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丁丁冬
没几日,太后为内禁卫统领翟冲与兵部尚书武成之女武灵儿赐婚,由延平大长公主带着宫中女官与几位礼部官员操持亲事,四月底, 二人成亲,成亲当日,太后与皇上亲自到翟府庆贺, 惹来无数艳羡赞叹。
新郎新娘拜堂进入洞房,延平大长公主因过度操劳晕厥过去,冯茂急得直跳脚,吕太昌把过脉笑了起来:“大长公主怀二胎了。”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眼看着迎来了端午节。
五月初四这日,太后一早就召见镇国公。
荣恪一进来,温雅递给他两封书信,手抚了额头道:“你看看吧。”
第一封是符郁来的,荣恪挑眉道:“怎么?他还和你一直有私人书信来往?多久写一次?”
“别吃干醋,先看内容。”温雅瞥他一眼。
打开来一瞧直了眼睛:“琼华还真是……”
信上说赛祁虽执着,琼华却不肯答应亲事,符郁无奈下旨赐婚,琼华抗旨出走,到了南诏国,为南诏国太子所迷,南诏国已遣使前往乌孙求亲。
“薛明说,她和赛祁已同床共枕……”温雅顿住。
“琼华此举定有意图,我对南诏国情势不熟,回头找人打听打听。”荣恪看着她。
“先帝那些年内忧缠身,没有闲暇顾及南诏国,把邦交事务全权交给了川陕总督,倒还是照常进贡,只是已经数年没有遣使来朝,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温雅说道。
荣恪沉吟着:“既是川陕总督接洽,巴州与南诏国接壤,温将军应该清楚南诏局势。”
“温将军如今为情所困,不知道会不会搭理我们。”温雅无奈苦笑,“你看看另一封信。”
荣恪一看,另一封正是温瑜所呈,看着看着不由失笑:“温将军要求娶玉娥?”
“玉娥?”温雅挑眉看着他,“叫得好不亲热,看来是镇国公旧识?”
“玉娥是霍将军的独生爱女,那会儿我常去霍将军府上……”荣恪抬眸看一眼温雅,紧抿了唇。
“如哥哥在信中所言,霍将军对他十分看重悉心栽培,甚至透露出让他将来接班的意思,玉娥没有订亲,和哥哥情投意合,霍将军为何不肯答应亲事?难道他答应了别人?”温雅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看着荣恪。
荣恪轻咳一声:“没有……”
“既没有,你心虚什么?”温雅瞪着他。
“雅雅,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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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意图造反,靠我自身势单力孤,便联络了几位封疆大吏和手握重兵的将军。我既答应你不再造反,你也答应我不再追究这些人。”荣恪肃然看着她,郑重说道,“你答应不予追究,我便说下去。”
“我答应你,你接着说。”温雅咬着牙,这还是他头一次正经提起他的所谓大业,倒想听听他如何说。
“即便是你心中神明一般的睿宗皇帝,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敬服,我走遍了每一个地方,联络到的人比我预料得要多,霍将军是最让我意外的一个。”荣恪说道。
“你不可能借着前镇国公的威名,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你应该有人辅佐吧?几个?是谁?这些人如今在哪儿?”温雅问道。
“雅雅既答应不予追究,就不要问了,咱们接着说霍将军。”荣恪避开她的问话,“以霍将军的品阶,应该不是对睿宗皇帝有什么不满,而是对温总督不满。我结识他早过雅雅进宫,自然也跟温总督的国丈身份无关,而温总督对霍将军依然朋友相待,我想着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所以,霍将军不肯答应亲事,温总督呢?若我所料不差,温总督肯定是愿意的。”
“没错,我父亲对这门亲事十分支持,说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温雅问道,“我若依了哥哥所请,下旨赐婚,你觉得如何?”
“不妥。”荣恪摇头,“霍将军性情刚硬宁折不弯,你若强硬下旨,他激怒之下,也许会要了温瑜的命。”
“你呢?跟霍将军关系有多紧密?你若去信为哥哥说话,他可会答应?”温雅看着荣恪,唇角绽出一丝讥笑,“或者,你以他主公的身份命令他,他会答应吗?”
荣恪皱了眉头:“雅雅,你是在请求我?还是取笑我?”
温雅忙敛了笑意:“只是想到有人将你称作主公,就没忍住,他们,是叫你主公吗?”
