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厨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阿香
顾大嫂绝对是那种揪着错误不放的女人,只是淮宋在外四个月的心酸,在母亲的骂声中,变成一汪子苦水,从眼底流出。
“若不是那姓王的退婚,我又至于这个年龄也没人要么?凭什么你们要我嫁个傻子我就要嫁个傻子,我也想像别的小姑娘一样,嫁到个好人家去,有个疼我爱我的夫君,幸福一辈子,难道就不行么!”
又是做错了什么偏偏要在如花一样的年纪选择凋零,白驹过隙,岁月是真的没有办法重来,而她淮宋的人生,建立在这一摊废墟之上,又叫她如何安稳活下去呢?
不只是这话说的委实心酸,连一旁的弟弟也收起看好戏的表情,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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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低下。
顾大嫂别过头,努力遏制住泪水,几番嗫嚅着嘴唇,最后道:
“你还不明白么,你这样的年纪,除了去做妾,还能干什么。我一心想着不让你受委屈,可是你终究要接受这个事实,淮宋,胳膊拧不过大腿,你知道吗。”
事实可真是残酷,那个时候的淮宋如是想到。
王小八端着剩下的盘子跟着顾大嫂去了厨房,淮四拉着闺女的手坐在了门前的矮凳上,默默替淮宋拭去眼泪。
“淮宋啊,别哭啊,别哭,爹心疼着呢。”
“是啊姐,别哭了,后头你哭的日子多着呢。”
淮宋仰头又瞪了弟弟一眼:“你说的是人话么。”
“别怪你弟弟,阿南说的是真的,淮宋啊,你要是今个儿早点回来,多好。”
“怎么了?”还不是走官道走的,不然早就回来了,至于连晚饭都蹭不上么。
“姐,就你睡的那屋子,下午娘让王小八住进去了。”
淮宋略略张嘴,一时间还没能明白弟弟的善意提醒。
“他住进去了。那我睡哪儿?”
本来就两间卧室,弟弟淮南同爹娘睡,她淮宋自己占一间,如今这家里头哪里还有空房间?
淮南和父亲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院落的马厩。
巧的很,今日所有的马匹似乎都被拉出去干活了,以至于金黄的的稻草铺在马厩,那个地方,变得如同屋子一样散发着淡淡的温馨。
“娘,娘,你听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看行么。”
淮宋一脚先冲进了厨房,拽着母亲的衣角嚎道。
不管怎么说,为了不睡马厩,她拼了。
顾大嫂甚至冷漠地将卷起的袖子放下,示意淮宋将木盆里的碗碟全部洗干净。
“那我洗干净了您能别让我睡马厩么。”
“做你的梦去吧,有地儿给你睡就不错的了。”
母亲的声音从另一个屋子传来,淮宋气呼呼地将筷子砸进水里,扭头看向正在烧水的王小八。
“喂我说你,有爹有娘的干嘛还来别人家住啊。”
王小八抬头,个子足足比淮宋两个头。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也另娶亲了。”
淮宋眨吧了几下眼睛,心里头忽然涌上了一股子愧疚。
她最见不得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们了。
“那,那你是没地方去了么。”
无家可归,有家不敢归,总之在外头流浪的滋味,淮宋深有感触。
“正好我叔有事外出,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回来,所以才将我安置在这儿,其实我也不知道姐姐你会回来,占了你的房间,真是不好意思。”
王小八这么说着,往灶里又添薪火,橘红色的火光将他那张脸照亮,她也一时忘记手里的活,自顾去打量他。
“你,娶亲了没。”这几乎是淮宋一段时间逮着人就问的问题。
“未曾。”他笑,眼睛是望着灶里的,可那嘴角勾起,面上是挡不住的疲倦。
淮宋放下手里的碗,将两手在围裙上擦拭,来到了王小八身旁,蹲下,异常真挚地说道:
“难不成,你也没人要?”
