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知客僧惊奇的看着贾琮,念了声佛号赞道。
贾琮回礼道:法师谬赞了。大慈恩寺乃长安四大译经场,又是法相祖庭,小子生于此地,不敢不知。
呀?!你便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清臣公子?
一直带着清冷疏远气息的妙玉,听闻知客僧之言后,明眸登时睁圆,似比方才晴雯等人得知那树叶子便是西天真经还震惊,脱口而出问道。
一旁正与吴氏聊乡杍旧事的慧静师太回过头嗔诫了声:妙玉!
又对吴氏歉意道:我这弟子,本为养身方入空门,心思并不全在佛祖灯前。虽然极灵慧过人,精通经文,可却更喜诗词。近来都中人人皆唱清臣词,她亦极喜欢。此刻得知这位小施主便是清臣公子本人,故而失态。
吴氏闻言,便知妙玉不过暂存佛门罢了,并不见怪。
又见她带发修行,便笑问她的出身。
慧静师太说道:她原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家住苏州定慧寺巷吴王桥后,本姓顾,亦是名望之族。因自幼体弱,舍了多少替身也不足,只好自入空门,方好了起来。却可怜家中父母早逝,如今只存一人,便一直跟着我。
吴氏闻言,先是怜惜的看了妙玉一眼,却忽地想到什么,急问道:吴王桥后顾氏?我记得当年有一堂妹便嫁入定慧寺巷顾家,姓吴,闺名琴颖
啊!那是我先祖母!
妙玉也全没想到,自己竟还有这等亲人在,眼神激荡。
一旁处,贾琮与宋华面面相觑
荣府,荣禧堂东厢。
铺着猩红莽条褥的炕上,王夫人与薛姨妈姊妹二人坐于炕桌两边。
屋内竟无丫鬟服侍。
炕桌上只摆着两盏茶,淡淡的云烟自茶盏升起,香气清新。
不过王薛二人并未喝茶,王夫人淡淡道:琮哥儿生的好,这倒也罢,关键他写的好字,连大司空那样的高官都喜爱之极,老爷也常常夸赞,如今又作得好诗词,都说是极好的。宝丫头她们又都是喜爱这些的,怎能不入了眼去?也是情有可原。
再者,日后这荣府的爵位都是他的,呵呵
薛姨妈越听越不安,满面愁容的唉声叹气道:姐姐快别说了,我们成什么了旁的倒也罢,现在想想,上回蟠儿惹祸时,琮哥儿出手相助,那一会儿怕就动了心了姐姐啊,这可怎么办哪!
宝丫头素来懂事,如今怎就不想想,琮哥儿纵有万般好,可有那样一个娘日后我死了都没脸去见老爷啊!
王夫人闻言,面色和缓了许多,劝道:你也是糊涂了,她这个年纪,刚知了人事,琮哥儿又是那样的情况,别说是她了,换做咱们年轻时,又能好多少?这个时候埋怨不顶用,你们母女娘儿俩,得将事情铺平了说,不用藏着掖着,自己娘儿俩怕什么?
宝丫头是个极明事理的,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再者,琮哥儿和叶家那位疯丫头又不清不楚,难保他们之间没什么。
真要有什么瓜葛,以后怄也要怄死,家里都没法做主,有苦也只能自己咽。
薛姨妈奇道:不是说没什么吗?那家可是要选入赘的
王夫人冷笑一声,轻声道:他家姑娘养成了那样的性子,那太后抱的心思谁还不知?真要做出些什么丑事来,我倒觉得平常的很。他家为了传宗接代连脸面也顾不得了,太后一心做贤后,朝野都是赞誉,为的什么?不就是遮掩这点‘私心丑闻’吗?旁人只道她深明大义,些许小节也只是瑕疵,便不好指摘。可叶家那个丫头,才算被毁了。
她毁了不要紧,左右是她叶家的人,可咱们要是沾染上了,才真恶心了去了。
谁还敢和她抢男人不成?
这等私密话,让薛姨妈悚然一惊,顺着王夫人的话往下想一想,心里就说不出的厌恶和恶心。就算之前还有些小心思,这会儿也彻底死绝了,连连摇头道:姐姐说的是,沾惹不得,沾惹不得。回头我就和宝丫头直接说明白,就照着这个说。她是个明白的,必能明白咱们的苦心。
王夫人闻言,面上终于又浮现起淡淡的微笑来。
薛姨妈却仍未轻松,她看着王夫人迟疑道:姐姐,这两日老太太想尽法子在哄宝玉和林姑娘,我瞧着那俩小人儿又快和好了。老太太的心思,怕不是想要亲上加亲吧?
