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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大丈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高义欢是个败家子,被宠溺坏了,不过本质其实不坏。他说完就将高祖荣背着下了土墙,往自己房子窜去。

    土墙上,高义仠一铳走火后,便躲在一边装填火药,等他装填完时,不觉间腿已经发软。这时他正要瞄准,一名精悍的流贼爬上土墙,一名村民拿着扁担照着头顶砸去,想将流贼砸下城头,那流贼却身子一侧,躲过一击,然后一刀捅中村民的肩膀。

    村民立时扁担脱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疼得涕泪横流,流贼一脚把他踹飞,刀从创口拔出,带起一片血雾。

    高义仠刚调准火绳的位置,将伙头吹亮,要寻找目标,便见那精悍的流贼杀人的一幕,而恰巧这时,那流贼也发现了他拿着火铳,流贼脸上不禁抽搐几下,顿时提刀就向他奔来。

    十五步,十步,高义仠居然忘了放铳,等那流贼凶神恶煞的冲到五步时,他忽然裤裆一湿,猛地跪在地上,将火铳举过头顶,竭嘶底里般的喊道:爷,我降了,爷,我不打了!

    土墙上的抵抗,从他火铳走火开始,到他恐惧的一声呼喊结束,一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高义欢慌忙冲进自己屋子,把高祖荣放在床上,然后钻到床下面,果然发现一个酒坛子。他扯了一块布,将坛子里的银子倒出来,打了个包袱挂在脖子上,足有十多斤,但他却不觉得重。

    拿了银子,高义欢又重新背起高祖荣,急忙从屋子里出来,正准备奔后门,不过走了几步,他却又奔往另一个方向。

    错了,南边。高祖荣以为高义欢急晕了,不禁出声提醒。

    高义欢满脸是汗,背和双手向上动了动,将高祖荣背高了些,免得掉下来,然后喘息道:爹,我得把我娘带上。

    说着他便进了一间屋子,取了个牌位,然后又迅速退出来,而恰巧这时,一队人马从后院涌出来,正是那王家堡的王家屏。

    他看见高义欢胸前挂着包袱,背后背着高祖荣拿着个牌位,顿时就乐了,高祖荣你个龟孙,还想跑不成。

    高义欢出来就撞上这群人,心里完全没准备,他微微一愣,腿便跟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高家堡的土墙上,到处是一摊摊的血迹和扑死的尸体,堡门处,大队的流寇则将整个村子赖以生存的粮食,一包包的往外运。

    在院子里,周围是一圈打着火把,手持兵器站立的闯贼士卒,中间蹲满了高家堡的村民,高祖荣和高义欢父子,瘫坐在最前面。

    王家屏将一个包袱递给刘黑子,刘黑子一接,只觉胳膊一沉,脸上不禁一阵惊讶,忙解开包袱一看,十两一个的银元宝满满一包袱,他脸上顿时布满了笑容。

    都尉,这两个龟孙怎么办,安规矩来办么?王家屏看了高氏父子一眼,然后恨声问道。

    流寇的规矩就是杀了士绅地主,夺了钱财粮食,烧毁屋舍,裹挟百姓在去下一处继续抢粮。

    高义欢听了吓得脸色煞白,高祖荣却忽然急声说道:将军,老朽还有钱财,将军一定饶我父子一命!

    这个时候不说话,那估计立刻就被贼人砍了,高祖荣活了六十岁,已然成了人精,知道必须要让流贼知道他还有用才成。

    果然刘黑子听说还有银子,不禁走了过来,老头你真的还有银子?

    世道乱,狡兔三窟嘛!高祖荣强忍着疼痛,赔笑道。

    一旁高义欢听了,不禁向老父投来即惊愕又崇拜的眼神。

    只要还有银子,那什么都好说。刘黑子有些春风得意,说藏哪儿呢?

    高祖荣赔笑道:老朽说了,将军食言,又要杀我父子,那可怎么办?老朽说不得!