第005章 清粥小菜的奇妙滋味
灶里头飞溅出来的火星子烫的王小八整个身子狠狠一抖,他先是将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用他那温和的声音道:
“小户人家倒也不是什么千金看的上的,我这些年一直埋头苦读,这档子终身大事也就耽误了。”
但其实王小八心里是觉得,哪怕他再穷,就凭这张脸也能娶个三房四妾,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方才淮宋在屋子里说的那番话,他也隐隐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个时候再不顾人家小娘子的颜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恐怕他是不想在这儿混了。
淮宋笑,她知道王小八是在安慰自己,倒不似她娘顾大嫂般铁石心肠,心里头倒是消除了几分对他的厌恶。
“不过我说啊,你能不能今晚把我房间还给我啊。”
“啊?”
“不是,那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屋子,再说了,你是客人,我才是这个家的女儿。”
“那,你们家就让客人睡马厩啊。”此等待客之道,王小八还真没见过。
“马厩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天气也暖和,马厩那儿通风,饿了呢去厨房拿点吃的,渴了呢去井里舀碗凉水,最重要的是,头一抬就能瞧见天上星星,多浪漫。”耍嘴皮她淮宋在行,更何况这王小八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酸气。
“那你为什么不去睡?”他默默来了一句。
“我……”淮宋反手就是一巴掌差点甩在他脸上。
“不是,我好歹是个姑娘家,睡马厩多不合适啊。”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淮宋好久不曾对撒娇,语气里满是生硬和造作,听的王小八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实既然姐姐没睡过马厩,不如尝试一下。”
……
“你怎么不去尝试?”淮宋总算发觉了,这小子就是想占着她的窝不放。
“前些日子我摔了一跤,左脚腕崴得严重,大夫说不能受寒。”这个人有理有据的声称道。
“哪个不靠谱的江湖郎中说的啊。”告诉她淮宋,一定把他头发全拔光。
“姐姐,您饶了我吧,我这左脚若是日后好不了,走路瘸了,我还怎么娶媳妇啊。”
他没笑,可这话里尽是讨好和示弱,淮宋有些奇怪,明明那话的确是出自一个十八岁小伙子的嘴里,可他那一脸的温情,倒是显露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老态来。
“我娘还逼我嫁给村头那二傻子呢,人家是个傻子,都能娶亲,凭什么你不能。”淮宋如是反击道。
“那姐姐您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实在愁的嫁不出去,又哪能屈身于一个傻子呢。”
说着,王小八发现淮宋又将那一巴掌反手扇了过来。
他装作害怕的样子缩起脑袋闭上眼睛,可那一巴掌迟迟没能落下来。
淮宋减了几分气势,只是寻常道:“我真的看起来很老吗?”
额前的碎发散落,眉眼里也尽是疲惫,王小八心里清楚,她看上去一点都不老,拿起豆腐扔过去的时候,就像个稚嫩的孩童,那麻花辫在风中飞扬的时候,谁又会在意她的年纪。
可是,淮宋说起这句的时候,王小八是真的,她好像老了。
像是白发宫女闲坐在宫门前戏说前朝风云,她们脸上是挂着笑的,可那笑,是无法掩盖岁月的痕迹的。
王小八知道淮宋只是说的年纪上的老,可若是一个人正处盛年,却拿出来老态龙钟的架势来,那他再怎么年轻,也只是一副即将溃烂的躯壳。
他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个安慰。
“我很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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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听我娘提起过,她说,女子在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时,就像春天里即将绽开的花朵儿,那个时候,是她们一生中最年轻最美好的年华,而为了让那个状态延续下去,她们会选择与心上人厮守下去,所以往后所有的年岁,她们在自己的丈夫面前,都是永远年轻的。”
在锅里的水即将沸腾开来之时,他的那句话也在水雾弥漫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姐姐日后也一定会遇到那样的良人的,到时候,姐姐也一定会年轻,美丽的。”
淮宋眯起眼睛冲王小八笑了笑,这小子也回笑。
“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把房间让你了?”
王小八的笑容顿时僵硬住。
“我行李都搬进去了。”他振振有词道。
“那就再搬出来呗,我来帮你搬。”说着,淮宋还就真将围裙解开,同王小八拉拉扯扯地走出了厨房。
正值顾大嫂拿着一瓢米走过来。
“你们俩在做什么?”
