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一尊金凤昂首于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
金碧辉煌,贵不可言!
只两个月前,这里曾是世间女子最尊贵之所在。
天下女子,唯有大婚之日,方可戴凤冠着霞帔。
然而对此间女子而言,凤冠霞帔只不过常服。
多少皇族贵妇王妃公主,多少公候夫人,一品诰命,即使世间极尊贵女子,入此殿内,亦要虔诚拜下。
亦如前朝官员男子,跪拜他们的帝王。
此间女子,便是世间所有女子的帝后。
然而,一场皇子暴毙案,令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虽还未废后,然皇后宝玺已被收走。
坤宁宫自总管太监夏守忠起,悉数昭容宫女内侍,全被收监。
在中车府的地牢中,日夜拷打中
更残忍的是,国丈国舅一家满门被抄
至此,曾与崇康天子伉俪情深数十载,相濡以沫大半生的董皇后,自囚于坤宁宫祀神庵中,带发修行。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曾经这里是宫中最热闹之所在,妃嫔公主日日问安。
然而如今,这里恍若冷宫。
一身着女史昭容服,身边却围着二三十昭容宫女跟随的年轻女子,看着这清冷的坤宁宫,轻轻一叹。
见她要入内,身旁一老成的女昭容忙劝道:贵人如今何必非要入内请安?那位眼见着是要不行了,可别沾了晦气。
另一女昭容亦赔着笑脸道:可不是嘛,如今贵人眼见就要成大贵人了,万岁爷都让贵人代掌六宫,何等富贵?何必再来此处?
再一人笑道:咱们虽是后宫,但和前朝还是息息相关连的。那位的家都被抄了,可见再无翻身之日。贵人家如今却愈发兴旺了,贵人兄弟才多大点年纪,就得封冠军侯。老天爷,连咱们这样没见识的人,都知道冠军侯乃天下王侯之首,就是比国公也不差。贵人娘家这样旺,贵人亦是大福气大运道,可不要入了不吉利的地方,沾染了晦气败了运。
围在正中的年轻女子闻言,娥眉轻蹙,不悦道:这样的话,往后再不许说!皇后娘娘依旧是大乾皇后,六宫之主,尔等焉敢不敬?吾自入宫以来,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皇后娘娘常常宽厚相待,教我做人做事。此等恩情,纵倾覆四海亦难偿还。怎敢忘恩负义?你们三个退下吧。
听闻此女子之言,三个原本自忖有体面的女昭容无不面色羞愧,心中嫉恨,掩面而退。
年轻女子见之,心中一叹,知道此三人必要多事,只是
她虽艳羡自家兄弟杀伐果决,她自己却是做不来的。
摇头一声叹息后,她进了坤宁宫祀神庵中,恭恭敬敬的与董皇后问安见礼。
这二月来,她日日如此。
大明宫,养心殿。
东暖阁内,崇康帝翻阅了手中纸笺后,淡淡哼了声。
如果说如今崇康帝对何处动静最是了如指掌,那么非皇宫莫属了。
自三大皇子暴毙之后,中车府几乎将整座皇宫翻了一遍。
如今整座皇宫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崇康帝的耳目。
坤宁宫宫门前的对话,自然也被传到了他这里。
对于门前女昭容,他心里既有点欢喜,也有些恼怒。
欢喜她有情有义,知恩图报。
但也恼怒她是非不分,更恼怒世人因此骂他薄凉无情。
若不是有确凿证据表明,坤宁宫内监与皇子暴毙案相干,且董国舅的确又在崇康十三年腊月二十八,也就是皇子暴毙的前一日,与那有嫌疑的内监有过会面私谈,他又怎会下此辣手?
他儿子死绝,相互扶持了大半生的发妻,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能怎么办?!
纵然心如刀绞,也不得不下辣手惩之。
他不愿做老鳏夫,但更不会对任何阴谋诡计心慈手软!
尽管,以他大半生的过往,他相信董皇后不会是凶手。
但纵然只是董朝那个混帐私自为之,董皇后依旧难逃罪责!
崇康帝自认为,他没有赐下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已经是念及这么多年来夫妻之情,算得上重情重义了。
却不想,全天下人都在骂他薄情寡恩。
这让崇康帝无比郁闷。
不过,他背负的骂名还少吗?
最后看了眼手中卷宗,崇康帝有些疲乏的抬了抬眉头,轻哼了声,知恩图报,总比狼心狗肺的强。
只是到底心肠太软,那等犯口舌的贱婢,当直接杖毙,以儆效尤才是。
今日心软放过她们,来日坏事者,必为此辈。
崇康帝没有多言,只看了戴权一眼,戴权便立即领悟,忙道:主子爷,那几个长舌妇已经杖毙了。
崇康帝嗯了声,就不再理会宫闱之事,问道:龙首原上如何了?
