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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星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小侃

    “还说平哥也是被冤枉的,说平哥可怜,帮杜哥做事,事没做完被抓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老杜双眉上扬露出个笑,看上去像个笑面虎。

    “把自己私藏的货卖给我的买家,好处都让他占了,有什么可解释的。”

    “不是的。平哥自己藏货,是怕万一出什么事大家都没有钱赚,他还说过杜哥一个人管着大家不容易,想多帮你分担呢,我亲耳听到的。”

    老杜顿了顿:“他没有想过背着我单干?”

    耗子一震,险些洒出杯里的水。

    “杜哥怎么这样想,我跟了平哥那么久,从来没听说过他要背着你单干。就连去磨憨的那次,我后来也听说四六因为对杜哥不满,好几次都想搅黄事情,但都被平哥拦下来了,说你才是大哥,让大家都得听你的。”

    老杜不说话了,半躺在床上陷入深思。

    良久,吩咐:“把虾皮找来,我要亲自问问他。”

    第61章

    耗子不敢耽搁, 当即掏出手机联系。这些不法之徒素来狡猾,流窜间学不会任何有益的东西,最大的本领是谎言张口就来, 只要能摆脱有可能性的危险, 前一秒还称兄道弟下一秒就出卖算计。仅靠一串数字显然联系不上真人,耗子开的免提, 几人却听见话筒里传来空号的提示。

    见老杜微微变脸,他紧接着又拨给村民,再通过村民联系上虾皮的小叔,那小叔和他母亲熟识,听他再三强调有重要的事找虾皮, 想了想也不说他的手机号,只说人去了老平山的一家养猪场谈生意。

    老杜随即挥了挥手,房内的几人便出发赶去老平山, 那几人往外走时和前来探病的小金刚打了照面。

    小金刚捏着手机,一边看着那几人一边问老杜:“这一大早的,他们干什么去?”

    老杜一只脚已下床:“你来的正好,帮我办出院。”

    “现在?医生不是说后天才能出院吗?”

    “不差这两天,你赶紧去。”

    小金刚于是照做, 见他晃头晃脑往外走,问一句:“虎皮还没消息?”

    他猛拍一记光头, 转身:“差点儿忘了跟你汇报, 虎皮昨晚联系我了,他还在拉稀, 拉得快虚脱了,现在在丽江附近的小诊所输液,得输小半个月,输完就回来。”

    老杜点点头:“去吧。”

    办完出院,几人在附近随便吃了口饭,接着去了文星楼附近的金色家园。他在那儿等人带回虾皮,也等蒋毅盖完章过去。

    蒋毅赶去时还不知情,问:“怎么突然出院了,还来这里,你不是不在这儿住吗?”

    他正悠闲喝着茶:“好久不来了,过来看看,正好办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章都盖好了?”

    蒋毅把文件递给他:“以后这种事还是别找我了,我搞不清步骤,同一个地方来回跑了三趟,把人家也搞得火大,要不是我要挟着他们差点儿不给我盖。”

    老杜笑:“看来还就得你去,一般人谁敢要挟他们,碰上个有脾气的他们就不敢嚣张了。”

    几人在宽大的客厅坐着喝了几杯茶,东拉西扯闲聊好一阵,老杜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通之后略一听,只说了进来俩字,便有人推门进来,还带着一人。这人叫张峡,两条胳膊被左右一人各自架起,腿上不搭力,几乎是被拖进屋的,真成了软脚虾。

    两人抬着他往沙发前一撂,他不着力的向前滑,刚好滑至老杜跟前。

    老杜放下茶杯:“还认识我吗?”

    虾皮软成一团,半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哆嗦着叫了声杜哥。

    “那次的事是你串通警察?”

    蒋毅正靠着沙发喝茶,闻言顿了顿,微不可察的抬了抬眉。

    虾皮着急否认。

    “不是你你躲什么?”

    他还哆嗦着不敢说话,眼看老杜抬起了脚,紧着道:“条子截了货,我怕被抓就躲了一阵,后来听说耗子被平哥砍了只手……我、我不敢回来。”

    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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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趴了腰盯着他:“问你几个问题,老实回答,不然卸你一条腿。”

    虾皮险些磕头作揖,连说几个不敢。

    “不是你串通的,是不是耗子?”

