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不觉清心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六昭世
“若清玖告诉姐姐,皇上的头痛病并非清玖所为,而是枕边人在做鬼。”
“与我何干?”清和瞧着清玖,眼眸淡淡的,仿似被池里的水染了凉意。
世间之事,与自己无关的,自己又何必去徒掺一手,惹得自己不清闲。
况且世间情爱,并非小事,一旦触碰,是会有入骨的疼的。
东国城门外,一黑袍华服男子站在熙攘人群中,一身凛然气质隐在半截面具下,过往百姓皆是忍不住侧目。
男子抬头望着城门口赫赫烫金的东国两个大字,双指一捏,便叫指尖冒出一缕细弱的蓝火来,风一吹来,蓝火便往东国内某一处指去。
面具下的嘴角轻轻扬起,带着骨子不可言喻的怒极反笑:“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爱你们!
☆、第 2 章
七百年前,天界有一仙,名为鸠禾,乃云山山巅一异鸟,受云山灵气养育而成,性子极烈,横遍山巅,叫此山生灵苦不堪言,此后霸据山头无人敢近。
后仙界昱渊神君受玉帝所托,于云山山巅采收独云山所有的血灵,此时正逢鸠禾路边晃荡,瞧见天人昱渊,样貌极俊,气质月般清清凉凉,温润如松竹如冷玉。
异鸟鸠禾生性野蛮,对爱恨无拘束,爱上昱渊后便誓修成上仙,上天界去寻自己心之所爱之人。
鸠禾天资聪颖,加之云山灵气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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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百年便修成上仙,惊煞三界苦苦修练而久未成功之人。
只是那昱渊神君在天界是出了名的无欲无求,不近女色,曾有人疑那昱渊有断袖之癖,对狱间阎帝抱有非常的情意,也有人传某晚见着昱渊与阎帝栖于一屋,红烛美酒,大好浪漫光景,不知他两在做些什么。
鸠禾不喜这些言论,加之昱渊久不理自己,激怒之下在天界放下话来,若这一世追不上神君来,那便下一世再来,若下一世仍旧不行,那便继续,若还是不行,那自己便生生世世的追下去,灰飞烟灭也要追下去。
清和瞧着无分毫重量的趴在自己身上的清玖,只见那双眼子若外院林间翠鸟,一双眸子似是被晨露染过般透彻。
“后来呀。”清玖侧头躺在清和的心口上,悄然细数着清和的呼吸:“鸠禾上仙冲撞了神君,叫神君一怒之下关进了狱牢,据说鸠禾上仙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叫神君发怒的人。”
“神君发怒,可怕的很呢 。”清玖喃喃着。
夏晨撕开了第一缕光,透着那贴了窗花的窗缝撒了进来,将地板点了滴滴光斑。
清和透着阳光瞧去,只见得清玖的身体如烟般的透明。
清和不自觉伸手去碰,徒碰得一丝空气而已。
“姐姐,后院的栀子花开了,你带我去赏花好不好。”
“好。”清和道。
清敛如泉,平淡如木,似线人所提的木偶般,不动不闹。
院外栀子开的正盛,白色的瓣印了柔嫩的理纹,层层条条,柔白如琼树,漫庭香气缠绕浓烈,恰似玉京来。
“姐姐,那朵栀子开的好漂亮,比其他的都开的纯,嘻嘻嘻。”
清玖趴在清和的背上,如霜般剔透的手臂搂着清和的脖子,痴痴的抬头看着栀子树上的白栀子后又转眼看着清和的侧脸:“清玖想要,姐姐帮我摘下来好不好。”
清和抬头望了望高树那开的最美的栀子:“太高了。”
清玖笑嘻嘻的离开清和的脖子,整个身体宛若轻烟般浮在空中“鸠禾上仙以前告诉过我,不能随便欺负姐姐,可是姐姐这个木讷的样子,真的叫我忍不住想逗弄。”
说罢便嘻嘻闹着飞身往树顶最高的那朵栀子飞去,云袖轻轻一挥,便无端起了一阵栀子气的香风。
白栀瓣受了风,携着叶子斜斜下落,漫天撒下,仿似洒了一场花雨。
清和抬头望去,瞧见清玖摘了那栀子然后痴痴笑着坐在旁边的树枝上俏皮的晃着脚,灵动的模子像极了林间正雀跃的鸟。
“姐姐,我厉害吗?”
