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看着殿内静静而立的贾琮,崇康帝嗯了声,道:差事办的不错。
这已是难得的褒赞了。
贾琮躬身道:不敢当陛下夸赞,臣有自知之明,其实不擅此道,这些差事多为南北镇抚司而为。
不揽功,永远是职场第一法则。
果然,崇康帝面色又好看了些,这是他对贾琮最满意之处。
不揽权!
他自己便是亲事亲为的最好力行者,也就最知道,这样做事的人,权势欲最重。
崇康帝自己重权,是天经地义,因为他为天子!
可他却不愿意看到麾下臣子这般重权。
贾琮做事,只提调纲领,布下监督手段,具体事务,皆由南北镇抚司去动手。
而南北镇抚司,却是可以直接听命于圣旨行事的所在。
这本就是为了防范锦衣卫指挥使坐大的手段。
贾琮能坦然处之,还交付分散权力,可见是个知分寸的。
虽然
就长远来看,这样的臣子更可怕
但在短时间内,这样的臣子用起来,更顺手。
崇康帝眼睛眯了眯,看着年轻的让他都有些嫉妒的贾琮,问道:功就是功,便当赏赐。你可有何想要的?
贾琮躬身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为人臣,焉敢僭越底线?
崇康帝心中愈发满意,若非君臣二人年纪相差太大,且宫里贾元春处又
他还真想让这位臣子,长长远远的效忠大乾。
可惜了
越是如此,崇康帝越想此时补偿贾琮一些,喝道:朕让你说,你便说。怎么,小小年纪,就想和朝廷上那些口蜜腹剑之辈学不成?
贾琮闻言,并未慌张,仔细想了想,道:陛下如此隆恩,臣还真有一事相求。
崇康帝哼了声,道:先说说看。
顿了顿后,贾琮道:陛下,臣想能便宜些,将诏狱内的女眷多买些。锦衣卫军费不宽裕,臣又不能知法犯法,与民争利。便想做些纺织买卖,出口至外国,赚些粮饷银子。做工之人不好招,也不敢乱招,以免落人口舌。锦衣校尉们都是粗汉,再者身份所限,不好去摇纺车。所以
这话听的崇康帝面上有些臊热,锦衣卫为天子亲军,他却统共只拨付了十万两银子,就再一毛不拔。
这次抄家人家只扣了一成半,还被他将现银换了去,留下几处短时间内变现不了的产业
一时间,崇康帝有从手里的银子中拨付一笔给贾琮的冲动。
不过这等冲动随即冷却,这些银子他还有大用。
他是太平皇帝,不能靠军功慑服军权,就只能靠恩赏和惩罚来敲打那些军头,将军权握在手中。
手里没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念及此,崇康帝心中再无愧疚之情,嗯了声,就答应了贾琮的所求。
左右那些女眷,不卖给贾琮,也是卖给教坊司充为官妓,于大局无益。
且给了他这些人,也就扯平了
贾琮叩谢皇恩后,便离开了皇宫。
此时已近申时末刻,天色变暗。
贾琮在展鹏等家将亲兵的护从下,前往了西市聚贤楼。
原只想略略坐坐便走,毕竟他的身份也不合适再与一群将门衙内觥筹交错,呼朋唤友。
却不知,那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大戏!
第五百四十五章 望尔等自重
西市,聚贤楼。
以鲜美的羊肉锅子闻名,原本是西市中近来最火热的酒楼,此刻,却成了整个西市中孤立之地。
不知几方人马披挂齐全,汇聚楼下,隐隐对峙。
气氛凝重。
聚贤楼共有四层,此刻自下往上望去,第四层的窗子都已经破了好些。
地面上也散落着一些摔的粉碎的桌椅和坛坛罐罐。
隐见血色
长安县衙和顺天府的衙役们皆来到现场,可也只敢远远的望着。
楼下穿着各色亲兵武服的悍卒们,代表着一家家显赫的军中贵门。
世代罔替的富贾,哪里是他们小小差卒敢得罪的?
驾!
驾驾!
正当这时,一队轻骑自东而来。
街道上远远围观的百姓纷纷让路,百余人的队伍没有丝毫降速,直冲冲的就开到了聚贤楼下。
让路!!