    刘黑子闻语,脸上表情一僵,老东西你戏耍老子。

    之前说话,是让流贼知道他们还有用,并且比较合作,现在不说,是防止说完了流贼反悔。高祖荣摆出一幅既合作,又有所保留的态度,只要流贼想要银子,就不会杀他们,我父子性命都在将军之手,岂敢戏耍将军,将军留我们一命,今后老朽自会将银钱献上~

    刘黑子脸抽动几下,在高祖荣身边转了两圈,忽然脸色一厉,猛地一脚照着高义欢脑袋踹了出去,直接将高义欢踢飞一丈远,重重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高祖荣大惊失色,他见刘黑子走向昏迷的高义欢,顿时急声呼道:将军不要动手,在后院那口大缸下。

    不多时,几名流贼便从后面抬出一大箱东西,打开一看都是铜钱和碎银子。刘黑子看了不禁大笑几声,然后忽然一挥手,喝令道:拉出去砍了!

    王家屏闻语,一撸衣袖就要上前,却不想高祖荣又慌忙道:且慢,还有一处!

    刘黑子脸上一阵愕然,挥手制止了王家屏,还有一处,老头你是聚宝盆啊?

    狡兔三窟嘛!高祖荣重重呼吸,无奈的道:就最后一处了,不过老朽要见了李公子才能告诉将军,不然将军把我们父子杀了吧!

    ······

    半月后,开封城外的一片大营里,高义欢头上裹着布,同高义仠躺在一堆麦草中,晒着太阳,脸上有些不信的说道:你是说我欺男霸女,十四岁气死老娘,还想睡村里寡妇?那我岂不是个畜生?

    少东家,这也不能那么说,你就是顽劣一点,心肠其实不坏。怎么会是畜生哩!高义仠从草堆里坐起来,正色道。

    你别叫我少东家,也不看看什么地方,现在我也是穷人。高义欢瞪了高义仠一眼,埋怨道。

    少东家,那唤你啥?

    高义欢闻语作势欲打,最后还是收回手来,无奈道:你唤我二哥吧,对,就叫二哥。

    说完高义欢皱了下眉头,又突然咋呼道:不对啊!我爹说我从小熟读经传,与邻为善,是能考功名的,怎么和你说的正好相反哩?

    高义仠听了简直要笑死,老东家真是张口就来,那少东~那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啥经传嘛?

    高义欢甩了甩脑袋,沉吟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模糊的记得一点~

    他话说完,高义仠嘴里叼着的麦草,却惊讶的掉了下来······

    (每天下午五点和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章我来自未来
    虽然醒来有段时间,但是高义欢脑子里却非常的混乱,近几年的事情几乎全都忘记,可是又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塞了许多慕名奇妙的东西,与他童年的经历完全对不上,仿佛他不是高义欢一般。

    一开始,高祖荣对于高义欢的变化很吃惊,以为本来就傻的儿子,这下真的痴呆了。

    不过,就算傻了也是自己亲生的,活的总比死了强。

    老头心中悲痛,只道命运坎坷,两个儿子一个死在萨尔浒,一个说疯就疯了,让他这个白发人承受煎熬。

    高祖荣怕失去这个二儿子,一天到晚陪着高义欢,同他聊天,询问他记得些什么,高义欢就把脑海里模糊的记忆说了一遍。

    他好像是在一个书院里读书,拿着个发光的铁块,吃什么鸡,然后就头疼,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高祖荣听后主动过滤掉他听不懂的疯言疯语,问了些关于书院的话题,没想小时候怎么教都不会的高义欢,居然能背诵《论语《诗经的一些片段,而且还有十分独到的见解。

    这一下,老头子转忧为喜,不提让高义欢回想近几年的事情,而是顺着高义欢说的话,给他编了一套积极向上的人生经历,希望高义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毕竟他这些年的经历,也没什么值得想起的,老头子很快就接受了儿子失忆的现实。

