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迷人的菟丝花[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摘星怪
“臣以为派人去劝降是最好的办法,陛下若有此意,老臣愿身先士卒。”
“即是清君侧,君侧不清,何以退兵。”另一人站住来道。
“这……陛下要不先委屈夫人几日,送夫人出城避避,日后再寻机会接回来。”
两人一唱一和无非就是想让裴峥熄兵退让。那些老臣们安逸惯了,一遇战火便想着明哲保身。
裴峥瞧着有趣儿,沉思半晌忽然道:“曹直,拿笔墨来。”
身边太监低声应了声。众人都以为陛下已经想明白,慢慢松了口气。
男人指上扳指冰凉,印着笔杆寥寥落笔。
大家都想知道帝王究竟写了什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那笔终于停了下来。裴峥敛目吹干纸上笔墨。
“曹直。”
他只淡淡唤了一声旁边太监就已会意,拿起刚写好的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声音尖细,读到最后一句话时微微顿了顿,看了底下大臣一眼,硬着头皮道:“立江氏七娘为后,此生永不废后。”
这句话一落下,殿内顿时炸开了锅。便连江垣修也觉得头皮发麻,陛下这是疯了啊,将七娘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守不住……
他刚想着就听见年轻帝王道:“孤立阿袅为后,这天底下可有让一国之母为诸侯回避的道理?”
“或者说――你们是想让孤回避诸侯,亲自将我大齐的颜面踩在脚下?”他声音漫不经心,再无一人敢言语。
清宁宫中圣旨传到时江袅刚喝完药,听见封后的旨意面色未变。
众人都已高兴跪拜,正主却神色寡淡:“替我谢过陛下。”
他那日说封她为后的话并非作假,可那又如何呢?帝王宠爱不过是只求自己心安。
江袅低头嗤笑了声。
书房,裴峥执笔作画,见他回来手中不由停顿。
“陛下。”曹直弯腰唤了声。
裴峥眯了眯眼:“夫人怎么样?”太监有些犹豫,慢慢道:“夫人身体一切安好。”
“孤问的是这个吗?”帝王冷笑。
曹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奴才不敢说。”
画笔被扔在桌上,曹直抬头小心看了男人一眼道:“夫人接到旨意以后好像并未展颜。”他话一说完就将头磕在了地上。
裴峥看着画中趴着荷塘边戏鱼的美人,眸光深沉,最终却笑了起来。
也罢,叶凌云死在外面,她总归还是他的。
叶将军在沙城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燕京。
士兵说那日攻城一直到酉时,谁知进去却中了埋伏,镇南王设套留了座空城和军营里的内应里应外合封了城门烧了整沙城,主将叶凌云就在其中失踪了。
这消息隐晦,但很多人都觉得那么大的火,叶将军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系统眉头紧皱:‘按理来说,他要是死了应该有攻略完成的提示。’
叶凌云是江袅迄今为止遇见的最好攻略的一个,因为他一开始就对原主情根深种,她只要稍作利用达到目的即可,可现在却传出了他身死的消息。
系统疑惑于任务提示。江袅却笑了笑:‘你真以为他死了?’
‘你的意思是?’
裴峥针对叶凌云已久,他怎么可能不防备,更何况在离开前江袅几番引诱刺激,他早有谋反之意,这次失踪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
江袅说到这儿轻笑了声:“误国之事这才拉开序幕。”
“我平生最喜见人兵戎相见,真想知道他回来那日与裴峥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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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时是何种场面,一定有趣极了。”女孩舔了舔唇角,神色傲慢妩媚。
系统忍不住打击她:‘你不要自得,世事瞬息万变,并非都在掌握之中。你看那空蝉和尚不就没上你的当吗?’
见江袅这几日性情外露,系统好心提醒。女孩却不以为然:‘就是有难度才有意思。’
‘我虽不能让他动情,却可让他夜不能寐。’
禅房佛像前,白衣僧人似若有所感,敲着木鱼的手微微顿了顿。
第38章
沙城主将失踪之事满朝震动, 裴峥失民心已久, 便有人造谣齐帝嫉贤妒能, 故意缩减兵数派叶将军去送死。
朝堂上静静地,裴峥闭目把玩玉佩, 底下大臣们俱不敢言。过了很久才听帝王道:“提拔副将为主帅, 继续攻城。”
他声音冷淡不容置疑,大家互看了眼,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天子之意不可逆, 再如何便是奴才的命。
退朝之后裴峥留在书房, 曹直躬身在一旁候着, 听见帝王忽然问:“你是否觉得孤对叶将军太过残忍?”
