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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丁冬

    “我也没那么好心,是永安说的,永安说你待她好,以后走到那儿都带着你。”惠太妃任她攥着手撇嘴说道,“要谢你谢她去。”

    丽贵太妃在旁边笑道:“静姐姐有福气,永宁也说过同样的话,”

    静太妃痛哭流涕:“我对她们两个好,是把她们当成了我那没出世的苦命孩儿,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回报我。”

    温雅唤一声翠玉进来,吩咐道:“伺候太妃梳洗,换件衣裳。”

    翠玉和芳华抚着静太妃进了后室,温雅笑道:“永安永宁倒是和善懂事。”

    “皇上也一样。”丽贵太妃笑道,“三个孩子都随先帝,痴心长情。”

    惠太妃又撇了嘴:“先帝对你千般爱宠,你自然觉得他痴心长情,我就没觉得。”

    “那倒也不是,先帝待我再好,我也没有那样大的福分,当得起先帝的痴心。”丽贵太妃摇头看着温雅,意有所指。

    温雅愣了愣,摇头笑道:“贵太妃取笑我。”

    “怎么会是取笑呢?”丽贵太妃笑看着他,“我见识有限,先帝每每与我说话,我无法给他回应,慢慢的先帝也就没了兴致,见了面说几句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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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问几个孩子,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可你进宫后,先帝与你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开头我挺嫉妒的,后来又为先帝高兴,终于有了能说上话的人。”

    温雅想起先帝的知己之语,感慨不已。

    更加打定主意,要远离了荣恪。

    冯茂有一次留下来,试探着说起荣恪的伤势,太后冷着脸道:“好生将养就是了,不用再跟我特意提起,我手头忙不过来,顾不得这些琐事。”

    冯茂没敢再多说。

    整个腊月,无人再在太后面前提起过镇国公,柳真把熏球和石雕收了起来,温雅也没过问。

    春节过后迎来元宵灯节,宫中还在丧期过得冷清,也就聚在一起吃了几顿饭,延平本想邀请太后皇上到她的别院去热闹热闹,太后婉言拒绝了。

    正月十六这日坐朝,坐朝后召见过四位辅臣,喝几口茶小憩片刻起身向外:“我先瞧瞧皇上去。”

    进了西暖阁往里一看,愣住了。

    荣恪正负手站着与方太师交谈,皇上和徐褚听得津津有味。

    方太师今日为皇上上课,提及《史记》中的“匈奴列传”,言说当日匈奴之于大汉,仿佛今日乌孙之于殷朝,正好荣恪在场,方太师便问他:“符郁既受过汉学熏陶,知晓孔孟之道,可会效仿中原,以仁孝治国?”

    荣恪摇头:“符郁因曾在我朝为质,深觉羞辱难堪,发誓要报仇,不过乌孙内乱刚平,他总得休养生息,至少三年,边境无战事。”

    于是越谈越深入,从乌孙的历史谈到乌孙的风俗,及其游牧与部落制度。

    温雅愣愣瞧着他,养伤三月,这才一个半月,还没想好给他什么差事做,他怎么就进宫来了?

    第47章 绝情

    太后板着脸问他:“你怎么进宫来了?”

    荣恪拱手:“皇上隔三差五打发人去探望臣的伤势, 说是盼着臣尽快好起来,早日进宫。臣一感动,伤势好得很快,今日就进宫来了。”

    “怎么进来的?”温雅挑眉。

    “方太师带着臣进来的。”太后也不赐座,荣恪躬身拱手回话,重伤未愈的肩膀有些不舒服。

    方太师乃是帝师,自然有进出宫门的特别权力,温雅曾跟他提过让荣恪代行太傅之责,又加他对荣恪看法改观, 越来越喜欢他。昨日元宵节,荣恪去他府上拜访,说是伤病已好, 皇上着急让他进宫,方太师也就理所当然带着他进宫来了。

    她嗯了一声问道:“你可通乌孙的语言?”

    荣恪点头说通, 皱一下眉头道:“太后,臣肩膀疼。”

    “那就是没养好伤, 回家接着养去吧。”太后依然不让他坐,声音里也无半分和煦。

    荣恪瞧着她,穿着灰色礼服,头戴墨玉的燕居冠,一张脸紧紧绷着, 又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来她离开这皇宫,就是可爱的雅雅,回了宫, 又做回高高在上的太后,自己这一个半月日思夜想,见了面连个笑容都不给,那日在军帐中,埋头在她肩上,近得能感觉到她的香软,今日看来,遥远得像是一场梦,似乎那不是同一个人。

    他退向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臣不需要接着养伤,臣要进上书房给皇上做太傅。这是太后答应过臣的,君无戏言。”

    她微蹙了眉头:“你对乌孙的语言有多通?”