荣恪咬一下牙:“我在你面前顺从,不表示在别人面前没有主公的威风。”
“有朝一日,我可能见识见识你的威风吗?”温雅手捂了唇。
荣恪指指她:“太后既不能正经说话,臣可就告退了。”
温雅忙说等等,噘了嘴看着他撒娇:“那,怎么办嘛。”
“你也别急,我先去打听打听,看看霍将军和温总督究竟有何过节,保准让此事圆满解决,可行吗?”她一脸娇嗔,荣恪便没了脾气。
“那就交给你了。”温雅看着他笑,“你和玉娥的事,也说说呗。”
荣恪默然不语,温雅挑眉看着他:“延平又有了身孕,明日正好端午,我打算白日里呆在后宫,与皇帝三位太妃两位长公主过节,傍晚去织金巷去。”
荣恪抬眸:“雅雅这意思,我不说,就不让我过去?”
温雅点头,荣恪无奈抿唇,斟酌着说道:“愿意跟着我的这些个大吏和将军,他们已经拥有权势地位和金钱,我得额外给些好处才能拉拢。有人跟我献计献策,皇帝可以三宫六院……”
“于是,你就答应让他们的女儿为后为妃?跟着你的这些人将来都是你的老丈人?”温雅咬着牙,“以为你是靠才能服人,原来是靠卖身……”
温雅拖长着声音,荣恪陪着笑脸道:“都是以前的事,那会儿不知道这世间有雅雅……”
“这样的空头妃子,有多少位?”
“十来位吧。”
“十几?”
“十二。”
“皇后的位子呢?许给了谁?
“谁也没许。”
“为何呢?”
“许了后位会厚此薄彼,都是妃子,一碗水端平。”
“以为你要将后位留给真心喜爱的人,看来我是高估了你。”
温雅说着话操起几案上的茶盏,朝着荣恪掷了过来,荣恪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眼看着她又操起一盏,忙说道:“遇见雅雅前,我不懂情爱,不曾在男女之事上留心……就别再扔了,我只有两只手,万一接不住闹出动静,翟冲还不得进来砍了我?”
“霍将军分明是给你留着人呢,还说是因为和我父亲有过节,他们是多年至交,怎么会有过节?”温雅气咻咻说道。
“你给我扣个大帽子也行,不过玉娥如今是温瑜的心上人,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这样说,合适吗?让我将来怎么面对舅兄舅嫂?”荣恪看她搁下茶盏,腆着脸笑道。
“谁是你舅兄舅嫂?自作多情。”温雅哼了一声。
“给我半月,半月将一切问清楚,给雅雅回话,不出一月,保准让温瑜抱得美人归。”荣恪赌咒发誓一般哄她开颜。
“她很美吗?”
“很美,人送绰号,美人椒。”
“美艳娇媚?很好。”
“不是芭蕉的蕉,是辣椒的椒。”
“很凶悍吗?”
“不好惹。”
“我以为哥哥喜欢温柔的女子。”
“霍夫人早丧,霍将军忙于军务,将军府都是玉娥操持,养成了刚硬的性子。”
“原来如此。”温雅点头,“也不知能不能见上一见。”
“温瑜若成亲,得回江宁吧,让他带着新娘子从江宁来京城觐见,就能见着了。”荣恪笑道。
“好主意。”温雅看着他笑。
荣恪见她开颜,笑说道:“明日夜里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雅却不若往常好奇,收了笑容淡淡说道:“不忙,先将那十二个妃子,一个一个跟我说说,再提别的。”
荣恪无奈看着她:“有的还小,有的没见过面,相熟些的只有玉娥。”
“玉娥玉娥,人家的闺名是你该叫的吗?”温雅蹙着眉尖。
“你叫月婵嫂子,我叫玉娥嫂子。可好?”荣恪看着她笑,“再说了,若我一一说起,岂不是要出卖那些曾经跟随我的人?雅雅答应过不予追究,就别再问了。”
“还问不得了?”温雅哼了一声。
“我问起符郁,你说我吃干醋,你这就不是吃干醋了?”
“我才没有,我才不稀罕吃你的干醋。”温雅扬起下巴冲着他。
“明日夜里,我带你去个地方。”荣恪又说一遍。
温雅这次没忍住奇:“去哪儿呢?”
“明日夜里再告诉你。”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看什么?”