清和仍自抬头,不愿作答,却见清玖似是猛的被谁推了一下,猝不及防的从树上直直的掉下来。
清和未反应过来,一时忘了清玖只是一缕魂体而已,喊一声清玖后便朝前张开手想要接住清玖。
哪知清玖在将要掉下时忽的稳稳停下在空中,指着清玖停顿着的张手的姿势哈哈大笑起来:“姐姐,你真傻,我是魂,怎么可能摔伤呢?”
佩宁一早下了早朝,便被容姬拉着来院中玩耍,今日的栀子气似乎格外的浓郁,那些白玉花儿似乎被仙姑儿染了花妆,婷婷而立,美目盼兮。
容姬摘了一朵白色的花别在耳旁,美艳捎着那股子纯白的花,妖而艳的面容被栀子的纯气压了下来,稍显出少女儿般的清秀。
“皇上,好看吗?”容姬笑。
此时风中刮了花瓣来,有阵风卷卷而来,稍迷了佩宁的神智。
一道清丽的声音在风中喊了一句清玖,似烟似雾的,听不真切。
佩宁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竟见着一棵栀子树下,自己久未去见的清和正抬头张开手,急急的望着树上最顶,似是想要接住什么。
白花瓣雨般落下,纷纷扰扰,清和朱唇微微张着,一股子叫人忍不住喜欢的憨态。
“你刚刚,喊了清玖?”佩宁走向清和。
“是。”
清玖嘻闹着又搂上清和的脖子,一双眼睛睁着直直的看着佩宁。
“为何喊她?”
容姬挽了佩宁的手笑道:“定是姐姐思念清玖妹妹,一时唤出声罢。”
清和也不辩驳,只低着头,谦和有礼,莲般的侵不得扰不得,尽显大家姿态,也无从小生活在市井里的风尘俗世。
容姬取了发间的栀子,拿在手中仔细把玩观瞧着:“这番栀子落的景象,叫臣妾也一时记起那时的清玖妹妹,臣妾好生羡慕清和姐姐有这样敢为姐姐死去的情深义重的妹妹。”
清和抬头望向容姬,眼神清然。
容姬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般,鹿儿受惊般的往佩宁身后缩了缩:“姐姐对不起,臣妾也是无意的。”
只是容姬这番话叫佩宁提起了不好的回忆般,他瞧着清和一股子毫无悔改之意,心中自是对清和欺骗自己心存芥蒂,加之清玖的诅咒叫自己头痛苦闷,见着清和便愈发厌恶。
佩宁瞧着清和冷哼一声:“自作孽!”
甩袖而去。
热浪便纵了蝉叫,汹涌铺来,如洪涛如烈风。
清玖砸了咂嘴,做错事般怯怯的望着清和:“姐姐。”
清和瞧着远去的佩宁与容姬,男儿身影修长挺拔,如山间横长来的青松葱竹;女子娉娉袅袅,如玫枝般亭亭直直,一席白衣应了风,飘飘如仙。
不一时却见那白衣女子脱开男子的手回了头,直直又朝回走来。
容姬走到清和面前,弯腰捡了清和面前落下的刚刚容姬拿在手里把玩着的栀子花,瞧着清和便盈盈笑着。
“清和姐姐这些年,没了清玖妹妹可是习惯?”
“习惯。”
“人总是一个人过,是会失去心智的。”
“你想说什么?”
“姐姐可是想清玖妹妹活过来?容姬前些日子碰巧得了个法子,若姐姐想知道,容姬愿意告诉姐姐。”
“不必了。”
容姬也不理会清和总不给自己说话的后路,自顾道:“东国往西的边界,有一个巨灵池,里面是通往仙界的路,清和姐姐只需在进南门后的第五棵仙树下寻一滴血,那血是一仙人留下的,可叫人起死复生。”
清和不说话。
“清和姐姐,清玖妹妹活了,皇上的劫也可解,清和姐姐难道不爱皇上,想看着皇上受苦难吗?”
