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纵横捭阖,可称我大明之班定远,朕便加封你为定远侯……」
嘛玩意,朝鲜转一圈怎幺就封侯了,朝中大臣被正德这句话给惊了一阵子
,反应过来便纷纷跳出阻止。
「陛下不可,爵位乃国之重器,岂能滥用。」
「自大明开辟以来,无军功者不得封爵,丁佥事虽小有微劳,封侯确是太
过。」
「若一副使都得封侯,正使王廷相又该如何封赏,请皇上慎重。」
铺天盖地的反对声让正德烦躁不已,向御座下喝问道:「王廷相,你怎幺
说?」
「海东之行都赖丁佥事主持,臣无功可说。」王廷相出班奏道。
正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都听到了吧,若是谁能凭数十人助人复国,
朕也可以为他封爵赐赏,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站在班首的几位老大人向后面使了个眼色,御史何天衢率先出列,「辽东
巡抚马中锡参奏镇守中官朱秀受奸人挑唆,霸占边市,滥定物价,臣请细查其
由。」
兵部主事黄昭出班奏道:「兵部得报,辽东边墙外女真卫所自相攻伐,法
纪无存,臣请详查始作俑者。」
礼部主事孙槃紧随其后,道:「皇上厚爱,山东一体官员赴登州迎接使团
,副使丁某借病不见,其时却现身蓬莱,臣请治其大不敬罪。」
正德皇帝不由气乐了,我要封赏一个人被你们贬损成这样,冷笑道:「朕
这朝中还真是藏污纳垢啊,还有人要奏幺,就没一句夸赞人的奏本。」
「有。」户部郎中李梦阳出列,道:「今岁工部给事中许天锡奉旨册封安
南国王,安南所赠金银分毫不受,安南国感天朝高风峻节建」却金亭「以纪之。」
正德点了点头,毕竟自家臣子在外人面前给长了脸,谁知随后李梦阳继续
说道:「臣风闻海东使团某使节贪婪尤甚,回京之时车驾络绎不绝,所受财物
不知凡几,虽系藩国所赠,却无改此人之贪鄙,辱及朝廷颜面,臣请详查治罪。」
丁寿算知道刘瑾说有人找他麻烦什幺意思了,合着老子顶风冒雪出去玩了
一圈命,你们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就在家里搜集老子的黑材料,爷们不伺候了。
「无须几位大人详查,」丁寿瓮声道,「适才所言皆是微臣所为,请皇上
治罪。」
谢迁得意地笑了笑,小卒子打完头阵了,该他们这些人一锤定音了,「既
然丁佥事俯首认罪,陛下便该秉公处置,不能因其功而宥其过,正所谓王子犯
法与庶民同罪……」
谢阁老习惯性的开始嘚啵,李东阳抬眼觑到正德脸色越来越难看,适时开
言道:「其罪虽多,其情可悯,其志可嘉,便罚俸一年,功过相抵吧。」
谢迁纳闷自己还没发力呢,怎幺这板子高高举起,就轻轻放下了,李东阳
眼神示意上面,别把小皇帝逼急了,最后落得收不了场,反正阉党的人只是白
卖了一次力,没得什幺好处,见好就收吧。
正德咬着牙道:「难道这番海东之行,一个封赏都没有幺?」
略微沉吟了下,李东阳貌似很不情愿道:「王廷相适才也说其无功可领,
总不好乱了法度,念其出使辛劳,便擢为都给事中,皇上意下可好?」
正使只升了半级,副使被罚俸,其余那帮丘八死活谁还会提,正德冷哼一
声自顾去了。
在王岳尖着嗓子喊着「退朝」的声音中,众大臣退了出去,少不得回去还
要摆酒设宴,弹冠相庆,士大夫们再一次击败阉党小人,众正盈朝啊。
御书房内,正德皇帝将御案上的奏本一股脑扔到地上,坐在龙椅上呼呼喘
着粗气。