    不过高义欢听了高祖荣给他说的经历,却总觉的不对,于是趁着高祖荣离营,便跑出来找照顾过他的高义仠来询问。

    这一问,他脑子里便又乱成了一团浆糊,脑仁生疼。

    少~高义仠有些不习惯,刚说出一个字,马上改口,有些紧张的道:二哥,老东家和刘黑子过来了。

    那日刘黑子让流民攻打土堡,就把高义仠吓尿了,后来他看刘黑子一脚把一百五十多斤的高义欢踹飞,砸在他的面前,把他又吓得不轻,他对于又黑又壮的刘黑子存在很大的恐惧。

    高义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高祖荣杵着拐杖,在两名士卒的搀扶下,同一名面目丑陋的壮汉走了过来。

    高义欢听过自己被踹的事,但脑子里却没有当时的感受和画面,不过他看了一眼,大概也知道那黑汉子就是刘黑子。

    这时他见高义仠胆怯的从草堆上站了起来,便也跟着起身,身壮如牛的刘黑子,却忽然将高祖荣甩在身后,板着脸疾步向两人走来。

    高义仠不禁脸色一白,只以为刘黑子要找麻烦,不过刘黑子却直接越过他,站到了高义欢面前。

    他目光上下打量了高义欢一遍,见高义欢脸上只是有些疑惑,并无胆怯和恐惧之意,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似乎有些变化。

    高义欢正疑惑之际,刘黑子绷着的脸,却忽然化开,亲热的抓住高义欢的手,满脸关切的问道:高兄弟啊,都怪哥哥不好啊!你好些没有,还记得你刘哥么?

    不是说自己是被这厮一脚踢得失忆的么?这厮现在怎么是这副嘴脸?高义欢有些茫然,如实回道:没啥映像了。

    他的神情落在刘黑子眼里,刘黑子心道,完了,估计是真傻了。

    这时他面上叹了口气,埋怨道:你刘哥和你啥关系,咋就不记得了哩。

    说完他又拍了拍高义欢的肩膀,不待高义欢说话,他便又自己说道:唉,不记得也没关系,今后有你刘哥在军中关照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哦,对了,刘哥给你要了个部总,你们村的人都交给你管了。

    高义欢正一头雾水之际,高祖荣已经被扶着走到刘黑子身后,他随即不和傻了的高义欢多说话,而是转过身来,对高祖荣抱了抱拳,高先生见谅,刘某也是为闯王做事,之前多有得罪了。

    高祖荣一脸和气的眯眼笑道:即是为闯王做事,老朽怎会记恨哩!刘将军放心,老朽说的银两,过几日就送上。

    刘黑子听了脸色一变,有些不高兴,义正言辞道:高先生说的什么话,既然知道是自己人,哪能还要你的银子,你这不是瞧不起我么。这个绝对不能收,之前的银两,刘某也会从李将军那里帮您要回来。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承情了。高祖荣笑道:不过要回来就不必了,就当是老朽献给闯王的军资吧。

    哈哈~还是先生明白,觉悟高,知道闯王打击土豪。刘黑子打了个哈哈,撇了一眼高义欢,拱手对高祖荣道:先生腿上有伤,不便久站,刘某还有军务要忙,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刚才还满是笑容的脸,立时冷了下来,心道还好留了个心眼,没想到老小子,真认识李岩。

    高祖荣第一次提时,刘黑子是不信的,不过等第二次说起时,他心理便有些犹豫了。他虽然不受李岩管辖,但是李岩毕竟是中营副将,闯王身边的红人,他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高义欢见刘黑子转身,便同高义仠一起从士卒手中接过高祖荣,一左一右扶着他进帐。