这其实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薛姨妈这会儿说出,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我女儿昏了头,你儿子也没多好
王夫人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薛姨妈一眼,道:这么大年纪了
左右看了看,见没丫鬟靠近,姊妹间说话愈发露骨了些,王夫人低声道:纵然老太太有这样的心思又能如何?贾家上一辈虽有姊妹四个,可老太太嫡出的就林丫头她娘一个,如今爱屋及乌疼到林丫头身上,心疼狠一些也是有的。
若林丫头果真是个好的也罢,我便不说什么。可你瞧她那身子骨,可像是个有福寿的?
一年到头来药比饭用的还多,她年纪不大,心思又重,见天儿和宝玉闹。上回更是连血都呕了出来
这样的福分,哪里能成事?
如今他们都还小,老太太也许有这个心思。
等再过几年,怕是老太太都不会有这个想念,外孙女到底比不得孙子。
再说,林丫头先天底气不足,日后怕连身子都长不开,如何生养?
能熬多久都不知道,你又担心什么?左右不过让她先陪着宝玉顽几年罢
薛姨妈闻言,虽也知王夫人说的是实话,可还是打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
真真是豪门无情哪
好妹妹,多谢你的寿礼!
荣庆堂东暖阁内,贾家姊妹们均聚在此处顽笑,宝玉手里拿着一个香囊,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对黛玉已是谢了十来回了。
自己的心意被这般喜欢,黛玉面上虽不显,心里也高兴。
这几日贾母劝了她多少遭,哄了又哄,总算让她勉强原谅了宝玉当日的无心之言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姊妹兄弟,两人便又和好了。
湘云在一旁看的不忿,她给宝玉做的鞋袜,费的功夫不比一个香囊多的多?
也没见宝玉这般谢她。
不过上回因为和宝玉吵架,又逢史家来人接,贾母就让她回去了,不像以前那样挽留。
回到史家,过的日子处处不顺心,也让湘云学了个乖,不再直接噎人。
她问黛玉道:林姐姐,你送三哥哥什么?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湘云一眼,道:自然也是香囊,我一次做了两个,都是一家的哥哥,难道厚此薄彼不成?
湘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一次做了两双鞋袜。
自忖借刀杀人之计不地道,便不再挑事,俏皮的对黛玉吐了吐舌头。
黛玉哑然失笑,不与她计较。
却看向一旁的宝钗,问道:宝姐姐,你送给三哥哥什么寿礼啊?难道也和宝玉一样,是一把米芾留笔的折扇?
听黛玉相问,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像米芾这样的大家留下的墨宝,能收集到一副都是难得,怎会有两把一样的折扇?
宝钗心知黛玉寻事,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不一般见识,可这等事上,却不得不反击,因而笑道:虽不是米芾的,却是颜鲁公的字。林妹妹不厚此薄彼,我难道是不知礼的?
黛玉:
咯咯咯!
一旁湘云见黛玉难得被噎住,乐得咯咯笑了起来。
到底都是小儿女,没那么多计较,顽笑间也并不当真。
黛玉吃了一亏,又见湘云在笑,恼的上前捉打,啐道:偏你惹出来的是非,你还有脸子笑我?
湘云忙笑着逃开求饶,黛玉追她不上,见宝钗相拦,恼道:好姐姐,怎没送三哥哥一副画,也好还个人情呀?
宝钗: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最后一道护身符
在大慈恩寺用罢斋饭,贾琮宋华便侍奉着吴氏回了尚书府。
随行的,还有同乡慧静师太,及才认的外甥孙女,妙玉。
吴氏本就是热心好客之人,若只一慧静师太倒也罢,宋府即将南归,她也不会多事。
可年轻之时堂妹留在后世的唯一血脉,却绝算不上远亲了,她又怎能不理?
不容置疑的以姨祖母的身份,带了师徒二人同归。
待从大慈恩寺回到尚书府时,天色已暗。
因为明日一早,宋家阖府就要离京,所以除却两家世仆外,其余众奴仆竟已经遣散。
也正是趁着吴氏不在的心思早早遣散,否则以吴氏往日里宽厚待人的恩情,离别时非要哭成一片不可。
吴氏不忍宋岩受这等萧瑟悲凉的感觉,故意这般安排。
因此此刻尚书府门前已没了门子,开门迎归的,竟是吴氏的侄孙,贾琮在国子监的好友吴凡和陈然二人。
咦,怎是你们俩?