戴权回道:回主子爷,龙首原上好些侯爵伯爵,都叫嚷着要彻查。十大武侯也皆无异议,想求个清白,宣国公见开国公始终不言语,就宣布以武定侯吴诰参宁侯宋杰靖安候徐忠广平侯蔡宽四人为首开始彻查了。
崇康帝闻言,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开国公
第五百二十六章 混不吝
怀远坊,保龄侯府。
保宁堂。
自听闻贾琮在龙首原遇伏后,保龄侯史鼐整个人都不正常起来,好似遇伏之人不是贾琮,而是他。
看着自家侯爷成了这幅大惊怖的模样,下人们自然不敢自专,赶紧报往里面。
没一会儿,保龄侯夫人朱氏就带着一众史鼐的姬妾慌张前来。
看着坐在主座上神魂不宁的史鼐,再看看客座上平静吃茶的贾琮,这一刻,朱氏心里滕然升起一股惊恐!
她想起了贾母史老太君私下骂贾琮时的一句话:这个孽障命极硬!你们不要算计他,谁和他不对付,到头来都扛不住!
原本朱氏只道贾母心里到底向着自家孙子,嫁出去的老女人也是泼出去的老泔水,不知道帮助娘家。
可这会儿看着素来威严如山的史鼐成了这幅萎顿不安的模样,朱氏真相信这句话了。
这个信奉鬼神的年代,一个内宅妇人还有什么比遇到一个活瘟神更让她害怕的。
而见她只看了贾琮一眼,就吓成这个样子,史鼐和朱氏的两个嫡生子史超和史伟不明觉厉之余,再加上他们老子之前就吓到吐,二人直勾勾的看着贾琮,如同看什么罗刹金刚!
史湘云随着众内眷一道前来,看到这一幕后,差点没偷偷笑坏肚子。
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料想必是她这个琮哥哥弄了鬼。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贾琮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能让平日里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一家子,唬成这样。
别说她不明白,连史鼐看着他这个蠢婆娘和俩傻儿子都莫名其妙起来。
他那般惊恐,是因为在龙首原出了那样的大事,必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贞元勋贵中的腥风血雨。
他不知道这件事会波及到什么地步,会不会牵连到保龄侯府。
更不知道,宫里天子会不会借机将不听话抗那逆扒皮抽血的新法的勋贵一网打尽。
之前没有借口,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好由子,宫里没道理放过。
史鼐一来惊惧龙首原事件,二来惊悸朝廷会搜刮走他的银子才会这般。
可朱氏和他俩傻儿子唬成这样,算什么?
看了眼风轻云淡坐在那吃茶的贾琮,再看看自己两个比贾琮还要大几岁的儿子,大眼瞪小眼,差点自己吓死自己的傻叼模样,史鼐一时间火气上涌,怒声斥道:都给我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自忖比贾赦贾政那对蠢兄弟强的何止百倍?谁曾想生出一窝子这样的玩意儿!
朱氏虽然畏惧史鼐威势,可到底不放心,小声对史鼐道:老爷,这人命太硬
话没说完,就听史鼐驱赶道:去去去去,准备一桌素席,我要和琮哥儿吃两盅素酒,说说话。我们爷俩还没亲近过
朱氏闻言,不敢再多言,畏畏缩缩的看了贾琮一眼后,又领着一众姬妾子女回后宅去了。
贾琮只与湘云点了点头,让史鼐看在了眼里
待内眷走后,史鼐长叹息一声,道:琮哥儿啊,看看你,再看看为叔,为叔只觉得这大半辈子都白活了。人和人不能比啊当年我等追随武王,南征北战,几经浴血,万人级的军团大战经历了不知多少回,连十万级的大军团作战,都经历了几遭。你虽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但雅克萨城不过千把人,不值当什么。真正的军团大战,放眼望去,皆为铁骑。那真正的枪如林,箭如雨。多少大将含恨饮血于无名小卒的箭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马革裹尸而还。想当年准格尔大战时,为叔
听着史鼐长篇阔论的讲述当年的战事,如果除开他自吹自擂的部分,还算精彩。
勋贵中人也并非皆为草包
不过史鼐吹嘘他自己何等勇猛的部分,贾琮也只当笑话听罢。
他又怎会不知,保龄侯史鼐这个侯位是如何得来的?
