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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园泡

    “表哥对那苏三可一直是倾心的,若非苏龚突然去了,苏府败落,如今这郴王妃的位置就是那苏三坐了,哪里还轮得到沈宓。”

    陈颖兰嘴里的表哥就是郴王。原先,陈颖兰以为苏府败落,苏三做不成郴王妃,怎么也该轮到自个儿了,却没想到,横插出来一个沈宓,可将她气得牙痒痒。

    “砰”的一声响,沈宓厢房门前站着的丫鬟狠狠将手里的沐盆往下一摔,道:“陈姑娘,风大,小心闪了舌头。”

    丫鬟此话一出,那些正在搬运东西的丫鬟、婆子们皆捂嘴偷笑起来。

    陈颖兰一张脸,又红又白的,显然被气得不轻。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编排起我来了。”

    “奴婢不是什么东西,不敢编排陈姑娘。”那丫鬟看模样也是个性子强的。

    却不防这丫鬟刚刚说完,就见陈颖兰气势汹汹的提裙过来,猛地朝着她就扇了一巴掌。

    “你……”丫鬟捂着脸,泪眼涟涟。

    “怎么,还想扇我?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低贱东西。”陈颖兰冷笑一声。

    动静太大,旁的厢房内那些看热闹的贵女夫人们皆在槅扇处偷觑着。

    “吱呀”一声响,沈宓从厢房内出来,看到贴身女婢脸上的通红掌印,双眸微动,看向陈颖兰。

    陈颖兰也不惧沈宓,只双手环胸道:“我道是谁的奴才,这么不知规矩,原来是郴王妃的呀。”

    沈宓神色淡淡的看了陈颖兰一眼,不欲与她计较,只与丫鬟道:“去敷点药,回厢房歇息吧。”

    “王妃……”丫鬟委屈的一跺脚,是为沈宓委屈。先前姑娘多有傲气,哪里容得旁人在身边这样撒野,可如今的姑娘事事不关已,就差给拿套木鱼,便能立地成佛了。

    “去。”沈宓语气一沉,丫鬟捂着脸回了厢房。

    陈颖兰道:“郴王妃真是好忍性,那苏三都要骑到你头上了,你还在这处吃斋念佛呢?”

    若是往常,沈宓定要气上一气,可如今,她却只是盯着陈颖兰,神色淡淡道:“陈姑娘,多舌妇人死后,是要被勾了舌头的。”

    陈颖兰下意识闭上嘴,只觉舌头真的好似火辣辣的疼。

    “噗嗤”一声笑,从不远处的槅扇里头传出来,娇媚婉转,如莺鸟细啼。

    因着这场闹剧,所以院子里头格外沉静,因此,那声笑便突兀明显起来。

    陈颖兰憋着一股气,转身走过去,猛地一下将槅扇推开。

    厢房里头坐着个女子,窄裙窄腰的长发逶迤,面上未施粉黛,素颜天真。此刻正睁着那双无辜大眼,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陈颖兰。

    “苏三!”陈颖兰大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有什么目的?”

    苏芩掩袖捂唇,只露一双眼,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更添纯稚。

    “陈姑娘这话说的,我在屋子里头,你在屋子外头,明明是你跟踪我呀。”女人的声音柔媚可人,带软糯娇意,听在耳中,甜如蜜。

    陈颖兰一噎,指着苏芩,半响没吐出话来。

    那头,夏老夫人扶着朱丽月过去。

    “苏三姑娘,许久不见,可安好?”朱丽月看着苏芩,只觉眼前的女人比之前越发鲜活美艳,好似这世上所有的好颜色都聚在了她一人身上。

    “安好。”美人轻启檀唇,慵懒斜靠在槅扇处,眼尾微微上挑,玉软花柔。

    夏老夫人突然道:“苏三,你别再纠缠我儿了。念在你我也算多年情分,我保你做个媒,你安安分分的嫁个好人家,可别再出来祸害旁人了。”

    苏芩转着眼,波光流转,隐含媚色。她看着一脸正色的夏老夫人,面露犹豫,双眸不着痕迹的往旁一瞥,正对上男人漫不经心扫下来的视线。

    “夏老夫人要给我保媒?不知保的是谁?”