    爹,刘黑子吃错什么药呢?不是他踹的我么?高义欢边走边纳闷道。

    高祖荣笑了下,冷哼道:他这是看李公子真的见我,给李公子面子。

    东家,你真认识大名鼎鼎的李公子啊?一旁的高义仠有些诧异,他从十岁开始就在高家做工,没听过与李岩有什么交集。

    自然是不认识。硬要扯上关系,那就是李公子中举那年,我刚考上生员。高祖荣见两人惊讶,于是解释道:李公子是我们开封府的名人,老家杞县与陈留相临,我当时说认识李公子,纯粹是为了保命,不过现在好了,既然见到李公子,我们便真的找到靠山了。

    高义欢不禁疑惑道:既然爹不认识李公子,那李公子怎么会见爹呢?

    高祖荣四下看了下,发现没人,于是低声道:闯军中没有读书人,你爹我是秀才,还是陈留人,李公子看了名帖,可能因为这点,才肯见我的吧。

    说着三人已经走回帐中,高义欢将高祖荣扶着坐好后,又问道: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待在闯营,儿子始终有不好的预感。

    今天爹与李公子见面,才知道闯王已经接受李公子尊贤礼士,除暴恤民,假行仁义,禁兵淫杀,收人心以图大事的建议,准备改变过去的流寇做派,将遍设官吏对地方进行管理。高祖荣有些兴奋道:如今朝廷**,如果闯王真的能采纳李公子的建议,我看闯王未必不能成事。现在咱们哪里也去不了,爹我已经答应李公子,做他手下的文书,你不是也得了个部总么?咱们就先留在闯营了。

    那我们不是从贼呢?高义欢内心的不祥之感很强烈,感觉有一层膜隔着什么马上就要打开,一个东西要钻出来,不过他一深想,就头疼的厉害。

    高祖荣这种小地主,对于流寇没有任何好感,对于朝廷也算不上忠心,他能感觉到大明快完,不过他不认为流寇能成事,所以这些年都是躲着流寇,但今天他与李岩见面,发现闯贼眼下似乎会有一个转变,并不是完全没有成事的机会,这让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关键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

    现在确实是贼,不过以后就难说了。爹半截入土的人,本不该卷入这种事中,弄得晚节不保,但为了你,就只能愧对先圣教诲了。高祖荣沉声说道。

    高义欢没怎么认真听,他一直在脑中寻找那股不祥之感的来源,忽然就在高祖荣说话时,他脑海中猛地一亮,一股意识突破那层无形的薄膜,占据了整个脑海。



第4章先有实力
    公元1642年,崇祯十五年,注定不是一个太平的年月。这一年对于天下时局的走向,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中夜,转转难眠的高义欢,从通铺上坐了起来,双手用力搓了搓他的大饼脸,神情十分忧郁。他听见周围鼾声四起,左右看了下,高义仠等高家村的乡民们,正睡得香甜。

    高义欢很羡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并不用背负什么,但他不一样,他有使命感存在。

    昨日脑中白光一闪,海量的信息涌出,到现在高义欢逐渐习惯过来,脑海中两股意识从冲突到慢慢融合,他头也没再疼过。

    他的身体中有两个灵魂,一个是未来世界某师范的学生,也叫高义欢,另一个就是现在的高义欢,准确的来说,他现在不是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两股意识交融合体后形成的新人格。他现在即是高义欢,也是后世的倒霉蛋儿,但总体而言倒霉蛋儿的记忆似乎多一些。

    他以前没少看小说,很快接受这个事实,也大致明白了身处的环境。他身处于明末这个十分混乱和残酷的时间节点,崇祯十五年春。

    从他所知不多的文史知识来看,这一年是明朝与李闯决战的一年,而两年后,清军就将入关,到时一个比眼下更加混乱,更加血腥残酷,黑暗压抑的时代便将到来。

    眼下高义欢知道的越多,他就越为整个天下而忧郁,也为自己的小命而感到担心和不安。

    坐在通铺上,听着周围的鼾声,高义欢不禁又叹了口气,开始思索着自身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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