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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李头领想要一条命,不仅关乎私仇,更关乎脸面,控制几百里戈壁的马匪脸面。这脸面就是营生,马匪就是要叫人怕,特别是这一场大战之后,麾下伤亡不少之时,更要让人怕。所以秦家父子,留一条命在这里,往后的商旅,才更知道马匪惹不起,让那过路交钱的规矩再也没人敢轻易打破,甚至还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价。

    李头领从来都知道这些西北的汉子,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就如今日这场厮杀,真要论伤亡,人多势众的马匪,显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只能走一个!李头领再答一语。

    种师道回头一句:紧跟着我!

    话语说给秦伍去听,人已提刀而起。

    种师道这个汉子,从来不是妥协之人,妥协之人,也练不了彭老怪的刀。

    诸位兄弟,不得让那秦家之人走脱了。李头领一声呼喊,内容再也不是不能让种师道走脱了,而是不能让秦家之人走脱了。意思就是种师道可以走,但是秦伍不能走。相比于老头秦东,李头领更想要秦伍的命。

    李头领这般一语,种师道竟然慢了几分脚步,也怕那满身是血的秦伍跟不上。受人之托,既然刚才答应了,这个时候种师道必然要全力以赴,这秦伍,在种师道心中,那就是死不得。

    局势陡然有些诡异,并没有人上来与种师道拼命,却是这种师道好似也走不出人群包围。还有那身后的秦伍,血越流越多,脚步越来越慢,口中还不断在说:种大侠,一定带我出去,我在秦州,有家财万贯,都给你都给你

    秦伍似乎有些意识模糊,唯有一股求生的本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种师道终于还是止住了脚步,因为被他护在身后的秦伍,终于轰然倒地,唯有口中好似还在嘟囔着什么。

    种师道这辈子第一次遇见这种为难的情况,回头看了看秦伍,又转头去看不远处被马匪包围的老头秦东。

    种师道好似也不知如何是好,因为种师道知道自己兴许要食言了,虽然种师道并未开口答应秦东要救他儿子,但是种师道刚才既然勒马回头了,那就是答应了,一诺千金的答应。此时的秦伍,十有**是活不了了。

    秦伍倒地之时,一众马匪头领,皆停了手,围在当场,秦家人只要死了,这个超越一流的高手,没有人会去想把他也留在这里。

    李头领一脸戒备的看着种师道,看着种师道低头去看,又转头去看。又见种师道俯身去试探着秦伍的鼻息,也在等着种师道说出这秦伍倒地是死是活。

    种师道试探了一下,还有鼻息,似也松了口气,单手一提,把秦伍扛在肩头。李头领,老头我死,放我儿子走!不远传来秦东的大喊,此时的秦东,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被种师道扛在了肩上,如一滩烂泥一般。

    李头领并未答话,而是依旧紧盯着种师道与种师道肩膀上的秦伍。

    忽然秦东又喊一句:小种,不需管我了,一定带我儿子出去。

    秦东似乎看到了扛着秦伍的种师道,又起步往自己走了过来。秦东是真要寻死了,不仅是听到了李头领要一个秦家人死的话语,更不愿成为种师道的累赘。

    所以秦东两声话语喊出,左右那些武艺粗疏的马匪,忽然就把这个有二流境界的高手斩杀当场。

    种师道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得怒不可遏,种师道心中,最初其实只想护得一人走,那就是掌柜秦东,种师道也没有想过要与两三千号马匪决一死战,更不谈凭借一人之力扭转战局。

    秦东死了,种师道好似忽然发疯了一般,刀直往近前一人劈砍而去。

    那人见得种师道寻着自己而来,转身就跑,没有要与种师道拼命的意思,左右还有马匪挥兵器来救来挡。

    李头领的话语也及时传来:放他走,放他走。

    这一声放他走,种师道扛着一个人,眼前再也没有了一个敌人,即便是种师道迈步去追,也没有人再去与他拼斗,甚至许多人翻身上马,飞快打马远远避开。

    发起狠来的种师道,四处去追,追得筋疲力尽,也不过刀斩几人,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依旧到处都是人。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种师道身上,既不远走,也不靠近。

    种师道终于停下了脚步,寻了两匹马,一匹驼着秦伍,一匹自己骑着,又往马车处翻箱倒柜几番

    大漠的烈日,如火灼人,大漠的夜,却又寒冷非常,昼夜温差极大。

    几棵枯树头前,燃起了点点火光,火光旁边烤着什么东西,传来阵阵香味。

    种师道起身,往身后几辆马车上搬下一个木桶,木桶里有水,洗了洗脸,又擦了刀。

    身边一个浑身是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在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显然是疼痛难忍。

    马匪们早已满载而归,也开始四处联络,出手着货物。兴许也要发出许多笔丰厚非常的抚恤,也要到城里给那些拓跋权贵送去不菲的钱财。

    人生在世,求存求活求营生,从来都不能真的站着就把钱赚了,马匪们也有他们要讨好的对象。

    还要花大价钱,再去招揽那些真正能刀口舔血的汉子,弥补那一场劫掠之后的损失。

    种师道,并不回头,还要继续玩瓜州而去。

    哼哼唧唧的汉子,在下半夜,终于是醒了,醒来看到的是一丛快要熄灭的篝火,一旁好似在安睡的种师道,自己满身的包裹,几棵没有了水之后倒在不远处的枯木,几匹马,几个车架。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人,一个也没有了!

