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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宣竹

    沙轻舞看着夏言疏,欲言又止。

    “你应该很矛盾吧?明明想要自私,却圣母的想要去懂他,理解他。”夏言疏道出沙轻舞心中所想,声音仍旧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片刻,夏言疏问:“蔺晨应该有告诉你苏叶的事情吧?”

    沙轻舞无声点头,确实提过,只是被她无理取闹地打断。

    “那蔺晨有没有告诉你,前些天他去北京参加苏叶的葬礼,同时也接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命。”

    “葬礼?任命?什么任命?”沙轻舞问她。

    夏言疏压下眼帘,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看来他没有告诉你。”看来蔺晨和苏叶都一样,一样的自私,自私地以为把她们留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到底什么任命?”沙轻舞忽然急了起来。

    “苏叶是感染ebo去世的,他的尸体仍旧留在西班牙的隔离中心,他的葬礼上只有他崭新的西装和皮鞋,还有一幅巨大的遗像。”说着,夏言疏偏过头,任由泪水在脸上任性。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葬礼,她都无法参加。最后,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而蔺晨接到的任务是赴西班牙。”

    沙轻舞在惊愕中幡然醒悟,声音一哑:“你说什么?”

    去西班牙?

    所以那日在停车场,他是想要对她说去西班牙这件事情吗?

    夏言疏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到最后还是功归一篑,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在三天前的晚上已经登上赶赴西班牙的班机,难道你不知道吗?”

    沙轻舞一双如死灰的眼睛骤然垂下,呼吸变得孱弱起来。这一刻,她好恨蔺晨,恨他对自己心软,恨他不声嘶力竭地对她咆哮,恨他那该死的一句“你该尝试着对我任性”!

    夏言疏忽然嘲讽一笑,被撕扯开来的嗓音又沙又哑:“他们真自私,将我们狠心的留下,让我们存在一个没有意义的世界里,绝望着。”

    看着这般痛苦的夏言疏,沙轻舞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从夏言疏的诊所出来后,沙轻舞立即拨通了蔺晨电话,却被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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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拨通了顾晓晨和柳睿的电话,都提示不在服务区。

    顿时,她整颗心被提到了半空。

    “沙师弟,你送我到”

    齐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沙轻舞打断:“下车!”

    “啊?”齐飞愣住。

    沙轻舞侧过脸,冷冷一眼:“我说下车,现在!立刻!”

    齐飞看着满脸阴怖的沙轻舞,为不惹祸上身,忙不迭是地下了车。

    疾驰回洪田路,推开房门,空荡的气息飘拂而来,沙轻舞放在门把上的手失重垂落。

    原来他真的走了,去了那个生死未卜的西班牙。她仅存的一线希望就这样被硬生生给抹灭了。

    沙轻舞失魂落魄地推开书房门,沙发椅上的被子被叠的格外整齐,窗台上那盆她亲自挑选的多肉依然翠绿如玉。

    那日,他们正徒步回家,经过一家花坊,门口摆了数盆多肉,可爱且葱翠,沙轻舞拉着蔺晨上前看:“瞧,这多肉多可爱。”

    蔺晨懒洋洋瞥了眼,敷衍的应了声:“嗯。”

    “这个好看吗?”沙轻舞指着一盆小型而又饱满的多肉问他。

    蔺晨又懒懒的看了眼,继续敷衍:“还行。”

    总算听出某人的懈怠,沙轻舞回过头看他,问:“你不喜欢盆栽?”

    “不是不喜欢,是没时间打理。”他解释。

    服务员这时从店内出来,听了蔺晨的话,忙笑:“先生,这款多肉不需要费很多时间打理呢,偶尔浇浇水就可以了,很好养的。”

    沙轻舞听了,连忙附和:“对对对,很好养的,比我还好养,你连它都不养,怎么养我啊?”