    “我娘家有一侄儿,虽年纪大了些,但人长得还算端正,家中也算富裕,你嫁过去,吃穿不愁,没什么不好的。”在夏老夫人看来,苏芩已不是个干净身子,又给旁人做过妾,能找到她侄儿这样的人,已是绝好。

    苏芩歪头想了想,倒是对这人有些印象。

    先前苏府未败时,她在夏府见过此人来打秋风。

    身量短小,三十出头,娶过两房妻,都已去了,如今是个鳏夫。酗酒好赌,家徒四壁,最关键的是此人吃完酒以后还喜欢打人,他那前两房妻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那时,这人一瞧见苏芩便走不动道了,若不是夏达护着,怕是就要流着口水扑上来了。

    苏芩冷笑一声,道:“夏老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无福消受,这等好人家,还是留着旁人去嫁吧。”顿了顿,苏芩看向陈颖兰,沉思后道:“我瞧陈姑娘便不错,很是合适。”

    “你……那种人,哪里配得上我!”陈颖兰立时反驳。她可是要做项城郡王世子妃的。

    苏芩“恍然”道:“既配不上陈姑娘,那我自然也不用多考虑了。”说完,苏芩趁着陈颖兰发火的时候,眼疾手快的关上了槅扇。

    陈颖兰的手重重扇在槅扇上,磕的青紫通红,哀哀直嚎。

    厢房内,男人靠在墙壁上,穿着僧袍,双手环胸,往苏芩那处一瞥。

    苏芩捧着小脸,月貌花容,“你瞧瞧,我可多抢手。”

    男人不发一言,只迈着步子猛地跨过来,那张俊脸杵在苏芩面前,将人唬了一跳。

    “你,你做什么?”苏芩撑着身后的绣桌,眼睛瞪得极大。

    “瞧瞧,有多抢手。”说完,男人竟真的一本正经的盯着苏芩看了半响。

    苏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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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盯得脸红,压在绣桌边缘的素手微微蜷紧。

    “确实是很抢手。”斐济伸手,触到苏芩的脸,声音悠悠荡荡道:“一个郴王不够,又来一个夏达,怎么什么猪狗牛羊都要觊觎我的姀姀呢?”真是……该死。

    男人那双黑沉眼眸中一闪而过狠戾色泽,苏芩看的一阵心惊胆战。

    对着男人那副温和面容久了,苏芩却差点忘了,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疯狗。心情好的时候怎么逗弄都没事,但一旦发起疯来,便能硬生生的将人咬死,不留余地。

    第8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院子的女人,将这佛门清净地都变成了胭脂红粉院。

    晨曦初现, 清露敛月华。各厢房的槅扇被依次打开,贵女夫人们坐在梳妆台前, 黑油长发逶迤,梳妆打扮。丫鬟们从槅扇处泼出胭脂水,一瞬时, 整个院子里头皆是些脂粉、头油香, 几乎将前院传过来的香烛味给完全覆盖住了。

    苏芩尚赖在榻上,她翻着身子, 踢开身上盖着的被褥, 整个人蔫蔫的不愿意动弹。

    斐济靠在榻旁,手里持一卷书,头也不回的伸手将那缎面被褥替苏芩重新盖回去,但片刻后,他却突然转头凝神, 再次掀开了那被褥。

    小姑娘只着一条绸裤, 粉嫩的藕荷色顺滑的贴在肌肤上, 衬出一双纤细小腿, 滑溜溜的露出大半截脚踝,白腻如玉, 拴着一根脚链,上头的六个铃铛儿用棉花堵了,发不出声响。

    往上的绸□□部有血渍印出, 不仅粘在了绸裤上,连身下的被褥都被染及。

    “绿芜。”斐济唤一声。

    正端着沐盆替苏芩准备梳妆物事的绿芜应声,绕出屏风,一眼看到苏芩绸裤上的印记,赶紧将人唤醒了。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眼,整个人累到不行,连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姑娘,您的月事来了。”绿芜压着声音,小小声道。

    苏芩眨了眨眼睫,神色懵懂的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斐济,下意识伸手一拉,用被褥盖住自己。

    “你出去。”小姑娘刚刚醒,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糯意,就像是在跟自个儿撒娇似的。

    因着有绿芜在,所以斐济也没说些让苏芩羞赧的话,只慢条斯理的拢袖走到了屏风后洗漱。

    绿芜赶紧替苏芩准备好月事带和新的绸裤。

    苏芩扶额,“这下该如何?这段日子都不能替祖父求长明灯了。”

    女子的月事最是污秽,忌佛门清净地,更别提去替苏龚求长明灯了。

    “姑娘莫急,再呆些时日便好了。”绿芜劝道:“这长明灯也不急在一时。”

    “唔……”苏芩含糊应一声,软绵绵的倒下去,“我要歇息。”

    身上来了月事,再加上昨日里爬了那么久的山路,苏芩整个人腰酸背痛的麻到不行,眼皮子搭拢下来,一瞬时就睡过去了,只那眉心细细蹙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斐济收拾干净,从屏风后出来,看到蜷缩着躺倒在榻上的苏芩,小脸白白的皱着,可怜兮兮的紧。

