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摘星怪
江袅忍住心底想要干呕的冲动,掌心攥的紧紧的。她面色白的吓人,裴峥垂眼笑道:“卿卿别离开我,要不然我就杀光这里所有人。”
他语气温柔,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样,只是这次却叫人心寒到谷底。
曹直跪在地上手中浮尘亦是被溅上了血珠。他知道,帝王这是入魔了。从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佛子接入宫中开始,他就已经入魔了。
江袅被抱在怀中,身子僵硬。裴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头发:“别怕我。”
晚上的事情让江袅心中惊悸,一夜都未曾睡好。她眉头紧皱着,即使是闭着眼,亦是不安稳。
裴峥在旁边坐了一夜。
没人知道那个年轻帝王在想什么,便连曹直也不知。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拿着拂尘的太监犹豫了一瞬,低头道:“陛下,该上朝了。”
殿内静静地,男人慢慢起身。外面不知何时下了些雨,滴滴答答顺着台阶流下。青年接过太监手中披风,微微眯了眯眼:“孤记得阿袅最喜欢雨日。”
旁边人不敢作言,裴峥轻笑了声:“佛子血效不错,告诉太医,以后一日两次。”
江袅醒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男人语气与平常无二,曹直心中凉意直升,低头应了声。
空蝉就住在宫内。往年曾有寺中法师前来为先帝讲道,于是便辟出来了间禅房。
白衣僧人垂眸静坐在椅子上,任由太医放血。
“法师得罪了。”张太医心中忐忑,却碍于帝王之命不得不遵从。
/匕/首/自皮肉之上划过,鲜血落在碗里。
空蝉神色未变,自入宫以来旁人从未见过他有过多余情绪,倒真像是一尊琉璃佛像一般。
张太医心中感叹,端着药碗俯身离去。
禅房中只剩了空蝉一人,因为光明寺都被皇室攥在手中,裴峥也不担心他逃跑,便也没有派人看管。
白衣僧人看着手腕上的伤痕,想起昨日在花坛中见过的女檀越来,清透目光略微顿了顿。他自进宫那日起,便知道这血是给谁的。
朝堂之上,昨日请愿的那些大臣依旧跪在那儿,只是一个个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毒/蛇/盘踞在柱后,时不时吐出信子,已经有好几位大臣被咬。
“这蛇/毒/虽是慢性,可后劲极大,被咬之后十二时辰后不服用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帝王坐在龙椅上神色悠闲。
“诸位卿家看起来气色都不错,孤便也放心了。”他语气淡淡,并无嘲讽之意。可却叫人心慢慢沉了下来。
前排跪着心中一紧:“陛下当真要置民心与诸臣于不顾吗?”
自光明寺佛子被强行请入宫之后,不少地方都乱了套,诸王有贼心者已经借此借口暗通曲款,企图谋反,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放了佛子,安抚百姓。
裴峥拿着折子看了两眼。
“西北王,镇南王”他念到的便是已经打出清君侧名义的两位藩王。
老臣跪地道:“陛下,夫人之病或可延缓,此事却拖不得啊。”
裴峥嗤笑了声,将折子扔在桌上:“你们以为我放了空蝉他们便会乖乖归顺?”他声音疏冷,仿若几月前当众弑父的那个癫狂太子:“该反的还是要反的。”
“孤向来不提倡拉拢归顺,此等自立不过是野心太盛,有一便有二,如此――杀了便是。”
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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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还要再言,却见陛下闭眼淡淡道:“孤已派几位将军前去剿匪,清民侧,诸位若愿意等就继续等着吧。”
他话中狠戾,殿上一片肃然。
案几上的香炉燃了一炉又一炉,灰烬跌在殿上叫人心头阴翳。
突然一声惊叫,后排的大臣忽然脸色青白倒在了地上,几人扶起便见他口吐白沫,顷刻见呼吸已不闻,不由心中惊骇。
“陛下,翰林院张学士/毒/发了。”曹直附身在旁低声道。裴峥指尖顿了顿,面色未变。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才意识到帝王之意不可逆。
大殿上静了片刻之后,有人带头附身:“臣知罪,请陛下恕罪。”
这世上之人总是更看重性命。青年早已料到,也不惊讶:“既是如此,孤便放心了,诸位回家之后会有人将解药送至府上。”
“但孤希望明日上朝之时诸位能说一些有用的话。”
早朝散去,不少人抹了把冷汗。
裴峥虽一意力行堵住了那些大臣们的口,但民间却依旧谣言四起。江袅是祸国妖妃的传言几乎已在坊间传遍。索性裴峥封锁了宫中,这些话并没有传到江袅耳中。
新药被熬好,里面的血腥味儿更重了。青年坐于一旁拿着勺子搅动了几下,待热气散去不烫了才喂给江袅。
他性情阴晴不定江袅早有体会,因此也不敢违逆,只能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着。女孩刚醒来面容雪白,乌发只用一根簪子挽着,看起来却极美。
“卿卿可否恨我?”
