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小太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丁冬

    武成摇头:“也不一定,镇国公冒进,主帅离开中军,非兵家之道。”

    温雅向场中看去,就见一个银盔银甲的身影迅速骑马后撤,撤至点将台下,跃下马蹂身而上,不由点头一笑。

    荣恪拿起鼓槌擂响了战鼓,他的鼓声与徐泰的不同,徐泰急促而高昂,他则带着节奏层层递进,浑厚雄壮,皇帝问道:“是鼓乐吗?”

    礼部尚书鲍正清答道:“是《兰陵入阵》。”

    场外阵亡或重伤的荣家军齐声唱了起来,为场内拼杀的将士助阵。

    两军形势已明,小皇帝哼了一声,小声对温雅说道:“母后,卫国公要输了。”

    温雅一笑,看向点将台上擂鼓的身影,

    一道银光从空中飞速掠过,朝荣恪激射而来。

    温雅站了起来,鼓声未曾停歇,他依然挺拔在点将台上,身旁一位中军瞧见他左肩渗出的血花,惊呼一声大帅,荣恪低喝一声闭嘴,鼓点骤然起了变化。

    温雅坐了下来,听到鲍正清对皇帝说道:“这次是《秦王破阵》。”

    徐泰在点将台上瞧见有暗器偷袭荣恪,手上顿住黯然坐了下来,身旁中军拿过鼓槌飞扑过去继续擂鼓,武成摇头道:“这次果真是三而竭了。”

    此时的徐家军阵脚已乱,被齐整的荣家军冲击得七零八落,幸存的将士顽强挣扎着组织抵抗,温雅瞧着荣恪那边的动静,眼看他擂鼓的动作减缓,说一声差不多了。

    武成一声令下,兵部的武官开始清点场边的人数,清点完毕,场内有更多的徐家将士败下阵来。

    武成看向太后,太后颔首示意,他站起身举起手中旗子一挥,鸣锣声四起,双方收兵。

    徐家军中一名军士不肯收手,挺着枪追击敌军,数名荣家军回过身,瞧着他满身的红漆,哈哈大笑起来,那名军士年纪尚小,被人围着嘲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和笑声中,徐家军将士们面现惭色。

    空中又一道银光闪过,翟冲早已备好弓箭,弓拉满弦,利箭激射而出,就听丁当一声脆响,一把短箭被打落在地,翟冲捡起短箭冲徐泰所在点将台一扬手,数十名禁卫一拥而上,其中一名揭开徐泰面前桌帷,另一名一猫腰,揪出一个人来。

    徐泰跌坐下去,面如土色。

    人证物证俱获,温雅对翟冲点点头,望向远处的荣恪,正看到他砰然倒地,随着几声惊呼,秦义在大喊:“军医,快请军医。”

    “让龚太医过去。”温雅面沉似水,大声吩咐着,随即起身,牵了小皇帝的手向后下了彩楼,进到供她临时休憩的别馆。

    这一场较量从早晨到午后,耗时极长,众人都很疲惫,小皇帝简单用些茶点,倒头睡着了,温雅嘱咐众人仔细守着,并吩咐下去:“太阳落山前启程还宫。”

    倚在榻上怔怔发愣,看他鼓声未变,以为他没有受伤,谁想竟是带伤坚持,这人,可真是个傻子,也不知伤到




分卷阅读61
    了何处,伤得重不重。

    想着起身踱步,翟冲在外说道:“卫国公求见。”

    温雅皱了眉头,说声不见。

    就听徐泰在外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太后,温雅咬牙道:“再敢聒噪,就将那刺客法办。”

    徐泰立马噤声。

    过一会儿龚太医求见,禀报说道:“镇国公伤在右肩,虽不致命,可伤了筋骨,又加流血过多,此时尚未苏醒。”

    “可会致残吗?”温雅忙问。

    龚太医说道:“只要好生将养,不会留下病根。”

    温雅松一口气。

    龚太医告退,她起身绕室彷徨,绕了几圈抬脚出门,面无表情对翟冲说道:“我瞧瞧他去。”

    翟冲没说话,只往前跨了一步,低着头拦在她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百戏,即杂技。

    魁星,应该就是钟馗,其形象面目狰狞,金身青面,赤发环眼,头上长两角。

    第44章 犒赏

    “你让开。”温雅的口气不容置疑。

    “太后如此做, 于礼不合。”翟冲低声劝阻。

    温雅站着没动,也没再说话,柳真本在内室陪着皇帝,芳华跑进来说太后要去探望镇国公,她急得追了出来,刚唤一声太后,温雅冷哼一声回头瞧她一眼,沉着脸不悦说道:“好啊,一前一后夹击, 你们这是侍奉我呢?还是看守监视我?”