当年跟随武王征战,史鼐史鼎两兄弟合在一军,冲锋打仗的事都是忠靖侯史鼎朝前。
收拾战场,搜刮草秣金银,都是史鼐朝前。
等报战功时,史鼎自然少不得分他这个大哥一份。
靠着这份战功,史鼐才袭了保龄侯的爵位。
旁人征战多年,无不一身煞气,满面黝黑。
唯独保龄侯史鼐,打了几年仗,还他娘的养的白白胖胖
简直成了贞元勋贵中的笑话,少有人看得起他,他自己倒也不在乎。
史鼐看着贾琮,满眼艳羡,道:为叔出生入死,血战多年,几回险死还生,遭了多少苦难,吃了多少罪,到头来也不过靠祖荫才袭了保龄侯。琮哥儿就在东北逛了圈儿,又往江南走了遭,就成了冠军侯!啧啧啧!
贾琮看向史鼐,问道:表叔,今日命我前来,所为何事?才出了这样一档事,我还要回去收拾手尾。
史鼐被堵了话头,脸上一滞,看着面色清明的贾琮,他忽然能体会到自家老姑奶奶在贾家的憋屈了。
这孩子,不遵孝道啊!
不过有求于人,史鼐还是没有发作,他干咳了声,端着长辈的架子道:琮哥儿啊,唉,为叔过的苦啊!这些年也没个差事,没个进项
贾琮不等他啰嗦完,便打断道:表叔,方才听闻龙首原之事,你也是身有感触
吐成了那般,吓成了那样,感触能不深么?
表叔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杀伐果决,也颇知兵事。你自己想想,这个风头上,这个节骨眼儿上,敢逆天下大势而行之人的后果是什么?那么多王府都开始遭殃了,两大武侯府也已除爵,接下来这一波,只会牵扯更广!饶进去一座保龄侯府,算大事吗?
贾琮毫不留情面的言辞,让史鼐面色一阵变幻,他迟疑不定了好一会儿,方试探道:等清理勋贵时,主事之人应该是琮哥儿你吧?以咱们两家的关系,琮哥儿你总不会拿表叔我来开刀,对不对?亲亲相隐啊!
贾琮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道:表叔,我劝你尽早打消这个念头。清理之时我或为刀,但你见过刀有自己的主意吗?唯有秉承圣意而行!表叔,那些抄家灭门的人家,当初也积攒了不少金银,平日里舍不得吃穿嚼用,铸成银冬瓜埋在地下,一朝事发后,全被人抄走。表叔,你觉得这样的人到底有多愚蠢?连命都没了,还要死守着那些金银,成了执念,到头来就成了笑话。自己和儿孙被杀头流放不说,内眷妻女也被发卖教坊司,呵呵。
看着史鼐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但依旧迟疑不绝拿不定主意,贾琮才真正相信,这世上果真有爱财不爱命的葛朗台之流。
其实在华夏,这样的人也不少见。
魏之曹洪,便是极典型的存在。
不过曹洪有太后护着,史鼐能去指望谁护?
言尽于此,贾琮起身道:表叔,今日发生了极大的事,我就不在这里留饭了,要先回府,准备接宫里天子垂问,告辞!
史鼐心中正在接受着极剧烈的冲突对撞,话都没听进去,只随意点了下头,就在那紧紧皱着眉头,眼珠子乱转思量着割手之痛和是否有侥幸之机。
贾琮见之也不以为意,起身离去。
倒是史超史伟哥俩儿跟了出去,出了保宁堂后,史家哥俩儿对视一眼后,史超问道:琮哥儿,你和我母亲说,只要能在你身边千户手下走十招,就让我们当千户?
贾琮闻言打量了眼史超,看他一派公子哥儿的气度,点点头道:对,是有这事。
史超和史伟对视一眼,都颇为高兴。
史超笑道:那不知琮哥儿你现在身边可有千户官儿没有?我们弟兄和他走上几十招!琮哥儿你别看我长的清秀俊俏,但实则我从小练武。南拳北腿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弓马本领,当世能超过我们兄弟俩的,呵呵,实不相瞒,不会超过十指之数!!若不是我娘困住我兄弟不放,哼哼,琮哥儿,你这冠军侯的名头,怕是哼哼哼!
贾琮闻言,咂摸了下嘴角,顿住了脚,又看了史超哥俩儿一眼,见他二人皆一派空有屠龙技无奈被娘坑的有志难酬的气度,便对展鹏道:和他们过几招,不必留手。
史超史伟哥俩儿闻言面色登时不好看了,睥睨的看着展鹏,一起撇了撇嘴。
史超甩了个袖花,然后摆了个标准的金鸡独立的起手式,看向展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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