“你救了我,我却把你关在这儿日复一日。”他慢慢问。
男人指尖冰凉,轻轻拂过她耳边碎发。江袅低头不语。一个人心底有再多的期许,在这样的反复无常下最终都会被磨光。
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回答,裴峥低头嗤笑了声:“你不该救我的。”
江袅闭目,听他道:“我派叶将军前去平藩,五千精兵,若是他能够活着回来,孤便给他加官进爵,卿卿觉得怎么样?”他一字一句说着,江袅终于有了反应。
女孩长睫颤了颤,她不知男人是否在试探,但面上神色却并未变,只是指甲划入掌心,深深嵌入,最终道:“陛下,我想听佛经。”
这风马牛不相关的一句话,裴峥却应允了,他笑了笑,道:“好。”
空蝉一生讲道无数,却第一次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只隔了一个屏风,江袅坐在帝王腿上听着。而外面便是那个风彻神秀的白衣僧人。念珠被食指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上听的分外分明,僧人声音清透,似穿过重重迷障。
江袅垂眸点上灯火,她无事可干时这些微小的举动便成了唯一乐趣。
系统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空蝉并非任务目标,我劝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它皱眉警告。
江袅低头笑了笑:‘我救了裴峥如今正是情浓之时,可却迟迟无法达到攻略,你可知为何?’
‘不过是因为在他眼中我始终逃不出他掌心。’
男人一旦掌握主动权,情爱汹涌滋味便会寡淡,他不是不心动,只是没那么深情罢了。像裴峥那种人,除非狠狠在他心上刺下一刀,才会让他永生难忘。江袅在见他第一眼时便知道,这种人只靠爱意是无法攻略成功的。
系统听她言语,微微挑眉:‘那你要如何?’
‘自然是背叛他了,在他心动之时彻底捅下一/刀/,让他只要想起我便觉骨髓刺痛,爱恨难填。’她唇角微微勾起,遮住眸中恶意:‘妖妃与佛子勾结,这个趣闻不是甚是好玩儿么。’她本来就是疯子,这天下最不敢做之事也要一一做遍,如此才不负“美色误国”。
天早已暗了下来,外面大雨倾盆,侍卫们带刀守在屋檐下。屏风剪影上映出一对人影来。纤细婉约的女子被男人抱在怀中,低头将最后一段蜡剪掉。
屋檐下水滴不绝,顺着刀柄滑落在靴子上,一阵闪电闪过,屋内陡然亮了起来,却并非是天象。桌边的蜡台无意被水袖扫过,倒在屏风上顷刻燃烧起来。
殿内宫女们纷纷惊慌去接水灭火,帝王看着手中书本波澜不惊。
绣了梅花的屏风被烧的一干二净,火光中映出一张苍白又孱弱的面容来,那柔软的唇瓣在火光之下凭添了几分艳丽。
江袅勾起唇角,看向他腕上血色渗出。
空蝉心中微顿,慢慢垂下眼。
他看见了她的口型:‘空蝉。’隐晦又柔软,像是轻纱裹着火苗拂过心间,温柔的烫人。
第37章
那日清宁宫中失火之后空蝉再未见过那位被传为祸国妖妃的夫人。
禅房里, 白衣僧人敲着木鱼跪于佛像之前,他日夜诵经,从未有一日懈怠。
宫人将斋菜放于门外又轻轻叩了叩房门以做提醒。空蝉转着佛珠的手顿了顿,敛目不语。直到门外脚步声离去很久才打开房门来。
宫里的夜和寺中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月明星稀, 沉沉消迷。齐帝后宫空虚,这宫墙之内只有一位妃子。
清宁宫中这时还灯火通明, 白衣僧人敛眉叹了口气, 看见地上饭菜。却想起不日前几天宫人的话来。见他只吃白饭, 小太监不由劝道:“法师放心, 夫人这些日子礼佛, 这宫中饭菜俱是斋饭,不敢掺假。”
空蝉指尖微顿,最终还是将饭菜端进了房中。
白饭只食了几口便放下, 昏黄灯光下却映出一张纸条,那纸条夹在白饭中, 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空蝉凝眉慢慢打开了纸条。
上面的字迹清秀婉约, 落笔时字体浮于纸面, 一看便知是女子, 并且久病于榻。一股莫名的直觉, 空蝉想起了那日屏风落下时那张孱弱昳丽的面容来。
关于江袅的传言有很多。
在入宫的路上空蝉曾听人言江氏女原与将军叶凌云青梅竹马, 阴差阳错之下才嫁与陛下, 并不得帝王喜爱。实则帝王中意的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燕京第一美人。