    汉子知道,自己那个老古板的父亲,显然是死了!

    哼哼唧唧的疼痛,变成了强忍着却还忍不住的哭泣。

    种师道好似依旧在熟睡,丝毫也听不见这哭泣。

    连带那个满身是伤失血严重的汉子慢慢爬起的声音,种师道也听不到分毫,爬起的汉子,跪在了种师道面前,种师道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秦伍慢慢哭出了声,什么家大业大万贯家财,什么青龙帮,随着秦东一死,一切都随风而去。秦州,那个烂摊子,秦伍就是割肉拆骨也赔不起。

    所以秦伍就这么跪着,想前想后,大概也在想着可笑的自己。

    天色渐明,一缕金光撒在了金黄的地面之上。

    种师道终于起身了,坐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跪了两个时辰的秦伍,开口问了一句:你求的事情,我不会去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漠戈壁之中,叫种师道去寻马匪给秦伍的父亲报仇?种师道此时哪里有时间去做这些?那些马匪,又该到哪里去寻?

    跪地的汉子好似睡着了,闻言嗯嗯而醒,抬头看了看,似乎又把刚才的话语听清了,连忙磕头几番,口中答道:种大侠,种大侠,你收我为徒吧!

    种师道显然没有预料到秦伍所求的是这件事情,连忙摆摆手道:我的刀,你学不了!

    为何学不了?我练武天赋比许多人都高,学得了的,学得了的。秦伍连忙说道,也不是说假,秦伍练武的天赋,虽然不是天赋异禀,却也真比一般人高。

    你天赋再高,也学不了我的刀。这世间能学之人,极少。我所遇之人,唯有大江郡有一个人可以学,但是他也不会来学我的刀。种师道认认真真在说,秦伍这般的汉子,种师道大概是看不上的,因为种师道的刀,是用命去学的。

    能用命去学刀的,种师道还真没有遇到过,只有大江那个徐文远,没有学他的刀,但是却在突破先天的时候走了这条路。

    种大侠,不试一试如何知道呢?别人不愿意学,那是他没有见过世面,如我头前一样不识好货,我一定能学,一定能学好,学好之后定要为父报仇。秦伍虽然有一身富家浪荡子的秉性,但是对于那个父亲,他是真的在乎,是真的崇敬。那老父亲武艺早已比不过他,但是老父亲的骂,他从来都不还嘴。更是一番番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若非这种心态,哪里会出得了如今的事情。

    种师道不再多说,而是起身往车架而去,去取清水,去取早饭,也取草料喂马。

    种大侠,小人给你磕头了!秦伍自称小人,也真的在磕头,丝毫也不在意身上的伤口,已然又在往外渗着血迹。

    种师道叹息一声,答了一语:我要去瓜州,你跟我去,之后再说学刀之事。

    种师道并未把这学刀之事真放在心上,因为瓜州拓跋王,种师道知道自己十有**是活不了,还有什么学刀不学刀的。若是侥幸活了,大概这个秦伍,也会吓得不敢学了。

    因为种师道的刀,四流之时,要与三流拼斗,三流之时,要与二流拼斗,二流之时,要与一流拼斗,一流之时,要与先天拼斗。否则就不可能有境界提升。一次一次,都是一个死字。

    这样的刀,种师道心中知晓,这个秦伍,必然知难而退。话说出来兴许他不信,以为是借口托词,那就真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死斗!

    要报仇,也要有命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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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黑云压城(4200)
    长路漫漫,瓜州还有远。种师道赶着车,车里躺着秦伍,车后还用绳子牵着几匹拖车的马。

    种师道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没有了向导,走不到瓜州,这大漠之地,即便是看着太阳,也难辨东西南北,方向若是差了一些,那就是差得远了。沿路也还需要补给清水食物草料。

    寻着大致的方向,一切似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好车里有一个理论还不错的秦伍,自小听着走商的故事,知道过了张掖,就该是肃州了,肃州在后世还是有鼎鼎大名的,也就是酒泉。徐杰若是在此,兴许还真要起点兴致,那里是发射火箭的地方。

    种师道可没有丝毫兴致,因为肃州也还有五百里,其中还有几个小城。秦伍大概也知道方向是西北,只是这些都只是理论上的地理位置,真要在戈壁大漠中行走,显然不难么简单。

    种师道皱着眉头,不是抬头去看天上的太阳,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走错了大致的方向。

    秦伍在后,说了许多话语,大多是依照记忆给种师道普及一下这一路上的地理知识。种师道听着,也不是发问几句。

    如此也让秦伍觉得两人关系应该是熟络了不少,所以试探性问了一句:种大侠,不知你说的大江郡在哪里?

