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痛快!李道林那老贼,不念同属贞元一脉的旧情,他娘的总行落井下石的下作手段,今日终于得到报应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差点没将我生生怄死!好一个李道林,看着是个好人,没想到那样坏,平凉候东川候皆被他坑害!
咱们这边少了两个,他许正在得意,谁想这一遭竟栽了,直接没了三个大营,哈哈哈!
原本他就比咱们隐隐高半头,这下却好了,他一下少了一半兵马,咱们虽然少两个,但今日国公爷对武定侯吴诰他们有举荐之恩,自然更亲近咱们一些!这往后,就高低异势了!也是奇了,李道林脑子坏掉了,怎么会想着在龙首原上伏击贾家子?
嘿!这还不简单?得意忘形了呗!咱们这边连连遭到打压,眼见他就成了军中第一人,再坏掉王爷的名声,他岂不就成了真正的军中第一人?只是他没想到,贾家子命大没死,还现场打了个反击,留下了罪证!
怪道那日他一言不发,原来心里是在想着怎么脱困吧?
这老贼前些日子痛快坏了,如今是遭到报应了!不过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他能干出那样的事来。咱们到底同属王爷麾下,贞元一脉,他也真下的去手!
听闻此言,旁人则罢,废东川候张毅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别说咱们两边不对付,就是咱们自己一边的,照样有人给你挖坑设棍,行下那下作手段坑害自己人。开国公那般做,也算是事?
听闻张毅此言,宣功堂上气氛一滞。
成国公蔡勇世子蔡畅写信挑唆东川候次子张亮袭杀荣国府贾琏一事,虽无人明着谈论什么,但私下里怎会不提?
众人对张毅感到惋惜之余,无不对成国公蔡勇感到不齿。
只是蔡勇势大,旁人不愿得罪他罢了。
听闻张毅之言,众人都不再多言,拿眼看向成国公蔡勇,蔡勇冷笑一声,只瞥了张毅一眼,便不屑理会。
如今东川候府连爵位都没了,今日张毅能登堂入室,不过是宣国公念旧。
但能念旧一次,能念旧两次,还能念旧一辈子不成?
用不了多久,张家便会彻底从军中消失。
张毅长子,原东川候世子张良,本来是世勋中难得的少年英杰,不逊于李虎赵昊之流。
但自此之后,哼哼!
正这时,却听一直没有开口的赵崇对张毅道:景召,事已至此,再多言无益。过些日子赵昊就要去九边继续打熬了,让张良一并去罢。军伍之人,一时失势算不得什么,只要子弟成器,东山再起并非难事。想想贾家子,论兵法武功,如何能及张良十之一二?顺势行之,连冠军侯都要到手了。
张毅闻言,面色好看了些,起身拱手道:赵公高义,张家绝不敢或忘。
又对其他公候道:张家因小人挑唆蒙难至此,还望诸位同僚,看在往年同生共死的情义上,帮扶吾儿张良一二。
众人忙道:自家子侄,何须多言?
张毅闻言,又强笑道谢后,便告辞离去。
如今,张家已经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
靠人怜悯施舍站在这里,让张毅心中着实难以接受。
等张毅离开后,众人只心中叹息一声后,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
离开那片厮杀搏命生死与共的沙场太久了,如今的勋贵,考虑最多的先是利益得失,而不是对错。
且他们都明白,张家不是贾家,没有那么深的余荫,基本上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偶尔照应一下可以,想下大气力扶持东川候府再起,那是不可能的。
当年东川候如此豪富时,也不见接济同僚不是?
所以
曾经风光无限的东川候府,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位置了。
又热闹了会儿,宋国公刘志忽然对赵崇道:赵公,到了这个份上,恰好为止了。再闹下去,贞元勋臣的大势就真要去了。
赵崇缓缓点点头,却没多言什么。
刘志见此,心中微微一叹。
成国公蔡勇奇怪的看了刘志一眼,谁都知道再内耗下去于贞元勋臣大势不美。
可他们退让了,日后开国公李家那边若再得势,会不会选择退让呢?
谁敢保证?
所以,这场斗争只会继续下去,除非宫里那位突下狠手,想要一举铲除贞元勋臣。
但看他今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赵崇的举荐
可见他并无此心。
只是
赵公,为何举荐那三人?
