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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星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侃

    他的病床靠窗,蓝色的枕套白色的墙。

    蒋毅给他倒水时他还打趣:“我们哥俩有缘,排着队的住院。”

    蒋毅笑:“我打电话叫人过来轮流照看,你正好趁这个时间休养休养。”

    “不能休息太久,公司的事不能拖,拖久了就黄了。”

    “那你什么打算?”

    “能下地了就出院,公司的事该忙就忙,货该发就发。”

    “人都不知道被抓了几个,怎么发?”

    “大批量不好走就小批量走,一点点往外送,只要有人买,不愁卖不出去。”

    蒋毅没说什么,他又道:“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吧,这几天还得小心点儿,再想办法联系虎皮,看看人到底在哪儿。”

    蒋毅应着,等几个手下来了病房才带着哑巴离开。

    再回到北三环的旧楼,已夜幕降临,又一天即将过去。

    屋里没开灯,中央摆着只黑皮拉杆箱,地上放着个塞得胀鼓鼓的旅行包。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的秦淮正半趴着窗户逗鸟玩儿,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小安正在架上蹦来蹦去,不时的张嘴鸣叫。

    蒋毅没有立即进屋,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才过去。

    秦淮听见动静转头:“你回来了。”

    “你在干嘛?”

    “在想如果我们走了,小安该怎么处理。”

    “……”

    “还是不能走吗?”

    “哑巴没和你说吗?”

    “……我以为只是出了点状况,等你回来就会带我走,没想到还是不能走。”

    他眉宇平和,眼神在不明亮的光线下愈显温柔,只是盯着她。

    她顿了顿,没忍住:“你不是说不管这一次能不能归案,都和你没关系了吗?”

    “这次不一样,老杜替我挡了一枪,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立即警惕,检查他的手脚:“伤哪了?”

    “他都替我挡了,我没事。”

    她双手环过他的腰,脸贴胸膛听他的心跳,蒋毅伸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肩。

    “他替你挡枪,你还会抓他吗?”

    “……一码归一码。”

    屋内依然不开灯,天空霎时又暗一层,晚风拂过楼外平房吹动院内的大树晃动,小安受惊得来回嗷叫。

    “我答应你,下次一定……”

    “你别说。”她贴着他的胸转一下头,“等真正结束的时候再跟我说。”

    他便不说,只是拥着她看窗外的树。

    那之后三四天,蒋毅每天去医院报到,像当初从章凤回来老杜每天去看他一样。每次见面二人总要聊一聊,赶上人多混乱说不上太多话,人少时总能说些重要的私事。这一回的确是他救的蒋毅,却由此更加信任蒋毅,大凡小事总要和他商量。蒋毅此前虽帮忙做事,但因别有目的并非尽心尽力,这事之后虽不忘任务在身却尽量走心。

    更有时候,二人会互开玩笑。

    老杜养伤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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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除了每天点个卯的兄弟们,还有按时报到的桑雅。起先她的确很按时,后来和蒋毅撞上之后就改成蒋毅的时间,蒋毅原本是上午十点左右去一趟,撞见桑雅之后就改成了下午,于是桑雅也改成下午,蒋毅便挪到晚上,她也待到晚上。他待她虽不像最开始厌烦,二人有时甚至能说上几句话,但他始终冷冰冰的爱搭不理。

    老杜替他赶人:“没什么事你就别来了,我和蒋毅有事要谈,你要是为了堵他从早到晚待在这不走,他可就不来了,我的事也办不了。”

    桑雅只好心有不甘的走掉。

    人走之后老杜笑:“她这么喜欢你,干脆收了她算了,养在外面当小的,我替你瞒着。”

    “太吵,我招架不住。”

    “我跟她说,说你喜欢安静的,她就不会那么吵。”

    他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抖抖腿:“你也养一个,你养了我就养。”

    “我可不养,女人麻烦,关键时刻还是累赘。”

    “是时候找个女人给你生一窝孩子围着你叫爸爸了,你越来越老,不想要吗。”

    老杜哈哈大笑,上扬的眉毛更加舒展:“谁他妈生一窝孩子,那是猪。”

    蒋毅吊儿郎当:“要找就找个年轻的,你虽然老了但身体壮,贡出去的都能中。”

    他便笑得更加猖狂。

    说笑间蒋毅看看表:“我还有事,明天再来。”

    “大晚上的什么事?”