    大江郡在大江便,在淮西的最西边,荆州东南,古江夏之地。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种师道随意回答着。

    秦伍听得种师道真的认真回答了自己的话语,便是又问:种大侠这般绝顶的武艺,那些马贼几千号人,也不敢有人靠前来与你一战,为何大江郡还有人不愿意学种大侠这样的绝顶武艺呢?

    问出这话,显然秦伍还是在想着学刀的事情,正面乞求不行,便也要想着侧面的办法。

    他不必学我的刀。种师道答了一句,这般的大漠,天地之间,好似就这两人,种师道此时似乎并不排斥与秦伍闲聊几句。

    一山更有一山高,兴许那人也有武艺在身,但是显然种大侠的刀法更好几分,不学是他亏了。秦伍夸着种师道,也在临时想着到底该如何侧面乞求一下。

    种师道闻言抬头,看着烈日慢慢西落,叹了口气,脸上多少有些羡慕之色,口中惆怅一语:他已然是先天了,已然就是那高山。

    秦伍闻言一愣,先天这种词汇,在秦伍认知之中,那都是传说一样的事情,秦州没有先天,京兆长安听说有一个先天,但也只是听说,仅仅是听说。

    啊!先天?想来此人年纪不小,与种大侠学刀,辈分上有些说不过去。难怪难怪,难怪此人不学种大侠这般的绝顶刀法。秦伍还在为种师道解释着那人为何不学他的刀,其实也是变相的马屁,兴许也是自作聪明去给种师道留面子。

    那人不到二十。种师道聊得相当认真。

    秦伍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笑意,笑道:种大侠拿我打趣呢?不到二十,三流就不错了,能练到二流就算有天赋的,能进一流,那就是天才了,怎么可能不到二十就先天,这世间岂会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这世间岂会有这样的事情!前年冬,他还打不过我。去年我还以为自己大概是要入先天了。天生徐文远啊,羡慕不来,我若是这一遭不死,当与他争锋一世!这天下,再也出不来徐文远了,我也要这天下,再也出不得我种师道!种师道真的有些伤感,明知十有**要死,忍了许久的伤感,都在这几句话里面了。

    车内躺着的秦伍,其他的话语没有听懂,就听懂了种师道要入先天,要与那不到二十岁的天才争锋一世,此时他也知道种师道说的是真的,顿时听得他是五爪挠心,听得他对种师道的刀五爪挠心。

    种大侠若是要收徒,会收什么样的人为徒?秦伍终于是直奔主题了。

    不怕死之人。种师道简答一语。

    秦伍听得大喜,口中立刻说道:种大侠,我就不怕死。

    种师道回头看了一眼秦伍,笑了笑,不言不语。

    种大侠,原先原先我是怕死,而今我是不怕的,我只想为父报仇,死而不悔。秦伍急忙解释。

    种师道好似没有听到,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摩挲着刀身刀柄,忽然感觉有些舍不得,好似也记起了徐杰的一些话语,活着的意义之类

    只是马依旧往西北,毫不停蹄。

    山雨欲来风满楼,汴京,徐杰得了老皇帝的旨意,飞快往皇城而入。

    欧阳正与谢昉早就到了,还有卫二十三等几个金殿卫头领,还有金吾卫几个军将,书房里再无他人。

    徐杰进了书房,躬身一礼,老皇帝正在说话,徐杰便也没有万岁的话语去拜见,老皇帝也是摆摆手,示意徐杰坐在一边。

    老皇帝的话语毫不停歇:王元朗带了五万兵马动身了,想来李启明也收到了消息,他不会再等了,皇城不可失,但凡能调动的一兵一卒,皆入皇城拱卫。从今日起,不早朝,不准一人进出皇城!

    皇城,就是皇宫,是汴京最里面的城池,也是汴京城墙最高的城池,外城,内城,皇城。老皇帝要确保自己万无一失,一万多金吾卫,加上金殿卫,再加上徐杰缉事厂近千人手。守住这座皇城,应该是不在话下的。皇城墙高,面积小,坚守几日不在话下。

    众人解释点头,并不插话,便听老皇帝又道:卫二十三,你亲自带朕圣旨往北去寻王元朗,叫他兵马一到,直接入城,先围李启明府邸,缉拿李启明家眷,若是李启明逃出城去了,立马守住各城门,再听号令。

    遵旨!卫二十三上前得令。

    唯有王元朗带兵来了,老皇帝才有信心真的去动李启明,那时候李启明就算亲信心腹众多,老皇帝也有资本与之一战。虽然王元朗只有五万人马,但是老皇帝也有自信,自信城外十几万大军,不可能都随着李启明上阵造反。且不说什么皇恩浩荡的天子威严,就说这世道,还没有到逼着人提脑袋造反的地步。

    李启明有动机提脑袋造反,但是那十几万士卒,再如何也吃得饱穿得暖,这华夏的百姓,只要吃得饱穿得还有活路,便不可能去造反。几千年来,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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