    二人没敢说话,温雅咬牙道:“我非去不可,谁也不许拦着, 这是懿旨。”

    翟冲依然不动,温雅抬脚径直向前, 眼看就要与他撞在一起,翟冲忙侧身躲过, 求助看向柳真,柳真忙说道:“军营中人多眼杂,赶紧派人肃清道路,护送太后过去。”

    “不用。”温雅后背挺得笔直,头微微后仰, 声音冷清说道,“镇国公练兵得胜,却遭人暗算受了重伤, 我堂堂正正去瞧他,何需掩人耳目。”

    柳真和翟冲忙唤人跟上,荣恪军帐外围着许多将士,瞧见太后过来,忙避让一旁躬身施礼,温雅朝他们微微颔首示意,和煦说道:“众位将士比武得胜,朝廷定会重赏。”

    将士们欢呼起来,温雅又道:“我已问过太医,镇国公的伤势没有大碍,只要安心将养,定会痊愈,众位将士请放心,想来大家都很疲惫,且先回营歇息。”

    众人迅速散去,柳真揭开门上垂挂的锦帘,温雅昂然走进。

    秦义正守在在荣恪榻旁,听到动静抻长脖子看了过来,就见门帘被揭起,一个高挑的人影缓步而进,站在门口朝他看了过来,秦义想问你是谁啊,又觉得不该问,眼前的人气势非凡青纱遮面,莫非是?

    他没敢往下想,跳起来伏倒身子磕了个头,她说话了,带着笑意问道:“你就是秦义?”

    秦义忙说一声是,她嗯了一声:“你去门口守着。”

    秦义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她迈步向里,走到荣恪躺着的卧榻边停下脚步,摘下遮面的青纱,微低了头朝他看去。

    他昏睡着,面色因练兵三月磨砺得黝黑,看不出伤后的病弱,嘴唇却异样得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盖着锦被,捂得严严实实。

    站一会儿弯下腰,伸手揭开被子,他只穿了中衣,领口敞开着,可看见右肩包扎伤口的白布,包扎得很厚,可见伤得很重。

    观察一会儿给他拢了被子,转身欲走,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回头一瞧,荣恪正定定看着她,声音低哑说两个字:“别走。”

    她一动,手腕被他抓得更紧,无奈说道:“先放开,我好转身过去跟你说话。”

    他这才放开,瞧着她转过身看着她笑:“特意来看我的吗?”

    “不是特意。”她看着他,缓慢摇头,“只是顺道过来瞧瞧你。”

    “那我也高兴。”他抿一下唇,“两个月没见面了。”

    她嗯了一声:“你黑了许多。”

    “难看了吗?”他挑眉问道。

    “有一点。”她绞一下手咬了唇。

    “要不要坐下说话?”他伸手拍拍榻沿。

    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坐了下来,扭脸说道:“站了很久,累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笑:“我没事,放心吧。”

    “能有什么事呢?”她扭脸看了过来,“刺客抓到了,是卫国公的小儿子,藏在点将台桌子下面桌帷里,看到卫国公那边要输,急眼了,就冲你放冷箭。”

    荣恪喔了一声,没说话。

    “卫国公在别馆外面哭呢,双泪长流,没有哭声,看来是真哭,不像那次因楚子都一案,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得演戏。”

    “你知道他那是演戏啊?”荣恪揶揄道,“我以为你被他哭得感动了。”

    “你你你的,越来越放肆了。”她哼了一声,“徐泰有五个儿子,其他几个都又笨又浑,只有这个小的聪明伶俐,是他的命根子。”

    “太后要饶过他,借此收服卫国公,臣说得可对?”荣恪瞧着她,目光中无波无澜。

    她两手捏在一起:“仗先帝之威,卫国公表面上对我和皇帝尊崇,心底里轻视我们是妇孺,这次确实是彻底收服他的好时机,若是严办,也许会逼反,或者为他日酿下祸根。”

    荣恪嗯了一声:“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这也是让我费神的,一个八岁的孩子,该如何处置才好?”温雅蹙眉看着他。

    “几岁?”荣恪惊得坐了起来,“八岁孩子那么大的臂力?能将冷箭射那么远?”

    “翟冲说他的弓/弩极为机巧……”荣恪打断她,“再机巧也不能啊……”

    “让我说完,你急什么?”她带着些嗔意,“三国时期有个绰号虎痴的许褚,能拽着牛尾巴让牛倒走几百步,徐泰因小儿子天生神力,为他取名叫做徐褚。”

    “既是个孩子,可以既往不咎。不过呢,卫国公竟然偷偷带他进校场,可见极其溺爱,太后得帮着他管教管教,一棵好苗子可不能长歪了。”荣恪说着话得意一笑,牵动了伤口,轻嘶出声。

    温雅伸手在他左肩推了一下:“谁让你起来的?躺下说话。”

    荣恪顺势躺下看着她笑,温雅皱眉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我饶过徐褚,又帮着出主意,太后怎么赏我?”荣恪看着她,暗地里打着的主意让他心跳加快,她可会答应吗?