    最后,蔺晨鉴于沙轻舞的最后一句具有攻击力的话,无奈的买了一盆,选的是沙轻舞一眼挑中的青星美人。

    沙轻舞伸手将那盆青星美人抱在怀里,整个人缩在沙发椅上,沉沉的脑袋靠着蔺晨的枕头,闻着那抹若有若无的香烟味道,浑浑噩噩入睡。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西班牙里的蔺晨,梦见他如夏言疏口中的苏叶一般,感染了ebo,尸体无法运送回国,葬礼上只有他崭新的西装和皮鞋,还有一幅巨大的遗像。

    远处的蔺焉哭闹不止,紧紧揪住那崭新的西装不肯撒手,而牧泓绎则在蔺焉身后安慰着她的情绪。站在一旁的文芳低头抽泣,泪水簌簌而下,哽咽声像是被无穷地放大,落在旷野里,山谷上。

    而她是缓缓的走入这片混乱当中,伸手将蔺焉手中的西装抢了过来,抱在怀里,一寸一寸的抚摸,直至,摸到西装里衬衣的金属袖口,眼泪忽然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惊愕之中,沙轻舞猛地惊醒,从沙发床上突然间坐了起来。

    只听见“砰——”地一声,那盆多肉从沙发床上掉了下去,陶瓷的花盆碎成三片。

    无尽的夜,闪烁着她猩红的眼睛,干涸的泪痕,她抬手去擦额上密集的冷汗,整个人还处于颤抖之中。

    移目去看地上那青星美人,心尖口忽然蚀疼了一下。

    深夜的s市陷入了绝对的沉寂,听不见任何一丁点儿依稀仿佛的音响,而她,像是被隔绝在密室中一般瑟瑟发抖着。

    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让人窒息。

    地下停车库里,沙轻舞颤抖的手将车开火,虚弱无力的双脚踩上离合和刹车,然后松手刹,挂挡,松离合刹车,将油门一踩到底。

    “咻——”地一声,在泯灭的黑夜里划过最后一抹慰籍。

    一路疾驰回了县城,三更半夜的敲家门却无人应答,拿钥匙开门才发现被反锁了。

    沉重的夜,她形只影单。

    不知哪户人家的狗吠叫了几声,引来数家的狗齐叫起来。

    沙轻舞坐在车里,看着无辜而又孤独的路灯,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发动了车子。

    十分钟后,沙轻舞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一户人家门外,轻摁了几声喇叭,很快,二楼的阳台出现了牧泓绎的身影,隔着一扇前车窗,沙轻舞闪了两下前车灯示意他。

    叶岚住在一楼,刚好窗口对着前院,她睡觉不习惯拉窗帘,车灯照进来将她扰醒,比牧泓绎先一步给沙轻舞开了门。

    沙轻舞从车上下来不好意思笑了下:“岚姨,把您吵醒了吧?”

    “没有没有,”叶岚忙着摆手,将沙轻舞请了进来,又说,“家里进不去了吧?”

    “是,反锁了,手机又关机。”沙轻舞老实交代。

    叶岚给她拿了瓶矿泉水,这时,牧泓绎从楼上下来,穿着睡衣,头发有些糟乱,显然是被吵醒的。

    这回,沙轻舞更加尴尬了。本想着来找蔺焉,没想到把牧家一家子人给叨唠了。

    五月的广东,天气逐渐闷热起来,牧泓绎便提议去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一下。

    叶岚洗了盘红提出来的时候,沙轻舞和牧泓绎正聊到蔺焉的预产期。

    “芳姨那会儿也该回来吧?”沙轻舞问。

    牧泓绎点头,有些不确定地:“可能吧。”

    叶岚顺着两人旁边坐了下来,又让牧泓绎去拿驱蚊液。见牧泓绎离开后,叶岚开始认真端详起脸色仍旧苍白的沙轻舞来,顿了片刻,叶岚喊她:“轻舞。”

    沙轻舞侧头一应:“哎!”

    “这次回来是因为蔺晨吧?”叶岚问。

    沙轻舞视线一闪,然后垂下眼睫,“嗯”了一声。

    “别怪他。”叶岚说,“从他走上外交官这条路的时候,他身上背负的就不再是个人和家庭了,而是整个国家,整个中华民族。他肩上的担子很重,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的这个理我想你会懂的,岚姨希望你多理解他,好么?”

    轻纱纯洁的月色洒在沙轻舞的侧脸上,齐肩的短碎被夜风扬起,厚重的夜给她的眼眸镀上一层银灰,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她从未怪过他,只是因为太爱他。

    ☆、齿轮43

    第43章:

    听了沙轻舞的话, 骆编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双眼:“你当我这是世界新闻局吗?全世界天罗地网?”

    “如果西班牙ebo的新闻我不能跑, 那我请假。”

    “请假?”骆编秀眉一皱,“夏言疏的采访呢?你准备不做了吗?”