蔡勇问出了许多人想问的话。
赵崇这边,却也是有不少人没个实缺儿呢。
赵崇闻言,淡淡道:武定侯吴诰等人虽不亲近吾等,但也和那边保持着距离,所以他们正合适。我若举荐你们,陛下不会同意的,开国公也不会同意。我若不举荐,陛下多半会选开国功臣一脉,与我等不利。
众人闻言恍然,蔡勇啧啧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他话音一转,道:老刘说的倒也在理,如今宫里已经掌着五营了。咱们是不好再随意闹下去了,不然
其他勋贵也纷纷附和道:此为老成之言。
赵崇再次缓缓点头,至于心意到底如何,却无人得知。
正这时,忽见宣国公世子赵昊面色凝重的匆匆进来,大声道:老爷,刚外面传来信儿,河套之地发生春汛,冰凌堵塞河道,浮冰撞毁河堤,黄河水一溃千里,百姓死伤无数,房屋倒塌千里。天子震怒,下旨命贾琮锁拿分掌河工的军机大臣赵青山和负责河道的工部左侍郎林广宁,又派锦衣卫去锁拿河道总督回京问罪。
嘶!
众人闻言大惊,赵青山,那是宁则臣的左膀右臂啊!!河道总督柴梁,亦是宁则臣极器重的门生,新党中坚。
这是要对新党动手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相煎何太急
宣政殿外,延英门。
这里是内阁与翰林院所在。
以人臣而言,天下清贵无过于此地者。
素日里,莫说闲杂人等,功名不至进士者,连登过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丝毫不夸张的说,连这里扫洒的杂役,都至少有秀才的水准,不然笔帖式也考不进来。
然而,这世间第一等清贵之地,今日,却遭到一群野蛮粗胚的践踏。
孝期已满,贾琮头戴紫金冠,身着金丝蟒服,腰悬玉带,佩天子剑,站于内阁阁门前。
面对着内阁正门和一干翰林学士,历届科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们怒目相视
平静而立。
看着面如冠玉,气度淡然,好似谪仙下凡般的贾琮,在那一身冠军侯冠服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超然不俗。
对面诸人,尤其是年轻得志的翰林们,心中无不嫉妒。
他们虽算不上寒门出身,但多是乡绅家庭,难听点讲,便是乡下地主老财。
与国公府出生的贾琮,相差实在悬殊。
再加上相貌上,不以道理计的差距
双方迎面而立,着实让人自惭形秽。
心胸宽阔者,则在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清臣贵公子,好一个冠军侯!
心胸狭隘者,心中则泛起了二百年未开封的山西老陈醋
他们自忖,若是他们生在国公府,也生得这样的相貌,必会比贾琮做的还好!
想想以他们那样的寒门出身,他们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若再给个高点的起点,封王拜相自不在话下!
翰林院为朝廷储才之所,内阁辅臣,天下宰执,皆出自此地。
当年,崇康帝尚在潜邸时,便是在这里发现宁则臣。
君臣相遇之后,如文王之遇姜尚,玄德之遇孔明,如鱼得水。
十数年来,早就了今天的格局!
今日这里之人,无不以宁则臣为榜样,期待有朝一日,能得逢明主,一展所学实现心中报复。
或许,今日便是他们发音之时。
贾清臣,你师从天下师松禅公,又每每得牖民先生称赞,原也是我名教中人,缘何今日行此蔑视圣贤之举,提虎狼师入此文华之地?汝可知,翰林院内供奉着孔圣先师!!
一年轻翰林大声质问道,引起周遭一片同仇敌忾之附和。
贾琮依旧平静而立,沉默了稍许后,方轻声道:琮,忠义王事尔。
一年长些的翰林学士皱眉道:河套春汛,乃天灾也,非河工不利。陛下心疼罹难百姓,一时急怒之下传旨拿人也是有的。汝为天子近臣,原该好生相劝才是,岂有一味顺应之理?若松禅公在此,见汝如此,必深失所望也。
此言大善,松禅公何等风骨,汝为松禅公子弟,当有死谏之风骨。
一众翰林乱哄哄的对贾琮鼓舞道。
贾琮轻轻一叹,道:琮以为,自古为臣之道,无过于文死谏,武死战。若琮未弃笔从戎,得幸位列翰林院中,必如尔等所言,若以为有于国不利之事,合该行死谏之法。琮曾于清风明月中,作诗明志。所谓,岂因福祸避趋之?