    “太傅之母老病亡故,太傅告了丁忧,不如你进上书房暂代太傅之责。”温雅看他喜笑颜开的,又加了一句,“我并没有想到你,是皇帝提出来的。”

    丁忧三年,自己可在她身边守护三年,荣恪不由心花怒放,将刚刚浮起的念头搁下,只顾着笑。温雅又问:“你的主意是什么?”

    “太后曾说淘气是孩子的天性,皇上宫中孤寂,能玩耍的只有几个小黄门和冯茂,小黄门忌



分卷阅读62
    惮皇上身份,冯茂虽贪玩,到底是大人,皇上总也不能尽兴,臣觉得,不如给皇上找上一两名年纪相仿的伴读。”

    “我也曾想过,可是让谁进来不让谁进来,各方权衡,一直没有拿定主意。”温雅笑着点头,“如今有了一个,徐褚,他进宫做皇帝伴读,一来卫国公不敢轻举妄动,二来他与皇帝打小有了情分,长大后才会对皇帝忠心。”

    荣恪点头说是。

    温雅看他神色倦怠,笑说道:“扰了你这么些时候,我也该走了,你好生养着。”

    “等等。”荣恪看着她,“臣还有话要说。”

    “你说。”温雅冲他点头。

    他舔一下唇:“臣练兵赢了卫国公,太后还没有犒赏。”

    “如何犒赏自有兵部和礼部定出章程给我,你也太心急了。”温雅看着他。

    “臣这三个月土里泥里摸爬滚打竭尽全力,今日又被放冷箭受了重伤,伤口钻心得疼,太后就不单独给臣些犒赏吗?”荣恪手捂上伤口,“臣不稀罕兵部礼部的,臣只想要太后的。”

    “赤乌刀……”温雅刚提起,荣恪就打断了她,“臣送石雕,太后回赠赤乌,跟犒赏无关。”

    “放肆。”她瞪圆了眼睛,“难道你给我一样,我就得回报另一样?你送我什么都是应该,回不回报在我。”

    “你是太后,自然可以不讲理。”荣恪嘟囔着垂了眼眸。

    温雅咬一下唇:“还没人敢说我不讲理,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荣恪坐起身看着她,猛然倾身而来,脸埋在她肩头低声说道:“让我靠一会儿。”

    她想躲开,却就没有动,只是小声说道:“只许靠着,只许靠一会儿。”

    他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赤乌不是回报,赤乌是太后对臣的恩赐。赤乌是哥哥一部分,赤乌刀上有哥哥的灵魂,可他下葬的时候,赤乌丢失,无奈糊了一把纸刀陪葬,臣一直恨自己没有找回赤乌,这些年每想到哥哥,心里对自己就更加愤恨,那日拿到赤乌抱在怀中,突然就想起了哥哥的话,他上战场前曾经对我说过,如果他有不测,就让赤乌陪着我。堵在心里多年的愤恨发泄出去,竟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怎么发泄的?温雅想起薛明和冯茂所说,骑快马跑到无人的荒地里,从疾驰的马背上跳下,打着滚痛哭吗?

    心里一拧,后悔说只让他靠一小会儿,挪一下身子任由他靠着,他没再说话,周遭静谧,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透过衣裳渗入肌肤,一直熨帖到心里。

    她微闭了眼眸,突然想要问他:“你还想要别的犒赏吗?要不要我抱着你?或者,你想抱抱我吗?”

    想法一起,唬得面热心跳,紧咬了唇不让自己开口,可那念头盘桓不去呼之欲出。

    挣扎煎熬的时候,荣恪突然仰起脸离开她的肩头,砰一声睡倒下去,闭了眼眸一字一字说道:“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虚弱,话没说完就陷入昏睡。

    温雅一惊,愣愣看向他昏睡中的脸,长眉舒展唇角微翘,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黑是黑了,却更好看了,刚刚你问的时候,我说的是假话。

    轻咬着唇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第45章 发难

    额头与手心一般不冷不热, 松一口气站起身,就听秦义在外面笑道:“翟统领这话说的,太后让小的来门外守着,小的敢不来吗?太后没让进去,小的敢进去吗?翟统领想进去自己进去,别欺负小孩子。”

    径直走到门外,唤一声秦义对他说道:“镇国公一直在昏睡,你要小心侍奉,我会让龚太医留下, 等龚太医说他能挪动了,再让他回家。”

    秦义恭恭敬敬说一声是。

    温雅嗯了一声,不看翟冲也没理柳真, 挺直腰背昂首向前走去,回到别馆上榻倚着迎枕合眼假寐一会儿, 坐起身唤芳华道:“伺候梳洗。”

    平日都是柳姑姑梳头,今日叫我, 想来是生柳姑姑的气了。芳华想着,招手让候着的众位宫女进来,嘱咐她们小心侍奉,自己则轻手轻脚准备着给太后盘发。
1...2627282930...10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