“我不爱皇上。”
“清和姐姐莫说玩笑话了。”
清和不理。
“姐姐。”久未开口的清玖忽然道:“清玖不想复活,清玖只想神君爱上清和姐姐。”
清和朝容姬道“我不会去取那滴血的。”
容姬也不恼,抬手将手中的栀子插在清和的耳边:“没关系,清和姐姐总会去的。”
转了身便开始低低吟着曲离开,一阵风吹散开清和耳边的栀子,白栀子瓣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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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扰扰着落下。
容姬再转头,白栀子瓣掩了容姬的笑:“清玖妹妹今日的衣裳很好看。”
曲调捎了栀子瓣直直落在地上,容姬踩碎一片白花瓣,仍是来时的盈盈笑。
入夜。
月弯弯洒开银纱,一层一层铺满人界各个角落,偶有夜间惊兔,纵过草林,剪开一片簌簌声,将天间的月色填满开来。
广言宫的屋顶,红色的瓦砖被渡了一层淡金色,云层稍时遮了正酣睡的月,天间便黑成墨碳,丝毫见不得。
清玖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双腿直直的耷放在屋顶瓦砖,白色的衫衣迎着风飘飘袅袅着,如诗如画。
七百年前一场劫难,鸠禾上仙不知踪影,昱渊神君下凡转世渡劫,鸠禾上仙最爱的偶人清和落了凡间 。
自己一个在劫难中唯一未曾有波及的魂,在凡间苦寻几百年,最终找到了清和。
孤寂了几百年,跋涉了几万里,最终寻着自己想见的人,那时是将蜜意沾满了整块心的欢喜。
清玖仍记得,七百年后的第一次见着清和的时候,佛堂绕着卷卷香烟,红烛围了满堂,清和随她的父亲,那买豆腐的老人齐齐跪在佛前,一时老僧吟诵,木鱼声声。
清和静静闭眼,烛光将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侧影,脸庞稚嫩如初生的嫩莲,琉璃融成的皮肤如雪般,里间透开一抹红,一动不动。
没有生命般。
清玖知自己魂体,无法待在清和身边,转身去阎帝那求了树栀。
以十年为限。
十年,够唤起清和的记忆了吧。
可是奈何清和不为人,连感情都没有,何来记忆。
后来东国皇上出征回国,途径大街,满街喧嚷,清玖性子喜闹,便拉着清和去瞧。
那马上身穿白色战甲的皇上,瘦削的脸庞上嵌一双黑曜石做成的眸子,眉峰似是剑刃般,横批开一道山峰。
那一身威严,像极了当初天界昱渊神君,从魔族征战后回来,白色战袍染了满身鲜血,眉峰如刃,铁骨翱翱。
清玖这才知道,东国皇上,原来便是昱渊神君。
清玖那时便哭了,瞧神君那样神风那样面如冠玉,那样清冷如水谁也接近不得,多像那时鸠禾上仙追闹着说喜欢神君,神君却淡然不理的模样。
鸠禾上仙,不值得。
再后来。
东国皇上满国寻人,寻一耳后有红痣,家为做豆腐的女儿来破皇上的劫。
耳后有红痣,鸠禾上仙曾闹着给自己画了红痣,便怎样也擦不掉,多奇怪的命运,似是天君将一些都早早安排好了般。
这是唯一一次见昱渊神君的机会,再不抓紧,十年便要过去了。
那日朝堂,如此近距瞧见自己寻了几百年的神君,那一番样貌,那一番脱下战袍后便温文尔雅的模子。
他许是还记得自己,他念了自己的名字。
他还记着,天界总跟在他身后偷看他的那缕魂,叫清玖。
可自己是嫁不得神君的,因为十年期限,再过一日便到期了,自己该去见阎帝了。
清玖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将清和推进深宫。
她本想清和那时是有多恨神君,她想清和在见着神君后,将那些仇恨拢一拢,便做着全策去替鸠禾上仙解了仇。
可清玖忘了,清和这般不懂人间情爱的偶人,无欲无求,又怎会去和那些女人争抢皇上的宠爱,去接近神君去为鸠禾上仙报仇呢。
两人见不得一面,连回忆都勾起不得。
“姐姐为何,不懂呢?”
清玖瞧着似是触手便可碰到的月亮,禁不住喃喃出声。
“不懂什么?”
“不懂清玖的良苦用心。”
清玖说完,又觉有些奇怪,却一时不知哪里奇怪。
转了神兀自望着月回忆。
“呵。”一道冷笑从身后传来,清玖惊得纵身往远处飞开。
却见一黑袍男子站在屋顶上,月打散几缕金色丝线衬在黑袍男子的帽檐上,半张脸被面具遮着,只露出一张一直抿住的嘴,远处几声乌鸦惊叫,徒增几分诡异。
清玖见着来人,瞬时背后冷汗直冒,转身拼了命的往后逃去。
“见着本王,不停下行礼,却还逃开?”男声厚厚撕开夜间的静谧,夹着愠怒。
清玖不理,仍是直直的逃,一身白衣在月下屋顶上纵穿着,宛若林间惊兔。
男子见清玖不停,不耐下挥袖,甩出两根黑色的绳子蛇般的朝清玖飞去,不等清玖逃远,绳子便狠狠捆住清玖,动弹不得。
男子缓步走到清玖面前:“怎么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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