“娘,你就把房间还给我吧。”王小八比淮宋高,比力气淮宋自然不行,只好推开他来到母亲面前,央求道。
“为什么,人家王小八可是给了房租的。”
“呀!顾盼!”淮宋急的喊出了她娘的名字来,唬得后头的王小八忙退回厨房里,扒着门框看戏。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顾大嫂已经伸出食指指着淮宋了,接下来极有可能她另一只手上的瓢便是要砸碎在自己脑袋瓜子上了。
“他给了多少房租,我双倍行吧!”好在出门在外辛苦了点银子,淮宋本是想给自己重做身衣服,不过眼下情景,还是将安身之处保住要紧。
顾大嫂没吱声,淮宋扭头看向后头的王小八。
这小子伸出了五根指头。
“五钱?”
“五两?”
再多,再多她淮宋也拿不出来了。
“五百两。”王小八如实回答道。
“五百两?你干脆去醉仙楼住不是更好么!”没成想这小子一身布衣,出手却这么阔绰。
不会是个隐形富豪吧。
淮宋气的两手叉腰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将顾大嫂手中盛米的瓢打算拿过。
“你干什么?”顾大嫂盛气凌人地问她。
“给我米啊,我去做饭吃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竟在这儿受窝囊气了。
那瓢登时被顾大嫂举高,对着面前这位擅自离家出走不肯承认错误的女儿,她的气根本还没消。
“你说什么疯话,这是我跟黄大嫂家借来的米,准备明天吃的。”
明明就是为她淮宋借的米,还偏偏死活不肯承认,在这点上,淮宋跟她母亲是像极了。
“就这么点米,够吃?”
“你管得着么,不够吃再包饺子呗。”
说着,顾大嫂已经举着瓢进了厨房。
留下原地站立,七窍生烟的淮宋。
王小八却在这会儿贱兮兮地贴了上来:“哎姐姐,你刚才说你娘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淮宋瞪眼看向这个王八羔子,恨不得现在就拿菜刀把他给切了炖汤喝,细皮嫩肉的,味道肯定鲜美。
“是不是,叫顾盼啊。”
其实顾盼这名儿村里人倒不常叫,也就是淮宋和弟弟狗急跳墙喊他们娘的时候,村里头都叫她顾大嫂,一有什么红白喜事总得请顾大嫂去操持宴席,一来二去,霍家村有位叫顾大嫂的做菜贼好吃这个说法,也就流传了出去。
“嗯。”淮宋没好气地应了声。
“哪个盼啊?”面前的王八羔子又弱弱问了句。
“你什么意思?”淮宋一下子怒火中烧,导致面前的王小八也开始感到事情不妙。
“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淮宋见他说的甚是无辜,心里头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一下子像是僵滞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看的王小八心中也一梗。
就像是花儿临凋谢时的惨败,淮宋咬了咬唇,最后缓缓道:
“期盼的盼。”
其实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里头的那个盼,只是过去那么久,淮宋显然不愿意再去回想王衡之曾经教她读诗写字的日子里。
因为稍有不慎,沉沦在那种虚无缥缈的美好,梦醒后,真的很残忍。
“原来是那个字啊,其实有句诗里头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也是那个字呢。”
那是局外人的一句无心话,却惹得淮宋再度陷了进去。
“是么,我不清楚哎。”淮宋收回思绪,又对着王小八横道,“还有啊,不要每回都姐姐的叫我,我和你差不多大呢。”
“那下回,叫姐姐,啊不,叫什么好呢。”
他低下头,去看这个只抵到胸口的小娘子,头一回用十分的慎重的口气问她。
他觉得好笑,也觉得有趣。
“叫我淮宋就好了啊。”
“那,淮宋?”他尝试着喊了句。
面前的小娘子抬头,天边的月亮已经静悄悄爬上树梢,属于霍家村这个闭塞又偏僻的村落,到处弥漫着的,都一种归宿和安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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