    “不是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打牌,耗子牌瘾大又怕输,中途连厕所都没去过,我们在保山找的人交货,后来那个人被抓了,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买货的人打来电话我们才知道被抓了,耗子也怕得不行,当时我们就散了。”

    “……你跟了陶西平多久?”

    “六年。我初中毕业就出来帮他做事,我们一个村的。”

    “听说他想带着你们单干?”

    “没有没有,他没这么说过。”

    老杜抬眼示意,便有人举枪对准虾皮的太阳穴。虾皮抖得更厉害,豆大的汗珠滚落,挂在眼睫遮挡视线,也不敢动,紧张极了。

    小声哀求:“杜哥别、别杀我……求求你……”

    “你知道对我说谎的下场?”

    “知道、知道……”

    老杜又想了想,叫人收了枪。虾皮霎时扑在地上,这才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

    “你和耗子以前跟着陶西平,陶西平的人就是我的人,他运气不好进去了,以后你们就跟着我。”

    虾皮连声道谢,跪坐在地上点头哈腰。他又挥挥手,几人才把他带下去。

    老杜喝口茶,极轻的叹气:“误会他了。”

    蒋毅顿了顿:“你信他刚才说的?”

    “陶西平已经进去了,骗我他们捞不到任何好处,刚才你也看见了,胆子那么小,哪有心思说谎。”

    “……平哥找他那么久都没找见,杜哥你是怎么找到的?”

    “耗子上午去了趟医院,专门告我的,他以为我要杀他,还想跑,刚从养猪场逮回来。”

    蒋毅配合的笑,没说什么。

    他却从桌上掏出支烟点燃,皱眉:“这事难办了。”

    “怎么?”

    “不是他的人就说明是别人。”

    蒋毅喝茶:“也不一定,也许是收货方有问题。”

    他想了想:“也有可能。”

    上扬的眉毛却皱得更紧,眉间挤出个川字,严肃又冷酷。

    蒋毅没料到策划陶杜二人窝里反的事情会在这时穿帮,依老杜的个性肯定会追查到底,眼下除了趁他发货逮个现行将他关进去,似乎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但既被他瞧出破绽又如何能撇清嫌疑的催他发货。

    他有些发愁,和哑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

    太阳西晒,替一切景物镀上光芒,翠绿的芭蕉叶耷拉下来,遮掩刚成形的小芭蕉。

    哑巴碰了碰他的胳膊,递给他一支烟。他不想抽,哑巴又收回去,食指绕圈在太阳穴附近转了转。

    “没想什么。”蒋毅说,指了指路边卖菠萝的摊位,“挑个甜的给你姐带回去。”

    哑巴依言行动。

    他站在一边等他挑菠萝,看他机灵的和卖主交流,又想到老杜替自己挨的那一枪。为了兄弟连命都不要,就算他查出蛛丝马迹也应当惦记二人的过命交情,并不会闹得太僵。他如是想,下一秒即刻颠覆,他竟开始珍惜这份友谊,企图结局和解。

    哑巴买完菠萝回来递给他,他打开袋子看了看。

    “挺好。”又说,“好像真的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你就没有过意见?”

    哑巴摇头,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做了个手势比划一阵。

    蒋毅笑:“因为我救过你,所以你什么都听我的?”

    他点头。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世界就和平了。”

    哑巴疑惑的看着他。

    “随便说说,不懂就算了。”

    他笑,憨头憨脑的摸了摸头。

    二人回去后秦淮也刚进家门不久,正摊在沙发上喝水。蒋毅走近,看茶几上堆着东西,扒开袋子一看,五个大菠萝。

    笑:“老王又输了?”

    秦淮点头:“菜和水果都是他们老板买的,他倒好,偷来当债还。”

    “你没听过么,十个厨子九个胖。这些都是变相福利,老板哪有不知道的。”

    “晚上做菠萝大餐吧,五个呢,不吃浪费了。”

    他抬抬胳膊,展示手中的塑料袋:“是六个。”

    秦淮快哭出来:“你就不能买个别的?”

    “谁知道你带这么多回来。”边说边削皮,“做个菠萝咕噜肉和菠萝咕噜虾,菜有了,熬个银耳菠萝羹,汤有了,再来个菠萝炒饭,主食也有了。”总结,“不错。”

    秦淮牙都快倒了,扶了扶腮帮子看哑巴拿着馒头往窗户走。

    招招手:“吃什么馒头,给它吃菠萝!”