这书房里伺候的只要他一人, 曹直低头不敢回答。
帝王慢慢笑了声:“是了,连你也觉得孤残忍, 那她更会如此。”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曹直自然知道,因此附身道:“陛下苦心, 娘娘日后便会明白。”江袅已封后,众人称呼也都由夫人改为了娘娘。
书房里檀香散去, 帝王轻笑了声没有说话,眉眼令人琢磨不透。
花园里,空蝉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正好听到了宫内女官们的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叶将军的事。”
“嘘。”另一个捂住嘴巴向四周看了眼, 见没有人才继续道:“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知道啊, 叶将军那么年轻就战死沙场, 五千兵力,陛下是真让叶将军去送死啊。”
“现在外面都说这次的事和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娘娘未入宫之前与将军是青梅竹马,想必陛下……”两人一言一语猜测,远远见到老嬷嬷来了,便迅速息了声低头行礼。
“空蝉法师。”嬷嬷转身看了不远处白衣僧人一眼,微微示意。
大齐崇佛,百姓皆以光明寺为信仰,见到佛子自然有几分尊敬,即便是空蝉如今已为阶下囚。
“阿弥陀佛。”年轻僧人眉目轻敛还礼,远远望着气质清华通透,倒叫人不由自主便心生仰慕。
齐帝裴峥虽是风华摄人,但性情终归阴晴。平日里宫人连直视也不敢,更何况想些其他的。跪着的两个宫女们除帝王外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间有些怔了。
嬷嬷冷哼了声:“事情都做完了吗?还立在这儿。”这话叫宫女们面色微变,连忙起身离开。
待到几人都走了空蝉才抬起眸子。他想到那日在花园中撞见夫人与叶将军的场面,又忆及刚才宫女的话,不由微微凝眉。
清宁宫中,江袅喝下药轻咳了声。
殿内冷清的很。她不喜人多,帝王便也由着她,只留了几个人伺候。但唯一的规矩却是不许离开宫中。
江袅被关在这儿不知多久,虽为皇后,实则倒像是/禁/脔/一般。
夜里裴峥又来了。
女孩蜷缩着躺在榻上,长睫在雪白的皮肤下蒙上一层阴影。她昏睡的样子比白日里要乖巧很多,青年摸了摸她额头,忽然失笑。
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意思。
说是爱江袅,嗤,他这种人又怎么会懂得爱。若是不爱又不想放开,便是她消失在视线一会儿都觉烦躁。
“阿袅,是你先招惹我的。”
蜡烛被剪断,男人伸手抱住女孩,慢慢闭上眼。殿内静不可闻,守夜人也隔了很远。月光洒在榻上两人身上,宛若寻常夫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江袅慢慢睁开眼。她病还未好,一到夜里就昏迷,一连一月便是再迟钝也有感觉。
女孩掌心掐的血红,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袖口里的簪子不知道握了多久,听闻身后人呼吸平稳,她慢慢转过身去。月色照在江袅手中,屏风外也映出了尖锐的影子。
她垂眸将簪子抵在裴峥颈上却迟迟没有下手。她以为自己是在犹豫若是真的杀了他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灾难,但女孩心中却不期浮现出她第一次遇见裴峥的场景。
被雨水打湿的石板路上,青袍纹鹤的青年负手立在池塘边。她那时撞了他,是否早就注定有今日。
江袅指尖发颤,却忽然听得耳旁一道声音:
“卿卿怎么不动手?”
