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至于些许俗礼,就免了吧。
人皆道吾守旧,吾却非顽固拘泥之辈。
贾政闻言拜服,却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宋岩却已经直接与贾琮对话了:后日去布政坊吾家,见过汝师母,全了最后一礼即可。
你也起来吧,其他话,后日再谈。
贾琮再一叩首,直起身来,众人目光都落在他面上,可除却眼角处还残留那么一点激动之色,面色已然恢复正常。
见此,莫说宋岩满意,连曹永和李儒都另眼相待起来。
这个年纪,这等心性
了不得!
不过没等两人开口,宋岩就提前堵口道:他小小年纪,正是养心性之时,宁可严厉些,不可褒赞太过,是害非利。
汝二人为长辈,当明此理。
曹永生生气笑,道:松禅公,方才你先夸个够本,如今倒指派起我们来了!真真岂有此理?
宋岩许是心情当真不错,先看了眼面色平静,垂着眼帘静静而立的贾琮,心中愈发满意,哼笑一声,道:便是此理!
听他这般无赖,曹永和李儒两人都摇头大笑了起来。
赵国梁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恭贺起宋岩收得佳徒。
至此,贾琮的出身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是问题。
前有衍圣公孔传祯的看好,后有当朝大司空收入门。
贾琮等于在身份上,洗白了一层。
孔传祯对贾琮到底如何他们不知,可宋岩对贾琮的欣赏,可全落在了他们眼中。
或许日后依旧会有人难接受贾琮的出身,可对赵国梁孙仁等工部诸官,却绝不会再去想什么子以母贱的话。
哪一个京官,不是深浸为官之道多年,又怎会和顶头大上司的思想相左?
更何况,宋岩方才虽说是不屑成为清流之辈,但朝野上下谁都清楚,此老就是个清流头子。
没办法,谁让他身居高位,文名昌盛,朝野之间,德望隆重呢?
有这样一位老师在后面杵着,日后再有拿贾琮出身说事的,不会没有,但至少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说。
否则宋岩及其门下故旧都会不依。
这就够了!
若不是如今朝中新旧党争日益激烈,宋岩又是旧党中的中坚人物,旧党却前途未卜
有这样一个老师,贾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前途无量了。
不管外客还是贾家诸人,此刻都或明或暗的打量着站在堂下的贾琮。
或艳羡者有,或嫉妒者有,或鄙夷者也有。
他们都以为贾琮心里此刻必然是说不出的得意,却不知,贾琮心中除了惊喜外,其实还有几分惶恐。
惶恐来自未知。
在他想来,这世上绝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所谓资质好风骨相合的这一套说法,又怎能说服他?
他自后世而来,因好读史,了解过太多的人心阴诡和政局险恶。
所以他从不轻信于人,更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好事。
他笃信,事出,必有因。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此事到底和他有什么关联
当然,贾琮能够确定宋岩此举对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对贾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因为贾琮在贾家的地位,实在微不足道。
根本不能成为撬动贾家的支点。
但是贾琮相信,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一张不简单的大网。
而且这张大网,必然又与他丝丝相关。
没等他多想,就听上方宋岩道:既然已备好纸墨笔砚,那诸位就开始落笔吧。
莫因吾之私事,误了存周的东道。
来时在仪门角门山石之侧,见到一株冬梅正艳。
不如今日便以此梅为题?
又对贾琮道:汝既还未学作诗,就去与汝家兄弟子侄做个录事吧。
是,先生。
贾琮轻声一诺后,走向了贾琏贾宝玉等人。
此时,贾家众子弟迎面看向他的目光,复杂难明。
第六十一章 大喜……
贾琮知道,看着他的,绝不止面前的贾家诸人。
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都在他背后暗中打量着他,看他会不会得意忘形。
包括宋岩。
只是,贾琮并非真的只是九岁十岁的孩子,又怎会犯这等粗浅错误?
再者,在他心里也并没有以为,自此之后就能山高水长,海阔天空了。
至少在贾家,他的地位不会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原因很简单,在贾家,除了一个贾政外,没几个把读书人当回事的
今日若是换做贾赦来主持东道,宋岩能否坐在主位都是两说。
所以,他又怎会自得?
面上不带一丝骄奢之气,依旧平淡如水。
面对贾琏这等兄长,贾琮先施一礼。
对于贾宝玉贾蓉贾蔷等小于他或者后辈于他者,也没端什么兄长长辈的架子,一一点头致意。
目光淡然,气度不卑不倨。
见他这幅做派,许多人暗自点头,但也有些人暗自失望
或许在他们心里,还是希望贾琮会粗鄙无礼的行事,仿佛那样做才符合他的出身。
贾琮却不管其他人怎样想,他在末座寻了一椅子坐下,于几上铺展纸笺,静等贾家子弟成诗。
这个时代学作诗,其实没那么难。
红楼第四十八回中,就有黛玉教香菱作诗的教学过程:我这有《王摩诘全集,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细心揣摩透熟了,然后再读一二百老杜的七言律,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然后再把陶渊明谢阮庚鲍等人的一看。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不用一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可见学诗之法,也无非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贾家子弟都上过学,贾蓉贾蔷等人在外赴酒宴,有时也免不了行行酒令。
就连贾环,日后稍长大些,都能在大观园里做两首歪诗。
所以对于今日之事,贾家子弟并不作难。
他们心里多也清楚,那些高居堂上的大老爷们,不会指望他们能写出什么千古绝句来。
贾家是武勋子弟,能识字写诗,已经够难得了,谁还好意思提出高要求?