贾琮与宋华骑于马上,见两人笑呵呵的迎在门前,笑问道。
吴凡闻言,得意道:瞧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能是我们俩?我是老太太正经的侄孙,子川他爹又我姑爷的门生,我们在这又有何稀奇?
贾琮哈哈一笑,对宋华道:子厚,这是师娘新招的俩门子吧?看起来马马虎虎,不过咱们也不好小气,来,一人赏个门包儿犒劳一下。
宋华也是妙人,知道贾琮故意活跃气氛,减少人丁稀冷的萧瑟,配合道:今儿出门没带银子,只有几文铜板
贾琮大笑道:差不离儿就行了,这新门子连牵马坠蹬也不会,一点眼力都没,能有几文赏钱就该烧高香高乐去了。
哇呀呀!欺人太甚!
吴凡圆脸狰狞,如唱戏中的大白脸儿般叫嚣起来,要扑上前将贼子斩于马下。
马车内,吴氏本来都快落泪的心情,被这一伙儿给闹的哭笑不得,笑骂道:今儿有外客在,你们也只管胡闹!再敢顽劣,仔细你们的好皮!
哟!老祖宗今儿有客在啊?
吴凡脸变的极快,臊眉耷眼的讨好道:我竟不知,着实该死!快快快快,开门开门,迎老祖宗和客人进里面去。
贾琮和宋华说笑着下了马,引着马车入内。
等到了二门儿前,因有外客在,前宅男子本该回避,陈然和宋华借口去请宋岩来见,便退了去。
吴凡却仗着和贾琮年纪一般小,又惯在吴氏跟前耍宝,赖着不走。
等看到晴雯等人从马车上下来,一双小眼睛登时瞪的溜圆。
被贾琮一个瓜崩儿叩在脑门上,忙贼眉鼠眼的转头,然后就看到了从吴氏马车上下来的妙玉。
一阵晚风吹过,妙玉下车时没有站稳,踉跄之下,虽无碍,可围在脸上的纱巾挂在了马车上,再一站直,便扯落下来。
晚霞辉映下,这一刻,吴凡真真打心底相信,这是月宫仙子降落凡尘
妙玉见纱巾吹落,忙去捡起,重新戴罢,就见旁边有八戒呈一脸的猪哥儿相,嘴边竟挂着口水呆呆的看着她。
素来洁癖的她,差点没作呕出来
面色白了白,不忍目睹,赶紧转身,去搀扶慧静师太。
贾琮差点笑出声来,同情的拍了拍吴凡胖乎乎的肩膀。
吴凡看到妙玉不加掩饰的厌恶,一颗心碎成八百片,回头哀伤的看向贾琮。
贾琮从上而下打量了番这圆滚滚的冬瓜,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眼神怜悯,就见吴凡额头青筋暴起
宋岩从前书房回到内宅后,与慧静师太见罢,又受了妙玉的礼。
得闻妙玉身世后,宋岩感慨道:当年我与令祖母还有过一面之缘,那年她才十二岁吧?
吴氏有些眼红,道:可不是嘛,我出阁那年,琴颖才十二。一转眼,五十年过去了
宋岩点点头,对落泪的妙玉道:无论如何,咱们都不算远亲了。
既然如今你在家乡已没甚亲人,姑娘何不在家里住下?
吴氏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既然还有我在,就断不会看你孤苦无依一个人在空门里受苦!不然等我死了,也没脸去见琴颖妹妹了。
当年,就属她与我最好。后来我随老爷来了京里,也不知怎地,渐渐就没了消息,去了几回信都寻不到人,再后来就说人没了,悲痛之下,也就淡了往来不过没关系,如今只你一人在,便拿我当成祖母也是一样的,咱们都是吴家的血脉。
妙玉也不知当年事如何,闻言后却极为难,她看了眼对她含笑点头的慧静师太,见师太年高体衰,双眉似雪,眼睛湿润道:本该侍奉姨祖母膝下尽孝,可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师徒二人相依为命,怎忍心舍弃?
此言一出,宋岩等人皆暗自颔首,心中欣慰。
这个时候还能念及恩师,可见此女是个重情义知冷暖的。
慧静师太却笑道:为师是出家人,四大皆空,并不惧老无所养。汝本为养身而入空门,并未剃度,六根未净。
为师早先带你入京,就是算出你有一段因果要在此了。
只是没算到,你还有至亲存世。
痴儿不必难过,纵然不在为师身边,但只要心存慈悲,又何处证不得菩提?
此饱含佛理的至言,让堂内众人眼睛一亮。
吴氏也连连点头,以为必能说通妙玉。
谁料此女却心思极正,哪里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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