宽大的袖摆拂过手背,他握着她的手往微微叹了口气。裴峥浅眠,早已醒了。只是想知道她想干什么,女孩直到最后一刻也狠不下心来。
男人手指冰凉,覆在她指尖之上。
江袅垂眸:“叶将军死了?”她低声问。
裴峥嗤笑了声:“卿卿是为了此事。”他语气淡淡,不知是自嘲还是如何。江袅想要收手,却被他握的更紧了些。
“陛下杀了我吧。”男人听见女孩说。
殿内静静地,青年眸光愈加深沉却又笑了起来:“卿卿说笑了,孤怎么会杀你。”他握着她的手将簪子抵于心口:“是卿卿想杀孤才是。”
男人声音罕见的有些委屈,江袅看着血慢慢渗出,染红了里衣。他直直地看着她,眸光肆意温柔。
江袅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像个疯子一样。她想松手却被他拉着一寸一寸往深。
“卿卿若还恨我便继续。”
外面月色孤寒,他松了手,看着她笑。
裴峥并不是什么君子,他肆意疏狂,心硬如铁却也会用苦肉计。他知道江袅心软,他的小夫人呀,总是舍不得下手的。
江袅握着簪子神色微顿。他等着,似是一点儿也不怕。
‘真是个疯子。’便连系统也忍不住变色。
江袅眯了眯眼:‘他知道我下不了手,或者说‘江袅’下不了手。’
她最终只是拔出了手中利器。
血溅在脸上,裴峥伸出舌尖来舔了舔血迹。抱着女孩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但他就是想要她。或许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爱了,毕竟这世上能让他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天渐渐亮了。
青年已经离开了,江袅坐在窗前看着清晨小雨,未曾管袖口上沾染的血迹。宫女们进来都吓了一跳。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女孩摇了摇头,不说话。
殿内众人互看了眼,吓得跪在了地上。
她坐在窗边一直从早上到晚上,药放凉了也不喝。
正殿之外,曹直在台阶上守着,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那是在清宁宫当值的,往常也见过几面。
小太监行了一礼在曹直耳边低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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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便见总管面色微变:“你去吧,我会禀告陛下的。”
直到大臣们都离去,曹直才敢进去。
“怎么了?”裴峥淡淡问。
曹直微微有些犹豫:“清宁宫那边说娘娘今日一天都未喝药,这样恐怕……”
男人指尖顿了顿:“随她去吧。”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曹直抬头看了眼帝王,正准备就这样带到清宁宫去,却又忽然听见帝王道:“等等。”
书房里檀香落下,风吹窗扇摇落,裴峥按了按眉心。
“去请空蝉法师到清宁宫,当着皇后的面放血,若是不喝,就一直放。”
“直到她喝为止。”男人声音冷冽,慢慢闭上眼。
曹直抬头忍不住提醒:“陛下,这样对佛子,恐怕那些大臣们……”他有些犹豫。
帝王却没有说话。他心中已定,再有多言便是不长眼色。曹直跟随裴峥多年,由太子至登基,自然了解他的脾气,于是也不敢再废话,连忙低头离开。只是心中唏嘘,帝王这样对皇后,恐怕一辈子也得不到皇后真心。当局者迷,他身为旁观者也已察觉陛下对于皇后的感情。
可惜那两人……太监叹了口气,想着接下来要办的差事,微微摇了摇头。
另一边,太医替僧人包扎着伤口:“法师这几日心力已有些不足,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不好。”他虽这样说着,却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帝王执意如此,谁也不敢阻挡。
正说着,便听房门被敲响。张太医起身开门,却见陛下身边大太监立于门外。
“曹公公,这?”他有些疑惑,曹直叹了口气:“陛下的旨意,张太医与法师往清宁宫走一趟吧。”
曹直看向房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法师。”
清宁宫中,江袅一天不吃不喝,始终坐在窗前。女孩身子纤细,那样蜷缩着看起小小的一团。任谁也不觉得她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江袅不说话,殿中人便也不敢出声,只跪在地上望娘娘能心软。
曹直带空蝉来时便是这般氛围。太监轻咳了声,问一旁女官:“夫人可有喝药?”
女官微微摇头。
曹直拿着拂尘的手顿了顿,附身道:“娘娘还是喝吧,陛下有令,若是娘娘不喝,那出家人便要受罪了。”他看了太医一眼。张太医无奈,只得割开白衣僧人手腕。
旧疤未愈又添新伤。大殿上静静地,血珠滴在碗里的声音格外清晰,江袅终于抬起头来。
面前的佛子依旧面容平和清透,只是唇上慢慢失了血色。宫女们有些不忍看已转过头去。比起这殿上所有人,他更像是一尊佛像。江袅看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问:“法师不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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