    沙轻舞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请假会影响工作因而把夏言疏的采访交给其他同事, 我没意见。”

    骆编被固执的沙轻舞弄得有些烦躁,伸手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用眼镜布擦拭干净后再戴回:“轻舞,如果你有非要去西班牙的原因,我不会拦你, 可你知道放弃夏言疏的采访代表什么吗?你想要拱手让给郑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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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不在乎。”沙轻舞坚定如初。

    最后,骆编点头:“ok,你要请假我批假就是,到时候夏言疏的采访让给了郑霜霜,你又去不了西班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去不了西班牙?”沙轻舞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骆编帮她分析:“你认为在ebo还没控制下来的时期,疫发区能不被隔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沙轻舞虚浮的后退了一步。

    骆编乘热打铁:“怎样?请假吗?”

    沙轻舞愣愣摇头。

    骆编见状, 心头暗暗一松:“那就出去,好好把夏言疏的采访给我做好,别想有的没的。”

    沙轻舞死气沉沉的开着车回洪田路,经过一条事故多发路段发生了一点小车祸,将保险杠撞凹了。

    报了保险公司后,沙轻舞将车开到附近的修车厂,然后叫了计程车回洪田路。

    推开书房门,地上的狼藉仍旧, 无人收拾,就像是她凌乱的心,无处安放。

    掌心的手机震了两下,她解锁一看,是蔺焉发来的b超图片,看着她字缝间的幸福,她想,牧泓绎没有将蔺晨的事情告诉蔺焉吧。

    真好,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好。

    沙轻舞无力的靠在门背上坐了下来,冰冷的地板仿佛都在告诉着她:这间房里,没有蔺晨。

    抬起手,划了下手机,不自觉地点进微博,在搜索栏输入‘len’,然后进入这个微博的主页。看着那条永恒不变的微博,她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在私信对话框输入“想你”二字,半秒后,神差鬼使的发了出去。

    即便知道这个微博号早被蔺晨荒废,但还是想告诉他:

    想他,想他,真的好想他。

    翌日,沙轻舞将夏言疏这一个月的采访稿整理出来后交给骆编。

    骆编看过采访稿后信心十足:“我敢保证夏言疏的采访专栏一出,肯定很轰动。”

    沙轻舞心思沉,敷衍的点点头。

    骆编看出她的异常,问:“轻舞,是不是最近采访太累了?要不要休假调整一下。”

    沙轻舞摇头:“不用了主编,我没事。”

    骆编将采访稿合上,笑着说:“晚上请你吃饭,犒劳犒劳你。”

    沙轻舞想要拒绝,但骆编坚持,只好作罢。

    报社附近比较有口碑的就那几家,骆编选了湘菜,要了一个包间,说是清净。

    刚入座还没点菜,沙轻舞便去了洗手间,没想到却碰上了郑霜霜。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沙记者么?”郑霜霜摆弄着她妖媚的卷发,笑吟吟同她打招呼。

    这段时间沙轻舞心情不佳,没跟郑霜霜假把式,应了下便转身离去。

    “等等!”郑霜霜忽然喊住她。

    沙轻舞停下脚步,扭头看了郑霜霜一眼,神情淡淡的。

    “你应该很得意吧?”

    沙轻舞微拧眉,不想与郑霜霜做无谓纠缠,抬步走人。

    可郑霜霜不放过她,疾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用一双高傲无比的眼睛盯着她,冷哼了一声:“别以为采访到夏言疏就很风光。”

    自始至终,沙轻舞都不愿与她多说一句。

    但郑霜霜誓不罢休:“顾晓晨和你的关系我都调查清楚了,是你让她不接受我采访的吧?”

    沙轻舞低了低头,想讥笑,又忍住了。

    刚巧这会儿骆编也来洗手间,推开门看见互相对峙的郑霜霜和沙轻舞,秀眉一拧:“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沙轻舞直径推开郑霜霜,淡淡一句:“没什么。”

    语罢,便出了洗手间。

    骆编秀眉越拧越紧,别具深意的看了眼郑霜霜,没追问。

    吃饭时,骆编劝沙轻舞:“霜霜有她的背景,我认为你们应该和平相处。”

    沙轻舞夹菜的手一顿,静静的看着骆编。

    骆编笑:“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业绩虽然好,但和霜霜的相处模式确实不太尽人意。”

    “是么?”沙轻舞轻声反问,“我觉得和她的相处方式并无不妥。”

    “可是你和顾晓晨的关系直接影响了她的采访。”

    此话一出,沙轻舞全明白了,她轻地一声笑,动作缓慢地将筷子放到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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