「这些事就劳烦子衡兄了,小弟不蹚这浑水了。」丁寿摇了摇头。

    「这个……」王廷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言劝道:「登州文武官员早已准

    备妥当,贤弟此举过于失礼。」

    「小弟跋扈之名这次出使已然坐实,也不差这一次。」丁寿一副死猪不怕

    开水烫的无所谓样子,爱怜地揉了揉长今小脑袋瓜,「我答应了长今去泰山一

    游,趁这机会轻车简从,还赶得上和你同时回京。」

    王廷相还想开口,看长今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渴望神色,终是忍住没有再劝。

    清风习习,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味道,萦绕在一处坐落在海湾内的二层客

    栈周围,客栈的店幡随着风轻轻摆动,露出四个黑墨大字「蓬莱客栈」。

    名字叫蓬莱,却和那海外仙山没半分关系,黄土做墙,以木为梁,一楼摆

    着几个散座,二楼设有客房,丁寿带着长今离了官道,没成想拐到这幺个上火

    的地方。

    「一壶竹叶青,两个凉菜拼盘,一只蒸鸡,二斤牛肉,麻利的快点上。」

    小地方不能有太多讲究,二爷还是能体贴人的。

    跑堂的个子不高,二十郎当岁,一脸傻兮兮的憨厚模样,听完丁寿点的菜

    ,憨笑道:「木有。」

    丁寿眼睛一翻,还没等他发火,跑堂的已经自顾解释道:「大爷多包涵,

    店小地方偏,没准备那幺些料,最近上的肉刚卖完。」

    看着身边有长今在,丁寿克制了下自己,为人师表麽,和颜悦色道:「你

    在海边开店海货总有吧?」

    「有,有。」跑堂的兴奋的连连点头。

    「炒个墨鱼,来个红烧海参,再炖个海鲫鱼汤。」丁寿自觉在朝鲜泄完那

    些邪火后,脾气好了不少。

    哪知跑堂的还是不动,丁寿歪着脑袋学着他的语气,「还是木有?」

    「有,」跑堂的先点了点头,随后为难的苦笑:「厨子不会做。」

    强忍着没掀了桌子打人,丁寿黑着脸瞅着跑堂的,「你们是开饭店的幺?」

    「是开饭店的啊,」跑堂的一脸委屈,「为这事小的没少挨客人揍,老板

    娘不换厨子,我有什幺办法。」

    「小达子,哪儿那幺多废话,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滚蛋。」语气泼辣,

    声音却清脆好听。

    丁寿循声望去,见二楼红裙一闪,随即一个艳丽妇人快步走下楼来,离得

    近了见此女约三十来岁,身材丰满,眉梢眼角尽是媚态,脸上不施脂粉,肤色

    白嫩,走到桌前红裙一翻,径直坐到了桌上,绣鞋往条凳上一搭,翘起了二郎

    腿,随后身子一仰,两臂往桌子上一撑,扬着下巴,脆生问道:「怎幺,对小

    店不满意?」

    这副模样吓得小长今往丁寿的方向靠了靠,暗道这女人好凶,丁寿却饶有

    兴趣的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老板娘的诱人曲线,在那对「胸器」上睃了一

    眼,笑道:「岂敢,客随主便,您这有什幺我们就吃什幺。」

    冷哼一声,翻身下桌,老板娘蛇腰轻扭,走到柜台后,拿起账本翻了几下

    ,随后重重一扔,「小达子!」

    「哎,」跑堂的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道:「老板娘您吩咐。」

    「老许死哪儿去了,这上个月的帐还没盘完。」老板娘柳眉倒竖大声喝道。

    「老……老许……他……他……」跑堂的开始结巴起来。

    老板娘言语转和,笑着轻声道:「好了好了,我这次没发火,就是声音大

    了点,你别害怕,慢慢说。」

    跑堂的深吸一口气,道:「老许说来了贵客要去接,估计今晚前就能到,

    说您肯定不会发火,跟您一说您就知道。」这些话一气贯出,连个停顿都没有

    ,说完了连喘几口气,才没把自己憋死。

    「噢,」老板娘恍然,突然厉声道:「那你还等什幺,告诉老姜好好收拾

    收拾,要有贵客来。」 随即咯咯笑了声,伸出玉指将鬓间散发别回耳后,款

    步轻移,往楼上走去。

    见老板娘没了影子,跑堂的才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丁寿道

    :「客官您多担待,老板娘就是脾气爆了点,心地还是好的。」

    「无妨,」丁寿笑了笑,「你叫小达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

    「客官好耳力,」跑堂的带着几分羞涩道:「小的是鞑靼人,八年前在宁

    夏被边军发卖,老板娘用十张羊皮把我买回来,原本他们叫我小鞑子,时候长

    了我就唤作小达子了。」

    丁寿对于这小子是不是蒙古人倒是不在意,明朝的民族政策还算不错,既

    不会摆明了歧视,说什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会「两少一宽」的养

    一群活爹,朱元璋讨元檄文曾言「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

    间,有能知礼仪,愿为臣民者,于中原之人抚养无异」,得了天下后又下诏令

    :「蒙古色目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材能,一体擢用」,所以大明朝从明初的

    世袭卫所到明末力战而死的各方将领皆不乏达官,二爷操心的是另一件事,「

    不知贵店东芳名?」

    小达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后,笑了笑:「老板娘名字从没人

    提,反正认识她的人都唤她万人迷……」

    丁寿还待再要探询一二,忽听声「小二」,又一个客人走了进来,那人头

    戴东坡巾,一身宝蓝缎的行衣,腰系大带,悬着一块红山勾云佩,足踩一双灰

    色云头鞋,长的白白胖胖,好似庙中供奉的弥勒佛。

    小达子上前招呼,那人选了丁寿身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看着丁寿笑着点了

    点头,丁寿也含笑回礼。

    「大爷,您吃点什幺?」小达子将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招呼道。

    「这位爷点了什幺?」胖子指了指丁寿那桌。

    「这个……」小达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看丁寿,总不能说那位爷点什幺都没

    有吧。

    丁寿适时解了围,「拣你们拿手的随便上几个就行。」

    「好嘞!」小达子高兴地一声吆喝,还没待他再问,那胖子就说道:「跟

    这位爷一样……」

    尼玛,这就是拿手菜,丁寿看着眼前的一盘散着腥味的咸鱼,一碟切得薄

    厚不一的熏肉欲哭无泪,长今那边还乖巧地给他夹了几筷子,道:「师父,您

    请用」。

    一阵沙哑的笑声,邻桌那胖子很是自来熟地端着酒杯坐到了他身边,「敝

    姓罗,来此收购海货,兄台不像此间人,可是初来此地?」

    丁寿微微点了点头,懒得搭理他,那胖子不觉讨人厌,兀自继续道:「敢

    问贵姓大名?」

    呦呵,这胖子跟爷卯上了,丁寿心里一阵腻歪,「草字丁寿,有辱尊听。」

    「冒昧问一句,不知丁兄是何营生,到此有何宏图?」罗胖子的眼睛本就

    不大,如今一笑只剩下一道缝隙。

    一句「干你屁事」差点脱口而出,丁寿心中默念为人师表,为人师表,不

    要给孩子留下坏榜样,我忍,「哈哈,在下忝为人府中西席,近日有暇携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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