    “晚上才是办事的好时候。”

    老杜还笑:“悠着点儿,别闪了腰。”

    他便离开医院,并非回家,去了玉泉园的水车附近。

    崔礼明正扶着桥上的栏杆抽烟,看他走近:“这么晚?”

    “办了点事儿。”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

    崔礼明往外吐一口烟,脸色平静看被灯光照亮的水,好一会儿道:“把枪指向队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情况紧急,迫不得已。”

    “他可是毒贩。”

    “他救了我。”

    “不分立场的讲义气不是件好事,你会忘了自己是谁。”

    他也把住栏杆,和崔礼明保持距离,远看像毫无关系的俩人凑巧赏同一个景。

    “他救我在先,我不能把他交给你们,至少当时不能。”

    崔礼明语气带笑:“我们?听听你自己说的话。”

    “……你放心。我知道他是毒贩,只要他贩一天毒我就跟他一天,直到案子彻底结束。到时候你负责分个文职给我做,我可没忘。”

    “没忘就好。”又抽一口,“我相信你。”

    “我听说货被放了,为什么放货还抓人?”

    “战术。”

    “他下一次不会大量走货,会分成小批,走一批算一批。”

    老崔总结:“战术成功。”

    “那还怎么定罪?”

    “存货在他手里,交易再小都是交易,抓一次照样算大量贩卖。”又说,“战术是临时调整的,本来计划堵卡就能一次抓完,怎料他突然改变主意下高速,只好将计就计……这老油条反侦查意识太强。”

    蒋毅想了想:“这事不对劲,他一路都特别正常,前一秒还在打瞌睡下一秒却突然改变计划,已经是第二次了,两次都戴着耳机,调整完计划就摘了耳机,还都在离终点不远的地方。我老觉得是有人和他通风报信。”

    老崔眉头一皱,思维霎时警惕起来,前后仔细回忆一遍。

    “不可能。那个时间全体就位待命,没人敢乱来,就算有人有这胆子,每一组都分了不少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早就有人跟我汇报。何况他们一直在我手下做事,如果有破绽我早就发现了,再说我的人我清楚,决不会有问题。”

    “不是我们队,会不会是别的队,毕竟同行不少,不是每个人都能克忠职守。”

    老崔想了想:“那头你先跟着,这头我来留意。”

    他应着,抬脚撤离。

    第60章

    又过去几天, 天气爽朗,万里无云。

    晚起的秦淮吃完蒋毅买的油条稀饭后,收拾碗筷去厨房冲洗, 她把水龙头开得很大, 冲一冲摞在一旁,往碗柜收时发现碗口沾了颗葱花, 又拿去重洗,第二回仔细许多,直到碗口洁净如新。又抓了抹布擦净案台周边的水,临走前再看一眼墙角的垃圾桶,接着拽了桶里的垃圾袋匆匆下楼。

    距烟酒铺重新开张已过去好几天, 重新开张的那天隔壁老王和小张激动坏了,二人面也不揉了菜也不摘了,齐齐跑去看她。

    小张:“秦淮姐你关门这么久, 干什么去了?”

    “处理了一些事。”

    老王:“什么事连招呼也不和我们打,我以为你是被拐卖了。”

    戴着蓝头巾卖早餐的阿婆抢话:“她这么凶,谁敢拐卖她,不是偷偷结婚嫁人了吧?”

    老王:“嫁的谁,也不领来我们看看, 既然嫁了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回来, 不是离了吧?”

    小张:“姐你闪结就算了怎么还闪离呢, 你一个人还带着秦峰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有人要娶你, 你就该收收脾气好好跟人过呀。”

    老王训小张:“对刚离婚的人说的什么话!”

    三人都看着她,似在等她对离婚这事做个解释。

    她拎起鸡毛掸子掸了掸柜台,里子面子全是灰尘,扬得老高。

    “刚离婚的人需要帮助,谁来帮我打扫一下?”