可入宫之后却并非如此。在齐帝眼中, 只有她一人。
宫中女官言, 她是替阿姊入宫赎罪,一直到今日。便连空蝉初时也以为陛下对她如此是因为救命之恩。可在那夜之后,他忽然明白齐帝波澜不惊下的隐忍。若非真的喜欢,没人能叫一位帝王如此。
桌上的纸条上:妾心向佛,但/肉/躯/已/浊/,得见大师,不胜欢喜。
寥寥几字,有种虔诚的蛊惑之意,像是那日火光拂过心头,乱人心智。
空蝉不知她为何要将这纸条给他。僧人眸光平和,最终执笔写了一个静字给她。昏黄灯光下字迹温隽,空蝉收笔后目光微顿。
最终却又将纸条置于蜡烛火光之上烧毁。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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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宁宫中:江袅喝了药后挥退众人,独自坐在妆台前。
她病的时日久了,人便越瘦了,纤细的脉络浮于苍白的皮肤之上,靡丽的惊人。殿内伺候的人这几日时常有看呆的。过后醒来,只觉夫人容色太过引人心折。难怪陛下难以忘怀。
檀香袅袅散去余烟,江袅着素衣垂眸,直到被人揽入怀中。
“卿卿在想什么?”裴峥看着面前铜镜,语气温柔。
女孩抬眼怔愣了一瞬,摇头不语。
男人目光渐深,只觉他的阿袅怎样都乖巧。他轻轻抬起女孩下颌瞧着,忽然道:“孤曾听闻前朝有西子妆,甚美。”
“陛下。”江袅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被男人指尖挡住。
“孤替卿卿画吧。”青年语气淡淡。
江袅慢慢垂下了长睫。裴峥向来自说自话,从未考虑过她的意愿。
胭脂笔自眼尾扫过,帝王指节修长,抱着她执笔不知羡煞了多少宫女,但只有江袅知道,这种宠爱背后令人生寒的/占/有/欲/。
西子妆清淡,于柔弱处显秾艳,在江袅面上正是极致。
裴峥停了笔,让她看向镜中。
“卿卿可喜欢?”他弯腰凑近她耳边,几许低沉缠绵。
江袅长睫颤了颤,看向镜中,在男人目光温柔时忽然道:“陛下如今对阿袅便如当初对姐姐一般么?”她眸光易碎,更想问的是:若是日后不喜欢了,她是否也会落得江姝一般的下场。
裴峥指尖停下,忽然轻笑:“卿卿吃醋了?”他从背后抱着她,沉然轻叹:“你们不一样,你和她不一样。”
“孤不爱她。”他轻声道,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女孩心中厌恶,恍然生出一种冲动:“那陛下爱我么?”她终于问出了口,江袅心中居然松了口气。
大殿内静静地,连香灰落地的声音都听的分明。裴峥指尖顿了顿,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我会对阿袅很好,阿袅只要陪着我就好,你若要当皇后,我便给你皇后之位。”
他声音淡淡,江袅低头眸光讥讽,没有再说话。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裴峥白日里再没来过清宁宫,只是在晚上江袅睡后才会过来。
曹直接过披风置于一旁,看着帝王目光复杂。
“下去吧。”/毒/还未解,江袅一到夜里就昏迷着,即使知道她听不见,裴峥却还是放小了声音。
曹直应了声剪了蜡烛悄悄退下。
殿内光线暗了下来,男人伸手抱住女孩微微叹了口气,怀中温香软玉,不经意就叫人想起了白日里的话。
‘陛下爱我么?’男人手指收紧,窗外月色映着眸光孤绝。
江袅醒来时他已经去上朝了。
朝堂之上暗潮涌动,大齐自立朝以来先帝大封诸侯疆土就被分割,而裴峥这次打算对藩王下手,无异于在筋骨上动手。稍有不甚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大臣们最担心的便是诸王联动,直攻燕京。但座上帝王却依旧神色寡淡。
“诸位若再无事可议,便退朝。”
老臣起身跪于地上道:“数百年基业,还望陛下慎重啊。”裴峥指尖微顿,把玩着玉佩:“那依爱卿之言孤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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