“明日夜里再告诉你。”
二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
作者有话要说: 应个景端午节快乐
第116章 端午2
夜里, 二人在公主府客院相见,荣恪牵起她手轻声笑道:“跟我走吧。”
温雅点点头,嗯了一手,手窝在他掌心,跟着他出了后门。
门外拴着一匹马,通体乌黑发亮,温雅笑道:“是我送你的那匹。”
“自从知道琼华送过我一匹马,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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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托乌孙使节为我寻觅神驹,听说看过许多匹, 太后都不满意,只有这一匹勉强过关。”荣恪看着她笑。
“翟冲告诉你的?”温雅笑道,“这一匹通体乌亮, 我一眼瞧见毛色就很满意,又召来朝中和民间的多位相马士相看, 人人都说神峻,我才放心给了你。可取了名字?”
“玄影, 如何?”荣恪抚着马鬃。
温雅嗯一声:“甚好,比雪狮好得多,究竟是马还是狮子?好生奇怪。”
“雪狮乃先帝所赐,名也是先帝所取。”墙角阴影里有人不满抗议。
温雅捂了唇看着荣恪,荣恪摇头一笑, 将她抱上马背,自己纵身而上坐在她身后,圈她在怀中, 手中马缰一抖,玄影闪电一般飞窜而出。
风声过耳花香扑鼻,她闭了双眸紧靠在他怀中,任由他带着她去往任何地方。
马停下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眸,眼前河水波光粼粼,一条小船泊在岸边。
他抱她下马,牵着她手上了船,船上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他站在船尾摇桨,她兴致勃勃坐在船头,河水倒映着星光,一漾一漾从船舷边悠悠而过,温雅两手探进水面,河水清冽凉爽,拨一会儿水花,索性以手为桨,一左一右划着水玩耍。
玩耍着回头笑道:“看,我将船划得多快。”
荣恪便故意停了摇桨,袖手笑看着她两手扑腾腾在水中忙碌。
船儿悠然不前,原地打转。
温雅不知疲倦得划着水,不时拍打起水花,荣恪有一搭没一搭得摇桨。
小船时走时停缓缓靠岸,荣恪拉她起身,她恋恋不舍跟着他弃舟登岸。
曲径通幽,二人沿着弯曲的小道上行,两旁流水淙淙树木葱茏,越行越昏暗,温雅紧紧靠着荣恪,小声问道:“要往何处去?”
“马上就到了。”荣恪将她环在怀中,“怕黑吗?”
“不怕。”温雅嘴硬着,紧紧靠在他怀中。
眼前几乎一片漆黑的时候,却蓦然亮了起来,几间圆顶的木屋出现在眼前,窗户中透出明亮的灯光。
荣恪牵着她手径直向里,木屋大而敞亮,木榻木桌木凳,质朴而充满野趣,中间圈了木头的围栏,凭栏一瞧,石头砌成的水池中,白色的水汩汩从池底涌出。
“温泉水吗?”温雅笑看向荣恪。
“此处山间温泉甚多,我圈起来一处供你享用。”荣恪笑道。
“你说要带我来一个地方,就是这儿吗?”温雅问道。
“是,刚刚修好。”荣恪指向四周,“全部由木头相契而成,拱墙上半部全是推窗,夏日可推开纳凉,冬日可紧闭取暖。”
“很好,我很喜欢。”温雅看着池水跃跃欲试,“这会儿能进去吗?”
“能。”荣恪指指外面,“我避出去,免得你害臊。”
说着话抬脚向外,衣袖被她一把揪住,她咬唇看着他,轻声说道:“不如,一起……”
荣恪愣住了,僵立着不动,怔怔看着她。
她扭脸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道:“那个雨夜,你给我换过衣裳,今夜里,今夜里,不如,不如你……”
“要换的衣裳都备好了,旁边屋里有侍奉的人,都十分可靠。”荣恪握一下她揪着他衣袖的手。
她跺了跺脚,依然扭着脸不看他,低声问道:“你上次提起过一句诗,如今可明白了?”
荣恪刷一下红了脸,不自在得扭过脸去,两个人手握着手,脸却扭向相反的方向,谁也不看对方,谁也不说话。
温泉水汩汩外涌,一时静默。
温雅一咬牙,指甲用力掐在手臂上,小声道:“问你话呢,可明白了吗?倒是回答我呀。”
“明白了,我问的冯茂,他将我好一通取笑。他还告诉了翟冲,翟冲也取笑我,我打小东奔西走,不像他们两个饱暖思□□,十几岁就开始干下流无耻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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