中心之人旁边的一年轻人见前路堵塞,登时怒目大吼一声,令所有人侧目。
挡在其前的一支三十人的家将队伍,也不知是哪家,见此虽满脸不忿,可看了眼对面迎来之人身上的蟒袍玉带,还是憋闷的让开了道路。
见此,与他们敌对一方的两队亲兵,却忍不住欢呼起来。
冠军侯威武!!
贾琮面色淡漠,与对面一二人略略点点头后,扫了眼地上的琐碎,翻身下马,在展鹏沈浪等人的护从下,阔步入内,登上了聚贤楼。
老史,你这真是有奶便是娘啊!你倒是忘了身上这个爵儿是怎么来的了,当初巴巴儿的跟在王爷后面,立下功封了候,如今那边儿给个缺儿,你又成了开国功臣一边儿的了,转过头来对付我们?
老周,话不要说那么难听,老子这个爵位是拼命用血汗换回来的,自然念着王爷的好,但今日之事和这些无关。宝玉是我家老太太的孙子,从来不惹事,也不是武人,还有薛蟠,上回就你儿子就动了手,我们只当小儿辈顽闹,不同他计较。这次为何还下狠手?这般欺负两个不通武艺的,算不上英雄吧?
聚贤楼四楼,整层楼都是一片狼藉。
原本隔开的三大间包厢中间的屏风围栏都碎了,地上尽是酒菜碎碟盘碗,油腻腻的,还有些血迹。
二十来个年轻人,没一身上干净的,但总的来说,忠靖侯史鼎身后的十来个年轻人身上,血渍多于污渍。
而雄武候周壁身后的年轻人身上,污渍多于血渍。
两位武侯对话之后,谁也不能说服谁。
雄武候周壁身旁另一武侯怀远侯曹辰冷笑道:老史,贾家也是武勋将门,如今那小儿不是得意洋洋带着冠军侯的爵儿?既然是将门子弟,哪有通武不通武的说法?再者,既然想当局外人,就不要大言不惭吹捧贾家小儿,再来踩我们贞元勋臣一头。管不住自己的嘴,活该挨揍!真以为开国功臣一脉又抖起来了?呸!想在我贞元勋臣头上拉屎拉尿,他们还差得远!一群忘八羔子!
史鼎身旁王子腾淡漠道:曹大人口下留德,开国功臣一脉的功勋,不在你们贞元勋臣之下。
曹辰嘿了声,讥笑道:哦,我还忘了姓王的了,你姓王的如今也是一号人物了,京营节度使,管着十二团营,嘿!
事实上,王子腾这个京营节度使只能管到扬威立威二营罢。
不过新收纳的奋武果勇敢勇三大营或许也会给他面子,但那三大营更多只听崇康帝的旨意
曹辰几乎不拿正眼看他,道:你王家跟在贾家背后几十年,送了几个女儿进贾家,才得了这么个位置。怎么,就觉得有资格同老子说话了?身上连点子正经军功也无,你也配同我说话?
王子腾闻言,阴沉的面色上闪过一抹怒火。
他身旁神武将军冯唐厉声道:曹辰,你莫要太放肆!须知,现在不同当年了,圣天子在上,轮不到你们再这般无法无天!
曹辰面色转冷,阴声道:冯唐,你这老狗少给老子扣帽子!老子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本侯又不曾对陛下不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仗着陛下说嘴?
你
冯唐闻言怒急,不过他到底碍于贞元勋臣势大,不敢彻底撕破面皮。
开国功臣一脉虽然有点起色,但终究远远不如。
他忍得,冯紫英却忍不得。
他见老父受辱,怒发冲冠,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同怀远侯曹辰厮杀放对。
只是先前在同贞元衙内们厮斗中,冯紫英本就是主力,受到的照顾最多,受伤最重,此刻虽有杀贼之心,却无杀贼之力,刚扑上前,就被曹辰一脚给踹了回来。
不过,曹辰反而眼中露出一抹欣赏之色,对冯唐鄙夷道:你还不如你这儿子。
冯唐看了眼倒在地上挣扎起身,还想再拼命的冯紫英,眼中闪过一抹怜惜,随即寒声问曹辰:尔等究竟想怎样?