    哑巴一惊,佯装听不见,掰碎了馒头一点点喂给小安。

    秦淮看着他,招呼蒋毅:“再做个菠萝烧馒头吧。”

    蒋毅咧嘴开笑:“你饶了他。”

    第62章

    又过两天, 阴雨绵绵。

    砚湖公园附近有间小餐厅,靠窗正好见湖。雨下石桥无倒影,被水面泛起的烟波缭绕, 似仙境。

    蒋毅临窗而坐, 身下一具蒲团,手边一杯白水。身后的墙上裱着唐卡, 桌上细颈瓷瓶插一支白花,窗外支着雨棚,虽窗明几净却不敌风吹雨散,偶沾几滴圆滚的水沫子,九十度掉落, 滑出一道水痕。

    他正看着水痕出神,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那杯白水还冒着热气, 他嘴唇干涸,却不拿来喝。服务员上一盘水果沙拉和三色糕,对面的哑巴朝他努努下巴,他看了看也不想吃。

    店内忽然蹿进一人,风吹竹竿一般飘至二人桌前。她穿着吊带连衣裙, 上披一件牛仔外套,脚踏一双人字拖鞋, 正虚拍身上的水, 真正打湿的其实是脚,在水里浸了个透, 走一步留一个印。

    她挨着蒋毅坐下,蹬掉鞋晾脚,蒋毅见怪不怪,不理她却也不赶走她。自从她头一次自文星楼附近尾随哑巴至此,三不五时总会掐着点儿过来碰运气,碰上蒋毅在了便逗留半下午,要是碰不上再找别的地方玩儿。

    她从桌上拿了只空杯,撕开亮晶晶的包装纸,抖出半包粉末,转着眼珠看一圈,没看见水,便拿了蒋毅的水冲开,调羹搅拌时撞击杯身哐啷响。

    捧着喝起来,斜眼瞄他:“喝吗?”

    蒋毅不应她。

    她盘腿坐在蒲团上,细胳膊细腿愈显娇小玲珑。餐厅不间断的人来人往,总有路过客人侧目她光着脚。

    蒋毅来此寻安静,不耐被烦,道一句:“穿鞋。”

    她便迅速穿好鞋,一点儿异议没有。

    时间越长桑雅越知道界限,仍然爱缠着他却再不敢多烦他。她很清楚,只要不咋咋呼呼的触碰雷区,他也偶尔默许她的存在,她喜欢这份没有存在感的存在,安安静静的,甚至会放大藏在暗处不用言语的隐晦。

    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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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不知她的心思,也不愿探究,为别的事乱七八糟想一通,又回到老杜身上。这两天他找机会怂恿老杜,效果很不理想。第一次和他说打铁要趁热,甚至计划出小批量发货的方案,但他只是看了看,并不松口。第二次和他说手头紧没钱花,再暗示发货的事,他仍旧只字不提,只是从自己的腰包掏出钱让他花。便不敢再试第三次了,太危险。

    就在蒋毅为此事发愁的这天下午,砚湖公园的另一边有间茶楼,老杜正在茶楼二层会一个重要朋友。他的这位朋友发色花白,发福的身材高露的发际线,头戴卷边遮阳帽,穿一件花衬衣和白短裤,打扮得像外地来的游客。

    初来时老杜不似往常客气,质问他在拉市海附近抓了几个回去。

    “初步了解,四个。”

    “问出什么了?”

    “没问出什么,有一个因前一阵的聚众斗殴被拘留了,另外三个满二十四小时就放了,那三个没回去找你吗?”

    “回来了,斗殴那个也保释了。”老杜松一口气,“幸好能对上。”

    “人够数不就没问题,对什么?”

    他这才替他倒茶,又请他喝。

    “人数能对上,过程不一样。要是其中有一个说他没被抓进去,而是逃跑之后自己回来的,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这种事他没必要骗我,如果说谎只能是被你们的人控制,对我是极不利的。”

    “你太谨慎了。”

    边说边笑,看上去温和慈祥。

    “谨慎点儿好,不谨慎怎么保命。”

    老杜边说边掏出一张银行卡,顺着桌面推到他面前:“你又帮我一回,一点儿心意先收着。”

    他没接,顿了顿:“你们不是中埋伏了吗,按理说没帮上忙。”

    “你的电话来得很及时,再晚一点儿我就完蛋了,中点埋伏算什么,自由在机会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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