    男人挽起大袖,露出劲瘦胳膊,弯腰掀开其被褥,替她搭了一条薄毯子,然后伸手,按在其后腰处,轻轻的揉捏。

    男人的力道不急不缓,轻重有度。苏芩没有醒,蹙起的眉间却缓慢松开了,睡得更沉。

    绿芜小心翼翼的退出去,唤红拂出来,一道去小厨房给苏芩炖一盅红枣生姜红糖水。

    这处的小厨房也是专门给女客们准备的,除了不能食荤物,其余的东西一应俱全。

    绿芜寻了个小炉,捡了干净大颗的红枣切碎,放入姜丝和红糖,细细的煮。

    一旁有丫鬟前来取早膳,看到坐在那里的绿芜和红拂,不经意的瞧一眼,便赶紧端着手里的捧盒,急匆匆去了。

    厢房内,陈颖兰正在梳妆,看到自家贴身丫鬟急匆匆的过来,秀眉一横道:“做什么,不成规矩。”

    那丫鬟赶紧低头告罪,然后道:“姑娘,奴才瞧见那苏三的女婢在小厨房里熬东西吃呢。”

    陈颖兰一皱眉,“人食五谷杂粮,告诉我这事做什么?”

    丫鬟上前,与陈颖兰贴耳道:“那苏三如此欺侮姑娘,奴婢真是瞧不上眼。咱们可得让她吃些苦头。”

    “苦头?你有什么主意。”

    丫鬟压着声音,在陈颖兰耳畔絮絮叨叨的说完,便神色乖巧的敛目站在那里。

    陈颖兰沉吟半刻,笑道:“给些小教训也是应该的,去吧。”

    “是。”丫鬟面露喜色,转身出了厢房。

    ……

    晌午时分,炖煮了一早上的红枣生姜红糖水已收汁干净,绿芜正欲起身端起来,却不防身后传来青山的声音道:“绿芜姑娘,端错了。”

    绿芜一愣,低头一看,发现小炉里头装着的哪里是什么红枣生姜红糖水,分明就是一碗苦兮兮的药。

    “这是什么药?我煮的分明是红枣生姜红糖水。”

    红枣生姜红糖水的颜色跟绿芜手里端着的苦药颜色太相近,若不是那飘出来的味道不一样,怕还真是会端错。

    “我方才路过小厨房,见那炉子的火太小,便给换了换。”青山道:“姑娘快给小主子端去吧,这凉了就不好喝了。”

    “嗯。”绿芜没有多想,端着那小炉倒了一碗红枣生姜红糖水,将其放到捧盒内,端着便出去了。

    青山笑盈盈的看着绿芜走远,转头再看一眼那剩下的药,眸色微敛,转身离开。

    片刻后,有两个丫鬟前来端药。

    “小师傅,我们的保胎药呢?”那正在添柴的小师傅抬起头来,指了指尚煮着的炉子道:“两位夫人用的保胎药都是一样的,炉子不够,便放到一处煮了,两位分分吧。”

    两个丫鬟蹙眉,却没多理论。

    自家姑娘交代,佛门清净地,万不能再发生昨日的事,扰了佛祖清修。

    ……

    午时刚过,日头正烈,院子里便乱成一团。

    苏芩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眸,小脸在软枕上蹭了蹭,唤绿芜道:“绿芜。”

    绿芜端着那置了半刻的红枣生姜红糖水过来,替苏芩放在榻旁。“姑娘。”

    “外头怎么了,吵的厉害,扰的人不能安生。”

    “奴婢去瞧瞧。”

    绿芜刚刚转身要出去,就见红拂急匆匆的推了厢房的门进来,转身关紧后一脸急色道:“姑娘,郴王妃见红了。”

    “什么?”苏芩一个机灵,“怎么会见红的?”

    “说是那保胎药有问题。沈夫人已经去寻大夫了,郴王妃如今躺在榻上,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红拂大喘一口气,“方才奴婢路过夏夫人的厢房,听到丫鬟说:幸好夫人犯恶心,还没吃。”

    苏芩起的太急,腰腹处一阵撕扯的疼。

    她趿拉着绣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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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到沈宓这副模样,陈颖兰的心中也是畅快的。她就是看不惯那些骑在她头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斐狗狗:笑容逐渐消失。

    第87章

    沈宓落胎的事还没查清楚, 郴王和夏达便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小小的院子里,再次骚动起来。

    皇城内, 郴王和夏达也是名声在外的青年才俊。两人虽已各自娶妻,但总有姑娘怀揣着少女心, 冲着两人的名头偷觑着往外瞧。

    苏芩原以为夏达和郴王是因着那保胎药一事来皇庙的,却不想这两人竟是为了北方百姓起义造反一事来皇庙寻项城郡王世子借用骑兵的。

    院内,槐花树下, 苏芩身着素白罗衫, 单手撑下颚,露出一截纤细皓腕。凝脂如玉, 纤纤若青葱。

    “郴王殿下与夏首辅要寻项城郡王世子, 不去驿馆,怎么反倒来我这处了?”小姑娘轻启红唇,娇艳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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