因此贾菖贾菱贾蓉贾蔷贾琏等人没用半柱香的功夫,就写好了各自的诗,依次放到了贾琮桌几上。
贾琮落笔也极快,将一首首五言誊抄在纸笺上。
待到最后贾宝玉将他的诗也写完,贾琮抄罢后,送往了前堂去。
贾母上院,荣庆堂。
听着袭人传回来的消息,满堂人都震惊不已。
当朝大司空将贾琮叫过去,竟是为了当场收为弟子?!
这
这这
这算什么?
府上人人都知道,贾母不喜贾琮。
因为上一代荣国公贾代善之死,就与贾琮之母相干。
虽然直接原因是因为贾赦金屋藏娇,却没安顿好内宅引起的风波。
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出了事,罪过全在女人头上。
哪怕是在贾母这样的女人看来,亦是如此。
而贾母既然不喜欢贾琮,不准他进内宅,那么其她也就不好在贾母当面说什么恭喜的话了。
可要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有些太生硬了。
众人都有些不自在。
她们却没想到,贾母闻言后,竟主动开了口,老太太淡淡一笑道:也是好事,既然宝玉他爹喜欢读书科举,他又对了宝玉老子的心,如今拜了师,就好生读书去吧。
日后若能中个秀才考个举人,也算是了了宝玉他爹的一份心愿。
当年他原是要走科考之路的,没想到老爷临了一本,皇帝体恤,就直接让他做了官儿。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李氏笑道:这才是真真的圣眷呢,否则纵然考一个状元,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官儿。
哪有皇帝亲自指派的官儿恩典重!
贾母颔首一笑后,就听王夫人缓缓道:还是要打听明白这束脩该怎么送,我让凤丫头准备妥当了使人送去。
到底是份人情,不可失了体面呢。
贾母闻言高兴道:太太想的极周到。
一旁李氏朱氏赵氏等人,又纷纷说起好话来。
只有邢夫人,心里却如同吃了一把苍蝇一样,真真恶心的直欲作呕。
衣衫下,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栗。
她虽禀性愚弱,可生活在贾家这样的人家里,依旧极要体面。
如今她这个贾琮嫡母就这样被人赤果果的无视了,倒让王夫人拿着公中的银子做了好人,得了贤名,也愈发衬托的她成了不贤之妇。
邢夫人心中的怨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她拿贾母王夫人没法子,便只能将一腔怨怒,记恨在贾琮头上
哎哟!真真大喜呀!
正当邢夫人满腔怨怒没处发泄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道让她厌恶的高声娇笑声。
人未露面笑语先闻,这在贾家,也只有一人敢这般泼辣放肆。
贾母等人闻言,却不以为失礼,反而纷纷笑了起来。
看起来,都极喜欢来人。
你这泼皮破落户,今日还有客在,就这般无礼,也不怕让人笑了去?
见王熙凤风一样的进来,贾母笑骂道。
王熙凤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绾朝阳五凤挂珠钗,恍若神仙妃子般光彩照人,她没有一点害臊的觉悟,听贾母嗔怪她,反而咯咯笑道:老祖宗外道了去,谁会笑我?再说,今儿哪有客啊?
一个舅母,两个婶娘,她们可不算客,都是真真儿的至亲呢!
贾母闻言喜欢,却假装嗔怒道:纵然如此,你也不能骄纵了去!
李氏朱氏等人忙说好话,王熙凤也抱屈道:哎哟,我这不是来给老祖宗报喜来了嘛!一百个大喜,您听是不听?
贾母转嗔为喜,道:什么大喜?若说的不好可不依你!
王熙凤得意道:旁的不敢保证,这个保证老太太高兴!
刚我带人去前面,让人请示老爷,什么时候可以开宴。
谁知我那小丫头子刚进里面,就被一声大叫声给唬的差点没坐地上去。
等她悄悄打听清楚怎么回事,连问话都顾不上,就赶紧出来给我报喜来了!
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贾母急问道,想了想,又道:莫不是和宝玉有关?
王熙凤一听,对王夫人等人吃味道:瞧瞧,都瞧瞧,老太太得多偏心,满心思只惦记着宝玉!
但凡有那么丁点儿好事,就只顾往宝兄弟身上按!
我就不信,这满屋子的孙女孙媳,比他差了哪去!
众人闻言大笑,贾母却惦记着宝玉,一迭声的催她快说。
王熙凤哭笑不得,道:我那小丫头子说,她进去后,就听到高头上的大官爷大叫一声好,唬了人一跳。
她悄悄寻了门口的侍候丫头问了怎么回事,原来是琮哥儿将宝玉他们做的诗誊抄好了送了上去,给他新认的先生看。
宝玉是最后一个写完,所以放在了最上面。
谁知那大官爷看了后,大声叫好,激动的不得了!
可见宝兄弟做了首好诗,咱家也出了位诗仙呢!
我这不慌忙回来报喜了?
老祖宗,这可算不算大喜之事?
当真?
这下连王夫人都坐不住了,身子微微离座,与贾母异口同声问道。
王熙凤大笑道:这还有假?丰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呢!
王子腾夫人李氏都跟着激动起来,道:那大官儿必是大司空宋大人,这官儿连我这妇道人家都听说过,是出了名儿的清正端方,连皇帝都敢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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