    “听说读写样样精通。”荣恪有些负气说道,“不过,臣不想管乌孙的事。朝中这么多大臣,有的是能员,臣得提着脑袋去禁军做监军,还得提着心在宫中做太傅,臣忙不过来。”

    “你这话说得没错,确实有的是能员,就说这暂代太傅之责,不是非你不可。”她也有些不悦。

    “出尔反尔,堂堂太后是小孩子吗?”他唇角微微一扯,做出嘲讽的表情。

    “我不是小孩子,但我确实反悔了,镇国公不适宜呆在宫中,我会另派你差事。”温雅两手捏在一起。

    “不必。”他站起身,低声说道,“我回京后接受的每一桩差事,都是因为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温雅吸了一口气,他趋前两步,低声说道:“你想派我到乌孙做使节,对吗?你不让我留在你身边,是怕了吗?”

    “我没什么好怕的。”她咬牙说道,“我只是不想宽纵着你,就因我的纵容,你才无法无天这样得放肆。”

    “你对朝臣威严有加,为何单单对我纵容,你可想过?”荣恪定定看着她,“一个半月没见了,今日好不容易见面,你非要如此对我吗?”

    “没错,我确实有些喜欢你。”温雅微仰着头,后背绷得笔直,“别的人在我面前毕恭毕敬,我也总是绷着,而你大胆放肆,面对你时,我很容易放松,几桩差事办下来,又令我十分满意,撇开身份不论,我心里当你是友人,我对你因为欣赏而喜欢,就若喜欢其他有才能的臣子,仅此而已。”

    荣恪不置信看着她,紧抿了唇,她曾经额头抵着他的肩,曾经靠在他怀中,在他面前泪水涟涟,娇嗔而软弱,让他忘了她是太后,只觉得她是需要他去呵护的人,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不顾一切守护在她身旁,可是,她说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吗?

    温雅后背挺得更直:“先帝对我痴心长情,我对他无怨无悔。你我之间,只是君臣,无关男女。”

    他看着她,粲然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颓然向后退去。

    她两手紧紧捏在一起,昂然看着他退至门外。

    紧绷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御榻上,心紧缩在一起,稀世珍宝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只能硬生生推开,因为她是太后,是先帝的女人。

    她想起与先帝的初见。

    四年前盛夏的夜里,柳姑姑跑进她房中,言说皇上召见。她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好奇,到了皇上面前跪倒行礼,皇上命她起来,声音温润柔和,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看了过去,一位清瘦斯文的男子头戴金蝉翼善冠,身穿团龙绣青色纱袍,盘膝居中坐着,随意而安适,触到她的目光,看着她轻声笑道:“朕仔细读过你的诗词文章,诗词隽永文章锦绣,可见你饱读诗书胸有沟壑,不愧为雅公子。”

    她愣愣看着皇上,她从小进书房读书,跟着父亲去过很多地方,人们瞧见她,都在背地里议论,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家就该深居内宅,学着女红刺绣,将来嫁个好郎君,做个贤德的妻子,就连这雅公子的称呼,也存着戏谑。

    她用心写出的文章,父亲不让她署自己的名,怕她将来无人敢娶。可她想要去写,想要世人知道自己的看法,想要展露自己的才华,她只能用哥哥的名字。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真诚得夸赞过她,肯定过她。而且这个人还是当今皇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她看着皇上笑了起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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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笑,冲她招手道:“过来,朕考考你。”

    她不推辞也不谦虚,跃跃欲试说一声行。

    皇上笑看着她,冲着众人一摆手,一大堆人瞬间散得干干净净,花亭中只剩了她与皇上。

    说是考她,其实是闲谈,只是谈的话题甚广,皇上字字珠玑,令她心生敬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用心诚恳作答。谈话过后,皇上笑看着她说道:“女中君子,颖慧绝俗。你闺名叫做雅雅?雅雅跟朕回宫吧,朕会让你尽情施展自己的才能。”

    她怦然心动。

    进宫当日册封为宜贵人,赐居景福宫,六局的女官一拨一拨前来,丽妃静妃惠妃都过来见礼,延平也专程进宫相见,黄昏的时候,两位尚寝来了。

    一个打开手里绘着彩图的册子,一个打开锦盒拿出几对小人儿,二人一个说一个比划,她听得面色雪白一身冷汗。

    两位尚寝走后,景福宫安静下来,她拽着柳真的手进了内室,惶恐说道:“柳姑姑,我害怕。”

    柳真涨红着脸:“我也不懂啊,不过姑娘别怕,洞房花烛,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

    夜里就寝时,皇上还没有过来,温雅抱着布虎窝在床上,盼着皇上今夜都不要来。

    从江宁到京城,乘龙船沿着运河北上,一路上皇上不停召见随行的大臣,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登岸体察民情,随后召见地方官员,十分繁忙。