曹辰没说话,呵呵看向一旁,一直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喝茶的成国公蔡勇。
蔡勇随手将手中茶盏丢在地上,然后接过身后随从地上来的帕子净了净手后,站起身,眼神阴柔的看着史鼎王子腾冯唐等人,道:原本不过儿郎们打斗闹腾,谁输谁赢我们当大人的都不该掺和,这点气度都没有,还当什么将门?李虎赵昊他们两拨孩子从小打到大,在宫里都动过手,连陛下都不怪罪,你们就敢出面拉偏架?怪道开国功臣一脉衰败到这个地步,没出息的紧!
嘲讽完,又呵呵笑道:好啊!既然你们自己掺和到小辈的事中,那就当作小辈来处理好了,连你们一起,一人朝这边磕三个头,就说之前说贞元勋臣不成器的话,都是在放臭狗屁。今儿这事,就算完了。不然
成国公蔡勇的面色陡然阴狠起来,毒蛇一般看着对面众人,咬牙道:今儿就按武勋将门间解决仇怨的法子,来个你死我活!!
这是贞元朝时,武王调解麾下大将矛盾的法子。
人与人之间总会出现矛盾,武将之间尤其如此。
为了解决内耗,避免战场上从背后射来的冷箭,武王就设下一法。
大将之间的矛盾,就命其各带亲兵,持木刀木枪,狠狠的来一场。
只要不出人命,那就放开的打,怎么解恨怎么打。
但是打完之后,谁若在公事上设绊子拖后腿甚至放冷箭,武王就要下死手了。
这样一来,还真的极大解决了武将之间的私斗,不会影响到军务。
只是
武王在时,有武王的无上威望作为压舱石,无人敢翻浪,打出人命来。
可现在,王子腾等人如何敢打?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打不赢
雄武候周壁怀远侯曹辰甚至是成国公蔡勇,都是勇冠三军的虎将。
武王麾下,焉有庸手?
而这边,也就史鼎够看些。
冯唐已老,至于王子腾
治军的才能是有一些,但若说拳脚功夫
磕头自然不可能,可若打一场,又必败无疑。
再者,这一输,开国功臣一脉好不容易攒起的一点威名,顷刻间又成笑柄。
只是若不跪也不敢打,那不光输了阵,连血勇之气也丢尽了。
以后如何抬得起头?
左右都是难。
眼见成国公蔡勇雄武候周壁怀远侯曹辰三人面带冷笑,其身后的一干贞元勋臣子弟个个摩拳擦掌,对着王子腾等人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时间,史鼎王子腾等人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宝玉圆脸上挂着不少青肿血瘀,这一刻骇的要命,眼中还挂着泪。
薛蟠比他还不如,当初就是他骂贞元勋臣骂的最狠,尤其是雄武候周壁之子。
说周尚当初喝了点猫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敢朝他挥拳头,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赔礼道歉?
若不是他宽宏大量,非得让周尚跪下喊亲爹不可
又将贞元勋臣好一通腌臜,将贾琮捧上了天。
结果没想到,周尚这回又在隔壁
后果也就不问而知了。
还是宝玉的长随见势不妙,赶紧去通风报信,正巧遇到了王子腾同史鼎冯唐三人商议完扬威立威大营的事,便拦下求救。
三人听到连宝玉也挨了打,赶紧赶来,让人拉开后训斥了周尚曹斌等人一通。
却不想这边来了大的,那边也来了大的,倒是蹊跷
终究闹到了这个地步。
薛蟠心里哀嚎不已,他自忖,今日之事就算了了,回头王子腾也非扒掉他一层好皮不可。
他可以不怕姨丈贾政,但却不能不怕王子腾。
这年头,天大地大,娘舅最大。
王子腾是他母舅,论起来可以和他爹一样管教他。
今儿真要害得王子腾跪下给人磕头,或是被一群衙内饱以老拳伺候,那回头,他还能不能活了?
这一刻,薛蟠无比渴望贾琮的到来。
就听成国公蔡勇不耐烦的问史鼎王子腾:都是将门,干脆一点,到底怎么说?跪还是打?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不过正这时,众人却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拐角处楼梯口传来。
蹬。
蹬。
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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