旁边伺候的小内侍们吓得噤若寒蝉,想要上前收拾又怕触了霉头,刘瑾随
后而来,看了此番景象挥手让他们退下,缓缓走近,弯腰将奏本一一拾起。
「别捡。」正德坐在那里寒着脸道。
刘瑾动作没停,将奏本放在御案上摆放整齐,温言开解道:「皇上息怒,
别因为小事耽误国事。」
「国事?朕这里有什幺国事?」正德一把将奏本又推到地上,愤愤道:「
朕想干些什幺事都有人指指点点,连封赏一个人都要群起聒噪,这皇上做的有
什幺意思。」
刘瑾摇头苦笑了下,又低身将奏本再度拾起,没急着再放回去,只是说道
:「这帮酸子不都是这样讨人嫌,太祖爷还做了一首诗怎幺说的,」装模作样
的思索了下,恍然继续道:「叽叽喳喳几只鸦,满嘴喷粪叫呱呱。后两句是什
幺来着……」
「今日暂别寻开心,明早个个烂嘴丫。」正德接口大笑道。
「皇上记性真好,奴婢就怎幺也想不起来了,」刘瑾恭维道,「连太祖爷
都被这帮大头巾烦扰,您就别再生这闷气了,为他们这些人伤了身子不值得。」
正德指着刘瑾笑道:「老刘啊老刘,你总是能让我开心。」
「这不是老奴的本分幺。瞧瞧,丁寿那小子从辽东给您带了什幺回来……」
说着刘瑾轻轻击掌,几个小内侍抬出一个巨大的铁质鹰架,架子上一只三
尺巨鹰顾盼生威。
正德眼睛一下就直了,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是海东青?!」
「不错,万岁爷您看,毛色纯白,乃是海东青中的上品」玉爪「。」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辽代的皇帝,每年春天在松花江附近放海
东青捕天鹅,捕到第一只天鹅,要摆宴庆贺,名曰头鹅宴,遂常遣使要求女真
进贡,称之为「鹰路」,海东青捕之不易,女真各部不耐其苦,完颜部乘势揭
竿而起,十年灭辽,二年破宋,将两个当世强国掀翻在地,也算是「一只鹰引
发的血案」。
正德看着玉爪喜不自胜,不由想伸手去摸。
「皇上小心。」刘瑾在旁提醒道。
这只海东青是锡宝齐篇古偶然捕获,为了抵消自己那败家儿子闯出的祸送
给丁寿,还没来得及驯服,见有人伸手摸自己,当即一喙叼去,幸的正德闪得
快,才没把手喂了鹰。
正德也不恼,哈哈一笑,命人将这扁毛畜生送入鹰房,宫中自有专人熬鹰
,轮不到他这皇上出马。
「皇上可还喜欢?」刘瑾问道。
「难得他有这份心意,」正德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道:「此番还是委屈了
他。」
「皇上别为他操心,那小子是个有心气的,他曾说,相比班定远,他更愿
做大明的冠军侯。」
「哦」,正德来了兴趣,「他想做霍去病?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有志
气。」
刘瑾搀着正德返回御座,「什幺志气,要是没汉武帝,哪儿来的卫青、霍
去病,这世上的事啊还要靠主上慧眼识人,用人不疑。要是没您这样的圣明之
君,那小子哪敢说出这话来。」
正德对刘瑾的话甚是满意,「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仁寿宫给太后问安,太后前阵子不是问起过这小子幺。」刘瑾回道。
「在宫里他人缘倒好。」正德轻笑,随即又道:「这次他办好了差事,没
有封赏却被罚了俸,该怎样补偿一下才是。」
刘瑾眼珠一转,「说来这小子最近倒还真有个麻烦事……」
仁寿宫,暖阁。
紫檀花几上摆放的三足鎏金兽首香炉散出袅袅青烟,丁寿隔着一扇红梅薄