    皇上没有带她同舟,只是常打发崇福来她的船上给她送几本书,让她看完后写下心得,再由崇福呈给皇上,皇上批注后再送还给她。一路上只见过皇上的字,远远看到过皇上的身影,没有见过面。

    想到今夜里突然要像两位尚寝所说那样裸逞相见,她紧张得揪心。

    果然就遂了她的愿,那夜里皇上没来。

    三日后,皇上来了,黄昏的时候进来的,微笑看着她,温和说道:“太子五岁了,明日开始进荣华殿读书启蒙,缺一个伴读,宜贵人去吧。”

    温雅一愣,皇上笑道:“太师乃是当世大儒方贻直,其余几位少师,都是朕精心挑选的大才,他们会根据雅雅的才学制定功课,三年之后,你定能不负朕之所望。”

    能够师从方贻直,温雅想都没敢想过,她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着说好。

    皇上又问过她这几日读的书,看了她写的几篇文章,说一声很不错,并指出其中几处小谬误。又跟她说起一路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秉烛谈至夜半,柳真进来问可要安寝,皇上说声再等等,借着烛光歪头看着她,脸上的微笑消失,眼眸中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心里咚咚咚得像是有人在擂大鼓一般,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

    皇上轻咳一声:“尚寝来过了?”

    温雅蚊子哼哼一般,低低说一声是。

    “害怕了?”皇上和气问道,微笑又回到脸上。

    她紧咬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是痨症,活不过三年。”皇上看着她,“宜贵人知道吧?”

    温雅没说话,皇上笑笑:“朕让崇福漏话给温瑜的。”

    温雅点了点头。

    “朕身子不好,有心无力。”皇上自嘲一笑,“所以,你不用怕,只管安心读书就是。”

    温雅惴惴看着皇上,觉得该说几句话安慰皇上,可是说什么呢?

    “朕不需要安慰,为了多活几年,让昕儿再长大一些,朕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皇上目光变得深沉,站起身走向她,伸出手捋过她腮边一绺碎发,温和说道,“睡吧,明日还得早起进荣华殿读书。”

    皇上走了,她听到崇福说摆驾临华宫,临华宫当时是丽妃的住所。

    她如释重负。

    第48章 字条

    温雅怔怔发一会儿呆, 起身进了隔间,埋头批阅奏折。

    半上午的时候,西暖阁传来脚步声,随即听到皇帝唤一声翟统领,翟冲说声臣在,皇帝说道:“镇国公做太傅,徐褚不服气,可是朕只中意镇国公。这样好了,朕跟着镇国公学, 徐褚跟着翟统领学,每旬比试一次,一季度一结, 赢的次数多者为胜,输了的嘛……”

    温雅皱了眉头, 谁许他做太傅了?

    就听徐褚粗声大气说道:“输了的给赢了的当马骑。”

    “放肆。”崇福喝道,“皇上乃是九五至尊, 你是臣子,不论输赢,都该是你给皇上当马骑。”

    “就这么定了。”皇帝傲然说道,“有镇国公在,朕是不会输的。”

    “臣还没有答应。”翟冲慢吞吞说道。

    皇帝嗯了一声:“那你快答应, 不得抗旨。”

    “皇上,他不敢答应,他胆小。”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笑说道。

    他怎么还在宫中?温雅搁下笔向外看去, 一个魁伟的人影面向翟冲而立。

    然后听到冯茂略带轻佻的声音:“徐褚,瞧见了没有?他是个孬人,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选了他做师父?”

    翟冲的身影动了一下,显见是有了怒意,温雅怕他应下形成僵局,唤一声翟冲进来。

    翟冲闻声而进,温雅说道:“我正要写一份朱瑜,写好后你亲自送到内阁,告诉孙智周,今日务必下发。”

    翟冲说一声好,出去岿然不动站着,再不理睬荣恪与冯茂。

    荣恪胳膊肘一杵冯茂,冯茂一溜烟走了。

    朱瑜写到一半,柳真端着燕窝粥进来了,笑说道:“姑娘伏案一个多时辰了,喝几口粥,起来走动走动,歇息一会儿再忙不迟。”

    温雅举手制止,继续埋头伏案,写完拿起来晃了几晃,递给柳真吩咐道:“拿出去给翟冲,让他立马送走。”

    柳真接过去走到门外,温雅松一口气,伸手去端粥碗,一眼瞧见托盘上搁着一张折起的素笺,好奇打开来,上面写着几行字,遒劲有力笔体锋锐,那是她对荣恪的第一印象。

    她拿起字条,上面写着:

    太后是君,臣是臣。太后与臣只是君臣,无关男女。太后对臣只是欣赏,并非喜欢。一切都是臣痴心妄想,臣错了。臣只求留在太后身边保护太后,日后定谨守臣子本分,绝不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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