    阿婆装作没听见,默默蹲去收摊。

    老王一拍脑门:“哎呀,忘了还得揉面,实在是帮不上你,抱歉了啊。”将走两步,回来,“下午两点打牌不见不散。”

    又闪退。

    剩下小张:“姐、我、我那个……”

    她极敷衍的挥挥胳膊撵人,连话都懒得说,小张立即追随师傅的步伐溜之大吉。

    那之后恢复往常,早晨她偶尔向阿婆买碗饵丝,中午雷打不动向隔壁买一碗盖饭,下午也和老王小张玩牌,老王输了仍旧喜欢耍赖,要么抵她的午饭钱要么用各式水果当债还,好几次甚至拿出生鸡蛋和蔬菜。关门回家时她便拎着一搂蛋和一捆蔬菜,蒋毅哭笑不得,夸她会过日子,不仅卖卖烟酒赚钱,连菜钱都省了。

    二人自此,恢复白日忙碌夜晚相聚。

    秦淮独自吃早餐的这天正赶上老杜的公司发生各种琐事,蒋毅和哑巴便早早去了医院和他汇合。

    去时老杜正看着手里的几张纸,皱着眉不太高兴:“多等几天都不行,这些机关单位真他妈难伺候。”又递给蒋毅几张纸,“你跑一趟吧。”

    蒋毅接过,是封审核文件。

    他匆匆翻了两下:“我也不懂啊。”

    “不用懂,照地址过去找人盖个章就行。”

    他点点头,收起来文



分卷阅读80
    件:“这些事还是你亲自出面的好,还不能出院?”

    “我想走,医生不让,说我这个年纪恢复力不强,好彻底了才能走,不然出了医院跛着腿再回来他们不负责。你妈的一个个都怕担责任,一群吃干饭的。”

    蒋毅劝:“既然这样就待着呗,反正也没几天了。”

    俩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蒋毅和哑巴带着文件盖章去了,老杜叫人给他倒了杯水,刚喝了几口,病房门又被推开,走进一拄着拐的残疾人,这人是耗子。

    说是走其实是跳着走,他两边胳肢窝下驾着拐杖,完整的那条腿支撑重量,借助两条拐向前移动时总带动身体不住的晃,另一条腿的膝盖以下空荡荡,原本齐踝的裤腿已裁短大半,略长于膝盖,他在截断处打了个松垮的结,遮盖仅剩截面的**组织,穿在身的衣服也是件长袖,右胳膊露不出手,行动间空空的来回晃,整体还算稳当。

    “杜哥,我早就想来看你,行动不便一直没过来。”

    手下在老杜的示意下拎了把椅子给他坐,他被人搀着坐上去,又专门有人替他收了拐杖放墙角立着,末了还给他倒一杯热水。似从未被这样照顾过,耗子捧着水杯时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红。

    “不是给你买了轮椅吗,怎么不用?”

    “一开始就杵的拐,习惯了,坐在上面不动还不习惯。”

    “以后你得习惯啊,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老杜不照顾兄弟。”

    “是是是……”

    “货没问题吧?”

    他还双手捧杯:“杜哥放心,我们都藏好了,肯定没问题。”

    老杜闲闲看他一眼:“以后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自己人不要客气。”

    他受宠若惊一笑,过耳的发稍盖着脸,看上去更像耗子。

    片刻后几乎屏气凝神,慎重看着老杜:“杜哥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什么事?”

    “你还记得虾皮吗,平哥进去之前经常给我们安排小的任务,上次条子在保山农贸市场抢了我们的货,后来我们就走散了,他也失踪了。”

    老杜点点头。

    “平哥一直找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见。前天我去村里领低保,在村口碰见他了,还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原来当初也不是他串通的警察,他是被冤枉的嘞。”

    老杜顿了顿,眉头一皱:“他现在做什么?”

    “打零工啰,他跑路了没有老板肯收他,一会帮这个做事一会又帮帮那个。”

    “还干这个?”

    “是啊,他和我一样没有文化,家里又穷。”茫然的喝一口水,“只会干这个。”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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