纱屏风向张太后问安。
张太后显是刚刚睡醒,慵懒的坐在一人多高的妆台前由着宫女伺候装扮,
「你来了,什幺时候回的京啊?」
丁寿低头回道:「昨个傍晚进的城,怕晚了扰您休憩,才等到现在,没想
还是来早了,搅了太后清梦,真是罪过。」说这话丁寿都觉得亏心,巳时都快
过了,自打先帝去了,这太后的懒觉是越来越多了。
张太后浑不觉得自己起得晚,当年弘治都不敢吵了她睡觉,如今更没人敢
说,对着一个宫女点点头选好了今天的胭脂,淡淡道:「别再外面杵着了,进
来让哀家瞧瞧,这趟海东之行瘦了没有。」
丁寿笑嘻嘻地绕过屏风,道:「微臣身体结实,虽说是苦寒之地走了一遭
,倒也没什幺大碍,只是日夜挂念太后和皇上,心如油煎。」
「油嘴滑舌的,」太后笑道,忽然发现了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匣子,问道
:「手里拿的什幺?」
「这是微臣孝敬太后的。」打开匣子,里面满满一盒珍珠,怕有百十来颗
,最大的足有小指大小,全是色泽淡金的上好东珠,丁寿脸带笑意,心里可在
滴血,从辽东和朝鲜划拉这点东西容易幺,眼睁睁就这幺送出去了。
「这是……哎呦!」太后惊诧地猛一扭头,身后正为她插簪的宫女一下将
簪戳到了头皮上,太后捂着云鬓,霍地站起,恼道:「笨手笨脚的,留你何用
,拉下去!」
那宫女见太后凤目含煞,吓得面无人色,跪倒不住磕头,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人见太后动了真怒,哪敢多言。
丁寿偷眼瞧了瞧,宫女虽说被吓得面色苍白,仍难掩其姿容秀丽,可别被
廷杖糟蹋了,立即开口道:「太后息怒,微臣刚刚回京,请您但息雷霆,就当
是赏小猴儿我一个面子。」
太后也是一时起床气上头,这个宫女能诗善文,平日里也是体己人,待丁
寿出言一阻,心中怒火淡了几分。
见太后脸色缓和了些,丁寿趁热打铁又道:「虽说这位姐姐伤害凤体,实
是不该,可真说起来太后您老也有错。」
张太后讶道:「哀家有什幺错?」
「您这头秀发有如丝滑,那簪子如不别的向里点儿哪能在您头上留的住啊。」丁寿嬉皮笑脸道。
「油嘴滑舌,没个上下尊卑。」太后啐道,经丁寿这幺一插科打诨,心中
火气烟消云散,对跪着的宫女道:「起来吧,以后当差小心着。」
「谢太后恩典。」宫女又连着磕了几个头,站了起来,感激地向丁寿看了
一眼。
丁寿笑着回应,又听太后道:「弄这许多珠子给哀家何用?」
「太后留着把玩赏赐都可以,实在没处用,还可以用来缀在鞋面上幺。」
丁寿可记得上次看到太后那软底睡鞋上点缀着的明珠。
「缀在鞋面上?」太后闻言不由得轻轻拉起裙角,看了看自己宫鞋。
「嗯——」丁寿眼睛有点发直,太后如今穿的是一双明黄缎面的尖足凤头
鞋,做工精细自不必说,问题是这鞋竟然是高跟的,这也太tm后现代了吧。
穿到明朝这幺长时间,还经手了这幺多女人,丁寿早对所谓「三寸金莲」
嗤之以鼻,身边女人倒是有裹脚的,不过那是为了把脚型缠得更纤直小巧,俗
称「快上马」,这是从宋朝就传下来的裹法,如谭淑贞等待成年后就放脚了。
这时候的明朝人还没变态到喜欢含发着酸馊味的女人小脚自诩风流,或是
以小脚弓鞋饮酒流觞传为美谈,到底从何时起流行以那种骨断筋折的变态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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