可惜琮不得已奉家中老太太之命,舍弃清贵文事,子承父业,袭了家中爵位,吾心甚痛。
琮尝随先生就学,先生教吾:在其位,谋其政。若天下人皆能各安本职,则天下必安。
故而,如今琮为武将,唯有以皇命为重,岂敢僭越本分,行阁辅翰林之事?
这等事关国朝社稷,辅劝君王的大事,唯有依赖诸位高贤了!
一干翰林院老中青三代高材生,悉数眨着眼看满面诚恳之色的贾琮。
很尴尬的沉默了
能读书读到翰林院的,真没什么傻子。
哪怕当初进学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在翰林院中待上一年半载后,世道如何,该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
文死谏?
呵呵,呵呵呵
好一个,岂因福祸避趋之!
正当在众人都尴尬的不再言语时,一直沉默的内阁中终于传出动静,伴着一道含怒的声音昂然而出的,是一道高大的身影。
不是当朝次辅,新党中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宁则臣的左膀右臂赵青山,又是何人?
赵青山身量高大魁梧,方正脸上满是正气,他居高看着贾琮,沉声道:都道贾清臣为天下第一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三言二语,就将一众科甲出身的状元榜眼探花,说的哑口无言,不愧为松禅公之子弟!只是,老夫以为,这二句诗你虽作的好,却不配吟。你以为何?
贾琮想了想后,在众人瞩目下,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赵大人,贾琮如今的确做不到这二句,但并非无胆,也不是没有忠心。是贾琮认为,以自己目前的学识和认知,还无法判断如何做才是真的有利于国家。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贾琮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家训,恪守忠于君王之本分。
当今天子爱民之心,古之少有。若此非明君,青史之上,又有何人配称明君?而既然是明君,所传旨意必为圣明之法。
琮实在找不到理由,不去忠于王事。贾琮知道,天下多有人以为琮为佞幸之臣,一味媚悦逢迎君王,但贾琮相信吾之判断,经得起青史春秋之考验,亦不会辜负吾师松禅公之教诲。
赵大人,请!
赵青山闻言,这才想起贾琮如今的年纪他抽了抽嘴角,再无话可说,一甩袍袖,大步往外行去。
贾琮身后四名锦衣缇骑,连忙跟在身后,押送出宫,打入天牢!
还敢狡辩!!
文华殿内,崇康帝龙颜大怒,双目圆睁,一手拿着一份奏折,一手指着跪在地上为赵青山求情的宁则臣,厉声道:这份折子你难道没看吗?十数万百姓啊!河套之地百万民众流离失所!朕每年连修行宫的银子都省下,唯独不敢缺少河工银子,朕唯恐这等噩事发生,却万万没想到,到底还是出了差错。朕瞎了眼,朕信错了人呐!!
狠狠将那份报灾折子摔到宁则臣的脸上,崇康帝气的险些站不稳。
唬的一旁戴权慌忙搀扶住他,哭腔求道:万岁爷,保重龙体啊!
宁则臣面色木然的跪在那,道:陛下,臣非狡辩。臣知陛下看重河工,因而特意将此事交由最赵青山负责。工部左侍郎林广宁河道总督柴梁,皆为一等一的干才。此三人一同治河,八年来,任长江黄河浪涛翻滚,也不曾发生过大水患。尤其是黄河,八年前,几乎年年发水,年年闹灾。柴梁赴任后,整整三年未曾下过河堤一步,历经八年,才使得黄河水清
够了!!
崇康帝眼睛都发红了,厉声道:朕不想听这些,朕只知道,河套之地,一次淹死十数万百姓。春寒之地,百余万百姓流离失所,这一路,哪怕朝廷立刻运粮米赈济,也少不得痛饿病殁三成,甚至五成!!宁则臣,那是数十万百姓呐!!河道沿岸设有何兵,圣祖贞元二朝黄河才不过三千河兵,朕在最艰难的时候,都咬牙坚持着将何兵扩展过万。他们就算防不住,难道连警示都做不到吗?若能提前三五日预警,何以至此?你还敢狡辩?
宁则臣闻言,心如刀绞,又急又惧又怒,他知道此事理亏,然而却不得不争。
他自知早已是必死之局,除了妻女要安置妥当外,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一手建立起的新党。
宁则臣知道,赵青山林清河等人在他出事后,怕很难再做下去。
所以,他已经暗中选好了日后能承继新党的良才。
这二人正是极少沾染朝堂斗争的工部左侍郎林广宁和河道总督柴梁。
二人无论是心性还是能力,都是宁则臣平生仅见的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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